第1章

我暗戀了廖嶼明很多年,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他的白月光卻回來了。


 


和他分手的那個晚上,我S了,S在冰冷的湖底。


 


我沒能立即投胎,來接我的差役說:“時候未到,你心中尚有執念。”


 


什麼執念?


 


拳打渣男,手扇白月光嗎?


 


1


 


當年廖嶼明向辛樂詩求婚的時候,我在現場。


 


我被逼著和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相親,他們在隔壁桌秀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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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貌俊朗,她容顏嬌媚,誰看了都覺得般配。


 


餐廳中的眾人皆在起哄。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手裡的戒指盒被女人狠狠打翻在地。


 


她拎著價值不菲的包包,神情倨傲,“你拿什麼娶我!廖嶼明,我告訴你,我今天來是和你分手的。”


 


造型獨特的素圈銀戒滾到我腳邊,我俯身拾起。


 


相親對象看到戒指嗤笑一聲,“就這還想娶美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個戒指對他來說可謂廉價,可是我知道,這已經是當時的廖嶼明買得起的最好的戒指了。


 


我看了看他油膩的頭發和臉上膨脹而出的頰肉,也跟著輕蔑一笑,“可是人家帥啊。”


 


他眼睛一下子放大,怒氣衝衝地指著我,“你!你什麼意思?”


 


我沒有理會他,慢條斯理地將戒指戴上無名指。


 


意外地合適。


 


我怔愣一瞬,不顧相親對象的拉扯徑直走向廖嶼明。


 


辛樂詩已經走了,而他還呆在原地,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眼前突兀地出現一隻戴上戒指的手,他抬起頭來。


 


穿著一身白襯衣男人半跪在地,眼裡隻有我的身影。


 


我心想:他看上去真像在跟我求婚。


 


可惜並不是我。


 


為什麼不能是我?


 


我笑了一下,對他說,“你娶我好不好?”


 


2


 


我早就認識廖嶼明。


 


高中時,他是全校的知名人物,成績拔尖,長相出眾,渾身上下沒有哪個地方是不優越的。


 


我第一眼見到他時就喜歡上他了。


 


可惜我是個愚笨的人,他耀眼得讓我自慚形穢,連跟他說上一句話也不敢。


 


一次晚自習後,暴雨驟然降臨。


 


他沒帶傘,站在門口似在思索該怎麼回去。


 


我緊握著手中的傘,看著他的背影。


 


少年單肩背著包,身形挺立,紛亂嘈雜的雨中仿佛隻有他是寧靜的、有秩序的......


 


即使同一個班,我沒能跟他說上一句話。


 


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似乎在給我一個機會。


 


心跳聲無從掩蓋,我深吸一口氣,往前踏了一步,張口——


 


“同學,你沒帶傘嗎?你去哪兒我送你呀。”


 


嬌俏少女撐著一把精致的碎花傘,微微偏頭笑著問少年。


 


這句話不是我說的,這個少女也並不是我。


 


是辛樂詩。


 


廖嶼明張口欲拒絕,“不......”


 


她湊過去,把傘舉到他頭頂,“哎呀,這麼大的雨,一起走嘛......”


 


他們走了,身影在雨中湿潤模糊。


 


“唉......”我長長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後來,聽說他們背著老師偷偷談戀愛,聽說他們一起去國外讀大學,聽說他們已經訂婚了......


 


我有時在想,如果當時的我再勇敢一點,是不是也能跟他撐著一把傘,是不是可以跟他說上一兩句話,是不是......他就能夠記起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向他求婚的女人,是他的高中同學。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看著我,用看陌生人的眼神。


 


“送你了。”他站起來,平淡地與我擦身而過。


 


用力揚起的嘴角沉了下去,我摘下戒指隨手放在了桌角。


 


3


 


再次見面是在廖嶼明的公司,我帶著簡歷去應聘。


 


說是公司,倒不如說是三無小作坊。


 


廖嶼明家裡早在一年前破產,天之驕子頃刻間變成了窮光蛋。


 


窮光蛋妄想翻身,開了一個小作坊創業,可是連未婚妻也離他而去,又遑論其他人呢?


 


他蹙著眉看了我半響,“你?”


 


想來他總算是對我留下了點印象。


 


我攤攤手,“你不能當我老公,那我當你員工總行吧。”


 


這破公司現在就隻有他一個人,白送上來的苦力他卻不用,我S皮賴臉才留了下來。


 


公司的賬面上幾乎沒有什麼錢,連房租也是廖嶼明每天起早貪黑出去兼職賺的。


 


廖嶼明問我,“為什麼要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連一分錢的工資都付不出來。”


 


我反問他,“你說呢?”


 


這裡是什麼都沒有,可是有他。


 


他的目光毫無波瀾,淡淡地說:“你很難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我展顏一笑,“也許有一天,我就等到了呢?”


 


創業很苦,我們一邊運營公司一邊去做兼職維持生計,每天幾乎都隻能睡四五個小時。


 


為了拉投資,曾經清俊高傲的他在酒桌上面色潮紅地喝下一瓶又一瓶的酒,投資商將煙氣直衝衝地吐到他臉上,他也隻能面不改色地忍著。


 


我就跟著去過一次,投資商顯然對我比對他感興趣,瘋狂灌我喝酒,但都被他擋了下來。


 


那天他喝了很多,多到徹底白了臉,腳步虛軟,我差點扶不住。


 


我滿頭大汗地把他弄回公司,為了省錢,他吃住都在這裡。


 


他倒在床上,抬起手擋在額前,未遮住的眉眼擰成一團,一副難受極了的表情。


 


我明白,今天要是換做任何一個女人在那裡,他都會替她擋酒,可這個對象現在是我,我便止不住地心動。


 


我把他手拉了下去,輕聲問,“你哪兒不舒服?”


 


他喃喃道:“......頭疼。”


 


我輕輕揉著他的太陽穴,“我幫你按按,安心睡吧。”


 


那之後,他再不準我去酒局了。


 


每次他喝醉後,我便幫他按摩頭,直到他眉眼舒展,安穩睡去。


 


那時的我信心滿滿,覺得自己會等到的。


 


直到有一天,辛樂詩回來了......


 


4


 


S後的第三天,我仍在湖邊發呆。


 


腦海中的回憶酸澀如青果,可這果子慢慢品味也能品出一絲甜來,或許就是這一絲甜吊著我,讓我一直不肯放手。


 


可當我提著行李離開時,我就已經把果子丟了。


 


我的執念究竟是什麼呢?


 


我想不通。


 


我回到了曾經屬於我們兩人的家。


 


這是一間兩室一廳的小公寓。


 


公司有了起色之後,廖嶼明把它租了下來。


 


搬家那天,他將一把鑰匙遞給我。


 


我盯著他,有些沒懂他什麼意思。


 


他面色如常,輕描淡寫地問我:“你要不要搬進來?”


 


我恍然大悟,脫口而出:“這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他耳根泛起一抹薄紅,語速加快道,“你別多想,有兩間房,這兒離公司近,住這裡方便......你到底要不要?”


 


拿著鑰匙的手似要收回,我連忙奪了過來。


 


“我當然要,”我勾起唇角,“你想好了哦,我搬進來了你可就很難趕走我了。”


 


他偏過頭小聲道:“沒人趕你。”


 


再後來,我們從兩間房睡到了一間房,沒有表白,沒有承諾,隻是自然而然地確立了關系。


 


我天真地以為這屋子是我們愛情的見證者,哪怕有了錢,我也不想搬走,便把它買了下來。


 


誰能想到身家過億的廖嶼明居然也願意一直和我蝸居在這裡呢。


 


走的時候,我將鑰匙放在了門口鞋櫃上,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回來。


 


回去時倒也不需要鑰匙了,直接穿門而過。


 


鑰匙還在那裡,家裡也一成不變,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烏烏趴在門口,似察覺到了什麼,慢吞吞地抬起了頭。


 


5


 


烏烏是一隻貓,一隻渾身雪白的貓。


 


我第一次見到烏烏時,它身上的毛發髒汙到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一隻腳上布滿血跡,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與它對視,它眼神警惕,衝著我叫著了一聲,似在威懾我,可我聽來更像在嗚咽。


 


我不顧它的掙扎將它抱去附近的寵物醫院,醫生說它的腳應該是被自行車碾了,可能永遠都不能正常走路了。


 


處理傷口時它始終一聲不吭,我一下又一下地摸著它的頭安慰它。


 


我將這隻倔強的小貓抱回家,把它放在一個柔軟的墊子上。


 


“小貓咪,你以後就住這裡好不好?”


 


“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叫烏烏怎麼樣?”


 


“烏烏,烏烏.......”


 


它撩起眼皮看我一眼,又懶懶地閉上了。


 


縱然它不愛搭理我,我還是樂此不疲地叫著它的名字。


 


廖嶼明回來時看到烏烏,蹙起眉頭,“怎麼有隻貓?”


 


“這是我們家的新成員——烏烏,我要養它!”我走近抱著他的腰,“怎麼,你不喜歡啊。”


 


他順勢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你喜歡就好。”


 


我仰頭看他,嘟起嘴,“親這裡。”


 


他輕笑一聲,俯身下來,這個吻深入纏綿,我幾乎有些站不穩。


 


第二天回家時,烏烏不見了。


 


廖嶼明陪著我在小區裡找到了深夜,都沒有發現它的身影。


 


我急得快要哭出來,“它這麼小隻,腳還受了傷,在外面又被欺負怎麼辦啊?”


 


我執著地叫著烏烏的名字——


 


“喵嗚~”


 


終於,前面傳來了熟悉的微弱叫聲。


 


“烏烏——”我驚喜地跑過去,蹲下身,“你去哪兒啦?”


 


我拆開一包小魚幹,遞到它嘴邊,“餓了吧?跟我回家好不好呀?”


 


它的鼻子動了動,卻沒有張嘴,隻靜靜地看著我。


 


我有些明白過來,它是來跟我道別的。


 


我失落地放下魚幹,“烏烏,你吃吧,不跟我回去也關系的。”


 


我站起身,“那我走了哦,烏烏。”


 


它軟軟地應了一聲,低頭銜起魚幹,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看我難過,廖嶼明提議道:“我們去買隻貓吧?”


 


他說這話時臉上頗為糾結的表情讓我覺得有些好笑,“其實你一點都不喜歡貓吧。”


 


他擰著眉,又說了一遍之前的話,“你喜歡養就養吧。”


 


我搖搖頭,“算了,我隻......”


 


餘光好像瞟到了什麼,我停下腳步。


 


回頭看去,一隻小貓銜著魚幹一瘸一拐地向我跑來。


 


“咔嚓。”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門打開,暖黃的燈光傾瀉進來,照亮一室黑暗。


 


6


 


廖嶼明穿著一身西服站在門口,背著光,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烏烏支起腦袋,仰頭看了他一眼,又無甚興趣地垂下頭。


 


他在那兒站了好一會兒,才換鞋進來。


 


先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把全部的燈都打開,然後仰倒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休憩。


 


茶幾上手機響動,他瞬間坐起身,動作急切地拿起手機。


 


上面沒有顯示名字,隻有一串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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