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據說唱不唱看他心情。不過，別的系的女生都準備組團來看了。」
她頓了一會兒，若有所思道，「你說……顧時焰是不是在等你？」
——「那你後天晚上來嗎？」
——「不來。」
顧時焰想唱給我聽。
是這意思嗎？
在化妝的夏琴琴聽完，譏笑一聲。
「計算機系的校草要是兩杯果茶就能拿下，那開奶茶店的，不得笑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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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追顧時焰時，確實舍得花錢。
一天一杯奶茶，可惜對方從沒收過。
我看著夏琴琴不斷往臉上撲粉，嘴唇鮮豔欲滴，忍不住問。
「她又抽什麼瘋？」
「她晚上要表演拉二胡。」
「噗！」
13
才藝表演，有點篝火晚會的意思。
剛進操場，兩個男生把我攔住。
他們一邊說，一邊把我往他們系帶。
「嫂子你可算來了！」
「顧時焰那家伙，拎著吉他，在那踱步八百來回了。就等你了！」
可映入眼簾的。
是他和另一個女生，面對面站在一起的畫面。
高高瘦瘦的，很眼熟。
直到那人側臉一動，我才認出。
是夏琴琴！
原來，沒有軍訓裝暈，她還是能想辦法和顧時焰搭上線。
「不是，嫂子你別誤會啊！」
「估計又是哪個系的追求者，焰哥今晚都拒絕不下 10 幾個了，為您守身如玉著呢！」
這時，身後有人拍了我的肩。
回頭，是林燃。
他脫下了白大褂，看上去溫潤如玉。
「言言，果然是你。我就說今晚這麼熱鬧，你一定會來。」
「林燃哥哥，你也來湊熱鬧嗎？」
他的手臂上掛了件外套。
從裡面拿出驅蚊噴霧，往我手上、腿上噴。
「嗯，晚上蚊子多，咬一口挺狠的。」
身後兩個男生交頭接耳。
「臥槽，這哥們好細心啊。」
「完了，顧時焰這小子要栽了。」
兩道視線射過來。
夏琴琴衝我勾了勾唇，仿佛發現了捉奸現場。
而她旁邊的顧時焰。
眉頭微皺，嘴抿著，眼神湿漉漉的。
怎麼看上去，隱約還有些……受傷？
夏琴琴走向我，擦身而過時，留下了一句
「勾三搭四。」
14
來看顧時焰的人，太多了。
大家圍著篝火繞了五大圈，才堪堪坐下。
我和林燃在最外圍找了個空地兒。
他把臂彎的外套，鋪在地上。
「地上碎石多，夏天還有蟲蟻，鋪著坐幹淨。」
他一向很細心。
小時候，我去他家玩，不小心磕傷，流了好多血。
第二天，林燃把所有尖銳的地方，都用泡沫包圓了。
那會兒，我 6 歲，他也才 10 歲。
「怎麼用這個眼神看我？」
林燃好笑地揉了一把我的頭，「是不是這輩子沒見過，比我還溫柔的男人？」
我拍掉他的手，「溫柔的人，不會弄亂別人的發型。」
「嘖，小姑娘有偶像包袱了。」
我們打鬧了一會兒。
「言言，有個男生一直在看你，之前醫務室的那個。」
顧時焰已經在對面盤腿坐下。
他懷裡抱著吉他。
左手握著琴頸，手背青筋暴起，目光直直落在我們所在的方向。
人群開始鼓掌、尖叫。
直到教官提醒，他才輕輕嘆了口氣，低頭撥弄琴弦。
再次對視時。
顧時焰眸中的溫柔，都快溢出眼眶。
「嘿，等我找到你，試探你眼睛，心無旁騖地相擁。」
「那是我，僅有的溫柔，也是我愛你的原因。」
月光和篝火相映落在他肩頭。
突然想哭。
這麼好的人。
絕不能讓他止步在 22 歲。
15
「有人暈倒了。」
那女孩在我前面，隔了三排。
倒地時還有兩行鼻血。
有人說，是顧時焰唱歌時一直盯著這個方向，導致女生腎上腺素飆升。
這麼一說。
還真是……藍顏禍水。
林燃是校醫，隻能一起離開。
夏琴琴抱著二胡上臺。
「一首『梁祝』送給計算機系的顧時焰同學，我想說的是——」
「我們不會成為蝴蝶，但我會為你飛蛾撲火。」
夏琴琴看顧時焰的眼神，天雷勾地火。
我想不通。
她明明那麼喜歡，為什麼最後還要毀掉？
「哇哦——」有人開始拱當事人。
「顧時焰！顧時焰！顧時焰！」
顧時焰的臉黑得不成樣。
他沒理任何人。
拿著手機，低頭在那噼裡啪啦打字。
我看著頂端【正在輸入中……】持續好久，也沒見一條消息。
我率先發送。
【我喜歡用說的。】
然後起身，離開。
顧時焰幾乎是第一時間跟了過來。
16
「我和夏琴琴什麼關系都沒有！」
顧時焰著急解釋。
「你來時看到我跟她說話，隻是因為她說是你室友，她提到了你。」
「她說我什麼？」
夏琴琴挺會挑撥的。
一個寢室，她就建了四個群。
後來，我們都退了。
顧時焰看著我，有些喪。
「她說，你不喜歡我，你就是無聊了，跟我玩玩。」
我輕笑：「你怎麼回的？」
「我說，那也挺好，至少我身上還有她感興趣的點，我盡量爭取，讓她玩一輩子。」
有男德！
夏琴琴估計得氣暈過去。
我玩心大起，「如果夏琴琴說的是真的呢？」
「那你能不能玩久一點？我其實還……」
顧時焰的臉歘的一紅，「挺好玩的，真的。」
沒來得及回復。
顧時焰握住我的手，摁在他左心口。
「許言，做我女朋友，我隨你怎麼玩。」
心跳劇烈，震得手心微麻。
還有……胸肌也不錯。
「你可能不知道，第一次見你，我就很喜歡！」
「但我怕表現太明顯，你會覺得我輕浮，你們女生不是老說，貞操是男人最好的嫁妝嗎？」
「所以送你去醫務室的路上，我都不敢看你。」
「但是心跳……」
「我知道啊。」我打斷他，笑容得意。
他怔了一下。
「顧時焰同學，當初，可是你主動把脈搏送到我指腹的。」
「你不知道醫學生對這玩意兒，可敏感了嗎？」
自以為偽裝到位。
沒想到早就破功。
顧時焰：我恨！
「可惡！」
顧時焰把我扯進懷裡，頭在肩窩蹭了蹭。
「早知道不裝了，裝得好累。」
17
和顧時焰在一起後，我給他下了三大通牒。
「不許私下見夏琴琴。」
「不見。」
「不許去天臺，尤其是華清樓。」
「不去。」
「不許瞞我任何事。」
「嗯，我的手機密碼是 210831，我的銀行卡密碼是 98……算了，你應該記不住，我微信發給你。」
他開始瘋狂打字。
「……不是，誰要你這些東西了啊。」
我無語住。
屏幕上是一大段數字，有他各個社交平臺的賬號密碼。
而後。
顧時焰才小心翼翼提了個要求。
「言言，那你能別私下和林醫生見面嗎？」
提完他還補充一句。
「如果身體有不舒服，你叫我，我隨時陪你一起。」
然後，他豎起耳朵，一臉期待。
我搖頭，「嗯，恐怕不行呢。」
耳朵肉眼可見的耷拉下去。
我邊說邊笑，「他是我表哥诶，不見面不太可能吧？過年還得走親戚……唔。」
猝不及防的被人吻住，鼻尖清香圍繞。
顧時焰的吻技青澀又溫柔。
事後，他竟然將我的臉埋在他胸口。
不讓我看他。
「怎麼了呀？」我用鼻子蹭了蹭。
「吃錯醋，還吃這麼久，覺得有點丟臉。」
他都不好意思說。
前幾天還讓他爸給學校捐了個圖書館。
要求就是，把林燃調到另一個校區。
18
正式上課後，我和顧時焰見的次數少了。
早上有大體課，認識人體骨骼，206 塊。
老師讓課代表分配學習，輪到我時，那人丟了一塊。
「恥骨，最適合你這種不知廉恥的人了。」
梁英和夏琴琴關系很好。
上一世，兩人還合作私吞班費來著。
我揪住她衣領。
「你有本事，再說一次。」
「許言，你個小太妹，還想在教室打我？」
我們的動靜鬧很大，老師問怎麼了。
我松開人。
「王教授，梁英不尊重捐獻者，亂扔遺骨，還說他的恥骨，是不知廉恥的恥。」
人體器官捐獻是大愛大善之行。
王教授面色沉了下來，「向S者道歉！」
梁英急哭了。
「老師，我沒有不尊重S者，不知廉恥說的是許言！」
「我怕跟她接觸會得艾滋，才手勁大了點。」
聽到艾滋兩個字，大家都驚了。
「誣蔑同學，是一個課代表該做的嗎？」
「我沒誣蔑！老師，許言腳踏兩條船，不幹不淨，被人曝了出來。」
這時，沈瓷把我拉到一邊。
「言言，不好了！有人在論壇上發了篇你的帖子，熱度好高。」
我拿過來一看。
【家人們誰懂啊！醫學系來了個渣女小太妹！】
【前一秒跟男校醫親密，下一秒和計算機校草摟摟抱抱，不知道到底玩了多少男人？也不怕得 az。】
【配圖：我和林燃說笑 jpg，顧時焰抱我 jpg】
發布者名字很熟悉。
「山西未來女首富」
夏琴琴的 ID。
上一世，她怕助學金名額被人搶走，就是用這個號，發詆毀對方的內容。
我拿起手機，打了 110。
19
顧時焰趕到時，整個額頭都是汗，氣都沒喘勻。
「對不起寶寶，我剛看到，你沒事吧？」
他這節也有課，在機房，我在醫學系實驗室，相隔 2.5 公裡。
我拿出紙巾，給他擦額頭。
「沒事的，我報警了。」
「嗯，我也讓人去刪帖了，取證在同步進行，很快就能查出對方 ID。」
「不用查了。」
我抄起夏琴琴的手機，她沒反應過來，撲了個空。
「網上惡意發稿誹謗的，點擊超過 5000，轉評贊超過 500 構成犯罪。」
「夏琴琴，你打算坐幾年牢？」
夏琴琴百口莫辯。
最後，警方查實，按情節嚴重程度，判她 15 日拘留。
並賠償我精神損失費，2 萬 5。
夏琴琴聽完，當場暈了過去。
因為這是她全身家當，再加四年的貧困生助學金。
事後，顧時焰在論壇上也發了篇帖子。
還讓管理員置頂一年。
他一一反駁了夏琴琴，還寫了 5000 字追我的心路歷程。
最後來了一記警告。
「好不容易追到的寶貝女朋友，要是有人眼紅，給我整沒了，我顧時焰跟他拼了！」
沈瓷看完連連驚嘆。
「舔狗，太舔狗了！」
20
夏琴琴從拘留所出來，整個人瘦了一圈。
缺課兩周，大部分都得重修。
她也不在意，反而琢磨起了搞錢的事。
畢竟還欠我 2 萬。
夏琴琴開始跟我們仨和好，再也不強調空調開關，手機充電時長。
有一天，沈瓷感嘆了一句。
「我怎麼覺得，最近東西用得特別快啊？」
一瓶洗衣液，正常能用兩月，現在一月就空瓶。
還有洗面奶、沐浴露、化妝品……
晚上，夏琴琴兼職回來，宿舍已熄燈。
黑暗中，床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沈瓷喊她：「寢室長？」
夏琴琴轉身的剎那，一聲尖叫劃破長空。
「啊——鬼啊——」
我立馬探頭。
隻見一張綠色的鬼臉，浮在黑暗中。
夏琴琴拿起桌上的鏡子。
「啊！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
「臥槽，你用什麼了？」陳三糖滿臉嫌棄。
「我我我……」夏琴琴支吾半天，「我剛發現水乳沒了，就借用了洗手間的神仙水。」
原來如此。
我慵懶地靠在床頭。
「夏琴琴，那可不是神仙水，那是熒光水。」
「而且，看你這張臉的發光程度。」
「用了應該不止一次哦。」
21
夏琴琴不敢再偷用我們的東西。
拆過的快遞箱，喝完的飲料瓶，全被她塞到床底下。
「一切可回收物，都是資本主義的騙局，我們不能被人薅羊毛！」
後來，寢室裡惹了不少蟑螂。
她隻好把它們先賣了。
突然有一天，夏琴琴富裕了。
她給我們每個人點了奶茶，連顧時焰的份都算了進去。
不過是背著我，私下送的。
聽說她在機房門口等了 40 分鍾，顧時焰連眼睛都沒眨。
第一時間匯報。
【奶茶，我隻喝我家寶寶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