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敢在侯府裡行兇!
「救命啊!S人了!」
我大喊著起身,玉墨攙扶著我向屋外跑去。
我看到急匆匆趕來的高大身影,一把將他扯到了我身前。
萬守正剛一進院子就聽到我在呼救,他匆忙跑過來。
結果一進來,就被我當成墊背的。
匕首正中他的心口,他整個人向後面倒去,我厭惡地將他丟開。
玉墨突然身形一晃,瞬間將兩個丫鬟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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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知道,玉墨武功高強,是父親從小培養保護我的人。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剛才還勝券在握的二舅舅見狀就要開溜,被玉墨一個掌刀給劈暈。
其實在他們入府搜身的時候,我的人就在丫鬟身上搜到了匕首,隻是隱而不發。
我又命人趕緊去叫侯爺。
我點了一段香,從書房走到這裡,剛好可以燃盡。
我便算著時間估計刺激二舅舅,逼他出手。
既然不能親手S了萬守正,那就借他人之刀。
10
萬守正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我撫著肚子居高臨下地睥著他。
「侯爺,我知道你惦念先夫人,所以特意送你下去與她團聚。」
萬守正瞪大了雙眼,口中湧出獻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是……故意,S了你……」
他看起來十分不甘,拽著我的裙擺,血手在上面一下又一下地摳著。
我用力將他踢開,他像一塊爛布一樣趴在地上。
若說我最恨的人,還是萬守正。
他的三位夫人,看似站在對立面,實則我們的悲劇都是因為他一人。
是他辜負了先夫人的情意,又為了懷念舊人苛待我這個新人,他冷血無情至極,是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萬守正掙扎了幾下,終於昏了過去。
他的雙眼瞪得老大,也不知究竟在不甘心什麼。
裴錦繡算著時辰,趕著過來為我收屍。
誰知一過來,看到的竟然是萬守正渾身是血躺在地上。
她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隨即雙手雙腳並用爬到了他身邊。
「侯爺你別嚇我,怎麼會這樣,S的怎麼會是你?」裴錦繡猛地指向我,「是你S了侯爺!」
我抱臂盯著她,笑了:「你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11
刺S勳爵可是S頭的罪。
那兩個丫鬟上了公堂,十八般刑具用了一遍後,全都如實招供。
二舅舅被直接判處問斬。
而裴錦繡雖然是合謀,卻因為沒有直接參與謀S侯爺,所以被交由侯府自行決斷。
侯府,自行決斷。
那不就是我決斷咯?
歸家後我將裴錦繡提了過來。
我端坐在軟椅上,長幾上供著一尊菩薩,瞧著裴錦繡被婆子們押了進來。
她進來時嘴巴還在罵個不停。
「我給你兩個去處,一個是你現在把毒酒喝了。」我淡淡道。
裴錦繡大喊:「你若是敢S了我,我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也就是說,你選第二個了?」我勾唇一笑,隨即拍了拍手。
幾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婆子魚貫而入,一進來就圍著裴錦繡打量。
「你們想做什麼!」裴錦繡的臉蛋和頭發都在被人細細瞧著,她反應過來,「你敢發賣我?我可是官家小姐,你竟敢發賣我?」
我的聲音從她頭頂飄來:「你既然是我家的妾,自然隨我處置。從你進門那一刻開始,你隻是我家的奴婢。」
「侯爺如今昏迷不醒,即便要定奪,也應該等他醒來再說!」
「若是侯爺知道參與謀害他的人是你,隻怕恨不能當場S了你。」我衝那幾個婆子擺了擺手。
她們立即會意,紛紛給我出價。
裴錦繡自小養尊處優,皮相和才藝都是數一數二的,她們給的價越來越高。
最後我在她們中,選了出價最低的人牙子,對方做的生意都是賣去京城最下等的地方。
「你竟敢,竟敢如此對我!」裴錦繡氣得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我直接連人帶身契都給了那個人牙子,並叮囑她,這人是犯了事的,誰來都不能贖走。
就讓她在暗無天日的臭水溝裡度過殘生,也算是前世她折磨我孩子二十年的報應。
剛料理完前廳的事,一個丫鬟就急匆匆地跑進來。
「侯爺醒了!」
12
萬守正身邊伺候的都已經換成了我的人。
所以他醒來的消息,並未泄露出去。
病床前,萬守正目光空洞地望著床頂,聽到我的腳步聲,緩緩轉過頭來。
他生得儀表堂堂,在軍中又素有威名。
當年從江南嫁到京城這一路上,我也是揣著滿心歡喜,想著自己終於嫁給了世間最好的男兒。
「你來了。」萬守正虛弱地開口。
我坐在床邊,端著藥給萬守正喂下。
他將頭扭到一邊,不肯喝我給的藥。
「侯爺放心,即便我恨你,也沒必要在藥裡下毒連累自己。」我輕輕一笑,「奴家來就是為了告訴侯爺一聲,裴錦繡與謀S案有關,我已經做主將她發賣。」
萬守正一聽瞬間激動,急得直咳嗽。
「她即便做得再不對,也是淑婉的妹妹,你快些把她接回來。」
「侯爺喜歡裴淑婉,不也為了我的嫁妝休了她嗎?裝什麼深情?」
「我有苦衷!」
我不願跟他多費口舌,將和離書甩在床榻上。
「若是現在侯爺籤了和離書,還能在裴錦繡被賣進窯子前救下她,否則你就等著裴家人來找你算賬吧。」
萬守正沒有接和離書,而是一改之前傲慢的態度,語氣也溫柔許多:
「之前是我忽視了你,你把錦繡接回來,以後我好好待你。」
「侯爺不肯松口,無非是怕我帶走嫁妝,我便舍了全部嫁妝給你,隻要一個自由身。」
這下萬守正很痛快地在和離書上籤了名字按下手印。
拿著和離書走出陰暗的房間。
天邊霞光萬丈,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重新活了一遍。
13
我和玉墨火急火燎地收拾東西回江南。
侯府添置的東西我看著厭煩,全都留在這裡不帶走。
隻有一些母親生前給我留的首飾衣裳,便是我全部行囊。
玉墨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抱怨:「侯爺真無情,都不說來看一眼小姐。」
「他不來才好呢。」
「聽說侯爺不顧身上的傷,非要去梨花苑接人,現下估計已經把裴錦繡贖回來了。」
我勾唇一笑。
怕是沒那麼簡單。
這兩個S害我孩子的兇手,我絕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臨走前自然要送他們一份大禮。
我月份大了,特意買了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裡面鋪了厚厚的軟墊。
因為擔心路上會生產,我幹脆僱了個穩婆隨行。
在離京前,我讓馬夫驅車去了梨花苑。
梨花苑外熱鬧極了,聚集了前來圍觀的百姓。
「打人了打人了!」
「這人不會被打S了吧?」
我掀開馬車窗簾一角,瞥見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滾下梨花苑門口的臺階。
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叉著腰,傲慢地俯視著被打得半S的萬守正。
「本世子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搶?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說話的是城中出了名的渾不吝,豫王世子。
他爹是王爺。
當今聖上無子,他爹就是最有可能成為儲君的人。
世子爺懷中摟著裴錦繡。
看裴錦繡享受的樣子,估計對世子的青睞很受用。
萬守正艱難地抬起一隻胳膊,虛弱道:「跟我回家,淑婉……」
「侯爺看清了,我不是姐姐,世子可以為我贖身,而你隻會把我當成姐姐的替身。」
裴錦繡說著啐了萬守正一口,和世子爺一起轉身進了樓裡。
「走吧。」我輕聲道。
瞧著豫王世子的樣子,日後若是他家當了皇帝,怕是百姓更沒有安生日子。
14
馬車一路南下,不日便到了杭州地界。
父親已經差人在路上等候,見到我便直接將我接入家中。
誰知還未進城,我突然感覺小腹一陣劇痛。
怕是要生了。
幸好我帶著穩婆,一行人在附近村落找了個落腳的人家。
有驚無險地生下了孩子。
村裡人沒見過有孕在身的女子獨自出門在外,還半路生了個孩子。
紛紛猜測我的由來,甚至傳言我是來路不明的人。
我隻花了一錠金子,便讓那些人乖乖閉嘴。
原來錢可以解決很多麻煩,可惜前世我偏偏不懂,非要用真心換真心。
我抱著孩子回了老宅,父親親自在大門口等候。
一見到我的馬車,便上前扶著我下來。
「父親。」我委屈又有些愧疚。
他幫我選了一條看似很平坦順遂的路,可我卻和離了。
父親欣喜地拉著我回家,沒有一點責備我:「回家了就好。」
回家後我將京城的諸事,還有二舅舅害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了父親。
父親經商多年,最識人心。
之前不過是為了顧念親情才會被二舅舅一直蒙蔽。
「這次我回來,還請父親不要再為我另尋親事,我想留在您身邊。」
我懇求父親。
經侯府這一遭,想是父親也覺得豪門世家不過如此,便順了我的意思。
15
孩子隨了我的姓氏,單字一個順,名為何順。
我希望他一生順遂,沒有憂愁。
我的孩子,不必成為拯救蒼生的大英雄,他隻要做個健康快樂的人便好。
出月子的時候,從京城傳來故人的消息。
何守正被豫王世子打了一頓後就一病不起。
他拖著半條命去御前告狀,皇帝將豫王、裴家全都叫去御前分說清楚。
幸好我跑得快,否則我也要被拉去問話。
裴錦繡當著聖上的面,控告萬守正為了謀奪我的嫁妝填補侯府空缺,逼S她姐姐。
而迎娶了我之後,又下藥,逼她入府為妾。
萬守正百口莫辯,畢竟她說的大都是事實。
豫王本不必蹚這攤渾水,但他要借此事敲打朝野上下。
隻要豫王府想要的人,就沒有要不到的。
皇上龍顏大怒,奪了萬守正的爵位,將他貶為庶民。
為了安撫裴錦繡,讓她以良妾的身份嫁入王府。
萬守正被趕出侯府後沒多久,便病S在了京郊破敗的莊子裡。
被人用草席卷起,丟進亂葬崗。
畢竟他如今已是京城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玉墨給我講述完京城的事,有些憤憤:
「那個裴錦繡一肚子壞水,倒是落得個好下場。」
我逗弄著身邊的順兒,隨口道:
「豫王世子生性風流,世子妃強橫霸道,後宅有十幾個姬妾,這可未必是一個好去處。」
16
何順會走路時,我已經全部接手了家裡的生意。
這日從京城來了一位商人,與我談絲綢生意。
闲話時,他提到京城一樁與絲綢有關的趣事。
說是豫王府世子妃喜歡江南的綢緞, 買了許多昂貴新興的布料。
誰知拿回家後, 竟被她家得寵的貴妾給奪了去。
「妾室竟敢搶主母的料子, 簡直是聞所未聞。」商人感嘆道。
我問:「那個貴妾是不是姓裴?」
「好像是!」商人說起有些唏噓,「世子妃想是受她壓制許久,竟趁著世子與王爺王妃出門禮佛的時候,用十幾卷絲綢將貴妾裹在其中,將她活活憋S。」
商人說這話時有些幸災樂禍。
裴錦繡得寵後真是腦子也跟著變蠢了。
她竟忘了世子妃的父親手握重兵, 即便豫王也要給幾分面子, 又豈是她能招惹的?
最近北邊不太平, 很多商人都南下來做生意。
我家鋪子的生意越做越好, 可我卻日益不安。
17
一股賊軍偷襲了京都, 差一點就要S進皇宮。
雖然有驚無險,可是S了好幾位守城將軍。
老皇帝想要出兵討賊, 可是國庫空虛,哪來的錢招兵買馬?
在關鍵時候, 我與父親商議,捐出全部家產。
這些年在京城,我得罪了不少人。
不論是裴家,還是與侯府有關系的人家,都恨不能將我S之後快。
而我與父親終究隻是末流商賈, 鬥不過有權有勢的豪門。
所以在這個時候抽身離開,未必是壞事。
此舉在朝中引起轟動,老皇帝感動得當即便封了我為一品诰命夫人。
前世我嫁給萬守正多年, 也沒有借他的光得诰命。
而今,我卻靠自己得了诰命。
我和父親變賣了江南的大部分房產, 帶著為數不多的老僕一起去了大理。
朝廷有了兵馬,獲得了暫時的太平日子。
18
何順五歲那年,豫王反了。
他遲遲沒有等到立儲詔書,一怒之下便發兵逼宮。
而一伙盤踞在燕州的反賊也趁機S入京城。
老皇帝倉皇出逃, 南下來到江南。
賊軍也跟著南下,一時間戰火四起,民不聊生。
當年我家經營鋪子的那條街,已經被夷為平地, 而祖宅也被付之一炬。
大理地處偏遠,並未被戰火波及。
這場曠日持久的戰亂足足打了十年。
我在大理做起了香料生意, 經過這些年的運作, 已經成為當地香料大商。
她將我兒子趕出家門,又派許多S手暗中取他性命。
「-我」學堂先生也說他經常逃課。
我本想找他聊一聊,誰知這渾小子竟留下一封書信便離家出走。
19
再次得到何順的消息, 是在半年後。
他說自己已經投了軍,是那伙反賊首領的部下。
他說反賊並未真的反, 隻是不想殘暴無能的豫王繼承大統, 這才出兵救駕。
不知不覺就打了這麼多年的仗。
何順武藝高強, 很快就在軍中有了一席之地。
他率兵突圍直搗敵軍大營,摘下了豫王的首級。
老皇帝已經在持久的戰亂中薨逝,所以反賊首領被擁為新皇, 入主京都。
何順被封為大將軍,賜他侯爵之位。
他寫信要接我去京城居住,被我推拒。
那是他施展抱負的地方,於我, 卻是好不容易逃離的牢籠。
又過了幾年,何順似乎厭煩了朝中爭鬥,向皇帝請旨外放。
我們一家人再次團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