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上微微用力。


耳邊溢出一聲低啞的悶哼聲。


「臥槽——」門外的口哨聲停下。


池逆背靠的門板被敲了兩下。


「哥們,大白天在廁所做手工,這麼刺激的嗎?」


迎著池逆警告的目光,我壞心眼地合緊掌心。


狹小的隔間猛地蹦出難抑的喘息聲。


因為隱忍,連手背都鼓起青色的筋絡。


「不去?」


「別逼我在這裏親你哦!」


他緊繃著下頜,僵硬地點頭。


外面的人已經走了。


計謀得逞,我拽著池逆要出去,被他拉開手腕。


他慌亂地偏開視線。


「你先出去。」


我往下瞄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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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池逆同學,不要做太久手工哦,對身體不好。」


他徹底黑了臉。


嘿嘿。


逗老公真有意思。


10


保險起見,我預約了全套體檢。


看著長長的檢查單,池逆抗拒地皺眉。


「為什麼要檢查這麼多項?」


當然不能說是怕他得了癌癥。


我朝他拋了個媚眼。


「做本小姐的男人,當然要保持身體健康。」


「程知意,我不是!」他冷聲反駁。


「嗯?池逆同學,你喜歡病床play嗎?


「不想我在醫院親你,就閉嘴,老老實實做檢查。」


池逆微微睜大眼睛,像是被嚇到了。


穿過走廊,他忽然停下腳步。


「程知意,你別再……」


話真多。


我不耐煩地推他進旁邊的小房間。


把他壓在門板上,踮腳親了上去。


直到掌心下的心跳越來越劇烈。


要命。


我都怕他直接猝死過去了。


從唇上退下來時,他下意識張唇往前追了一下。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後,池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抬手遮住我的眼睛,掌心都在發抖。


「不許看。」


十九歲的池逆,臉皮薄得像紙。


被親了一頓就老實了。


一整天的檢查結束都沒再吭聲。


檢查結果不太好。


池逆的胃部長了十幾個息肉,性質不好判斷。


「隻能切除下來做病理化驗了,有家族病史嗎?」醫生詢問。


「爺爺和奶奶都死於胃癌。」


池逆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醫生眼中露出憐憫:「盡快住院切除吧!」


池逆一點不配合。


剛辦好住院,第二天就要越獄,被我抓了個正著。


我氣他對自己身體無所謂的態度。


「池逆,你要再這樣作踐身體,我就不喜歡你了。」


把泡面盒扔進櫃子裏,又在桌上擺好帶來的營養早餐。


直到手裏被塞了個勺子,池逆好似才回過神。


整個人炸毛一般:


「程知意,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誰要你的喜歡?」


二十九歲的池逆溫柔豁達,從來不會用刻薄的言語攻擊人。


生病的人總是格外脆弱,我在心裏嘆了口氣,沒打算計較。


池逆把勺子扔回碗裏。


滾燙的湯濺到我的手臂上,瞬間紅了一塊。


池逆臉色白了白,移開視線。


語氣生硬又冷漠。


「程大小姐這麼喜歡伺候人,不如去醫院應聘護工。」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池逆對我陰陽怪氣。


手臂刺刺地疼。


但比不上胸口憋悶的難受勁。


我冷笑:「池逆,你別氣我。」


他故意和我作對似的,翻出泡面倒上溫水。


還沒泡開,吃得又急又快。


我扭頭就走。


中午護士打來電話,說池逆剛離院,沒說去哪。


「午飯又吃的泡面?」我問。


「走之前他把程小姐帶來的早餐都吃完了。」


「加熱了嗎?」


「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更難受了。


倒寧願他吃的是熱騰騰的泡面。


池逆生活一向節儉。


上輩子第一次被他帶進空蕩蕩的別墅。


我以為這是他閑置的房產,打算金屋藏嬌。


後來才知道這就是他的家。


別墅一共有三層,屬於池逆的隻有一個不帶陽臺的客臥以及小小的書房。


衣櫥裏屬於他的衣服就那麼點。


二樓和三樓分別是我的化妝間、衣帽間、影音室、茶室……


別墅上下都是我的東西,偶爾也會感到窘迫。


問池逆,我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


沒有半點身為金絲雀的自覺。


正在看檔的池逆愣了一下,緩緩摘掉無框眼鏡,黑眸裏盛著柔軟的笑意。


「大小姐,這是你家。」


他沉聲,更像是誘哄般低語:


「再過分一點,也不算過分。」


唉!


好好的老公,怎麼叛逆的青春期這麼長呢!


11


池逆沒回學校。


按照他室友給的地址,找到了住所。


敲了幾聲沒有人應。


門是密碼鎖的。


隨手輸了我的生日,門開了。


池逆不在家。


房子裝修清冷,隻有黑白灰,家居擺設更是簡陋得很。


枕頭邊露出一抹熟悉的粉色。


抽出來一看,果然是日記本


十九歲池逆的日記。


偷看日記不太道德。


所以我一邊懺悔,一邊興致勃勃地翻開。


嗯。


和我房間裏那本內容相似度99%


唯一不同的是,上輩子大學期間我和池逆沒有交集,所以他最多隻是偶爾別別扭扭地寫下幾句:


【又見到大小姐了,心跳好快。】


【夢見了,憋得快爆炸了。】


而這本日記最新的那頁。


字跡斷斷續續,抖得像波浪線。


他寫道:


【我終於屬於大小姐了。】


標注的日期是酒吧那晚。


我有些想笑。


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悶騷。


床邊擺著和簡陋房間格格不入的保險櫃。


我閉著眼睛都能輸對密碼。


看清裏面的東西,眼淚先一步湧了出來。


遺囑。


再熟悉不過的白紙黑字。


父母雙亡,十幾歲開始就需要自己打工賺學費的池逆,需要多拼命才能賺到這麼多錢。


一百二十萬,大概是他全部的資產。


和上輩子一樣,他把所有都留給我。


抹了把眼淚,打開那封留給我的信件。


【程知意,我沒有別的意思。高中時承蒙伯父伯母照顧,這些錢就當是我的報答,隨你處置,不必多想。】


日期是昨晚。


我恍然。


這幾天我在慶幸,隻要做完手術池逆就能健康平安陪我到老。


可是十九歲的池逆不知道呀!


恐懼是人的本能。


他會害怕和爺爺奶奶那樣身患絕癥。


他不是那個十年後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池先生。


我該多點耐心的。


再多哄哄他又能怎樣呢?


他已經夠難受了啊!


我恨不得立刻飛到池逆身邊。


正要合上保險櫃,目光被最下層的白色床單吸引住。


多看了兩眼,床單標簽上貼著酒店的logo。


池逆把那晚酒店的床單帶回來了?


簡直沒眼看。


我趕緊鎖上保險櫃。


臉色火燒一般逃離房間。


悶騷的小變態。


12


池逆準備手術的幾天,我成了他們專業最勤奮的學生。


每節課都做好滿滿的課堂筆記。


拜託池逆室友送回宿舍。


幾次之後,男生們忍不住了,問我和池逆什麼關系。


我笑笑。


「我暗戀池逆很久了。」


幾人驚得嘴巴能塞進去雞蛋。


在我日復一日地洗腦下。


池逆出院回校那天,他的天塌了。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校草池逆有一個狂熱追求者。


早上六點我站在男生宿舍樓下。


池逆無可奈何:


「程知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仰頭:「刷牙了嗎?」


他懵了一瞬,眉頭擰緊。


「那嘴一個。」


我立刻踮腳親了上去。


一股薄荷牙膏的味道。


我輕輕戳下他的胸口。


「不喜歡。」


「下次換檸檬的吧。」


池逆攥住我的手,耳根紅透。


「程知意,你能不能別、別這麼……」


說不出來完整一句話。


因為我又把他嘴巴堵住了。


「池逆,病理結果出來了,你沒病,以後都會健健康康的。


「承認一句你喜歡我,有那麼難嗎?」


我委屈地掉眼淚。


池逆怔在原地,渾身僵硬。


我哭得直抽抽的。


「別哭了。」


池逆抬手把我按進懷裏。


聲音很輕地嘆息。


「我不配,大小姐。


「我不是個好人,和我在一起,你會後悔的。」


我在他的胸肌上猛掐一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池逆悶哼一聲。


緊了緊密不透風的懷抱,面無表情。


那也擋不住他的小兄弟贊同地向我打招呼。


「池逆,我還沒吃早飯呢!」


「嗯。」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終於平復下來。


不自在地開口:「我去買。」


不到十分鐘,他拎著熱騰騰的早餐回來。


都是我愛吃的。


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高中時圍著我轉的池逆。


又像是二十九歲替我擺平一切麻煩的池先生。


13


我和池逆擁抱的照片被人傳到了論壇上。


有人說我腳踩兩條船,一邊和周陽訂婚,另一邊勾搭校草池逆。


那些惡意評論剛發出來沒多久便被系統刪除。


我戳了戳正襟危坐的池逆。


「你刪的?」


「嗯,他們亂說。」


經過一番死纏爛打,我成功住進了池逆的家。


偏偏某人正經得很,寧可每晚帳篷支得高高的也要睡客廳,把臥室讓給我。


論壇多了個帖子。


爆料一切與程知意無關,是池逆厚顏無恥騷擾對方。


我把平板遞過去:「哪個好心人發的帖子啊?」


池逆臉色不自然地關掉論壇頁面。


「別看這些,影響心情。」


用腳趾頭都知道是誰幹的。


我笑著撲進池逆懷裏。


怕我摔倒,他反射性託住我的腰。


「哎呀,該怎麼感謝我的大英雄呀?」


我微微低頭靠近。


池逆閉上了眼睛,薄唇微微抿起。


耳朵浮上一抹紅。


我噗嗤笑出聲。


「池逆同學是在求吻嗎?」


意識到被耍了,他羞惱地睜開眼。


把臉偏向一邊。


我好笑地揉弄著那隻紅通通的耳垂。


玩得它愈來愈燙。


「池逆同學好能忍吶!」


我湊過去親了一口。


「那就再忍一忍吧,我會給你一個名分的。」


哪捨得讓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小變態當三啊!


14


豪門聯姻不是說退就能退的。


哪怕徐靜在周陽父母面前添油加醋說我外面養了小白臉,周家也沒悔婚的打算。


還放話說隻要我願意做周家兒媳,他們會給我絕對的自由。


說白了,不過是惦記著我身後程家的產業罷了。


我鐵了心要退婚,哪怕周陽反應激烈也於事無補。


人來人往的校園,他死死扯著我的胳膊,面目猙獰。


「就因為上次吵架我沒哄你就要退婚?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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