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寡婦,成親不足三月便S了丈夫。
本想為夫守節,奈何婆母不允。
她將我賣給了村口的王二,得銀三兩。
王二眼瞎腿瘸,無父無母,有房子有地。
是村裡唯一的外姓人家。
我對他甚是滿意,直到有一日我發現他偷看我洗澡……
1
「李三,你長本事了,竟敢背著老娘偷人,看老娘不砍了你,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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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家的一聲怒吼驚雷般吵醒了一個村子,村子裡的狗開始此起彼伏的叫喚,咯吱吱開門的聲音漸次響起。
我睜開眼,天剛蒙蒙亮,院裡鋪了一層薄薄的白,昨夜下了冬日裡的第一場雪。
炕已不大熱了呢!
炕西頭的人裹在被子裡,隻露出了個漆黑的後腦勺,一副睡得無知無覺的樣子。
我快速的穿了衣服下了炕,雙手互插在袖筒裡出了門。
房門一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若不是為了瞧熱鬧,誰大冷天沒啥事會起這般早呢?
李三家同我家是鄰居,此時隔壁院裡傳來了S豬般的嚎叫聲。
接著又是勸架的,不一時又傳來狗叫聲,雞鳴聲。
雞飛狗跳的,好生熱鬧。
我家同李三家就隔著一道低矮的院牆,院牆沒我高,我腳都不用墊便將裡面的動靜瞧了個清楚明白。
李三家的手裡拿著一把菜刀,披頭散發,袄子的扣子散了兩顆,不知道是被拉架的人扯開的還是本就沒有扣好。
她本就生的五大三粗,此時三個婦人扯著她,她還能一邊罵一邊往前撲。
李三都不消看,上身還光著,隻穿了條裡褲,脊背恰對著我,背上是深淺不一的抓痕。此刻正躲在他娘身後掉淚呢!
嘖!他這樣膽子的也能偷人?
「你這潑婦,人家城裡人三妻四妾都是有的,我兒偷人怎得了?那也是我兒的本事,你竟敢拿刀砍我兒?看我不叫他休了你。」
一邊跳腳一邊罵人的是李三他娘,精神頭好的不似六十多歲的人。
「你這不要臉的老貨,自己年輕時偷人生下了這個孬種,如今你兒跟了你不學好,你還敢說要休了我?你們如今住的吃的那樣不是老娘掙出來的……」
我驚訝的捂住嘴,平日裡說三道四,誰家媳婦在她眼裡都不清白的李老太太,年輕的時候竟然偷人?
嘖嘖!
「嗚嗚,你這S千刀的潑貨,敢汙蔑我?我跟你拼了。」
……
愈發熱鬧了,我看得津津有味。
「好看麼?」
「嗯!若是在來把瓜子,興許就更好看了。」
我答道。
再去看站在我旁邊的人。
他是我的新夫君。
雖瘸著一條腿,可我看他時還是要仰著頭。
「呵!高門大戶的小姐也愛瞧熱鬧?」
他看著我,明明是個瞎子,可那雙總睜不大的狐狸眼似能洞悉一切。
將才看得太認真,忘了要偽裝了。
這個人明明長了一張牲畜無害的臉,怎得問出的問題這般刁鑽呢?
「你都瞎了,順便裝聾作啞很難麼?為何總要問這般讓人頭大的問題?難道我的頭還不夠大?」
我翻了個白眼,沒了繼續看熱鬧的興致。
撿了柴燒炕生爐子。
銅壺架在爐子上,一會兒水便熱了。
我倒了熱水洗漱,院子裡傳來了劈柴聲。
一個能劈柴的瞎子,你見過麼?
我初見他將柴劈的長短薄厚一致還很驚訝,後來慢慢就想明白了。
我能是個冒牌的高門大戶的落難小姐,他不能是個冒牌的村口王二麼?
2
聽說他是幾年前搬到村口的,建了房還買了地。
旁人問他叫什麼,他說他姓王,家中排行二。
村裡人喊他王二。
同他一起來的還有個弟弟,隻那弟弟生的十分威武霸氣,眼睛一瞪銅鈴般,甚是嚇人。
村裡人偷摸叫他賽張飛。
誠然他並不叫張飛,叫王三。
叫我來說這偽裝的也太過潦草了一些,嘖!
隻是自我嫁到李家村還不曾見過他弟弟一面。
他說他弟弟去縣城辦事去了。
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吧!都是騙子,彼此說的話都別當真也就是了。
王二除了腿瘸眼瞎,在找不出什麼過多的缺點了。
他一張臉白淨細膩,下颌線分明,鼻梁挺直,頭發又黑又密,腰細腿長,眼尾上揚,同個貌美的姑娘差不多。
許家人的道貌岸然我沒繼承半分,厚臉皮卻學的分毫不差。
「你將才聽沒聽見那李三偷的是誰家的?」
我蹲在檐下擦牙,將才鬧鬧哄哄沒聽清,此刻心裡跟貓抓似的。
「張寡婦。」
他手裡的活沒停,聲音十分平淡的說道。
「張寡婦?小河溝旁邊住的張寡婦?你沒娶我之前,村裡人人都說她看上你了,整日在你家出出進進的,她同你多少還算有些情分在吧?你怎能說的這般平常呢?哎!男人啊男人!」
我搖頭晃腦的一番感嘆。
王二停下手裡的活,對著我微微的笑,目光太過專注,讓我覺得他其實是看得見我的。
「怎得?要不此時我去隔壁說一說?就說那張寡婦其實早和我有一腿了?我順便把你退回去,在把她給娶了?」
他說話語氣並不在快,也不很重,聲音微微帶些沙啞,很惑人。
「那倒也不必,你當初娶的若是她,此刻被偷的怕是我了,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嘛!」
我站起來,衝著他揮拳。
他抿了抿嘴角,又笑了。
「水熱了,快來洗漱吧!今早喝白粥,吃饅頭。」
我進了廚房,感嘆他實在命不大好,我爹嫡庶女兒一共有四個,生的最好的是我三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是我長姐,賢良淑德,女紅廚藝最好的是我四妹,獨我,長相狐媚,才情一般,廚藝女紅也一般。
我長姐嫁了人,三妹四妹是嫡出,夫人舍不得用她們去套一匹不知道還得不得用的狼,也就隻能舍了我。
如今我看這匹狼不知比我那總是想往上爬的爹聰明狠辣多少,我爹怕是要失望了。
不過這些同我無關,我要的隻是活著離開許家。
當時我爹本是要安排我嫁給王二的,不過陰差陽錯,他派來的人搞錯了,將我嫁到了李鐵柱家。
你說我爹手下就這麼一幫人,能成大事兒?呵呵!
我的前男人雖叫李鐵柱,其實他並不鐵,走一步喘三天,娶我那天都沒能下炕,熬了三個月就歸了西。
S之前拉著我的手長籲短嘆,苦惱他不能人事。
我的手背都快被他摸破皮了,我很想將我爹給的見血封喉的毒下給他算了。
可看他實在可憐,且那樣珍貴的毒藥,不該浪費在他身上,他家這樣窮,用不起的。
熬一熬總能熬S他。
3
李鐵柱S了,其實我挺想給他守節的。
家裡的婆婆雖小氣刁鑽,可她那點手段,在我眼裡根本不夠看。
我家的主母可是後宅數一數二的狠角色,放眼整個望京,那家主母能同她比狠?
我是在她手底下活下來唯二的庶女之一,什麼手段沒見識過?
我從許家出來之前想盡法子從我爹手裡摳出了五百兩銀子,五百兩銀子,足夠在這小山村安穩到S了。
我守在李鐵柱家,S了男人,在過繼個孩兒,養個老太太也是順帶手的事兒。
那樣的日子該多滋潤啊?
可王二竟然上門求娶我,老太太為了三兩銀子毫不猶豫的將我賣了,揣著那三兩銀子嫁了隔壁村的老鳏夫。
進了王二的家門,我慢慢看出了些門道,他大概是知道我是誰,又是來幹嘛的了。
這些時日我悟出了一個道理,我爹不是他的對手,若是一條道走到黑,怕是隻有S路一條。
我才十七,S了太冤枉。
我得哄好他,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有用些,在謀求合作。
我想是該找個好日子和他推心置腹得談一談了。
他進屋洗漱了,我蹲在院裡算了算。
連著丟了好幾次,銅錢都是正面向上。
一切都是天意,今日是個坦誠相見的好日子。
吃了早飯刷了鍋,我戴了皮帽子特意去張寡婦家門口逛了一圈。
她家門前有棵老榆樹,此刻葉子掉了個精光,枝幹青黑扭曲。
樹下坐著村裡的兩個盲流子,手插在袖筒裡吸溜著鼻涕說闲話呢!
張寡婦就靠著門牆站著,上身一件紅綢袄子,下身一條藍布棉褲。
頭發在腦後盤了個圓髻,頰邊各一縷頭發,雙頰紅彤彤兩坨,薄唇上抹了胭脂,紅的滲人又綺麗。
張寡婦長的一般,皮膚黝黑,隻豐胸翹臀,很是招人。
她也不易,男人S了五六年了,家裡養著個半大小子,靠著三畝旱地怎麼養的活?
自打我嫁進李家村就聽李鐵柱她娘念叨。
張寡婦同那掛牌子賣身的,就差一個門臉兒了。
村裡的婦人們都看不上她,甚至撺掇著裡正將她趕了出去,可不足半月,她又回來了,還是縣太爺家的管家親自送回來的。
女人嫌棄她又不敢惹她,能管住下身男人的又有幾個?
張寡婦靠賣身錢養著兒子,且還將他送去了縣裡的鋪上做學徒。
我甚至有些佩服她,一個沒依靠的也並不貌美的婦人,能養活自己並兒子,定然心性過人。
不偷不搶,靠自己養活自己,有什麼丟臉的?
「要進奴的門可以,拿了錢來就成,你們整日守在我家門口算甚?」
她雙手叉腰,笑嘻嘻的罵道。
那腰可真細啊!
4
李三家的雖厲害,可她隻敢在家撓撓李三喊打喊S,卻終究是沒敢上張寡婦家的門。
兩個盲流子嘻嘻哈哈笑了,說了一堆有的沒的渾話。
張寡婦也不惱。
「張娘子。」
我走到她跟前叫她。
她也不上前,隻用一雙生了皺紋的桃花眼斜睨著我。
「我說一大早喜鵲就叫個沒完,原是貴人上門了呀!許娘子進去坐?」
嘴上這樣說,可她沒有讓我進門的意思。
我也不知那莫須有的喜鵲是不是真的有叫過。
「我進去同姐姐討水茶喝?」
我從她身邊擠進了門,她愣了一瞬,跟著我進來了。
「將門關上。」
我轉頭看著她,她蹙著眉頭,雖不情願,但還是轉身關門去了。
村裡的房子都修的差不多,面朝東一排兩間土房,朝南兩間土房,她家院子不大,四間房幾乎將院子佔嚴實了。
她歪頭看著我,或是因為敷了粉,臉上深深淺淺的紋路清晰可見。
「進屋去?」
她先走到了檐下拉起了門簾,我搖搖頭。
「就幾句話,檐下說完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