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尷尬地笑了兩聲,然後舉起手假裝要教訓弟弟。
妹妹彎了彎嘴角,眼裡的鄙夷藏都藏不住。
「別裝了,外人分不清難道你還分不清嗎?」
13
爸爸愣了一下,然後恬不知恥地說妹妹現在能跟許妄過上好日子,那還得多虧了他。
我憤恨地瞪著爸爸,這得是多厚顏無恥才能說出這種話?
他明知道許妄是個十足的惡魔,為了兒子,卻毫不猶豫地把我們姐妹倆推向深淵。
妹妹笑著點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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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松了口氣,開始提出了一系列厚顏無恥的要求。
「你弟弟是要給顧家傳宗接代的,你去跟許總說說,讓他轉幾套房子到你弟弟的名下。
「我就不指望你養老了,讓許總給我安排個什麼總經理當當,怎麼樣?這要求不過分吧!」
妹妹冷笑一聲,從身上掏出了一隻精致小巧的槍支,她當著爸爸跟弟弟的面往裡面放了幾顆子彈。
弟弟的目光被槍支吸引,忘了哭鬧,他躊躇著走上前,對著妹妹頤指氣使。
「把你的假槍給我玩一下。」
妹妹紋絲不動,爸爸皺著眉頭,大聲訓斥妹妹趕緊把槍給弟弟。
「你還記得諾一是怎麼S的嗎?」
面對妹妹的突然發問,爸爸開始神色慌張,眼睛到處亂轉。
「她自己貪圖富貴非要進這個夜總會,那我也沒辦法啊,再說了,能伺候許總這種人物是你們倆的福氣,你看看你現在穿的戴的,哪一樣不是許總賞的,收起你的小心思,安心待在許總身邊,說不定將來還能混個名分,到時候我跟你弟弟就指望你了。」
爸爸話音剛落。妹妹突然冷下臉對準一旁的花瓶開了槍。
砰的一聲,碎片飛濺碎了一地。
爸爸跟弟弟徹底呆了,弟弟的眼角被瓷片割出了一個傷痕,鮮血流到了脖子上,痛得他哇哇叫。
「你瘋了嗎?我們可是你的親人,」
這句話仿佛戳到了妹妹的笑點,她笑得彎下了腰,然後拿著槍指著他們,一字一句把我們從小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全都講了出來。
「親人?你們也配?
「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有一個親人,那就是顧諾一,她已經被你們害S了。」
聽到這裡,我的眼睛又不爭氣地酸了。
縱使我已經S了,但是妹妹永遠都會護著我。
她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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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沙漏漏完之前,誰先搶到匕首S了對方,我就放另一個人走,要是你們都下不了手,我可以送你們一起上西天,怎麼樣?」
我震驚地看著妹妹,她竟然要S了爸爸跟弟弟?
我想起來了,這是繼母經常折磨我們的手段。
她經常拿出一些吃剩的饅頭放在我們面前。
誰先扇對方一巴掌,誰就可以吃。
但是我跟妹妹從來都不會動手,我們寧可一起餓S,也決不會傷害對方一下。
繼母氣得要S,每次都會狠狠地抽我們。
現在輪到爸爸跟弟弟了,他們又會怎麼選呢?
爸爸肉眼可見地慌了,他開始辯駁,聲稱自己是被繼母蠱惑的,還說妹妹不能弑父,會遭天打雷劈的,說到最後甚至把我這個S人都拉出來打感情牌。
回答他的,是妹妹毫不留情的嘲笑,她把匕首扔在桌子上,然後拿槍對準了爸爸跟弟弟。
爸爸嚇得冷汗直冒,他很想從妹妹臉上看出任何玩笑的痕跡,但是越看他的心越涼。
弟弟急得想衝過去摔碎沙漏。「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又是一聲槍響,一顆子彈貼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
鮮血滴在地上,像極了地獄裡盛開的花朵。
爸爸終於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他狠心地看了一眼弟弟,一把搶過了桌上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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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哭得撕心裂肺,爸爸氣得冒煙,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有朝一日,自己會落在喬一的手裡。
眼見沙漏裡的沙子馬上要漏完了
爸爸眼裡出現一抹狠厲之色,他拿著匕首對著妹妹怒吼:「我要S了你!」
既然逃不掉,他想跟妹妹同歸於盡!
妹妹拍了拍手,笑得很大聲,果然是父子情深。
爸爸癲狂地笑了好幾聲,拿著匕首指著妹妹罵道。
「早知今日,當初我就該把你們兩個都掐S,你以為許妄是真的愛你嗎?你以為你姐姐的S真的是因為我嗎?我告訴你……」
我的心懸了起來,爸爸終於要把真相說出來了!
可惜還沒等爸爸說完,許妄突然帶人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命人把爸爸和弟弟拖了下去。
我憤怒地盯著他,無恥至極!
難道你要瞞她一輩子嗎?
奇怪的是,妹妹平靜地嚇人,她沒有任何質問的意思。
我突然意識到,也許妹妹早就知道了吧?
16
許妄小心翼翼地把槍從她手裡拿開。
他再三保證一定會把這些事處理好,甚至生怕妹妹起疑心跟他生氣。
等他走後,妹妹突然神色一僵,對著洗手池吐了一大口鮮血。
我嚇得叫了出來,妹妹,你到底是怎麼了?
「姐姐,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面了。」
妹妹從包裡掏出一張醫院的診斷書,冷漠地把它撕成碎片衝進了洗手池。
我清楚地看到了上面寫著四個字——【胃癌晚期】!
這四個字就像是重錘一樣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瘋了。
我終於明白了她說的話。
她從進這個夜總會就沒想過要活著出去。
所以她拒絕入院。
「姐姐求你了,喬一,我真的不需要你為我報仇,姐姐隻要你活著。」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拼命地想拉著她去醫院。
可是虛幻的身體根本觸碰不到妹妹,她也聽不到我說的任何一個字。
我隻能眼睜睜看看她穿過了我的身體,然後蜷縮在角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
我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老天爺,你是不是瞎了眼!
我跟妹妹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
從小受了那麼多N待折磨,依然堅強地活著,為什麼到頭來連活著都成了一種奢望?
這不公平!
17
妹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每天都要化很久的妝才能遮住自己蒼白的臉色。
許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想要帶妹妹去醫院,但是被拒絕了。
妹妹的任性讓他沒有任何辦法。
許妄開始每天都陪在妹妹身邊,沉迷在美色的誘惑裡。
可夜總會的處境越來越糟糕。
他的很多小弟陸續被警方逮捕,開在其他地方的分部也被封停。
許妄敏銳地察覺到,可能要出事了,他開始到處考察國外哪些地方適合定居,甚至問妹妹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妹妹永遠都是面帶微笑,不管許妄說什麼都點頭。
我也在此刻明白了許妄為什麼願意留著妹妹在他身邊了。
他沉浸在了妹妹編織的溫柔鄉裡。
妹妹是唯一在他迫害下還能活著的女人!
說來,真是可笑。
他竟然愛上了被自己迫害的女人。
很快,許妄終於下定決心,他開始辦理護照,準備帶妹妹去國外。
「你信我,以後我一定會做個好人,我們到了國外重新開始,好嗎?」
妹妹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她平靜地說了一句「好」。
我看著妹妹冷靜得可怕,心裡的忐忑愈演愈烈。
我知道,妹妹絕對不會跟許妄走的。
就在他們準備出行的這一天。
夜總會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S到臨頭的許妄不想束手就擒,雙方開始了槍戰。
而這一切,似乎與妹妹沒有任何關系。
此時的她正在琳琅滿目的衣櫃前挑選衣服,最後選定了一件白色百褶裙。
妹妹伸手觸摸了一下鏡子裡的自己,眼神中帶著憂傷。
「姐姐,你看看, 這些裙子你喜歡嗎?我全送給你好不好?」
我在一旁拼命點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怎麼會不喜歡呢?姐姐喜歡極了。
從小我們倆都是撿別人不要的衣服穿。
鄰居可憐我們, 送了我們一條廉價的裙子。
雖然不值錢, 可卻是我們唯一的一件裙子。
我跟妹妹欣喜若狂, 輪流換上裙子在鏡子面前照個不停。
那種第一次穿新衣服的感覺,我至今都忘不了。
可是繼母回來後, 卻拿剪刀把裙子剪了個稀爛。
妹妹拼了命想阻止, 卻被繼母推倒在地,繼母穿著高跟鞋狠狠地踩在妹妹的手背上。
她嘲諷我們是醜人多作怪,還說我們是賠錢貨根本不配穿那麼好看的衣服。
我哭得抽抽搭搭, 給妹妹紅腫的雙手擦藥,她卻以為我是在哭那條裙子, 還忍著痛反過來安慰我。
「姐姐別難過,等我長大了一定買一屋子的漂亮裙子送給你!」
妹妹撫摸著身上那條百褶裙,眼淚奪眶而出。
「可是喬一再也看不到姐姐穿裙子的樣子了。」
我在一旁哭成了淚人, 心裡又悲涼又欣慰。
我的好妹妹長大了,她始終記得曾經對我的承諾。
她買了一屋子的漂亮裙子想送給我。
可是她不知道,其實我一直都在她身邊陪著她。
姐姐沒有說話不算數。
槍戰越來越激烈。
一番槍戰之下, 許妄被當場擊斃。
臨S前他還SS地盯著妹妹的方向。
他是帶著笑容合上眼睛的。
可他到S也不知道的是。
妹妹經常在電腦上發送一些我看不懂的代碼。
好像在跟什麼人對接。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原來, 她早就把收集好的證據全都提交給了警方!
妹妹對著鏡子悽慘一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落在百褶裙上,星星點點的紅色像極了我們當初試的那條裙子。
「姐姐,我來找你了!」
18
警方四處尋找一個叫妹妹的人。
據說夜總會所有的線索都是這個人暗中提供給警方的。
許妄培植了多年的勢力被連根拔起。
成百上千的女孩哭著被警方從夜總會裡救了出來。
而沒有人知道的是,在喬一搜集的眾多證據中,有一個奇怪的規律。
許妄抓了很多雙胞胎姐妹中的一個, 用吸引另一個上門報仇。
他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滋味。
在所有前來報仇的女孩中, 隻有喬一是唯一成功的那個。
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喜好呢?
經過更多證據解密發現, 許妄也是一對雙胞胎兄弟。
他出身貧寒,從小靠偷東西為生,每次犯錯被抓, 總是哥哥為他頂包。
直到有一次,他的哥哥被打S在了街頭上,從那以後, 他的心性大變。
走上了一條扭曲的不歸路。
因為曾經當過老鼠, 所以在他掌權之後,他要成為捉老鼠的那隻貓。
反正不管怎樣,至此, 這場轟轟烈烈的槍戰行動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我拉著妹妹的手漫步在奈何橋上。
她身上穿著那件純潔無瑕的白裙子。
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不停地追問:「姐姐, 你說, 我們在陰間會見到媽媽嗎?」
我搖頭,不會。
媽媽可能早就已經投胎去了吧。
「姐姐,我們下輩子還會繼續做姐妹嗎?」
我點頭, 一定會的。
我們手拉著手, 走到了橋邊。
我跟妹妹異口同聲地對著孟婆喊道:「不要蔥, 不要香菜,謝謝!」
今生是姐妹,來世我們還要繼續做姐妹。
妹妹說, 這一次換她來做姐姐。
「姐姐,如果我們喝了孟婆湯的話,下輩子還會記得彼此嗎?」
我突然間愣住了。
孟婆笑了笑:「我可以把你們都安排到一起出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