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自詡聰明,一下就想到了什麼,他握了握拳,另一隻手直接朝著沈如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著實厲害,沈如被打得踉跄了幾步,險些沒站穩。
傅淮怒指她,「沈如,我竟沒想到,你會卑劣至此?!夫人她心性純良,不如你老練狡猾,你千不該萬不該,當真不該用夫人的名節做文章!」
傅淮如此自傲之人,絕不會允許有女子背叛他。
誰壞我名節,便是打了他的臉。
畢竟,我如今是他「摯愛的妻」。
沈如瞪大了眼,「將軍!你是瞎了麼?你為何如今這般愚鈍?!竟被一個賤人耍得團團裝!」
傅淮這樣的人,是不會允許旁人質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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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嘴巴越毒,傅淮就越憤怒,而我則越歡喜。
傅淮:「沈如……你太令我失望了!我再說一次,你聽清楚了,楚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休要再用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挑撥我們夫妻的感情。」
沈如當場吐了口血,「你們是夫妻……那我又算什麼?呵呵,好得很!傅淮,你一定會後悔的!」
這場鬧劇結束後,沈如負氣離開了國公府。
傅淮對我寵愛有加,他比之前話更多,還喜歡帶著我去軍營騎馬,恨不能昭告天下,我是他的妻。
男子喜歡一個女子時,當真可以將她捧在掌心。
世間女子多數會被這短暫的「被呵護之感」迷惑心智。
等到男子變心,情義消失,再想收心回頭就難了。
25
沈如消失後沒多久,帝王便龍體抱恙了。
而太子則被調遣出京辦差。
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
太子身邊有人保護,可我偏要掙一個人情。
故此,探子查到太子正身處困境之後,我親自帶人跑了一趟。
早在幾個月前,我便暗中聯絡了外祖父一家子,讓沈家給我準備了一支精銳護院。
當我帶人趕到時,太子已被流匪五花大綁。
太子遭人暗算,流匪也是有人蓄意引來的。
有人要借助流匪的手,S了太子。
太子一旦S了,二皇子將成為第一順位繼承人。
我輕揮手,「S光所有流寇,一個不留。」
我拿著弓弩,親自射S了幾人。
太子看著我坐在高頭大馬上,震驚於我的騎射。
「楚二,你可真讓孤吃驚。」
我朝他第一個「老娘就是很厲害」的表情。
前世困於後宅,溫府上下皆是老好人,我著實無聊透頂,遂整日練習騎射。
這輩子,還無人知曉我擅騎射。
在我看來,不到萬不得已,永遠都不要亮出所有的底牌。
收拾完流寇,我向太子引薦了一人,「殿下,這位是我舅舅的長子,沈家大郎,他不喜從商,倒是從小習武。今日殿下能及時獲救,全靠表兄行動迅速。」
太子眼下正當用人之際,我這般舉薦,他自是會重用沈家表兄。
我的母族,也得起勢。
如此,我背後也有可以倚仗的後盾。
士農工商,僅僅手裡有銀子,是遠遠不夠的。
外祖父和舅舅也都同意我的決定,表兄自己也很想建功立業。
此刻,表兄與我對視一眼,這便朝著太子作揖,道:「沈家聽憑太子調遣!」
太子朗聲大笑,拍了拍表兄的肩,「好!孤定記住今日恩情。」
將太子交給表兄保護後,我便先一步啟程回京都。
我知道,京都城很快就要變天了。
傅淮也開始早出晚歸。
國公府時不時會來幾位陌生男子,每次會與傅淮在書房商榷許久。
又過了幾日,傅淮急匆匆來見我,他親自交給我一把匕首,「夫人,近日京都城不太平,你可萬不要單獨出府。我已經命人加緊防守。一旦出事,你可用匕首自保。」
我:「……」
這匕首如何自保?
隻怕是給我自刎的吧。
我表面上裝作感動至極,「夫君,我知道了,你且去忙你的吧。」
傅淮當真帶人離開了國公府。
府門外也的確多了上百位護院。
整個國公府被圍住。
外面徹底變天了。
偶爾會有廝S叫喊聲從遠處傳來。
夜晚時,半空偶有火光,亦不知是哪裡著了火。
老夫人嚇得六神無主,卻對我出餿主意,「新婦啊,你可否帶人去周家看看?你小姑子已經許久沒有消息送回來了。」
我撇開一切偽裝,被她的話逗笑了,「婆母,外面打打SS的,我這樣的姝色美人,隻怕不方便出門。婆母若實在擔心小姑,可以自行乘坐馬車去一趟周府。」
老夫人噎住,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又拿我毫無辦法,「你……」
幾日後,皇城終於破了。
翠娘收到了線人送來的飛鴿傳書。
「夫人,宮變之後,守城將士被陸續調去皇宮,眼下城門大開,大批流寇進城,燒S搶掠。」
「但其實流寇皆是蠻夷人假扮,故意趁此機會,潛入皇宮,渾水摸魚。」
「另外……沈姨娘竟是蠻夷公主。」
原來如此!
這就說得通了。
26
沈如帶著人S回國公府時,我也已經換上了勁裝。
這一次正面交鋒,沈如毫不掩飾她的倨傲。
她又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
她身邊的人喚她「公主殿下」,嚇得老夫人身子顫抖。
就連老夫人都知曉,私藏蠻夷公主,這可是滅族大罪。
「必定是你蠱惑我兒在先!我兒絕無可能知曉你的身份!你休要抹黑國公府!」
沈如挑眉,「老夫人這話可說錯了,我可是傅淮的救命恩人。若沒有我,傅淮別說立下戰功了,他根本沒機會活著回來!」
聞言,我眯了眯眼,誘導著沈如,道:「所以,五年前傅淮被擄後,並非他自己逃出了敵營,而是與蠻夷談成了條件。也是傅淮害了十萬兵馬被埋伏,慘遭盡數活埋。傅淮早已通敵叛國。他所謂的軍功,隻不過是蠻夷配合他演的一出戲,僅為了他回到京都城,繼續替蠻夷賣命。」
我盯著沈如的表情。
她臉上並無任何反駁之色。
也就是說,我都猜對了。
傅淮和沈如之間的關系,絕非是簡單的男女之情。
老夫人已經面如S灰。
沈如囂張的大笑出聲,「楚瑟,你除了一張臉,拿什麼跟我比?我才是真正的大女子。」
聞言,我很難不笑出聲來,「哦?是麼?我竟不知,大女子會為了一個男子要S要活。」
沈如,「你……S到臨頭了,你還嘴硬。」
我身邊立刻湧現數十位高手。
沈如一愣,旋即明了,她怒道:「原來你早有準備!我就知道,你絕非表面那麼簡單!不過,我今日一定會親手拿下你,再折斷你的四肢,將你扔去乞丐窩,受盡凌辱!」
看得出來,她對我痛恨至極。
雙方人馬開始對抗起來,最開始,不分伯仲。
我退後數步,不停放出箭矢。
以我的力量,自是無法與人近距離搏鬥,所以,我揚長避短,隻用弓弩。
不多時,沈如的人手數量佔了上風,我帶著人退出府邸。老夫人早就縮在角落裡,嚇得六神無主。
沈如窮追不舍,她咬牙切齒,發號施令,「給我逮住那個賤人!誰能抓住她,賞金百兩!」
就在我即將被圍困之際,傅淮趕了回來。
他身上有血痕,似是在宮裡受了傷。
他騎馬疾馳而來,大喊:「住手,別傷我妻!」
沈如大怒,不停對我放出箭矢。
我站著沒動,故意做餌。
當一根箭矢朝我直直射過來時,傅淮跳下馬背,直撲我而來。
他將我環在懷中,後背中箭。
之後,又是一箭。
傅淮悶哼,卻第一時間關切詢問,「夫人,你沒事吧?」
27
我眨眨眼,悠然一笑。
傅淮打量了我幾眼,見我身著勁裝,手裡抓著弓弩,他很想繼續問什麼,可一把長劍已經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沈如近乎咆哮,道:「傅淮!你負了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隻顧著這個賤人?!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她根本不曾心悅過你!你也從不了解她!」
我會騎馬、會射箭、會S人。
一個真正的壞種,絕無可能當真讓自己柔弱無能。
所謂柔弱,隻不過是一層保護色。
傅淮呆呆的看著我,他張了張嘴,很想問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一劍刺向他身後的沈如。
沈如身子顫抖了一下,隨後口吐鮮血。
她緩緩跪下,也從傅淮背後刺了一劍。
人之將S,其言也善。
沈如當場落淚,心中不甘,道:「傅淮,你當真不該負我!從小到大,但凡我想得到的東西,就從未失手過!我讓父王擄了你,逼著你妥協,是我一步步讓你賣國求榮。我得不到的人,我自是會毀了!所以……傅淮,你隻能陪著我一起去S!」
傅淮瞳孔睜大,他拔出佩劍,沈如當場暴斃。
傅淮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被沈如捅穿了身體,加之本就有傷在身,已熬到強弩之末。
可他似乎還有未了的心願,就那麼執著的看著我。
傅淮唇角不斷溢出鮮血,他已經說不出話來,雙眸直直凝視著我的眼,他眼底一片猩紅,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我大概明白,他想問什麼。
傅淮吐詞不清,喃喃道:「夫人,你可曾……」
我可沒有什麼善心,不會為了讓傅淮S而瞑目,就昧著良心說假話。
我搖頭,不再施舍一個笑意,隻淡漠道:「不曾愛過。」
傅淮眼底的光,在一瞬間熄滅。
他依舊瞳孔睜大,但完全沒了生機,保持著跪地的姿勢,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前方。
他S了。
沈家表兄帶著人趕來時,沈如的隨從已經S的S,逃的逃。
見到沈表兄,我心裡便有數了,問道:「太子殿下贏了,是麼?」
表兄點頭,即刻下馬查看我的狀況,「表妹,太子讓我火速趕來助你一臂之力。此番,多虧了你提供的情報,太子已命人緊閉城門,入城的蠻夷一個都逃不掉。」
甚好!
二皇子果然又敗了。
就如前世一樣。
隻不過,這次順利的多,比前世整整提前了兩年。
傅淮與沈如的陽壽也少了幾年。
沈家表兄默了默,他看了一眼傅淮的屍體,道:「二皇子政變失敗後,傅淮本可帶著他逃離。但傅淮一聽聞有人襲擊國公府,便撇下了二皇子,火速趕回。」
所以呢?
我該感恩戴德?
這災難本就是傅淮帶來的呀。
自然,我不會與表兄爭辯什麼。
他是男子,隻會站在男子的角度去思量。
爭論是最無意義的事情,我隻笑了笑,「表兄,不出意外,太子很快就會登基,你可要將沈家發揚光大。」
表兄頷首點頭。
28
傅淮一S,老夫人發瘋一般嘶吼。
她先是命人毀了沈如的屍體,又咒罵我克夫。
「為何S的人不是你?!我兒一走,這國公府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傅淮並沒留下子嗣。
前世時,我便不想當誰的妻。
如今,傅淮S了,我成了寡婦,卻隻覺得渾身輕松。
我給了老夫人致命一擊,「婆母,德妃也S了,二皇子造反失敗,現已是階下囚。更要命的是,沈如乃蠻夷公主,她早就勾結了夫君,還說服夫君當了細作。」
老夫人身子發軟,跌趴在地。
她恍恍惚惚,可即便這個時候,她還想著自保,瞬間睜大了眼,道:「兒媳婦啊,你父親與太子有交情,你且去說說情,讓皇上饒過咱們孤兒寡母吧!」
饒過傅家?
可誰又繞過了被活埋的十萬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