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16

 


而謝寂成了攝政王,為老皇帝穩固江山。


但事實上,老皇帝隻是他的傀儡,而他才是幕後掌控著大周命脈之人。


 


坊間曾有過傳言,說譽王是謝寂S的。


 


如今看來,這傳言不假。


 


「阿眠,你見到我這樣……」


 


謝寂眼帶希冀,問:「不會害怕麼?」


 


我皺眉問:「你真把我當成弱女子了?」


 


「在這世道,我一個整日與大周和突厥行商的女子,若連這都害怕,如何能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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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寂沉默了。


 


良久,他眼眶微紅,輕聲道:「阿眠,往後無人能再傷你半分。」


 


男子言語真摯,像是在下著承諾。


 


聞言,我望向他。


 


心中漸漸浮起一股微妙的感受。


 


但這感受稍縱即逝,很快就被平靜覆蓋。


 


我何嘗不是涼薄之人?


 


謝寂不知道。


 


其實,我也在算計他。


 


13.


 


同上一世,謝寂登上高位,成了當朝攝政王。


 


他將文昭侯通敵的案子翻了出來。


 


大理寺卿江嚴接過此案徹查。


 


最終查出那通敵的信件,是侯府琴師偽造,特意遺落在文昭侯書房的。


 


而這琴師早被滅口,但江嚴在琴師房中發現一暗室。


 


暗室中放著一封書信。


 


信中內容,將幕後之人指向太子。


 


老皇帝震怒,下令將太子嚴刑拷打,得出了事情真相。


 


原是太子拉攏文昭侯不成,惱羞成怒,構陷其通敵。


 


一樁冤案得以平反。


 


老皇帝看到文昭侯那封絕筆血書後,在上朝時痛哭流涕,哀慟自己失了一位賢臣。


 


他下令追谥文昭侯「忠毅」,又親撰祭文刻於其墓碑。


 


為補償流落民間的阿瑤,他又下令恢復其郡主稱號,賜其封地。


 


就連我,也撰了個從龍有功的名頭封下縣主。


 


太子被貶為庶人,囚於天牢不日問斬。


 


斬首之刑太輕了。


 


謝寂光明正大將其劫出了天牢,幽閉在暗室中日夜折辱。


 


那群權貴當然也逃不過。


 


14.


 


一轉眼便到了夏末。


 


因在京中,我收到了皇家中秋宮宴的帖子。


 


十五中秋宮宴。


 


我尋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宴席開始後,擊鼓鳴樂,舞姬在大殿中央起舞。


 


待宴席過半,老皇帝才摟著兩個舞姬姍姍來遲。


 


這皇帝儼然一副酒囊飯袋,色令智昏的樣子。


 


他被美酒與舞姬環繞,喝醉了,興起時竟要當眾將那舞姬的衣裳脫下來。


 


一瞬間,我惡心得想吐。


 


腦中不斷回閃著五歲那年,所目睹的慘象。


 


那日,我爹帶著人去蕃坊驗貨,隻剩我與娘親在商號。


 


看到商號外與我年歲一般的孩童正追鬧著玩竹蜻蜓,我抑制不住貪玩的心性,一個勁地朝外頭看。


 


到最後實在忍不住,我問娘親我能不能出去和他們一起玩,一刻後就回來。


 


娘親自小眼盲,聞言,她雙目無神望向我。


 


在確定了我的位置後,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柔聲道:


 


「阿眠想玩多久便玩多久,記得回來吃晚飯就好。」


 


我很激動,全然忘了爹爹叫我要一直待在娘親身邊,不可離開半步的叮囑,衝出去與那群孩童玩鬧著跑遠。


 


那日我玩得很開心,以至於看到爹爹懷中娘親的屍身時,唇角還帶著未散的笑。


 


爹爹脫下外衫將娘親衣不蔽體,滿是傷痕的屍身裹住,抱著她失聲痛哭。


 


周遭百姓圍了上來,吵鬧異常。


 


我在那瞬間好像失了五感一般,聽不到任何人說話,錮在原地無法動彈半分。


 


我恨自己。


 


直至今日,我都恨那個貪玩的自己。


 


後來,我爹將此事呈給大理寺,請求明查。


 


但未過多久,便被草草打回。


 


再後來,我爹像是預感到什麼,提前將我混入了突厥商人的貨物中,叮囑我去突厥尋他的摯友。


 


接著,就得知我爹犯了罪,被抄斬了。


 


而這抄斬的罪責是走私鹽。


 


可我爹向來老實,連一文錢的稅銀都未曾少繳,又怎可能做出走私鹽這有違律法之事?


 


上一世,我成立商號後的第一時間便私下動用人脈去查此事。


 


可此事像是被人特意掩蓋般,如何都查不到半點線索。


 


直到一日重回我爹商號的舊址時,一頭發花白的老婆婆尋上了我。


 


她說當年她在這商號對面賣豆腐,看到一肥頭大耳的男子從轎輦下來,而後進了商號,將門給關上了。


 


門關上的下一刻,便有一群侍衛模樣的人將商號圍了個水泄不通。


 


她說那時她想多活幾年,便將此事藏在了心底。


 


後來,在大覺寺看到祭祀的太子時,才知那男子竟是尚為太子的老皇帝!


 


說到最後,她紅著眼抹淚,說我娘親那時每日都會包下她賣剩的豆腐。


 


而她卻因為惜命,選擇了隱瞞。


 


15.


 


我看著老皇帝,瘋狂壓制心中的恨意。


 


上一世,就是在今日這般場景中,我扮作舞姬朝他走近。


 


可就在即將得手的一刻,我被箭矢射中,失了性命。


 


再睜眼,便到了今世。


 


鬧市中,如鶴一般的少年被折了脊梁,被踩入泥中。


 


我認出他便是上一世那拉弓射向我的男子。


 


那傳聞中權傾朝野,冷漠陰鸷的「孤煞閻羅」。


 


我在人群外看了一會兒熱鬧。


 


我想,他S了我,阻了我上一世的復仇路,真該S。


 


可後來,不知又看了多久。


 


當聽到路人口中對他的議論和文昭侯那封絕筆血書時,我開口報出整場的最高價,將謝寂買了下來。


 


我極力否認,買下他是因為同情他遭遇。


 


而是告訴自己。


 


上一世的我太急切了。


 


仿佛老皇帝S在我的刀下,便能復仇雪恨一般。


 


可這如何夠償我娘親與爹爹的性命?


 


老皇帝一身肥肉,就應當將他刀刀凌遲,千遍百遍都不夠!


 


回家後,我面無表情看著榻上昏迷的少年,開始了我的算計。


 


從博取他信任開始。


 


16.


 


思緒到這時,老皇帝攜著美人離開了宴席。


 


恰而這時,謝寂方與朝臣議完事,入了大殿。


 


他走了進來,路上,一盞華燈灑落在他挺拔的肩上,襯得整個人淡漠又矜貴。


 


謝寂視線漫不經心地四處掃了掃,最後落在我身上。


 


他眉眼間的冷霜霎時消融,黑眸溫柔,緩步朝我走來。


 


「吃得這般少,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我搖搖頭,正要開口,卻突地感受一道視線落在我身上,灼人得很。


 


我順著那視線望去。


 


謝寂的身後,大理寺卿獨女江鳶正捏著帕子擦嘴,堪堪露出一雙剪水秋瞳。


 


見我看來,她隱藏得很好,收起了方才眼中濃烈的忌恨。


 


我挑了挑眉,起身道:「有些悶,我出去走走。」


 


謝寂拉住我的袖袍:「我同你一起。」


 


我朝他笑了笑:「你方來,朝臣還在等著你,我一會兒就回來。」


 


「那好。」


 


謝寂使了個侍女過來,叮囑道:「縣主若是有任何不適,即刻回來稟報孤。」


 


我走出了宮殿,一路來到御花園。


 


這會子入秋,百花凋零的季節,御花園的花卻開得如春夏一般豔。


 


身旁的侍女殷勤開口道:「縣主若是喜歡,奴婢去取剪子。」


 


我點頭:「好,你去吧。」


 


侍女走遠了。


 


我靜靜盯著明豔的牡丹看。


 


身後終於出現了那道聲音。


 


「縣主真是好興致。」


 


聲音帶著些江南女子的軟糯婉轉。


 


我回頭看去,是江鳶。


 


她今日施了脂粉,用以遮掩常年患病的憔悴。


 


我朝她行禮,關切道:「聽聞江姑娘曾於江南養病過一段時日,不知身子好些了嗎?」


 


江鳶柳眉微蹙:「你從何處知曉我曾生過一場大病的?」


 


她這般反應實屬正常,畢竟這事唯有與江家親近之人知曉。


 


我解釋道:「是殿下與我說的,殿下常在我面前提起姑娘與他小時一同長大的情誼。」


 


江鳶聞言,有些激動:「殿下他,常提起我?」


 


我笑道:「那是自然。」


 


江鳶面露喜色,可很快,她便神色染上憂傷:


 


「可他落難時,我卻不曾助他半分。」


 


我輕聲道:「長風不曾怪你,姑娘何必因此傷懷?」


 


「長風?」


 


江鳶突地變了臉色,冷然道:「你平常便是如此喚他的?」


 


她眼中滿是不屑:「你一個商戶女,不過憑殿下的功封了個郡主罷了,真忘了自己從前低賤的身份了?」


 


我假裝被她的話噎住,陷入沉默。


 


江鳶見狀,更起了壓我一頭的氣勢:「沈聽眠,你配不上他。」


 


話落,她似氣著了一般扭過頭去。


 


「什麼配不配得上,我對殿下沒有絲毫男女之意,同阿瑤一樣,將他當作兄長罷了。」


 


我上前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姐姐,殿下雖不說,但我能看出他是喜歡你的。」


 


江鳶面露嫌惡,本想將我甩開,聞言後又停住。


 


「你什麼意思?」


 


我道:「你瞧江大人,他替殿下平反,如今可是殿下面前的紅人。」


 


「可這案子涉及先太子,本可交給刑部來辦,卻偏交給了江大人,這都是殿下對姐姐的偏愛啊。」


 


江鳶紅了臉,小聲道:「你說得,倒有幾分道理。」


 


「可……他為何在我與他說話時,總不耐煩地冷著一張臉?」


 


我嘆了口氣:「殿下他就是面冷心熱,他一個權臣,哪能輕易讓人看出自己的情緒,當然得隱藏呀。」


 


江鳶臉更加紅了,支吾道:「那……」


 


我會意道:「你們二人隻是缺少將情意宣之於口的機會,說明白點兒,便是缺了獨處的時機。」


 


江鳶含羞帶怯的:「那我該如何制造與他獨處的時機?」


 


我笑道:「姐姐別擔心,我會幫你。」


 


17.


 


江鳶離開了。


 


去取剪子的侍女沒多久也回來了。


 


我轉身,正要回宮殿。


 


卻迎面撞見急匆匆走來的謝寂。


 


秋風瑟瑟,男子一身玄黑,大步到了我面前。


 


他握住我的雙手:「阿眠,你去了何處,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我從袖中拿出帕子包住的糕點,遞到他面前。


 


「方才從御膳房順來的慄子糕,味道不錯,你嘗嘗。」


 


謝寂垂眼望向小巧精致的慄子糕,停頓片刻。


 


而後,唇角含笑接了過去。


 


見他吃下後,我狀若不經意望了望身周隨行的宮人。


 


正要啟唇。


 


謝寂先我一步道:「你們都退下吧,孤與縣主單獨待會兒。」


 


我一怔,望向謝寂。


 


男子神色如常,不像是覺察出什麼的樣子。


 


見我看他,他朝我笑道:「阿眠若喜歡吃御膳房的慄子糕,我明日便將御廚調去家中。」


 


我扭頭看向別處:「也沒有特別喜歡。」


 


正午,日頭高掛。


 


我望著身前兩道影子出神。


 


兩道影子一長一短,長的那道漸漸靠向短的那道。


 


「阿眠,我有些頭暈……」


 


隨著話落,我肩上一重。


 


我垂眼朝肩頭的謝寂看去。


 


隻見,他雙目緊閉,眼睫顫動,面色現著異樣的潮紅。


 


脖頸處的衣襟不知何時被他自己扯開了,領口微敞,露出一片引人遐想的白皙。


 


我移開眼,攙住他滾燙的身子:「我扶你去廂房歇息。」


 


扶到我與江鳶約定好的廂房後,我將謝寂放在了榻上。


 


正要轉身出去,我突地停住,走到榻前。


 


而後俯身,將謝寂的領口合嚴實。


 


男子看著昏沉,神志不清的模樣。


 


我在他耳邊惡狠狠道:「不許自己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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