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辭明強勢卻纏綿的吻不同,他的吻裡帶著發泄和憤怒的意味,我的大腿被掐得生疼。
「疼——松開!」
陳禹行卻好像完全沒聽到,力氣越來越大絲毫不給我反抗的機會,一隻手握住我兩隻手腕抵在牆上,親我的側頸的力道幾乎像是撕咬了!
似有若無的冷杉香氣被煙草皮革香衝散。
我忍無可忍,用力咬了他一下!
「嘶——」陳禹行倒吸一口冷氣,後退一步抹了一下嘴角,在看到拇指上血跡時危險眼神一暗。
「你咬我?」幾次求歡被拒絕,他身上的氣壓徹底低了下來。
我側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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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
「累了?上次累了,這次也累了!許晚,我他媽的是你男人!」
我沒說話。
沉默許久後,陳禹行猛地摔門離開了。
我猜他大概是去找顧珊了,心裡又煩又悶,搓了把臉打算出門走走散散心。
卻在走到沈辭明房間的走廊拐角聽到陳禹行的聲音。
他煩躁著把沈辭明的門敲得震天響,沈辭明剛洗完澡,穿著灰色長袖長褲睡衣開門。
「怎麼了?」
「我剛才讓你給我打掩護,你告訴許晚我們在一起了?」
沈辭明嘴角彎了彎:「本來想告訴她的,但是我們在泳池碰到了,抱歉。」
陳禹行一把揪住沈辭明領子:
「是在泳池碰到還是你們約好一起去的?就這麼巧?
「剛才你一直擋在角落裡,你身後是不是有人,是不是她?!」
沈辭明一點兒也不慌,嘴角噙笑:
「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陳禹行咬牙:「沈辭明,我把你當兄弟,你他媽可別挖我牆腳!
「你給我跟許晚保持距離!」
沈辭明挑眉:「那以後你忙的時候許晚怎麼辦呢,誰來替你陪她呢?」
「跟你沒關系!」陳禹行冷眼盯著他,「沈辭明,你願意搞誰搞誰,別搞許晚,要麼我們兄弟沒得做。」
沈辭明慢條斯理卻不容抗拒地把領子從陳禹行手裡扯了回來,聲音依然溫溫柔柔。
「陳禹行,有時間來管我,不如先管好你自己那攤子爛事兒吧。」
9
回去的路上,陳禹行讓我坐副駕,我說顧珊暈車,還是坐了後面。
顧珊還在努力找話題跟陳禹行說話,可是陳禹行一直陰沉著臉,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
「......」
我和陳禹行陷入了微妙的冷戰。
隻不過這次急得是他,我沒什麼所謂,隻是他總好像還咽不下這口氣,一直哽著沒來跟我低頭。
我開始經常加班晚歸,每次陳禹行問我我都說開會。
但其實我是去和沈辭明約會了。
陳禹行也經常懷疑我,隻是他每次開口我都會反問他:
「你之前不也經常加班嗎,怎麼我加班就不行了?」
他就沉默下來。
沈辭明是個十足的完美伴侶,我們本來就合拍,如今更是肆無忌憚纏在一起。
每天下班我都會去他家,他會做好飯跟我一起吃,然後我們一起窩在沙發上看一部喜歡的電影。
「你之前說下次告訴我,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電影開始前我抱著他做的爆米花問他。
沈辭明笑笑:
「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在市二院見義勇為過一次?」
我茫然思索,最後想起好像確實有這麼一碼事。
那是我滑雪摔斷了一條腿去拆石膏的時候,正好撞上一個矮壯男人揮舞著水果刀紅著眼一腳踹開科室大門!
「你們這群狗大夫他媽的治S了我兒子,我他媽的要你們償命!」
旁邊看病的病人紛紛往後縮,還有幾個青壯年男人居然拔腿往外跑沒有一點兒要幫忙的意思。
戴著口罩的大夫皺眉看著那男人,手指動了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嚇蒙了。
我急了,拐也不拄了,下意識拎起拐杖就朝那個男人打過去。
一寸長一寸強,他扭頭想捅我的時候沒夠著,反而被我打掉了水果刀。
隨後被趕來的保安反剪住手連拉帶拽弄出去了,還不忘大吼:
「我草你們媽的,你們等著,我非弄S你們不可!」
那事兒我也沒在意,隻記得後來給我拆石膏的時候來了好多大夫給我送了好多吃的,熱情極了。
他們還跟我解釋:
「那男的孩子不是我們治S的,當初手術完了我們千叮嚀萬囑咐不能給孩子吃東西,結果他媽心疼孩子,背著我們偷偷給孩子喂了個雞腿兒,結果孩子就沒救回來,這能賴我們嗎!」
「那天......」我試探道,「是你?」
「嗯,」沈辭明點點頭:
「是我,是你救了我。」
我狐疑:「可我記得陳禹行說你從小練散打,以你的身手當時就是我不出手也不會有問題吧。」
沈辭明輕推了一下眼鏡,似是無奈:
「我們醫院有規定,病人之間怎麼樣是病人的事兒,但是醫生不能跟病人動手。
「當時你要是不阻止他我就得和他動手,處分倒是沒什麼,但是要沒完沒了寫檢討報告,還要上門道歉——很煩人。」
「居然是這麼回事兒,你不會是要告訴我是對我英勇的身姿一見鍾情了吧?那也太老套了。」
沈辭明笑著搖搖頭:「那倒不至於,隻不過後來陳禹行讓我陪你的時候本來其實我是想拒絕的,後來見了你之後認出來了,我一開始隻想著當報恩了,結果後來......」
他扭頭,修長的手指撫上我的臉。
夜Ţŭ₂風吹拂,他慢慢閉著眼靠近,手上動作很輕,像是觸摸什麼稀世珍寶。
我們交換了一個帶著爆米花香氣的吻。
吻畢,沈辭明把我摟進懷裡,聲音微喘。
「我不是催著你分手,我也不是不能一直給你當小三。
「但是許晚,他對你不好,我很心疼。」
他說著心疼我,可眼底的光卻破碎蕩漾著。
「你和他分手好不好?」
見我沒說話,他整個人都落寞下來,勉強撐起嘴角:
「不分手也沒關系,我知道你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放不下他也是應該的,我沒關系,我——」
我握住沈辭明的手,無奈道:
「別釣我了,我回去就和他分手。」
10
我沒想到先找上陳禹行的居然是顧珊。
回家時聽到門口有動靜,悄悄探頭,發現顧珊正紅著眼在門口掉眼淚,委屈巴巴的樣子,對面陳禹行嘴裡叼著煙一臉不耐煩。
「......我都說了就是玩玩而已,你他媽到底是哪句話聽不懂?
「趕緊走,許晚馬上就要回來了!」
顧珊梨花帶雨:「當初明明是你跟我說喜歡我,你說早就膩了她,說會跟我在一起啊!」
陳禹行嘴角扯了扯:
「男人上頭時候說的話你也信?」
顧珊SS盯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
她恨恨道:「陳禹行,要是許晚知道你跟我上過床,知道你在她生日那天其實是在我床上,你說她——」
她話停住,順著陳禹行驚愕的目光回頭。
我沒爭也沒吵,從他們身邊徑自經過進了屋,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行李。
陳禹行慌了,連顧珊顧不上了,急著拉我:
「老婆,你幹什麼?!」
「分手吧,」我平靜道,「我今天就會搬出去。」
陳禹行愣住了。
我的東西不算少,但隻拿必須品居然一個 28 寸的箱子就裝下了。
我突然覺得有點可笑。
十年感情,走到最後居然隻剩下一個 28 寸的行李箱。
陳禹行無措地想拉我:
「老婆你聽我解釋——我和她真沒什麼,我——」
顧珊衝過來把一張檢查單摔在他身上,流淚道:
「陳禹行你這個王八蛋,我懷孕了!」
陳禹行看都沒看那張報告單,隻顧著不讓我走。
「老婆我錯了,求你原諒我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天喝多了,老婆,許晚——」
我在他慌亂的眼神中慢慢拉開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
「陳禹行,我早知道你和顧珊的事兒了。
「但是我和你分手不是因為你喜歡上了別人,是因為我喜歡上別人了。」
「......」
我搬進了沈辭明家,因為走得急忘了帶睡衣洗完澡後就穿了沈辭明的襯衫。
沒想到陳禹行後腳也跟著來了。
我躲進臥室,還以為他是捉奸的,沒想到他喝得醉醺醺進來,頹廢地坐進沈辭明沙發,雙手抱著頭聲音沙啞道:
「怎麼辦,顧珊懷孕了來找我正好被許晚撞見,她要跟我分手了。」
沈辭明大度地端了一杯水遞給他:
「這不是挺好嗎,你一直說跟許晚在一起沒新鮮感了,現在有了新人,連孩子都有了,買一送一,一步到位。」
「不一樣,」陳禹行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許晚不一樣,我們在一起十年了,是,我雖然有時候覺得沒新鮮感了,但是她是不一樣的你知道嗎,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像愛她那樣愛一個女人了,我從十七歲就喜歡她,我這輩子隻會娶她!」
沈辭明,端著玻璃杯靠在窗前喝了口水。
「她為什麼和你分手?」
「她說她不是因為顧珊才和我分手,是因為喜歡上了別人——」陳禹行抬頭看了沈辭明一眼,「我不信,怎麼可能?!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對許晚最放心的就是這一點,這些年也不是沒人追過她,但是她就隻喜歡我,她很專一。
「她不可能喜歡別人——」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地抬頭盯著沈辭明!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貼著門偷聽腳麻了,撞了一下臥室門。
「誰?!」陳禹行突然預感到什麼噌地站起來,說著大步朝臥室走來。
我嘆了口氣,攏了攏衣服開門。
陳禹行目眦欲裂!
「你們——」他手指哆嗦著,半晌才說出話來。
沈辭明放下水杯走到我身邊牽住我的手,用一種兄弟為你分憂解愁的語氣道:
「兄弟,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不想陪許晚總讓我替你,那幹脆我就替你跟她在一起。
「以後你就再也不用為了陪她煩心了。」
陳禹行看著我,似乎是想笑,嘴角卻扯成了一個扭曲的弧度。
「你說得喜歡上別人了,」他語氣輕飄飄的,好像在做夢。
「就是他?沈辭明?
「我最好的兄弟?」
我正要開口,沈辭明往前一步護在我身前。
「你別衝著許晚來,是我先喜歡她的,是我勾引她的,你要打要罵衝著我來。」
陳禹行一句話都沒說,下一秒一拳砸在沈辭明臉上。
他悶聲不吭,下手卻狠極了,看樣子生怕不能把沈辭明給活活打S在這兒!
沈辭明撞在一邊,颧骨被陳禹行手上的戒指帶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他也不擦,隻等著陳禹行再衝過來時用力一胳膊肘頂在他胃上,兩個男人紅著眼像是鬥牛一樣衝撞在一起,誰也不肯先松手!
陳禹行狠搗沈辭明肋骨:「你他媽的沈辭明,我把你當我最好的兄弟,你他媽搶我老婆?!」
沈辭明一腳踹在陳禹行身上翻身騎在他身上一拳一拳砸在他臉上:
「是,我畜生,我王八蛋,我喜歡兄弟女朋友。」
他吐出一口血唾沫:「陳禹行,但你就一點兒錯都沒有嗎?
「許晚那麼喜歡你,你對她那麼不好,她生日的時候你都把她推給我自己陪著別的女人,你如果對她好我不會挖你牆角,但是你讓她這麼傷心!」
他發了狠,拳頭高高舉起!
再這樣下去會出事兒!
我忍無可忍:
「別打了!」
沈辭明拳頭猛地落下,在打在陳禹行身上前一秒抓起他領子,冷冷道:
「如果你不能讓她開心,那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