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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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趙長史和離後,我與苦追我多年的鎮遠候定親了。


 


成親前夕,他卻在花樓裡喝酒。


 


隻是他不知,那花樓是我的產業。


 


當夜他說:「娶宋顏隻是不甘心她再嫁別人,可一想到她與別的男人睡過我就不舒服。」


 


他說:「我成親後也不會進她的屋,就當娶回個執念。」


 


他說:「我會在轎前逼她,若不讓我納妾,便別想進門,我覺得她那麼愛面子的人肯定會同意的。」


 


既然如此,那這個喜轎我也就沒有必要再上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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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就要再嫁了,這次嫁的是心中所愛。


 


當年應父親與趙家之婚約嫁了過去,可是前夫一家得了勢之後,欺我出身商賈。若是別人也許能忍得,但我哪能受這闲氣,直接和離回了家中。


 


這其中自是也有人支持的,那便是我要再嫁的夫君鎮遠候。他與我青梅竹馬,若是我少時未有婚約,便真的有可能嫁他為妻。


 


世事弄人啊。


 


沒有想到,我和離之後他便上門提親,倒是讓我這個和離女長足了面子。這一次,我是心甘情願地嫁了。


 


不過半個月便是我們成親的日子,這嫁衣也得快些繡好才行。


 


正在這時,有下人報說春風樓的花魁求見。


 


我笑著讓人將她請進來,這春風樓是我幾年前建的產業,目地是收留一些沒有什麼營生的弱女子。


 


在樓中,她們可選擇賣藝,到時候自有一些女師傅上門傳授技能。也可選擇賣身,若是哪日後悔便可自贖其身。


 


這花魁本是我救的孤女,因貌美又擅長做生意,這春風樓便交了她管理。


 


可沒有想到,她帶來的是一個並不好的消息。


 


「小姐,侯爺他與一眾兄弟皆對你品評頭論足,我抽了空過來想將這事兒告訴與你。姐妹們都覺得,侯爺他並非良配。」


 


我的指甲一下子戳進了肉中,疼得眼淚差點落下來。


 


可我不甘心,便著男裝與花魁一道去了春風樓。


 


2


 


婚前一些男子來到春風樓喝花酒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鎮遠候二十有三,生生等了我兩年才成親,我倒並不介意他與兄弟們過來。


 


隻是背地裡說我的闲話,卻非一個正經男子所為。


 


我去了隔壁房間,剛剛坐下便聽他一個兄弟說:「遠兄,聽聞那位宋姑娘與那趙長史也恩愛過一段時間,你這心裡……」


 


有人小聲說:「兄飲多了,別亂說話。」


 


「心裡是不舒服的,一想到她與別的男子恩愛就過不了這關。但到底糾纏了這麼久,不娶又不甘心。」


 


鎮遠候的聲音,讓我心中一陣發冷。


 


原來,他竟一直這般想我。那當初為何又馬上求親,隻是不甘心?


 


即不甘心,又為何要嫌棄?


 


「那你們馬上就要成親了,你不會想逃婚吧?」


 


那個人說完,大家都笑了。


 


「逃倒不至於,但是這婚房我倒是可以不進,大不了就當自己娶回一個執念罷了。」


 


我眼淚落了下來,伸手抹了抹後又笑了。我應該就屬於他的雞肋吧,食之無味棄之又可惜。


 


既然他下不了決心丟掉這根雞肋,那我就幫他個忙吧。


 


抬腿回家,我當即就剪了那件正繡著的婚服還有紅蓋頭,連錦被什麼的也都撕碎丟在了一邊。


 


做完這些我也沒激動地大哭大鬧,而是冷靜得叫來各管事,將京城一些事務全部交給他們處理。


 


然後又讓人送信與爹娘,讓他們不必趕來參加我的婚禮了,不日我將去別處做生意,歸期未定。


 


隻是這事兒希望他們能保密,不要透露給任何一人。


 


並不是為了什麼報復,我隻是想看一看那天他會不會對著空轎子說要納妾。


 


這算是我給他的最後一個機會。


 


在我秘密處理京城產業時他來尋我,我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見了鎮遠候。


 


他英俊端方,遠沒有那日在春風樓中的浪蕩。


 


「顏顏為何要在這種地方見面,和平時一樣去暖閣不就好了。你平素最怕冷了,今日還下了雪。」


 


他握著我的手,對著我的手心哈氣。


 


可想到他那日說出的話,我抽回了自己的手,差點就用手帕去擦。


 


以前我是多希望他能如此溫柔待我,但現在我隻餘惡心。


 


3


 


「馬上要成親了,私下見面總會被人背地裡亂嚼舌根。」


 


「想那些做什麼,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想我在江南時你不是帶著我四處遊玩嗎?怎麼現在反而生分了?」


 


他目光灼灼,我不懂,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有這樣的兩面性。昨天說嫌棄我,今天又來一副深情模樣。


 


「那時年紀還小,你來可是有事兒嗎?」


 


「我來送玉如意啊,那天你不是要捧著玉如意嫁與我嗎?這可是我尋了能人巧匠雕刻的,上面一邊是龍一邊是鳳。鳳是大頭,龍是小頭兒,以後家中你做主就好。」


 


他讓人將如意拿過來,我瞧了一眼差點冷笑出聲。


 


若以前聽到這些我得多感動啊,可惜現在沒有半點波瀾。


 


「如意我收下了,侯爺請回吧。」


 


「你怎麼了?」


 


「隻是繡婚服累到了而已。」


 


我不想面對他,畢竟我的性子直,無法做到把自己的靈魂也割裂開來。


 


他忙勸我不要太勞累,還說了許多話,直到囑咐完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等人一走,我趕緊松開了自己的手心,那裡已經血肉模糊了。


 


丫環們急著替我包扎,剛包好便有春風樓的人送信,說是昨日他們酒後,有友人花錢贖了一位清倌兒人送與他做小妾,就讓他成親那日接回去。


 


不過是男人之間的玩笑話,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將一個即將嫁人的女子當回事兒,而是把她們當成了某個男人的所有物。


 


就算成親那日鬧得再兇,也不可能有人會當場悔婚。


 


我的心難免會痛,可也沒有想著去報復某些人。


 


但是那小清倌人竟私下裡找到了在茶樓清賬的我,她含羞帶怯地說:「宋小姐,您應該已經知道我與侯爺的事兒了。您是主母,妹妹知道您來這裡,自然是要給你請個安的。以後,我們能一起侍奉侯爺,是奴家的榮幸,隻是聽聞宋小姐已然不是處子之身,怕很難得侯爺喜歡。到時奴家若是一舉得男,定會交給宋小姐您來撫養,如何?」


 


句句卑微,句句挑釁。


 


我完全不在意地點頭,突然間笑問:「你其實是想光明正大地嫁與鎮遠候吧?並不想被一頂小轎從後門抬入府中。」


 


抬著空轎子有什麼意思呢,不知道看到轎子裡換了個新娘,還是他心心念念想納的小妾,不知道會不會更加轟動一點兒呢。


 


4


 


清涫人兒嘴角輕抿,似乎十分不甘心。


 


我已經將她查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是個落魄家族的小姐,走投無路才被春風樓的花魁給找到收入樓裡。


 


隻是沒有想到,她竟搶人搶到我的頭上來。


 


可我已經不在乎了,還想給她這個難得的機會。


 


「看來是不甘心了,若是有這樣一個機會,你是否能把握住?」


 


她眼睛一亮,點了下頭。


 


我讓人把她帶到我家中,這時她才知道我是春風樓的背後老板。


 


竟然還清高地批評我,「你一個好人家的女兒,竟然做著如此下賤營生,你配不上侯爺的深情厚意。」


 


「哈哈哈?男人的深情厚意值幾個錢?你還是太天真。莫忘記自己是怎麼得救的,如果不是我這下賤營生,你怕是早被送入軍營之中任人玩弄。」


 


我走到她的面前,摸著她的小臉,從她的臉摸到了她的脖頸,然後輕輕一捏道:「就你這個小模樣隻怕是那些男人的最愛,一天要接待多少個呢?十個,二十個?也不知道你能堅持幾天。」


 


「據我所知,你的賣身契還在我手上。你猜我能不能將你再交給他們呢?」


 


「對了,你的姐妹沒給你送來信嗎,有沒有說她們在軍營裡過得好不好?」


 


清涫兒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還算是聰明人。


 


隻用了不到十天,我所有的產業重心已經北移。


 


等闲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然很久沒有想起鎮遠候了,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恩愛情愫,似乎都在那天聽到他嫌棄的話時消失無蹤了。


 


這些天他也投過拜貼,我都以忙為借口推了。


 


今天他又約我遊湖,我同意了。


 


畫舫裡有不少王孫公子,還有春風樓的歌妓們。


 


我們都約好了,如果在外相遇隻當不認識。


 


燈火浪漫時他走近我,輕嘆了口氣,「有那麼忙嗎?」


 


「是啊,但很快就不用忙了。」


 


我是來見他最後一面的,或者說給他最後一個機會。


 


可是,當清倌盛妝打扮走進來時,他的眼睛仍然看過去了,甚至還皺了下眉。


 


我知道,他是生氣了。


 


「怎麼了?」


 


「沒什麼,這裡有你愛吃的東西,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好。」


 


我看著他對那清倌使了個眼色,她瞄了我一眼就匆匆地跟了出去。


 


鎮遠侯的人緣兒很好,所以那些男人都在幫他打著掩護。甚至於看著我,不讓我出去。


 


可是不用我出去啊,我有的是能人異士幫忙。


 


隻需要依在窗上,外面便有人向我訴說著他們之間的談話。


 


對方甚至能變聲,讓我如同身臨其境。


 


「官人兒,奴家已經多日不見你非常想念。雖說您也同意接我進門,但我想到宋小姐向來有霸道的名聲,所以想過來替她斟茶遞酒,讓她稍稍對我有些好感。」


 


女人啊,以柔克剛,她這招學得相當不錯。


 


用我請老師教她們的辦法,全部用在了我將嫁的男人身上。


 


5


 


鎮遠侯也是個男人,他聲音溫柔,「放心,我說了接你入府便會接你入府,隻是她的脾氣我最清楚。硬的不行,得來軟的,你先回去,我自會想辦法。等婚禮那日,她做為少東家不可能在自己的屬下面前丟盡臉面,到時你自能進府的。」


 


瞧瞧,有時候了解你的男人知道在你什麼地方扎刀子是最疼的。


 


我的眼睛有點發紅,輕輕地揉了一下。


 


突然間耳邊有人說:「顏顏,沒了你之後我才知道這府中日子有多難。不如你回來吧,那鎮遠侯也是男人。聽聞他等你進府馬上就會納妾,人都相看好了。」


 


我回頭看著前夫,他似乎憔悴多了。


 


怎麼可能不憔悴,畢竟以前他那一大家子都靠我的嫁妝養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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