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沒覺得聞梁會很快回復,陳喋發完信息就把手機放回兜裡,剛轉身準備回屋裡手機就震了下。


  [聞梁:回頭。]


  陳喋回頭。


  聞梁站在光下,黑發被路燈灑下的燈光染的有些淺。


  陳喋忍不住往前朝他走了步,又停頓了下,才繼續朝聞梁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仰著頭:“你剛才去哪了?”


  “有點事。”聞梁淡聲,“一會兒就要回堰城一趟。”


  陳喋愣了下,下意識問:“沒什麼事吧?”


  “聞懷遠現在情況有點危險,在做手術。”


  他聲音很輕,也幾乎不帶任何情緒,被風一吹就散,旁人聽了大概壓根猜不到他口中的聞懷遠就是他父親。


  可陳喋知道。


  她忽然想到從前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句話: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隻剩歸途。


  當時這句話引起許多人感慨唏噓。


  陳喋沒有父母,沒能真正理解這句話,直到此刻才終於覺得有些理解了。


  盡管聞梁和聞懷遠這麼多年來關系從來不好,可到底還是父親,他母親已經不在,如今父親在手術室生死未卜,到底還是有些情緒是難言的。


  陳喋看著他許久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反倒是聞梁先開口了,語氣很輕松:“你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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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喋沒被他逗笑,最後索性放縱自己內心。


  她上前一步,朝聞梁張開手臂,撞進他懷裡。


  聞梁沒反應過來,身子僵了一瞬,直到懷裡的陳喋悶著聲輕聲抱怨:“你不會把手打開嗎?”


  她聲音有點惱,還有點羞憤,偏偏裝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聞梁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忽然放下許多,張開雙臂,彎腰,腦袋垂下去,把陳喋緊緊抱進了懷裡。


  他在她耳邊低笑著:“還有這種好事兒。”


  陳喋在他懷裡抿了抿唇,又熱又羞,臉通紅。


  過了許久,她才放開聞梁。


  男人垂著眼看她,抬手揉了揉她頭發:“走了。”


第43章


  陳喋回了房間, 那三人還在聊天。


  林清野晃了晃手腕裡的易拉罐,抬眸看過去:“喝酒嗎?”


  陳喋輕輕舒了口氣,拍了拍還在發燙的臉, 走過去拎了個酒杯遞到他面前:“喝點兒。”


  冉力鳴瞧了陳喋一會兒, 疑惑道:“G?你臉怎麼這麼紅。”


  陳喋一頓,隨口胡謅:“熱的。”


  冉力鳴更奇了:“這天兒還熱啊。”


  “……”


  真是,不就是抱了一下嗎,以前更過分的都做過, 現在就這麼點兒屁事就弄的腦袋都不清醒了。


  陳喋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在林清野已經倒好了一杯酒, 把酒杯敲在她面前, 懶洋洋的:“喝吧。”


  於是重新換了個話題。


  因為剛才外面那件事,大家在聊天陳喋也總不能很投入進去, 老是動不動就分神到了別處。


  最後隻在客廳又坐了半個小時, 大家便也都回房睡覺了。


  陳喋卸完妝敷了片面膜,靠在床上發呆。


  想給聞梁發條信息問問情況,可轉念一想他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沒有著陸, 而且應該也有許多事需要他處理, 大概沒空看消息。


  一直以來,陳喋自認非常了解聞梁。


  可現在聞懷遠生病搶救, 陳喋很難去設身處地的想他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態。


  最後她還是沒有發信息, 失眠了幾個小時後終於睡著。


  第二天陽光灑進臥室,落在她眼皮上, 有些燙,陳喋才慢慢醒過來。


  手機裡倒是有一條未讀短信, 是冉力鳴給她發的,問她起床沒, 他們已經在準備做早餐了。


  陳喋這才發現自己這一覺一下子睡到了將近十點。


  她迅速起床,隻淡淡抹了層口紅就走出去。


  “嘿,總算醒了。”李琮笑道,抬了抬手,“我們這都開始討論到底誰要闖女生房間叫你起床了。”


  “我都沒想到我能睡這麼久。”陳喋揉著臉走出去,挨著矮桌在墊子上坐下,冉力鳴把剛才他們煮好的早餐給她拿過來。


  陳喋道了聲謝。


  她邊吃邊給朱奇聰發了條信息問聞懷遠的情況,這時候葉初卿又給她發來一張圖片。


  自從上回兩人一塊兒參加了那次秀展後,關系就莫名其妙的近了許多。


  圖片中是兩個小男孩,站在教室外,上面還有塊“三(4)班”的牌子。


  似乎是在罰站。


  右邊的男孩黑發湿漉漉的,人懶散的靠在牆上,雙手揣兜,而左邊的男孩抬著下巴,神色寡淡,看上去冷漠又不耐煩。


  兩人的校服都髒兮兮的。


  [葉初卿:看出來是誰了嗎?]


  陳喋盯著左邊那個男生看了好一會兒,有點愣。


  [陳喋:聞梁?]


  她自然能認出來這是聞梁。


  聞梁的眼神很不一樣,從那時候就能看出來一點模子。


  他是雙眼皮,但眼皮很窄,以至於往上抬時就會被擠成一條很淺的褶皺,隻在眼尾分叉開來。


  他眼神又總是淡的,沒什麼溫度,總讓人覺得狂妄且離經叛道。


  [葉初卿:bingo,右邊那個呢?]


  陳喋這才注意到右邊那個男神,把圖片放大後也隱約覺得似乎是有點熟悉,她皺了下眉,斟酌道。


  [陳喋:陳邵嗎?]


  [葉初卿:哈哈哈哈你居然能認出來!?我朋友發給我的,笑死我了,陳邵這傻逼原來小時候也這麼傻。]


  陳喋之前聽方阮提過,最近因為一些今年要開拍的電影葉初卿和陳邵不得不保持聯系,起初是葉初卿被陳邵氣的半死,好在葉初卿這祖宗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到後來就是每回開會痛苦的就是陳邵了。


  [陳喋:我之前是聽陳邵說過,他倆好像從幼兒園、小初高到大學都是一塊兒的。]


  [葉初卿:居然這麼有緣,他倆看著也不像是認識的啊。]


  [陳喋:氣場不和吧,就這兩個性格看著也不像是能相處的。]


  葉初卿給她發了個大拇指過來。


  [葉初卿:你說的太對了,一山不容二傻逼。]


  ——


  《一日三餐》的第二次的兩天一夜錄制時間結束,陳喋把機票改籤提前匆匆去了機場。


  朱奇聰大概也非常忙,到現在都還沒回復她。


  晚上八點,抵達堰城機場。


  陳喋快步走出機場,剛要攔車就接到陳邵的電話。


  “喂?”陳喋接起來。


  陳邵:“你在機場嗎?”


  “嗯,怎麼了?”


  “我也剛回來,順路送你回去。”陳邵聲音忽然又遠了,大概是在司機說話,而後說,“诶诶诶,我看到你了,在那等著,我叫司機過去。”


  他說完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很快司機就開車繞過來,陳邵把車窗搖下來,看她:“上車。”


  陳喋一頓,上前彎腰湊到車窗邊:“我有別的地方要去。”


  “去醫院啊。”陳邵眉一挑,一猜就中。


  “……”


  陳喋抿了抿唇,還沒說話,陳邵就睨著她道:“你現在這樣去醫院算個怎麼回事兒,他那個繼母和弟弟肯定也在。”


  “可是……”


  陳邵直接拉開門,把人拽上車:“可是什麼可是,有點骨氣妹妹,這種時候你一個人過去指不定他那個繼母要陰陽怪氣的說些什麼。”


  陳喋自然知道他說的句句在理,陳喋到底血緣上還是陳家人,他們兩家的關系太特殊,尤其現在陳喋和聞梁還沒在一起。


  她低下頭,自己也知道自己沒底氣,輕聲道:“可我就是不想把他一個人留在那。”


  陳邵一頓,偏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你別太寵他了,小姑娘才是應該被寵著的那個。”


  陳喋抬眼看他。


  話還沒說出口,電話響了,是朱奇聰打來的,陳喋立馬接起來。


  “陳小姐,抱歉,我剛才才看到信息。”朱奇聰說。


  陳喋:“聞懷遠和聞梁怎麼樣了?”


  “剛剛結束手術,目前已經安全了,還要看後續身體反應。”朱奇聰語速很快,“聞總暫時沒空看手機,還有很多公司和家庭的事要處理。”


  陳喋和聞梁從前這麼多年也沒見過聞懷遠,但在這一刻卻是終於松了口氣。


  “放心了吧。”陳邵也聽到剛才的電話,說,“人家現在也沒空搭理你,我先送你回家。”


  “嗯。”


  車開上高架橋,陳喋一直緊繃的情緒才終於緩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闲心去琢磨剛才陳邵的舉動,其實是為她好的,隻是站在局外人更理智的角度看。


  “對了。”陳喋拿出手機,把白天葉初卿給她發的照片打開,“你看。”


  陳邵原本還懶洋洋的,垂眸,愣了兩秒,突然爆發出一句罵聲:“我操,誰給你發的?”


  “葉初卿。”


  “這個瘋婆子,她哪來的?”


  陳喋聳了聳肩:“看不出來你和聞梁還有過一起罰站的交情。”


  陳邵哼哼兩聲。


  ——


  在最初陳聞兩家的關系還不是現如今這麼尷尬的,雖也從來沒有成為世家交好,但也避不開有商業聯系,算的上是個合作伙伴。


  而當時堰城的貴族私立學校就那麼幾個,陳邵和聞梁同歲,也不算太過巧合就一直以來都是同校同學。


  聞梁從小就是個與眾不同的性格。


  別的小孩還在玩小破遊戲的時候聞梁在他們之中就已經很不一樣了。


  而陳邵這人一直以來就有個毛病,就是不喜歡隨大流,即便是他喜歡一樣東西,可大家都喜歡他也就不要了。


  他當時,的確是非常喜歡聞梁這個同學的。


  小陳邵還沒現在的陳邵這麼有個性,那時候就由著自己的喜好,天天跟在聞梁屁股後頭,也不管聞梁從來就沒把他當朋友過,像個小尾巴似的跟的不亦樂乎。


  聞梁的性格雖然在同齡同學中沒交到什麼朋友過,但卻很討老師喜歡。


  一來聞家那幾年在聞懷遠手裡發展迅猛,這樣的貴族私立學校老師自然不敢怠慢,二來聞梁天生聰明,學習成績一直不錯。


  陳喋沒料到陳邵會給她講這些,問:“那那張照片呢,衣服這麼髒,你們打架去了?”


  “差不多,那是我倆頭一回打架。”


  “跟誰打?”


  陳邵沒有馬上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你不知道,小學三年級,我倆都是十歲,但那時候,聞梁母親剛去世。”


  陳喋愣住了,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來。


  她知道聞梁母親挺年輕的時候去世了,也知道跟他那個父親有點關系,可她從來沒問過。


  她當時被聞梁帶回家後有一陣都覺得自己是生在別人家屋檐下的,對這些事即便有所耳聞但也沒資格去問聞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後來時間一長,她不知是覺得提這事不開心,還是因為沒了好奇心,也從來沒主動問過聞梁。


  “那在當時的堰城是個挺大的事兒,聞家在聞懷遠手裡起家,那段時間因為一個跨國項目風頭正盛,很多人都關注著,他母親就是那時候去世的,服藥自殺,就在家裡,這樣一件事轟動全城。”陳邵偏頭看了她一眼,“大概能想象,聞梁會受到大家怎樣異樣的目光。”


  陳喋忽然覺得手心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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