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何況她根本就沒翻那個書包!


  委屈大了。


  俞濯雖然鎖上了門,但還是能聽到吳英華哭哭啼啼的哭訴,氣得直捶床。看了眼被他扔在床面上的信封,簡直恨不得兩下撕了。


  他狠狠想,都他媽怪季讓!


  但受人之託終人之事,到底是沒動那信封,又一把塞回了書包裡。


  到八點多的時候,房門輕輕被敲響,聽那力道也知道是戚映。俞濯拉開一條門縫,戚映端著熱好的飯菜站在外面,遞給他。


  俞濯用口型問:“我媽呢?”


  戚映無聲說:“睡啦。”


  其實沒睡,飯菜都是吳英華熱的,隻是讓她送過來。


  俞濯的肚子早就唱空城計了,不再跟自己過不去,接過碗埋頭狂吃。俞程溜出來打探了幾眼,回屋跟吳英華說:“你看把兒子餓成啥樣了,他正長身體,作業又多。”


  吳英華躺在床上刷抖音,幾個小時過去,氣已經消了不少,隻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第二天早上吳英華照常去喊總喜歡賴床的俞濯起床。


  早飯已經做好了。


  俞濯稍微有點別扭,吃了他媽大早上起來煮的番茄雞蛋面,臨走前打招呼:“媽我走了啊。”


  “公交卡拿沒?鑰匙裝了嗎?等一下,校服後領子翻進去了。”


  她照常絮絮叨叨,一點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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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哪有隔夜仇。


  上了公交,俞濯已經把昨晚的鬧劇拋之雲外了,他開始思考怎麼把信封轉交到季讓手上。


  最容易的辦法當然是讓戚映去給,但他怎麼能讓他姐主動去接觸季讓!


  危險的事還得自己來。


  唉,早知道這麼麻煩,昨天就不該接這封信。


  真是色令智昏啊。


  想了一路,俞濯覺得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偷偷塞,避免跟季讓正面接觸,畢竟他昨天剛跟屈大壯那群人起了衝突。


  俞濯馬上給楊心遠發消息,讓他打聽高二九班今天有沒有體育課。並且威脅,如果消息再出錯,就趁他睡覺的時候黑他QQ,解散掉他所有QQ群。


  楊心遠嚇得直接發了張九班課表過來。


  還真有體育課,早上第三節 。


  俞濯信心滿滿。


  到學校後,戚映就跟他分開走了。進了教室,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到了,聊天的看書的趕作業的都有,她把書包取下來,正往課桌裡放書,有什麼東西擋住。


  戚映伸手進去摸,摸到兩個帶涼度的盒子。


  好奇地拿出來,一看,是一塊芒果慕斯和一塊抹茶蛋糕。


  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去的,盒子表面微微凝出水,絲絲涼意。


  她捧著盒子眨眨眼,抿著唇角甜甜笑起來。


  ……


第二節 課下課,俞濯假裝上廁所,跑到高二那層樓去,經過九班教室時,看到班上幾乎都空了,還有幾個學生在收拾東西,看樣子馬上就要走。


  他知道季讓坐靠窗的最後一排。


  等最後幾個學生一走,立刻貓著腰從後門溜進去,直奔季讓的座位而去。


  課桌上光光的,什麼都沒有,課桌內也一樣。他把信封從褲兜裡掏出來,小心翼翼塞進課桌。


  大功告成,臉上露出釋然笑容,轉身要走。


  抬頭一看,兩個女生手挽手站在教室後門,目瞪口呆看著他。


  俞濯拔腿就跑,跑的時候還沒忘用手擋臉。


  一上午時間,海城一中就傳遍,有個男生給季讓塞情書,還是高一的新生。


  俞濯:…………


  九班教室內,上完體育課出了一身汗的季讓坐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目光復雜看著課桌上那封信。


  周圍幾個人眼睛瞪得銅鈴大,屈大壯膜拜道:“讓哥,快拆開看看!我還沒收到過男生寫的情書呢,什麼樣兒的啊?”


  被劉海洋踹了一腳:“你他媽連女生的情書都沒收到過好嗎!”


  季讓嗤笑了聲,把信封拿起來,本來想直接撕了。觸及手感,又覺得奇怪,不像是信。


  他隨意打開,往裡面瞟了眼。


  看清是什麼東西後,本來漫不經心的表情頓時變了。


  周圍人齊刷刷打了個寒顫。


  季讓臉色陰沉,薄唇繃成一條線,捏著那信封一言不發離開了教室。


  -


  戚映剛走到走廊這頭,就看見季讓從教室後門走出來,往樓上走去。大長腿步子跨得大,一步能上兩個臺階,戚映就不行了,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爬了三層樓梯,累得氣喘籲籲。


  季讓不是不知道後面有人,一開始以為是去樓上的,懶得回頭看。一路上到天臺,那微微喘氣的聲音還跟著,他才不耐煩地轉身,看到身後幾步之遙,扶著欄杆快累死的戚映。


  他瞳孔張了一下,捏著信封的手指微微顫抖,冷聲問:“你跟著老子做什麼?”


  戚映眼巴巴看著他,真是委屈死了。


  她也不想跟著他爬這麼多層樓啊,可是她死活追不上,喊又喊不出聲。


  上課鈴刺耳地響起來,季讓皺眉道:“回去上課。”


  戚映緩了小會兒,終於不那麼喘了,松開欄杆繼續往上走。


  季讓咬牙:“讓你回去上課聽到沒!”


  戚映走到他前面那階臺階,微微仰頭。還喘著氣,嘴唇透潤得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跑動出汗的原因,季讓總覺得她身上那股淺淡的草莓香更濃鬱了。


  攪得他心浮氣躁。


  戚映朝他伸出手。


  掌心裡,躺著一顆草莓味的軟糖。


  他心髒咚咚兩聲,像撞在鼓面,餘聲在體內來回回蕩。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跟著我,就是想給我這個?”


  她歪著腦袋甜甜衝他笑,星子般的眼睛好像在說:是呀。


  季讓盯著那顆草莓糖。


  因為掌心溫度太高,糖分融化,甜甜的草莓味蒸發在空氣裡。


  他低聲說:“老子不愛吃糖。”


  白皙掌心透出淺淺的粉色,手指又白又細,還能看見指頭柔軟的小漩兒。


  半晌,他伸出手,拿過了那顆糖,撕開包裝紙,放進嘴裡。


  甜得要命。


  可莫名其妙讓他暴戾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戚映見他吃了糖,眼睛開心地彎起來,又看看手表,發現已經上課了,嘴巴一張,飛快朝他揮揮手,掉頭就跑。


  季讓喊:“跑慢點!”


  噠噠噠的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樓道,周圍安靜得隻有他吃糖的聲音。


  通往天臺的門上了鎖,不過他早就搞到了鑰匙模,自己配了一把。打開鎖,清涼的風迎面撲來。


  季讓吃完草莓糖,舌頭在嘴巴裡卷了一圈,然後拿出手機,心平氣和給季芊打電話。


  很快就接通,季芊還沒說話,他淡聲問:“你什麼意思?”


  季芊沉默了小會兒才說:“那張照片,一直放在二叔的錢包裡。”


  季讓嗤地笑出來,譏諷道:“所以?你想證明什麼?他念舊?還是他愧疚?”


  季芊嘆了聲氣:“你別衝我發火,你以為我想接這個差事跟你說這些啊?隻是全家隻有我能聯系上你,這不沒辦法嗎?你不想回來就算了,我跟他們說你把我拉黑了。”


  季讓語氣淡淡:“我掛了。”


  季芊頓了頓,還是沒忍住,趁著掛線的最後一秒喊:“阿讓,爺爺昨天又昏迷了一次,搶救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電話裡有長時間的沉默,久到季芊以為他不在了。她試探著喊:“阿讓?”


  好半天,聽到電話那頭譏笑的聲音:“你忘了嗎?是他不認我。”他低低地笑:“是你們季家,不認我這個殺人犯啊。


  電話裡的呼吸聲變得粗重起來。季芊深吸幾口氣,沉聲說:“沒有誰認為你是……”


  話沒說完,被季讓不耐煩的冷聲打斷:“行了,別再用這些事來煩老子。”


  他掛了電話。


  嘴裡的草莓味已經淡了很多,本來壓下去的暴戾情緒又浮上來。像帶刺的鉤子,從下而上,撕爛他的五髒六腑。


  他扶著欄杆緩緩蹲下去,天臺的風將他寬松的校服吹得呼呼作響,他聲音低低的,像在跟自己說:“我緩一緩,緩一緩就好了。”


  樓下教室傳來混雜的朗讀聲。


  良久,他站起來。


  掩去眼底的痛苦和戾氣,又隻剩下漠然的冷淡。


  教學樓空蕩蕩的,已經上課了二十分鍾,他沒喊報告,直接從教室後門進。老師站在講臺上大怒,“季讓!不想上課就不要進來!影響其他同學聽課!”


  他置若罔聞,一言不發走回自己座位上,從書包裡拿出那本高一的數學書。


  把一直捏在手中的照片邊角捋平了,夾進了書頁裡。


  那一頁,畫著扎馬尾的女孩和小草莓。


第15章


  之後這一周,季讓沒有再來過學校。


  他逃課是家常便飯,老師管不了,早就習以為常,除了記過通報外,還會給開學時他留的家長號碼打個電話。


  但永遠沒人接。


  從教生涯總是會遇到這樣自暴自棄的學生,想拉一把都無從下手。九班班主任劉堯看了一眼教室後排那幾個鬧騰的差生,暗自搖頭嘆氣,收起了教案。


  周五放學,屈大壯幾個人約著去網吧開黑。


  駱冰從隔壁教室竄過來,問:“我們什麼時候去找讓哥啊?”


  屈大壯罵他:“找什麼找,讓哥最討厭休息的時候被人打擾,你上趕著挨揍呢?”


  駱冰訕訕:“他一周沒來學校,我擔心嘛。”


  屈大壯不甚在意:“又不是頭一回。你話怎麼這麼多,開黑不帶你啊!”


  幾個人打打鬧鬧往外走,一出教室後門,看到扎馬尾的少女背著書包安靜站在那裡,一看見他們,湿漉漉的眼睛立刻彎出一個笑來。


  屈大壯嚇了一跳,用手肘拐劉海洋:“她要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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