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領證前,莫予深跟奚嘉就籤了離婚協議。


  當初知道的人就隻有他,還是他給他們擬了離婚協議書,後來姜沁去莫予深辦公室,無意間看到了那份協議書。


  除此之外,沒第五個人知道。


  以奚嘉現在的記憶力,大概什麼都忘得一幹二淨。


  進了電梯,等門合上,程惟墨問莫予深現在怎麼打算。


  眼瞅著離協議日期越來越近。


  直到電梯停在一樓,莫予深也沒回應程惟墨。


  程惟墨自顧自道:“離婚對奚嘉來說,也沒什麼,她不會像姜沁那樣,又哭又鬧還耍酒瘋。奚嘉過不了幾天就忘了她有過婚姻,至於你是誰,她就更不記得。”


  電梯門打開,門口都是人,程惟墨打住話題。


  之後去停車場的路上,不時有人從身邊經過,兩人之間便一直沉默。


  程惟墨做律師多年,工作中從不帶入私人感情,這是第一次,他對別人離婚這事兒,有了惻隱之心。


  奚嘉的病情最後會怎樣,誰都不好說。要是離了,估計沒哪個男人對她的耐心能始終如一。以後她再嫁,對方多半是圖她們家家產。


  到了汽車前,程惟墨又多說了幾句:“你要是想好不離,周末給我打電話。”他催促:“快回去吧,別讓奚嘉等著急。”


  莫予深頷首,拉開車門上車。


  那邊,姜沁在朋友的攙扶下過來。


  姜沁瞪著莫予深,“我不稀罕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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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予深沒搭茬,關了車門,發動車子離開。


  姜沁現在一肚子火氣,酒精上頭,她直接對程惟墨發了出來,又打又踹,“你跟莫予深就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程惟墨沒跟醉鬼一般見識,他彎腰拍拍褲腿。


  好在這會所私密性高,外人進不來。不然她這醉醺醺的樣子,準是穩穩的熱搜第一。


  程惟墨開了車門,把姜沁給塞進去。


  姜沁的酒量還不錯,酒勁上來後,除了想找茬,腦袋還有意識。


  她指著程惟墨,“連你都向著莫予深,跟莫予深一塊來欺負我。你們男人,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莫予深還威脅我!他憑什麼!他算什麼!”


  她語無倫次的發泄不滿。


  “莫予深就是天底下最沒良心的東西,小時候,他不愛說話,我怕莫濂欺負他,怕他後媽對他不好,我就跟我媽說,周末讓他來我們家。”


  “他在國外那麼多年,他生日,他親媽親爸都不關心他,我還記得給他過生日。”


  “我戀愛後,沒時間過去陪他過生日,我也不忘給他訂個蛋糕。”


  “程惟墨,你是不是也不記得了,你喜歡的女人結婚了,我推了戲陪你散心。”


  “這些年我跟你們掏心掏肺,你們倒好,都看我笑話。”


  “我眼瞎了,我才把你們當朋友。”


  姜沁說個不停


  程惟墨揉揉眉心,示意司機開車。


  程惟墨的車在下一個路口趕上了莫予深的車,正好紅燈,兩車並排停下。


  莫予深的車窗半降,漫不經心看著前方。


  程惟墨怕姜沁看到莫予深又要發酒瘋,趕緊把姜沁那側車窗給關上。


  姜沁被冷風吹著心裡稍稍舒服一些,突然車裡悶悶的,她對著程惟墨發飆:“你幹嘛呀!我熱!”


  程惟墨示意司機:“開空調。”


  司機:“……”


  十月底,前兩天一場大雨澆下,氣溫驟降,確定要開冷風?


  綠燈亮了,莫予深的車疾馳通過路口,程惟墨的車落在了後面,他這才把車窗給打開。


  酒吧到別墅不遠,二十分鍾的車程。


  莫予深把車停好,望了眼三樓,沒燈光,露臺的欄杆上隱約趴著一個人,他推門下車。


  奚嘉把燈開了,莫予深駐足看過去,“怎麼還不睡?”


  “不困,琢磨劇本。”


  “別太晚。”


  奚嘉‘嗯’了聲,聲太小,莫予深沒聽見,他已經抬步進了別墅裡,奚嘉關了露臺的燈,轉身回了房間。


  莫予深到了書房就忙起來,期間程惟墨給他發了消息,說已經把姜沁送到醫院,現在打上了點滴。


  莫予深看完也沒回,剛放下手機,音樂鈴聲響了,是嶽父季正河。


  季正河在國外,事關女兒的病情,他一時忘了時差。


  “爸,什麼事?”


  季正河說起治療奚嘉病情的藥物研究,“我找人打聽過了,還在研發階段,至於能不能用於臨床,多久用於臨床,誰都不好保證。”


  北京這邊,跟奚嘉有一樣病情的就一例,是蔣家那丫頭,這些年他們蔣家往實驗室還不知道砸了多少錢進去,然而成果並不樂觀。


  莫予深:“我這邊再想辦法。”


  季正河:“予深啊,辛苦你了。”


  “爸,這話見外了,應該的。”


  之後又聊了幾句奚嘉的病情。


  通完話,莫予深盯著手機看,直到屏幕暗了下去,他擱下手機接著看文件。


  處理好所有工作已經凌晨,從書房出來,他腳下頓住。


  奚嘉正在二樓的走廊上到處看,像是在找他。


  莫予深對著書房的門敲了兩下,奚嘉聞聲回頭。


  她顏值和身材的誘惑力,沒多少男人能抗拒得了。


  莫予深沒回避眼神,問她:“什麼事?”


  奚嘉走過來,莞爾,“找你問幾個問題。”


  莫予深又把書房的燈打開,讓奚嘉進來。


  他把椅子讓給奚嘉坐,自己雙手抄兜,隨意的靠在桌沿,示意她問。


  奚嘉隨身帶了一個小本子,翻到空白頁,順手從筆筒裡拿了支筆。


  “按理說,我跟你結婚半年,就算沒感情,我們之間應該挺熟悉,但我感覺你對我好像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莫予深:“聚少離多,半年見面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天。”


  奚嘉點頭,難怪。


  她接著問第二個問題,“你想沒想過結束這種不正常的婚姻?我現在這樣,以後的日子肯定是一地雞毛。”


  莫予深沒吱聲,奚嘉抬頭,他正好也在看她。


  奚嘉明白,這種沉默等於不想回答。


  她沒再執意要答案,把筆放回筆筒,“謝謝,不耽誤你休息了。”拿上記事本離開。


  走廊上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


  門外空蕩,莫予深收回視線,揉揉眉心。


  沉默了好半晌,他給程惟墨打去電話。


  程惟墨這會兒正靠在車門上抽煙,兩分鍾前,他剛把姜沁給送回家。


  “沒事了,姜伯伯和姜伯母都在家。”程惟墨以為莫予深是關心姜沁,就先說了。


  莫予深‘嗯’了聲,接著道:“你再重新擬定一份離婚協議書,把我名下那家馬術俱樂部給奚嘉。”


  程惟墨正彈煙灰,手上動作一滯。


  之前那個離婚協議,兩人經濟獨立,沒有任何財產分割。莫予深也沒給奚嘉多餘的經濟補償。


  “確定要離?”


  “嗯。”


  程惟墨點了點頭,“俱樂部的股權,能套現幾個億。”


  莫予深輕描淡寫道:“夫妻一場。”


  他這麼大方,出乎程惟墨意料。


  程惟墨把煙頭用力摁滅,丟進垃圾桶,這才說話:“舍得給錢,那至少也有情分,跟誰結婚不是湊合過。”


  言外之意,能不離就不離。


  莫予深:“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不管是在酒吧,還是現在。


  程惟墨笑了笑,“酒喝多了,又被姜沁給傳染了,一晚上她一直叨叨個不停。”


  略頓,他問:“你跟奚嘉商量好了?要是商量好了我回家就給你們擬定。”


  莫予深:“不用商量,她心裡有人,離了不正合她意?”今天奚嘉問了好幾遍要不要離婚,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想早點離婚,找她的心上人。


  程惟墨一時不知怎麼接話,電話裡沉默了幾秒。


  “姜沁以前說過,你跟奚嘉結婚,誰都不虧。奚嘉在感情上是一張白紙,跟你結婚前她隻顧著訓練比賽,沒時間談情說愛。”


  頓了頓。


  “她哪來的心上人?”


  莫予深沒搭腔,關了書房的燈,回臥室。


  程惟墨也感到自己話多了,“我這就回家,明天你們幾點去我律所?”


  莫予深:“九點。”


  掛電話前,程惟墨又說起姜沁。


  今晚莫予深在酒吧說的那番話,在他們看來正常,也是為了她好,但對姜沁來說,她覺得莫予深太沒人情味。


  在醫院,她說著說著就哭了。


  當然,還罵了莫予深幾句。


  “她本來分手就難受,你就別跟個不講理的女人計較,明天你給她打個電話,好好解釋兩句。”


  莫予深心不在焉道:“再說。”


  把手機放床頭櫃上,簡單衝過澡,他去了三樓。


  奚嘉正準備睡覺,敲門聲響。


  “奚嘉。”


  是莫予深的聲音。


  奚嘉從床上起來,裹了件外套去開門。


  莫予深穿著深色家居服,推門進來。


  奚嘉打量著他:“你……什麼事?”


  莫予深直接道明來意:“聯姻是兩家長輩的決定,結婚時你病情沒那麼重,當初我們達成共識,結婚半年後協議離婚。”


  奚嘉跟他對視,要說沒有一點失落那是假的,不過她也幹脆瀟灑:“離婚協議書你要是弄好了,我現在就籤給你。”


  莫予深:“明天九點去律所。”


  奚嘉淡笑著,“好。”


  莫予深看著她,也沒別的要說,抬步離開,順手關上房門。


  奚嘉嘴角的笑淡了不少,沒了困意,她把一桌子的劇本收拾到行李箱裡。


  第二天,是個晴天。


  秋高氣爽,天藍雲白。


  奚嘉下樓時遇到了莫予深,他剛從臥室出來,奚嘉在樓梯口駐足,等著他,“早。”


  莫予深疑疑惑惑:“知道我是誰?”


  奚嘉笑著,“我老公,莫予深。”


  還記得他。


  莫予深打量了她一眼,妝容精致,裙子正襯氣質。


  離婚於她而言,是件喜事。


  接下來一切都挺正常,吃早餐正常,偶爾的聊天也沒什麼異常。


  程惟墨發來消息:【我已經到律所,你們隨時可以過來。】


  莫予深:【一會兒過去。】


  出門前,奚嘉穿好風衣。


  莫予深還在戴袖扣,邊扣邊朝樓梯那邊走。


  昨天半夜,他擬了一份俱樂部的股權轉讓協議,在書房,剛才忘了拿下來。


  “你還要上樓?”奚嘉問。


  莫予深‘嗯’了一聲。


  奚嘉看看腕表,原本想等著莫予深一塊出門,可現在趕不及。


  她跟莫予深之前是什麼相處模式,她不記得,不過固有記憶裡,爸爸和媽媽都是一塊出門,在院裡停車坪分開,臨別還要擁抱。


  “不等你了,我趕著去馬場。”奚嘉幾步走到莫予深身前,伸手抱了抱他,“老公,晚上見。”


  動作那麼自然。


  奚嘉拿上包和車鑰匙,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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