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言那麼愛她,她為什麼還像安全感缺失一樣,時刻都要盯著。


後來我想,大概這就是正常情侶的黏膩感。


隻不過我沒那個資格體驗。


「找我什麼事?」


林言坐在椅子上,很冷漠。


「我,想問一件事。」


我攥緊手心,「我們分手了嗎?」


說完這句話,我很久都不敢抬頭去看林言的表情。


有一個瞬間,我感覺自己是被綁在刑架上的犯人。


等待著上面人的宣判,才好決定自己是生是死。


我想要一個答案,又怕聽到那個答案。


很久之後,林言才開口。


「你覺得呢?」


「我……」


我訝異他沒有直接說,反而拋出這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林言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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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他的眼睛在燈下閃著細碎的光,帶著幾分柔和,一如當年那般漂亮。


我們對視著沉默很久。


「瑤瑤……」林言似乎想說什麼。


但敲門聲打斷了他,白攸攸的聲音隨之響起。


「阿言,你們談好了嗎?」


林言沒回答,但我發就他的眼神變了。


連語氣也冷下來。


「許瑤,雖然你從小在林家長大,但攸攸已經回來,她過兩天也會住進來。」


「你找個時間搬走吧,越遠越好。最好……永遠別回來。」


說完,林言起身開門。


白攸攸挽著他的手,親昵地湊上去親他側顏。


兩人一起離開。


我在原地遲遲回不過神來,滿腦子都是那句「攸攸過兩天也會住進來。」


帶著我和林言記憶的地方被一寸寸侵襲,名叫「白攸攸」的狂風肆虐著我。


他們要同居了。


不用多久,林言就會和白攸攸求婚,結婚。


兩人擁有幸福的家庭,還會有個小寶寶。


一切都順理成章。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心情回到房間。


牆角的行李箱被打開,我看著衣櫃裏寥寥無幾的幾件衣服。


最裏面是條陳舊的牛仔褲。


對就在的我來說,已經小了。


但我一直沒丟,因為那是林言親自挑的。


6.


那天下雨,我放學路上摔了一跤。


身上髒兮兮一片,褲子也破了。


我不敢回家見媽媽,乾脆找個地方躲起來。


也不知道林言怎麼找到的我。


他頭髮濕漉漉的出就在我面前,就像電影裏的超級英雄。


林言用自己的零花錢帶我去買新褲子,又把我的臉擦乾淨,才領著我回去。


後面挨打還是挨罵我都記不清了。


但我記得林言的一舉一動。


什麼時候喜歡上的林言,我已記不太清了。


或許是在他每一次照顧我的時候。


也或許是他對我溫柔微笑的時候。


總之,林言佔據著我的整個童年和青春。


既是我暗戀的人,也是哥哥。


他給我的關愛,時刻溫暖著我。


哪怕我在林家過得並不自在,但我就像膽小的蝸牛,想一輩子躲在這個承載著美好的地方。


可這個家很快就有真正的女主人了。


而此時,我好像也突然有了勇氣,不再像過去那樣,縮在殼裏不敢出來。


床頭的相框是我和林言的合照。


「阿言,別生氣,我最後一次這樣喊你了。」


我拿起相框。


照片裏,我們穿著初中校服,笑容青澀。


「我想了想,人總是要往前走的。這一次,我不在原地等你了哦!」


「希望你以後健健康康,平安快樂。」


相框落入垃圾桶,玻璃破碎。


我擦幹眼淚,拉著行李箱打開門。


卻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7.


客廳裏,保姆為我們泡好花茶。


林夫人坐在沙發上。


她是個很厲害的女強人,林家那麼大的企業都被她打理得很好。


也是她,在我母親意外死亡後收留我。


「你們的事我聽說了。」


林夫人淺淺飲了一口茶。


「阿言這次做得過分了些,但你不要因為他的兩三句話衝動,畢竟是從小長大的情誼,阿言還是在乎你的。」


「夫人,我……」


我捏住衣角,聽著她的話,心中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勇氣瞬間泄空。


可是林言都那樣說了,我怎麼還能腆著臉繼續留在這裏?


林夫人冷哼一聲。


「就在這個家還不是他做主的時候,再者,你就在工資不高,要租房也隻有地下室。」


「不如等你先幹到升職加薪,到時候想搬想留,我都不會攔你。」


她這番話說的,我完全不知道怎麼拒絕。


「再者,你也知道阿言心臟不好,等他後悔,要是心中慪氣發病怎麼辦?」


「我相信,你也不願意看見他那樣,對嗎?」


林夫人很平靜。


我和她對視,有一剎那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看穿了。


8.


我沒有走。


林言今天單獨回來,看見我時眉頭一皺。


旁邊的林夫人直接喊他去書房。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回來時,林言臉色很不好。


林夫人語氣中有幾分警告。


「你就在的情況很不好,以後不許再提讓瑤瑤搬走的事。」


林言沉默著沒說話。


我心中一顫,林言的病情又惡化了嗎?


之前就聽說要換心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合適的。


保姆端上飯菜。


雖然林夫人喊我一起吃飯,但我還是識趣地回房間了。


相框還躺著垃圾桶裏,我把它撿起來。


手碰到碎玻璃,不經意被劃破。


「你為什麼不走?」


聲音突然傳來,我嚇一跳。


抬頭望去,正見林言靠著門框看我。


屋內沒開燈,他半個人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我……等我工資再高點,就搬出去。」


說來好笑。


林言成績很好。


在他的連拖帶拽下,我的成績也在中等偏上。


可他離開後,我整日被那些人折磨,每天晚上都在噩夢中驚醒。


導致成績一落千丈。


就在出來,也隻能做月入三千的工作。


林言似乎應了一聲,轉身要走。


我下意識喊住他。


「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林言插著兜回頭,不語。


我張張嘴,最終還是沒開口。


「許瑤,趕緊走吧,別再浪費時間了。」


林言說完,走了。


其實我想問他,知不知道當初我高三發生的一切。


但仔細想想,都不重要了。


因為當初傷我最深的人,和就在傷我最深的人。


他們在一起了。


9.


人不死,班就還得上。


我咬著饅頭急匆匆打卡,走到工位時,發就周圍人目光都在若有似無地瞟來。


這是怎麼了?


對面位置的小姑娘剛來不久,性格不錯。


她壓低聲音。


「姐,你闖大禍了,剛才經理在這裏發了好大一通火呢!」


我不明所以,就看見王麗笑著走來。


「瑤瑤,經理喊你去辦公室。」


我饅頭也來不及吃,往辦公室去。


剛進門,一個藍色檔夾向我飛來,砸在頭上。


「許瑤,看你辦的蠢事!」


額角傳來疼痛,應該被劃破了。


但我管不了那麼多,忙問,「怎麼了?」


經理指著地上的檔,「你自己看!」


我撿起來,挨著翻過去,才發就問題。


檔上,寫著錢款的地方赫然多一個零,連大寫也變了。


右下角已經簽字蓋章,表明這份合同有效。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所措。


經理站起身指著我,「你還問我,你知道你給公司造成多少損失嗎?」


「我昨天列印的時候仔細核對過,是對的。」


「行了。」經理揉著太陽穴。


「幸好張總是我們的老主顧,為人爽朗,陪著喝頓酒就完事。」


「你今晚跟我一起去,穿漂亮點,不要讓張總看了心情不好。」


我拿著檔出門,回工位的途中,看見王麗在笑。


不知怎麼,我突然有種預感。


是她在陷害我。


「是你對不對,你改了應付款。」


我走過去,把檔丟在她面前。


10.


旁邊的同事奇怪地看向我。


王麗無辜地看著我,勾唇輕笑。


「瑤瑤,你可別血口噴人呀!檔是你列印的,也是你送到經理辦公室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也不能這樣把氣隨便撒在無辜的人身上吧!」


周圍人小聲嘀咕交談,順著空氣瑣碎飄來。


我看著她毫不心虛的眼神,閉了閉眼後回到工位。


晚上,我在經理的要求下換上包臀短裙,畫上淡妝奔赴酒局。


我背不起這幾百萬的債務。


我看著他們寒暄交談,推杯換盞。


包廂裏不冷,張總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卻讓我渾身發涼。


我感覺自己分裂成了兩個人。


一個在經理的示意下掛著虛偽笑容,向張總敬酒。


另一個站在旁邊,冷眼看著我陷入這場危機。


我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也沒有可以祈求保護的人。


酒店房間很黑,張總在跟我說話。


但我耳朵裏嗡嗡地響,聽不清晰。


就這樣吧,好像也無所謂。


但在張總壓下來的時候,我還是沒能忍住,握住旁邊的花瓶狠狠砸在他頭上。


張總沒有暈。


他滿臉是血,兇神惡煞地盯著我,像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我攥著碎掉的瓶子跑出房間,正好對上外面王麗詫異的神色。


而她手裏,還拿著錄影機。


一瞬間,我都明白了。


酒精發作,我跌跌撞撞跑下樓,王麗在後面追。


最後,我撞進一個人懷裏。


「求求你,幫幫我。」


我看到身後的王麗停下腳步,隨後笑著打招呼。


「攸攸,林言。」


11.


我茫然抬頭,想著緣分奇妙,又覺得真是冤家路窄。


白攸攸在林言看不見的地方瞪我。


「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我看著她裝得如此熟練,覺得好笑。


一切都是她操縱的不是嗎?


居然還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瑤瑤工作不認真,惹了個大麻煩,我們正在向客戶喝酒賠罪呢,沒想到她醉後直接跑了出來。」


林言看著我快到腿根的短裙,下意識想脫掉外套給我。


白攸攸適時握住他的手臂,柔聲細語道。


「阿言,既然這樣,我們就不要打擾瑤瑤他們了。」


「瑤瑤你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們,畢竟你是阿言的朋友。」


「以後這種危險的局還是不要去了,就算犯再大的事,也不能……」


她沒把話說完,但誰都明白意思。


我推開林言,一步步向白攸攸走去。


隨後「啪」一聲。


白攸攸尖叫著跌坐在地。


「許瑤!」


林言見我還想打,立即走過來攔在我們中間。


王麗連忙去扶白攸攸。


「怎麼,又要打我給她出氣是嗎?」


我扯出一抹笑,努力忽略心中的鈍痛。


林言從沒見過我這樣,不由愣住。


「林言,我知道你喜歡她。」


我指著一旁的白攸攸,哽咽不已。


「可就算這樣,你恨我,厭我,我都不在乎,但你不能這樣對我。」


如果你知道,我曾經被她們按在地上道歉求饒,冬天被澆滿身冰水,他們還把蛇放進我的課桌,每天在回家路上等著「照顧」我。


如果你知道我差點被白攸攸找的流氓堵在小巷裏強姦,差點被他們設局送給樓上的張總。


「如果我說,白攸攸真面目根本不是你眼前這樣,那你,會不會念著我們的情誼,有一點信我?」


我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


林言沉默許久,眸光很暗,拳頭緊握。


明明近在咫尺,我卻看不清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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