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高相當的男人站在一起,同是清瘦高挑的身形,廣場朦朧燈影下顯得挺拔惹眼,隻是徐南燁襯衫西褲,熨帖得當的領口與褲腳,被燈光照亮的銀色鏡框與手腕上雕刻精致的機械表襯得他矜貴儒雅,琥珀色眼眸隱在鏡片下,讓人捉摸不透情緒。


  顧清識還很年輕,留著細碎的短劉海,狹長清秀的眉眼神色淡淡,氣質上還有徐南燁很久前就已經告別的學生氣。


  眼前的男人跟褚漾年齡相仿,自然能喝酒到這時候,把酒言歡訴說趣事,連他打來的電話都敢掐了一通又一通。


  徐南燁細不可聞的勾了勾唇,而後斂眉問眼前的人:“這附近有藥店嗎?”


  “有。”


  “帶我過去,”徐南燁長腿邁開,走到顧清識身邊,“我去幫漾漾買點醒酒藥。”


  顧清識點頭:“好。”


  離開了昏暗不定的廣場街燈下,明亮的日光燈將兩個男人英俊的面龐照亮。


  藥店二十四小時營業,年輕的老板窩在櫃臺邊玩手遊,驀地眼前兩道陰影打來。


  她抬起頭,看見兩張俊臉,忽然臉紅了。


  一個成熟斯文,一個清秀淡漠,從穿著打扮就知道,這是不同年齡階層的兩個極品男人。


  那個戴著眼鏡的男人最先開口:“麻煩幫我拿一盒醒酒藥。”


  他語氣溫和,像溫泉潺潺流入心間。


  老板呆愣愣的從玻璃櫃臺下掏出醒酒藥,這時旁邊神色冷漠的男人也開口了:“買兩片就夠了,吃多了傷身體。”


  老板抿唇,臉更紅了。


  學校的藥店是可以按板數買的,很多學生買藥也就是解一時病痛,買整盒並不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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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一時不知道該聽誰的,藥盒拿在手上,左看右看。


  戴眼鏡的男人笑了下:“聽他的。”


  老板被這個笑電得七葷八素,拆了小板數遞給他,小聲問:“兩位還需要別的嗎?”


  她將手悄悄伸向玻璃櫃臺的最角落,那裡隱蔽,擺放著一排排煙盒大小的藥盒,頭頂的燈也照不進來,包裝盒上的字有些看不清。


  顧清識眉頭猛地緊蹙,語氣很冷:“不用。”


  徐南燁瞥了眼,頓時失笑,沒說話。


  老板發現自己做了多餘的事,在心裡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低著頭把掛在牆邊的筆記本遞到他們面前:“登記一下名字和學號,打八折。”


  學校為了安全問題,規定隻要是校內藥店,無論學生買什麼都必須登記名字學號。


  如果是剛剛的計生用品,學生就會寧可放棄折扣去校外買,因此學校藥店角落裡的那排東西,總是無人問津。


  顧清識還沉浸在剛剛的恥辱中,面色極差,緊抿著唇,好像沒聽到老板的話。


  “顧清識。”


  徐南燁念出身邊男人的名字,接著衝他努了努頭:“你的學號。”


  顧清識回過神,拿起筆在本子上寫下了名字和學號。


  接著徐南燁用手機付了款,一直到兩個人走出藥店,老板還沉浸在盛世美顏中不可自拔。


  “師兄,”顧清識叫住快他幾步的徐南燁,“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很奇怪?”徐南燁側身,抬了抬眼皮:“那天去計算機樓參觀,在宣傳欄上看到了你的名字。”


  顧清識抿唇:“師兄是什麼時候認識褚漾的?”


  “比你早。”


  顧清識半晌都沒有說話,倒是徐南燁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眉頭微挑:“不想知道我和漾漾是什麼關系?”


  “不是叔侄麼?”顧清識垂眼,語氣平淡:“徐叔叔,我先回寢室了。”


  “……”


  他說完轉身就走,直到清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徐南燁扶了扶眼鏡,目光徐淡。


  現在的小孩兒,都挺有意思的。


  ——


  褚漾卸完貨,又用清水漱了好幾分鍾口,將嘴唇上上下下擦了好幾遍,對著自己哈氣檢查嘴裡有沒有酸味兒,一直到確實聞不到什麼了,才放心走出公廁。


  等她走到剛剛跑開的地方,發現隻有徐南燁還在那兒了。


  她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挪到徐南燁身邊,第一句話就是:“你沒告訴他我們倆的關系吧?”


  男人抱胸靠在燈柱旁,聞言,淡淡道:“說了。”


  “啊?”褚漾崩潰,在他面前轉悠了好幾圈,雙手不安的攪在一起:“這我怎麼解釋?算了,我還是去單獨跟他說,讓他別說出去吧。”


  她糾結自語時,徐南燁的眸子正一點點沉下來。


  徐南燁涼聲:“就這麼怕別人知道你結婚了?”


  “一開始不是說好了嗎?在畢業之前絕對要保密,如果畢業之後我們還沒有,”褚漾頓了頓,換了個說辭,“分開的話,再考慮說出來。”


  其實他們沒有打過商量,什麼時候離婚。


  褚漾默認總有一天會離婚,但現在,她連離婚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低頭,迅速按下了這個念頭。


  徐南燁本來就是被自己連累的,如果不是她連用個驗孕棒都能出錯,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為了瞞過她的父母,她甚至讓徐南燁幫她精心編造出一個夢幻又浪漫的戀愛故事。


  回校演講時彼此一見傾心,迅速墜入愛河,因此決定閃婚。


  “人小姑娘還在上學啊,等兩年又能怎樣?”


  這是她婆婆當著她的面,嘆著氣對徐南燁說的。


  當時的徐南燁語氣溫柔:“等不了。”


  他演的真好,連自己都快信了。


  “這樣對你我都好。”褚漾想了很久,補上了這句話。


  徐南燁眯眼:“所以呢?”


  褚漾張了張嘴,低聲說:“雖然你不愁結婚對象,但二婚說出去總歸不太好聽吧。”


  男人的身形挺拔,緊抿著嘴唇,眼中情緒晦澀不明,和她面對面站著,壓迫感十足。


  “多謝你這麼為我著想,”徐南燁忽地笑了兩聲,彎腰和她平視,“但漾漾,這不是你把丈夫說成叔叔的借口。”


  話題鬥轉直下,褚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回家吧,車上有水,”徐南燁朝她揚了揚手中的白色塑料袋,“把醒酒藥吃了。”


  褚漾跟著他坐上了車。


  她不喜歡吃藥,而且吐過以後也覺得腦子清醒了很多,握著藥片和水瓶,遲遲不肯動作。


  徐南燁倚靠在車椅上,懶懶問她:“怎麼不吃?”


  “吐過已經好多了,就不用了吧。”


  “吃了吧,”徐南燁平視前方,發動了車子,“把因為喝酒說出來的胡話都忘了。”


  這又不是忘情水,吃了睡一覺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褚漾覺得他有些不對勁,試探著問:“我剛剛腦子犯渾才說你是叔叔的,學長他也不可能相信,你別生氣了吧?”


  車子忽然蹬了一下,熄火了。


  褚漾茫然的眨眼。


  徐南燁重重嘆了口氣,捂著額頭,看起來好像比她還需要醒酒藥。


  褚漾悄悄將醒酒藥丟進煙灰缸裡,乖巧坐在副駕駛上閉嘴了。


  夜裡燈火闌珊,褚漾意識漸漸清醒。


  徐南燁話不多,但會接話,偶爾說點風趣幽默的話逗逗她,褚漾雖然說不過他,卻也不覺得無聊。


  褚漾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徐南燁一路走在她前面,打開客廳的燈,換了鞋解了襯衫扣子,背對著她指向浴室:“去洗澡。”


  她平時囂張慣了,今天居然難得聽話。


  徐南燁叫她去洗澡,立馬跑到臥室拿好換洗衣服就往浴室奔。


  還不忘帶上手機,剛剛在車上,徐南燁一言不發,她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拿出手機,隻好趁著現在,在浴室裡偷偷給顧清識發了條消息。


  【師兄沒跟你說什麼吧?】


  此地無銀三百兩,但褚漾卻不能不問。


  【說什麼】


  褚漾啞口無言,手指在屏幕上頓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突然浴室門口被叩響,徐南燁溫淡的聲音透過門傳來:“在洗了嗎?”


  “洗了洗了,”她慌慌張張的,兩腳跨進浴缸,伸手拉上了浴簾,打開淋浴做出洗澡的假象,“我在洗呢。”


  徐南燁說:“我進來拿個東西。”


  “嗯,你進來吧。”


  門被打開,徐南燁聽見正對面浴簾那邊,淅瀝瀝的水聲。


  他順手拿起盥洗池上的剃須刀。


  旁邊躺著褚漾的洗面奶,和她的沐浴露,都沒拿進去。


  單純的泡澡麼?


  盥洗池上瓶瓶罐罐,大大小小大部分都是她的東西。


  有她自己買的,也有他出差的時候按照她給的清單帶回來的,還有她朋友或是代購人肉回來的。


  光是護發素就有四五瓶,各種香味各種功效,她怎麼說都有理。


  房子單層兩百多平,一開始空空蕩蕩,隻有簡單的家具。


  徐南燁在國外任職時住的是獨棟,空了整整七年,總覺得個人行李根本填不滿這麼大的房子。


  就連他成長記憶中的徐宅,也是空空蕩蕩,一家五口,誰出門的時候提個行李箱,就相當於搬家。


  所以婚房選了個小區式公寓,名下的獨棟就當成是彩禮送給了褚漾。


  現在這個家滿滿當當。


  不起眼的擺飾,她用了一些就失寵的護膚品,都是功臣。


  手機消息的提示音在浴簾那頭響起。


  褚漾低罵一聲。


  徐南燁眯眸,沉聲問:“你真的在洗澡?”


  “真的!”


  褚漾又開大了水,裝出洗得正爽的樣子,手機卻死活沒地方藏,她狠下心,幹脆的拉開衣領,把手機藏在了海綿還比較厚,尚且能防水的內衣裡。


  然後用手護住領口,蹲在浴缸裡裝死。


  徐南燁拉開浴簾,就看見褚漾像隻落湯的小母雞可憐巴巴的蹲在浴缸裡。


  小母雞摸了摸臉上的水漬,衝他笑笑:“有什麼事嗎?”


  她的長發被打湿,臉上沾著水,細膩的像是剔透的玻璃,淋浴水將她身上的衣服打湿,顯出姣好的曲線。


  哪怕隻是蹲著,脖頸與肩膀柔軟的曲線都足夠讓人挪不開眼。


  鏡片下的淺眸驀地晦暗如墨,徐南燁喉頭微動,仍是斯文儒雅的模樣,但輕佻的嘴角卻不那麼正兒八經。


  “叮——”


  又是一陣手機提示聲。


  徐南燁垂下眼,目光不再紳士,流連三分,輕飄飄的說了句:“漾漾,你胸亮了。”


  “……”


第16章 泡沫


  氣氛尷尬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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