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褚漾沒法解釋自己今晚一系列的智熄行為,隻能將這些都推到酒精作祟頭上。


  僵持幾秒,褚漾緩緩伸出一隻手,將淋浴關上了。


  她抹了把臉,將手機從胸前掏出來,站起身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雙目無神:“偷看別人洗澡是不道德的行為。”


  徐南燁抱胸,上下打量她:“你穿著衣服洗澡?”


  “不行?”褚漾昂首,語氣嚴肅:“有哪條法律規定洗澡必須脫衣服?”


  槓無可槓,她開始胡攪蠻纏。


  徐南燁看了眼她藏在背後的手機,語氣闲淡:“那你繼續。”


  他說完繼續,然後人也沒動,就站在浴缸外看著她。


  褚漾神色復雜:“您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簾兒都不替我拉上了?”


  “我就想看看穿著衣服怎麼洗,”徐南燁靠著瓷磚,好整以暇,“學習一下,以後洗澡就不用費勁脫衣服了。”


  “……”


  媽的,她吵不過這個男的。


  褚漾冷笑兩聲,將手機丟了出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來,進來,爸爸手把手教你怎麼穿著衣服洗澡!”


  徐南燁順勢長腿一邁,跨進了浴缸。


  他比褚漾高很多,她拿著淋浴頭平著衝,隻衝湿了他的襯衫。


  白色的襯衫禁不起澆,瞬間就成了透明色,露出男人精瘦結實的肌理,骨骼分明的鎖骨輪廓和引人遐想的腹肌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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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腹肌兩側分明的人魚線,浴室裡熱氣繚繞,褚漾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


  茱萸在眼前,火焰心中燒。


  按理來說徐南燁這種常年坐辦公室的公務員,身材不該這麼好,要不就是啤酒肚,要不就是瘦骨如柴,他身材這麼勻稱,一看就經常鍛煉,飲食也控制的極好。


  徐南燁懶懶出聲:“不是要教我洗?”


  褚漾心不在焉的嗯了聲,空著的那隻手小心翼翼的撫上他的衣領。


  “不沾沐浴露?”徐南燁唇角勾笑:“幹搓?”


  褚漾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忘記拿沐浴露進來了。


  她懊惱的嘖了聲,老老實實跨出浴缸,拿了瓶沐浴露過來。


  還特意拿了浴球。


  得虧手裡頭的不是搓澡巾,不然非得把徐南燁這身手工襯衫給搓成毛毯。


  左手按壓泵頭,右手拿著浴球,揉了兩下後起了密乎乎的泡沫,褚漾上下來回,不敢用勁兒。


  男人低頭,湊到她耳邊,嗓音低啞:“你是洗衣服還是洗澡呢?”


  褚漾臉都快燙發燒了,咬牙切齒說:“雙管齊下,你懂什麼。”


  還在犟嘴。


  徐南燁低笑,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懷裡帶,褚漾猝不及防,吃了一嘴兒泡沫。


  “噗噗噗!”她吐了幾口,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泡沫。


  隨即抬眼瞪他:“幹嘛呢!”


  男人眼中帶笑,伸出手指又在襯衫上沾了點泡沫,輕輕點在了她的鼻子上,薄唇微掀:“幹你。”


  老變態就是有這種本事,說渾話也能說得一本正經,看他那副斯文的樣子,不以為然又陰險狡猾。


  褚漾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


  這旁邊要是有心率計,估計這會兒已經爆表了。


  她後退兩步,想要遠離這個危險的男人。


  浴缸本就湿滑,更不要說這一缸子的新鮮泡沫,她睜大眼睛,下意識抓住了徐南燁。


  淋浴頭掉落在浴缸裡,水柱像小型的噴泉往外綻開。


  滿浴缸的狼狽,滿地兒的泡沫。


  有雙溫厚的大手扶住了自己的後腦勺,另一隻手緊緊抱住她的腰。


  她一點也沒摔著,陷入了結實,還帶著香氣的男人懷中。


  徐南燁貼著她的耳朵,語氣無奈:“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摔跤。”


  “……”


  褚漾全身都動彈不得,攀附著他的手臂,連同指尖都開始變得滾燙。


  他直起身,半跪在浴缸裡,這個不大不小的按摩浴缸恰好容下他們兩個,彼此的距離極近,似乎都能聽見對方的心跳。


  徐南燁鼻梁上的眼鏡本就被霧氣染的朦朧,現在上頭又沾了水珠,徹底看不清了。


  他取下眼鏡,甩了甩頭,發絲上的水打在褚漾臉上,痒痒麻麻的。


  這下總算是看清了他的眼睛。


  鼻尖上被壓出兩道小小的粉痕,在男人白皙的肌膚上顯得尤為明顯。


  他眼形偏細,長長的睫毛總是會擋住玻璃珠般澄澈好看的瞳孔,戴上眼鏡後更加不明顯了。


  徐南燁一隻手勾著眼鏡,襯衫貼在皮膚上有些不舒服,另隻手抬起解開了胸前衣扣。


  褚漾被他這種習慣性的動作勾得七葷八素。


  身上黏糊糊的粘著衣服有些不舒服,褚漾喉嚨有些幹,也跟著伸手理了理領口。


  徐南燁低頭看著她整理自己,眸色漸漸變深。


  褚漾推開他,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泡沫。


  不堪一握的細腰原本因為裙子的尺寸顯不太出來,現在水一衝,整個柔和順滑的曲線都顯露出來,裙擺緊緊貼著大腿,不透,卻更讓人挪不開眼。


  她精致的鎖骨上還裝著一灘小水窪,長發像是藤蔓纏繞在天鵝頸上,瑩白如玉。


  徐南燁忽然啞聲叫她:“漾漾。”


  她茫然抬頭:“啊?”


  “快把澡洗了。”


  褚漾不明所以,仍執拗著:“我這不是要洗,是你在這裡打擾——唔?”


  她眨眨眼,唇間一陣撕裂的疼,隨即開始發燙。


  迷蒙霧氣中,看什麼都霧蒙蒙的,褚漾抓著他的衣領,氣兒都快喘不上了。


  男人的吻又重又急,還伴隨著不高不低的喘息。


  平時斯文端正的男人發起瘋來誰也攔不住。


  他將眼鏡隨手丟在地磚上,褚漾背靠冰冷的浴缸,又沒有熱水暖身,不禁發抖。


  她伸手去捏男人的下巴,呼吸不勻的哀求:“你輕點好不好……”


  “還說分開兩個字嗎?”徐南燁沒聽她的,自顧問她。


  褚漾嗚嗚咽咽的,一心隻想讓他放過自己,不由得用力點頭。


  “少跟其他男人接觸,”徐南燁在她耳邊喘氣,沉著嗓音警告,“再被我抓到就不止這麼點懲罰了。”


  褚漾看不見他眼中熾熱滾燙的澀意。


  隻當他是在說渾話,點點頭,說什麼都答應。


  徐南燁扣著她的頭不許她躲,褚漾動彈不得,漸漸醉意侵襲,也不知道是妥協還是沉迷。


  浴缸也變得滾燙,按摩功能有條不紊的工作著。


  褚漾咬唇,耳間吊墜一搖一晃。


  ——


  後來她被抱回床上,渾身都在抽,骨頭軟的一塌糊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勉力睜眼時,他正坐在床邊,穿著寬松的睡衣,低頭用眼鏡布擦眼鏡。


  似乎是感覺到褚漾在看他,男人側頭看著她笑:“不太好擦,太黏了。”


  褚漾的臉又開始發燒了。


  他擦眼鏡的動作優雅而緩慢,就像是在擦拭精致的昂貴瓷器,褚漾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發起呆了。


  擦完後,徐南燁打開床頭櫃,將眼鏡盒放了進去。


  蓋住了一張照片。


  褚漾問他:“那張照片是你什麼時候照的?”


  “在贊甘比亞任職的時候同事幫忙照的。”


  “那你為什麼不擺出來?”


  “沒有必要,”徐南燁柔聲,“美好的回憶,隻佔那麼一丁點。”


  徐南燁在外七年,遷過兩次,最先去的是位於拉丁美洲的贊幹比亞共和國,算是他的對口語言國家,職位一直到一秘,才又被調往英國。


  贊幹比亞內政動蕩,經常爆發民眾暴動,外交官在那邊並非想象中的每日穿梭於宴會中高談闊論,觥籌交錯。


  西裝革履下的生死考驗比起國內任職人員更為驚險。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很快就被調去了英國。


  倫敦曾經是億萬富翁最多的城市,哪怕現在全球經濟飛速發展,它仍在國際上佔據重要領位。


  徐家的商業貿易滲透倫敦地區租金最高的Mayfair區,那一條充斥著各類奢侈品的邦德街,曾是徐南燁最常光顧的地方。


  而這奢靡精致的生活,全都仰仗於他的家族。


  徐家做正當貿易,每筆錢都賺得幹幹淨淨,根本不需要刻意藏拙,刻意低調。


  英國這幾年的任職生涯,將他養出了一身幹淨的紳士氣質,連帶他的英語發音都產生了變化。


  他口語極好,書面表達能力也非常優秀,甚至於褚漾的計算機課程書,上頭不同軟件不同的代碼語言,他都能精準的說出個大概。


  這也是褚漾曾崇拜他的原因。


  相貌對這樣的男人而言隻是附加分,優秀才是他致命的吸引力。


  而這個男人,在某些方面卻有些下流。


  果然男人不能信表面,不能因為他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就覺得他是紳士。


  “你在那邊吃過苦嗎?”褚漾趴在枕頭上,歪頭問他:“也是天天坐辦公室?”


  “沒有那麼幸福,”徐南燁微微笑道,“以前念書的時候沒覺得,出了國以後才發現,中國不光隻是孩子生活在溫室中,整個領土,所以的人都被國家牢牢地護在掌心中。”


  “徐老師,你在上政治課嗎?”


  徐南燁揚眉:“這不是常識嗎?”


  “我又沒在外漂泊那麼久,想法沒你那麼強烈,”褚漾閉眼,喃喃道,“我隻小時候跟我爸媽,還有我姐去國外拍戲的時候,去過不少地方玩兒。”


  徐南燁柔聲問她:“去過哪些地方?”


  “太多了,不記得了。”


  他的聲音就像是催眠曲,褚漾本就累極了,陷入柔軟的枕頭裡,睡意來的很快。


  徐南燁忽然出聲:“贊幹比亞去過嗎?”


  褚漾皺眉:“這些國家的名字都好復雜,光是非洲和南美洲那塊的共和國,我上地理課的時候連認都認不全,我哪兒還記得。”


  徐南燁輕笑,隨即也鑽進了被子裡。


  褚漾平緩的呼吸聲充斥在他的耳邊。


  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徐南燁眼神晦澀,壓抑下所有情緒,逼著自己閉上眼睛。


  第二天清早褚漾還得趕去新生班開會,迷迷糊糊被徐南燁叫醒,又迷迷糊糊洗漱完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等腦子徹底清醒過來後,褚漾發現自己腰疼,腿也有些酸。


  她按著腰問桌子對面的徐南燁:“家裡有筋骨貼嗎?”


  “沒有。”徐南燁喝了口粥,優雅的拿起紙巾擦了擦嘴。


  看他這副淡定的樣子,褚漾心裡就有氣。


  “為什麼你什麼事都沒有,”褚漾眯眼,忽又想到什麼,“浴缸那麼硬,你就不能換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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