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個屁。
“沒到。”陳二虎幾個從外面走進了院子,“怎麼弄?”
“過去堵。”陳澗說,“別讓他過來。”
店裡這幾天生意雖然淡點兒,但也還有七八間房是有客的,真讓這人鬧到這兒來,也的確很不好,現在不比剛開業那會兒了。
“走。”陳二虎說。
幾個人一塊兒跨上了摩託車,一陣油門轟響開出了院門。
車一開出外面的路,三餅和老四老五就在前面一字排開了,後面是陳澗和陳二虎,以一個三二陣型往小鎮路口開過去。
如果沒有陳澗,他們的陣形就是三一或者二二,陳澗很佩服豬圈黨在這種沒有意義純為了裝逼的事情上的非凡默契。
單羽一手拿著面包蟲盒子,一手拿著夾子,靠在窗邊看著五輛轟鳴著的摩託車駛出院門。
忍不住嘖了一聲。
挺刺激。
這麼刺激的事兒,店長自己去玩了,不帶他。
正想接著去喂二哥,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咚咚咚的,一聽就是胡畔。
“進。”他應了一聲,把面包蟲放下了。
“單老板,”胡畔探進來一個腦袋,“有個事兒得跟你匯報一下。”
“嗯。”單羽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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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的前夫好像來了,”胡畔說,“他們幾個剛出去堵了,怕鬧到店裡來,想在路上給堵住。”
“嗯。”單羽點了點頭。
胡畔扒著門,看著他。
“怎麼了?”單羽也看著她,“一個前夫,真動手他們五個能直接給人錘碎了,不用我去吧?”
“不是不是不是,”胡畔趕緊擺手,“就是……這個是突發事件,希望你不要生氣。”
“我脾氣那麼差麼?”單羽笑了笑,“沒事兒,你陪著娜娜吧。”
“嗯,”胡畔點點頭,“謝謝老板。”
單羽繼續喂二哥。
孫娜娜的這個事兒,算不上什麼麻煩,解決起來就是惡心。
忙是肯定要幫的,是從朋友的角度得幫,從黑心資本家的角度出發也得幫。
第107章
幾輛摩託車從小鎮一街穿過, 年還沒過完,路上都還鋪滿了紅色的炮仗屑。
兩邊的商鋪門上和窗戶上的對聯和窗花也都還是一片明豔的紅色,不少看上去很高雅的小店, 連音樂也都還沒換回自己的風格, 依舊是喜氣洋洋的各種過年歌。
不過路上的人倒是沒有前幾天的多了, 很多遊客上班了,熱鬧的街景和略顯清淨的人群,是屬於過年的特有氣質。
因為街上的車也沒幾輛, 豬圈黨開得就很沒規矩,前面的三餅壓著中線開,兩邊老四老五一人一條道,老四是逆行,後面陳澗倒是在右邊車道, 但給陳二虎讓出了位置他也沒過來, 還是在對面車道逆行。
小鎮的路就這麼點兒寬,想看對面車裡的人, 在這邊人行道都差不多能看清,這幫人也沒誰近視。
所以就為了隊形保持對稱。
不過小鎮這地方,對交規這玩意兒向來不是太在意, 車想停就停, 想開就開,路邊隨便一斜就算停好了的也不少。
一直開到小鎮路口,也沒看到張前夫。
幾個人都沒下車, 一塊兒腿撐著地看著路口來車的方向。
除了本地人才知道的幾條小路,這裡是進小鎮唯一的大路, 開車也好,坐班車也好, 都隻能從這兒走,隻要守在這兒,就能堵著張前夫。
手機在兜裡響了,陳澗摸出來看了一眼,是單羽。
“喂?”他接起了電話。
“出去玩不帶我。”單羽說。
陳澗聽笑了:“那你來嗎,我們在路口班車站這兒。”
“堵著了嗎?”單羽問。
“沒呢。”陳澗說。
“告訴他,最好的結果就是協議離婚,我看了孫娜娜的協議,基本是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房子也隻要求男的把已經交了的房貸的一半補給她,”單羽說,“別給臉不要臉。”
“你什麼時候看的協議啊?”陳澗很吃驚。
“剛才。”單羽說。
“哦,”陳澗愣了愣,“那他要不願意呢?”
“那就打官司,”單羽說,“扯扯精神病是怎麼來的,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飯店那天他跟咱們先動手也有人證,沒給他送進去關幾天算是念舊情,讓他去打聽打聽,最好的離婚律師是誰,碰上了他佔不著一點兒便宜。”
“最好的離婚律師是誰?”陳澗問。
“誰知道呢,反正他請不著,”單羽說,“他要說了我們就去找,他要也不知道,我就讓劉總幫介紹,跨個市而已也不麻煩。”
“……嗯。”陳澗應了一聲。
“最好不要搞到這一步,孫娜娜肯定不願意麻煩我們到這個程度,”單羽說,“張是稅局的合同工,他要不配合,讓人去他單位拉橫幅,這工作他也別要了……”
“娜娜幹不出這事兒吧?”陳澗有些猶豫。
“她肯定幹不出,”單羽說,“這得我們……你們這幫不要臉的才行。”
“單羽?”陳澗很震驚。
“多刺激,”單羽突然就來了興致,“我詞兒都想好了,我還能幫你們寫……”
“你歇歇吧!”陳澗壓著聲音打斷他。
“好像來了!”陳二虎轉頭衝陳澗喊了一聲,“你跟誰聊呢沒完了!”
陳澗往前看了一眼,一輛白色的轎車在距離他們二三十米的路上,看到他們之後突然減了速。
“來了。”陳澗說,“我先掛了。”
“不老實就動動手,”單羽說,“嚇唬一下,孫娜娜這邊兒就是因為一直沒有夠硬的人,他才這麼沒完沒了。”
“動手?”陳澗感覺單羽還好沒來。
“適當推搡一下,店長,”單羽說,“這事兒你比我有數。”
“嗯,知道了。”陳澗想起來上回在飯店差點兒把張前夫掐憋過去的單羽。
白車在路邊停下了。
陳澗他們幾個開著摩託車,慢慢靠了過去,離著十多米距離也停下了,一幫人下了車。
陳二虎氣勢很足地一甩膀子晃著就迎著車頭走了過去。
走了幾步之後他偏了偏頭:“操,陳澗,他帶了人。”
後座上坐著人,陳澗也看到了。
但走近車頭看清後座的人時,他愣了愣。
這個張還真是很惡心,要真帶了幾個嘍啰過來鬧事倒還好辦了,但他帶著的居然是那天吃飯的時候見過的,孫娜娜的父母。
這還怎麼“適當推搡”?
“你們想幹什麼!”張前夫下了車,指著他們幾個,又指了指車頭的記錄儀,“記錄儀可是開著的。”
“那天飯店走廊裡你動手打人,”陳澗提高了聲音,湊到副駕窗戶往裡看了看,“飯店監控可也是開著的!”
說完他衝後座臉色凝重的孫爸孫媽笑了笑:“叔叔阿姨過年好。”
“我不想跑你們幾個糾纏,”張前夫說,“你們把娜娜拐騙到這裡……”
“造謠犯法啊大哥。”陳澗轉頭看著他。
“說話注意點兒啊,”陳二虎瞪著張前夫,“誰家被拐的人還能回市裡逛街到處玩的?”
“那你們在這裡堵著不讓我們進去是什麼意思?”張前夫質問。
“你自己停的車,我們以為你車壞了過來想幫忙呢,”老五說,“怎麼?離那麼遠停車幹嘛?心虛啊?”
“娜娜在哪裡?我們要見她。”孫媽在車裡沒下來,隻是看著陳澗問了一句。
“娜娜姐在上班,”陳澗說,“您要見她我們帶您過去,但是這個男的,她不想見,所以……”
“媽,”張前夫過來一把推開了陳澗,“不要聽他們的,這窮鄉僻壤的一幫地痞,太不安全了。”
“路口進去一百米就是派出所,”陳澗說,“要不要先過去備個案?”
“我不會讓你把他們帶走的。”張前夫指著他。
指你大爺死去吧你!
陳澗沒說話,直接抬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往後一扳,張前夫疼得臉都擰巴了,立馬抓住了他手腕,一邊拽著他想往車頭去,一邊喊了起來:“你——”
沒等他話說全了,後面的三餅突然搶先喊了一聲:“你幹什麼!”
接著人往車頭上一撲,手裡拿著的手機在引擎蓋上一磕,飛了出去。
“三餅你沒事兒吧!”老五立馬跟著撲過去,扶起三餅,轉頭指著他們這邊,“你幹什麼,打人啊!”
老四則從身後頂住了想往車頭那邊退過去的張前夫。
豬圈黨雖然腦溝淺,但這種情況下還是能看得出來,張前夫的行車記錄儀不是360的,隻能錄到前方。
陳澗松開了張前夫的手指,反手扣住了他手腕,往下一壓,張前夫一個踉跄往前差點兒撞到他身上。
陳澗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壓著聲音:“去把婚離了,真蠢得想拖到打官司,吃虧的是你,她精神病怎麼得的,她臉上的傷怎麼來的,要不要讓你們稅局的領導和同事一塊兒分析分析?”
“你什麼意思!想玩陰的是吧!”張前夫想掙脫他的手腕,但沒成功。
“玩陰的誰能有你厲害呢?我就告訴你,這些別說離婚,送你進去都夠了,”陳澗湊到他臉跟前兒,沉著聲音,“別給臉不要,去打聽打聽,最牛逼的離婚律師是誰,別到時判你個淨身出戶了再後悔。”
沒等張前夫有所反應,陳澗把他往車門上狠狠推了一把。
張前夫腦袋撞在了車上,發出嗵的一聲響。
車裡的孫爸孫媽嚇得原地蹦了一下。
陳澗頓了頓。
是不是過了?
這可是當著孫娜娜的父母的面……
後面頂著張前夫的老四這時反應很快地也同時往後撞了一下,“摔”在了車頭上。
“哎呦!”他順帶還喊了一聲。
……操,更過了。
張前夫這會兒被他們“推搡”得也有點兒繃不住了,大概就像單羽說的,這人在孫娜娜這邊兒還從來沒碰到過夠硬的人。
尤其還是一幫“地痞”。
一直維持著的“君子”形象頓時有些要崩。
他一咬牙衝著陳澗就撲了過來,陳澗往後退了一步,正想給他一腳的時候,陳二虎攔了上來,上去摟著張前夫就滾到了引擎蓋上。
這鏡頭感。
拍短劇沒準兒真行……
“別打了,別打了,”孫媽終於有些受不了,下了車,“小張你不要跟他們爭了。”
“阿姨,”陳澗看了一眼那邊被陳二虎抱著看上去難舍難分的張前夫,“娜娜姐在我們民宿工作,剛收到了威脅短信非常害怕,我們才先過來看看的。”
“你們……”孫爸掃了一圈他們幾個。
不好意思叔叔,這幫人的確是有一點兒像地痞。
“我們對張先生的印象的確很不好,”陳澗說,“因為上次在飯店碰上,事情已經解決的情況下,他突然動手打了我們老板,這件事服務員都看到了……”
“真的嗎?”孫媽有些疑惑。
“都能問到的阿姨。”陳澗說。
“這樣吧,”孫爸皺了皺眉,看著張前夫那邊,“先不要鬧了,太不像話了……小張你在這裡等著,我們進去……”
“不行!”張前夫喊,“爸,你們不能單獨去。”
“阿姨您先跟娜娜姐通個電話吧。”陳澗說。
“她不接我們電話。”孫媽嘆了口氣。
“您稍等。”陳澗拿出了手機,撥了孫娜娜的電話,然後點了免提。
“陳店長,怎麼樣?”孫娜娜的聲音傳了出來。
“娜娜,”陳澗看了孫媽一眼,“你爸爸媽媽過來了,都在車上……”
“不見不見不見……”孫娜娜一連串地說。
“隻有他們,”陳澗說,“張先生不進去。”
孫娜娜沉默了。
陳澗把手機給給了孫媽,孫媽走到一邊,跟孫娜娜說了幾句,回過頭的時候眼睛紅紅的。
“陳店長,那麻煩你帶我們進去。”孫媽說。
“好,那……”陳澗看了一眼旁邊的車,不知道會不會開,他現在隻會開店裡那兩輛,“坐我們的摩託車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