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嘴上說著話,這街坊的眼睛好奇地往馬車裡面瞄。


  奈何陳敬宗一手拉著窗簾,隻露出自己的腦袋與肩膀,街坊什麼也看不到。


  當馬車離開鎮子,一眼望去路上田野都沒什麼人了,陳敬宗才高高地掛起簾子。


  清爽的晨風吹了過來,華陽瞥眼陳敬宗,慢慢地放低扇面。


  陳敬宗靠著車角,目光肆無忌憚地掃過她悶得潮紅的臉,還有那豐盈的雙唇,偶爾馬車一顛,她衣襟一蕩,更叫人移不開眼。


  華陽就覺得,他的視線也變成了一雙手。


  他看得越久,她就越臊,最終惱羞成怒,又拿扇柄打他。


  陳敬宗一手拽下簾子,然後雙手抓住她的手腕,重重地將人抵在車板上。


  既是青天白日,又前有車夫後有護衛,華陽全身冒火,咬牙罵他:“放肆!”


  陳敬宗:“夜裡更放肆,你不也喜歡?”


  話音未落,他便啃了上去。


第15章


  馬車越靠近山腳,路越不平,車顛簸得也就越厲害。


  陳敬宗好不容易才幫華陽重新戴好右耳邊的銀鏈珍珠耳墜,方才他嫌這墜子礙事,取下來了。


  他坐正身體,再看華陽,繃著一張嫣紅的臉,便是生氣也媚波橫流。


  公主講究體面,為了不在下車時露出痕跡,她方才竟寧可隱忍配合也沒有掙扎半分,使得頭上的珠釵未亂,身上的素衣白裙也沒有多出一絲不該有的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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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那突然失去法力被定住身形的仙女,任由凡夫俗子靠近她,上下其手為所欲為。


  陳敬宗撿起她落在坐榻上的團扇,一邊賠罪地幫她扇風,一邊默想,等年後除了服,他定要再在車裡試上一回。


  華陽懶得看他,微微挑起旁邊的窗簾,讓風透進來,吹走車廂裡的靡靡氣息。


  車後是四個護衛所騎駿馬發出的噠噠馬蹄聲,華陽回憶片刻,非常確定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心跳慢慢平緩下來,臉上的滾燙也漸漸冷卻。


  伴隨車夫“籲”的一聲,馬車停了。


  “公主,驸馬,前面就是山了。”


  華陽看向擺在陳敬宗那邊的櫥櫃,她的帷帽就搭在櫃頂。


  此行他們沒帶丫鬟,那麼該丫鬟做的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陳敬宗身上。


  陳敬宗拿起帷帽,替華陽戴好。


  一圈朦朧白紗輕盈地垂落下來,模糊了公主的面容,隻有一雙紅唇仍透過薄紗顯出豔色。


  陳敬宗最後看眼她的唇,率先下了馬車,再轉身扶她。


  離了車廂,清爽的晨風瞬間將華陽包圍,她享受地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再往前看,便是一座鬱鬱蔥蔥長滿樹木的矮山,山間可見蜿蜒曲折的石階,也有幾座墓碑露出滄桑邊角。


  陳敬宗叫車夫與護衛都留在原地,他一手提著盛放祭食香紙等物的竹筐,一手扶著華陽的胳膊,夫妻倆並肩朝前走去。


  華陽發現這邊的石階路竟然很幹淨,就問:“你們家後面的那些山,也都修了這種石階?”


  陳敬宗:“怎麼可能,那些是荒山,這座專門留著各家安葬親人,時常要來祭拜,特意修了幾條石階路。”


  華陽剛要說話,一隻長翅膀的黑色小蟲嗡嗡嗡地飛了過來,嚇得她連忙抓著陳敬宗的胳膊往他身後躲。


  陳敬宗大手一揮,將飛蟲拍到了路邊的草叢中。


  華陽再也沒了欣賞風景的闲情逸致,隻想快點拜完老太太,快點下山。


  山風偶爾吹起她的面紗,陳敬宗看見她緊緊皺著眉,臉色微白,是他非常熟悉的嫌棄樣。


  他嘲道:“早就說了老太太不會介意咱們做什麼,你非要講究,白來爬山受罪。”


  華陽自有思量。


  陳家算是石橋鎮這邊的富戶了,再加上陳廷鑑中狀元後步步高升,老宅這邊的人便將祖宅一帶重新修繕了一番,單獨佔了一個小山頭,幾座墓前都鋪了整整齊齊的石板,打掃起來也方便。


  從山腳到陳家的祖墳,夫妻倆隻爬了一刻鍾左右的山路,饒是如此,華陽也累得氣喘籲籲。


  陳敬宗一把摘下她的帷帽:“這種地方,除了我們家的一群祖宗,沒人能看見你。”


  華陽回望來時的山路,沒再強求。


  陳敬宗叫她休息,他拿著掃把將幾座墓碑前都掃了一遍,再把香紙祭食等物擺在老太太的那座新墓前。


  一切準備完畢,他回頭喊華陽:“過來吧。”


  華陽走到他身邊,瞧著腳底下硬邦邦的石板,蹙起眉頭。


  從小到大,除了皇家祭祖,她真就沒跪過幾次,父皇母後面前,也多是行禮請安便可。


  而這種硬石板,跪起來很不舒服。


  陳敬宗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嗤了聲,然後脫下外衫,折疊幾次鋪在地上。


  華陽笑了笑,這人粗歸粗,好多時候還挺會照顧人的。


  她往下跪時,就聽陳敬宗對著老太太的墓碑道:“祖母,您有福氣,有個公主孫兒媳來拜您了,普天之下那麼多老太太,就您能跟皇陵裡的貴人們有同等待遇。”


  這赤裸裸的調侃,華陽伸手就去擰他的腰,結果陳敬宗微微一繃,勁瘦的腰側竟沒能讓她擰起肉來。


  “祖母面前,你別動手動腳。”陳敬宗煞有介事地訓斥道。


  華陽:……


  陳敬宗徑自點燃三支香,遞過來。


  正事要緊,華陽接過香,看看老太太的墓碑,她閉上眼睛,口中輕念出聲:“老太太,孫媳是誠心來為您服喪的,從未想過要違背禮法,全是驸馬無賴,強迫於我。”


  陳敬宗:……


  有些事他的確強迫了,那些野味兒他沒有強迫她吃吧?


  “雖然驸馬屢屢破戒,可我知道,他是真心孝敬您的。”


  陳敬宗一怔,目光落到她瑩白的臉上,纖長濃密的睫毛低垂,虔誠得好似在佛祖面前上香。


  “孫媳今日過來,一是向您賠罪,一是懇請老太太在天有靈,保佑驸馬今生平安,不求拜相封侯,但求逢兇化吉、長命百歲。”


  說到此處,華陽睜開眼,眼中竟有一絲水色。


  她無視僵在一旁的陳敬宗,鄭重地拜了三拜,上前將香火插進香爐。


  陳敬宗:“你……”


  華陽卻隻是戴好帷帽,淡淡道:“回去吧。”


  因為她的反常,回陳宅的路上,陳敬宗沒再心猿意馬,隻探究地看了她幾次。


  .


  給老太太上過香後,華陽又恢復了平時的生活,白日或是看書或是練字,晚上偶爾叫陳敬宗服侍一番。


  那滋味好,但夜夜都來也叫人受不了,所以華陽不會一味地慣著陳敬宗。


  轉眼到了六月下旬。


  這晚陳敬宗睡得正香,忽聽華陽發出一聲驚叫,人也恐慌地往他身上貼。


  陳敬宗翻身就把華陽抱了起來,大步跨出拔步床,才把華陽放下,他便快速地檢查她的頭發她的背:“是蟲子爬到身上了嗎?”


  先確定蟲子不在她身上,他再去床上查看,非打死不可。


  華陽搖搖頭,又撲進了他懷裡:“沒有蟲子,是做了噩夢。”


  陳敬宗聞言,放松下來,拍拍她的肩膀,再把人打橫抱起,回床上坐著。


  “什麼噩夢,說來聽聽?”


  難得她如此柔弱,陳敬宗的聲音也比平時輕柔了幾分。


  華陽枕著他的肩膀,與他十指交握,心有餘悸地道:“我夢見這邊下了暴雨,下到第二天,鎮子前面那條河就漲平了,渾黃的水全都淹向了鎮子。”


  陳敬宗微微皺眉,這樣的情形,他確實經歷過兩次,不過洪水淹的不深,雨停也就退了,百姓們打掃打掃庭院,該怎麼過繼續怎麼過。


  可他不敢告訴她,怕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的京城公主整個夏天都要擔驚受怕。


  “做夢而已,不用當真。”陳敬宗繼續哄道。


  華陽抓緊了他的中衣:“我知道是夢,可裡面的一切都跟真的發生了一樣,水越漲越高,父親要咱們都去山上避雨,你怕我走不動,一路都背著我……”


  陳敬宗拍她肩膀的動作慢了幾分,夢見洪水或許常見,她竟然還能夢到一家人往山上轉移?


  沒等他深思,身體竟然因為華陽貼得太緊起了變化。


  剛剛還無比依賴他的公主突然捶了他胸口一拳,人也生氣地跑了。


  陳敬宗:……


  他追上去,壓著她道:“親一會兒,親親就不怕了。”


  溫香軟玉在懷的陳敬宗,服侍完公主自己也半是餍足的睡了過去,天亮後見華陽已經不把那場夢當回事了,他也便將其拋之腦後。


  未料又過了一日,石橋鎮上的天就跟漏了個大窟窿似的,下起了瓢潑大雨。


  陳敬宗披著蓑衣跑去後面的小花園,敲敲打打往幾叢牡丹上面蓋上遮雨的木板,免得才栽種一個月的牡丹都被這場雨打死。


  畢竟是自己一番辛苦種下的,又是她喜歡的,陳敬宗舍不得苦工白費。


  收拾好牡丹,陳敬宗匆匆返回四宜堂,進了院子,就見上房內室那邊開著一扇雕花窗,華陽怔怔地站在窗邊,冷雨襯得那張美人面越發白皙,帶著幾分憂愁。


  目光相對,華陽朝他招了招手。


  陳敬宗踩著水跑到堂屋門前,站在廊檐下脫下哗啦啦滴水的蓑衣,至於他的褲腿與腳上的鞋子,都已經湿得透透的。


  蓑衣交給朝雲,陳敬宗邁步去了內室。


  華陽還在窗邊站著,側身看他,注意到他湿漉漉的兩條褲腿,她不解道:“幾叢牡丹罷了,死了再移栽新的,至於你冒雨去弄?”


  陳敬宗:“一株牡丹幾錢銀子,何必浪費,倒是你,站在那也不怕著涼。”


  在陳敬宗眼裡,華陽就是一朵空有美貌卻難以承受大風大雨的牡丹,嬌弱到了骨子裡。


  他走到華陽身邊,想把她抱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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