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等春杏一走,姜姝便去翻了自己的包袱。


那日她好說歹說,幾番相磨,沈家表公子才松口給了她一包藥粉。


給之前還幾番囑咐她,“此物是我從鎮國寺常青法師那裡求來,一次用上半包,服用後能讓人周身無力,但切記不可過量。”


姜姝隨口一問,“為何。”


沈家也回答不出來,隻道,“常青法師既如此說了,定有道理,你記住便是。”


姜姝本想日後用著自己用。


沒想到這頭一回用,竟還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春杏尋了酒回來。


拿著酒壺從那掛著滿是紅燈籠的廊下穿過,火紅的光暈灑在身上,整個院子處處都透著喜慶。


她五歲時就被姜老夫人買來,自小跟著小姐一塊兒長大,自然了解小姐的脾氣。


孤僻執拗。


不愛搭理人,但也絕非是那願意受氣的主。


那些年在姜家,姜夫人隻要鬧出點幺蛾子,小姐立馬回敬,從不吃虧,且一般有仇,也不會等到隔夜,當日便結算清楚。


拿小姐的話說,總不能委屈了自個兒睡不著覺。


今夜小姐大婚,卻同姑爺掐上了。


春杏到底還是不放心,想起小姐那股衝動的性子,指不定今夜還會鬧出什麼來,一時便想起了韓姑娘給她的那包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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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確實需要靜心。


快到轉角處了,春杏才揭開那酒壺蓋兒,悄悄地放進去了半包無憂散。


姜姝見春杏進來,主動上前接過酒壺。


“呆會兒你就在外頭守著,別走遠了,若是察覺出了不對,立馬去正院找侯夫人”那閻王真要動起手來,估計也就侯夫人能救得了她。


春杏點頭,又趕緊出去讓人備小菜。


姜姝拿了那酒壺過來,轉個身的功夫,手裡的半包藥粉,便灑了進去,輕輕地搖了搖,剛放在桌上,屋外便有了動靜。


門口的丫鬟喚了一聲,“世子爺。”姜姝立馬捏了捏嘴角,迫使自己揚起了一抹笑容來。


範伸跨步而入,手裡也提著一個酒壺。


嚴二剛備好遞給了他。


兩人適才多少有些不歡而散。


明面上怎麼著都是姜姝理虧,幾個時辰裡姜姝也想明白了,既打定了主意賠罪,也沒再扭捏,乖乖巧巧地喚了,“夫君”


範伸抬頭。


便是跟前人一身紅衣,秀發披肩,倚立在那微微垂首,拘謹地捏著手指頭。


儼然一副做錯事了的孩子,等著人訓的模樣。


範伸眸色不動,似乎並不記得適才屋裡發生過什麼,渡步到了桌前,擱下了酒壺,才平靜地道,“坐。”


“夫君先坐。”


姜姝忙地上前,替他拉了拉那圓桌底下的小木凳。


兩人和和氣氣地坐桌旁,起初姜姝還問了幾句,“夫君累不累。”“外面的賓客都安置好了嗎。”


範伸均是不鹹不淡地答,“還好。”


姜姝便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尷尬地聊不下去,隻能僵硬地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屋裡的紅蠟已經燒了一大半,也沒誰打算離開屁股底下的凳子,更沒誰去主動提歇息之事。


都在候著。


過了半晌,春杏端著小菜進來。


兩人神色各自一松,同時提起了手邊上的酒壺。


姜姝抬頭,範伸也抬頭。


姜姝笑了笑,起身先往範伸的酒杯裡滿了杯,“世子爺今日忙,沒空顧著自個兒,都是些小菜,將就著用些”


範伸扣住酒壺的手指動了動,隻得先擱下來,應道,“好。”


酒水入喉。


範伸又用了幾口小菜,才不動聲色地提起了手邊上的酒壺,往姜姝跟前那酒杯裡滿了杯,“青酒暖身,你也喝些。”


第26章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姜姝盯著那酒水潺潺入杯, 心思卻全都放在了對面那隻酒杯上。


酒杯一滿,姜姝先舉了杯,“姝兒先敬夫君。”


那雙水汪汪的眸子抬起, 瞥了一眼範伸後, 又微微頷首,面含嬌羞地道, “姝兒能, 能嫁給世子爺,是姝兒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姝兒若有,有失禮之處, 還望夫君多擔待”


單瞧那乖順的態度, 確實難得。


別說是小家門戶,就算是長安城裡的高門大戶, 也難養出這樣的氣量。


範伸的目光,淡然地從她毫無破綻的臉上瞥過。


難免又想起了當初帶她入宮。


跟隻嚇傻了的小貓兒一般跟在他身後,拽住他的衣袖不放。


膽小。


沒見過世面。


怕生


不過是怕文王認出她罷了。


範伸輕輕地挑了挑眉目,突覺長安城裡的那幫子戲子, 若是到了她面前, 個個都得自行慚愧。


範伸沒買賬。


握住跟前的酒杯, 慢慢地抬了起來, 對著她勾唇一笑, 緩緩地道, “夫人知書達理,性情溫婉, 何來失禮之處”


侯府上下張口閉口都是世子夫人美若天仙。


溫婉大方。


如今範伸將這聲溫婉說出口, 也隻有當下兩人心裡清楚。


那是諷刺。


姜姝卻似乎完全沒聽出那弦外之音, 忙地點頭,謙卑地道,“有,有的”說完又極為討好地再次提起了酒壺,“姝兒同夫君緩緩子地說”


幾杯美酒入喉,氣氛格外融洽。


春杏立在外屋,一隻留意著裡頭的動靜,見兩人相安無事,終於將那歪成了蝦腰的身子,捋直了。


輕手輕腳地走出去,小心翼翼地口上了房門後,才對著滿院夜色,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總算沒鬧。


身旁,一直守在屋外的嚴二,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原本以為侯夫人給他的那包靜心藥,今夜排不上用場。


誰知,世子爺突地動了肝火,為了避免新婚當夜出現血光之災,他隻能照著侯夫人的意思,往那酒壺內放了半包藥粉。


這會子,見屋內安安靜靜。


終於安了心。


兩位辛辛苦苦伺候完主子的下人,同時立在那門外舒了一口氣,不由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同時點了下頭,收回了目光。


嚴二握拳輕輕地咳了一聲,先打了招呼,“姑,姑娘”


“叫我春杏就好。”


“春杏姑娘不用擔心,早些休息。”嚴二說完,腳步往前跨了一步,又道,“”我先走了。”


春杏點頭。


嚴二走後,春杏又守了一陣。


今兒新房內有侯府專門伺候的丫鬟當值。


出嫁前一夜,春杏在姜家就沒合過眼了,忙了兩日,此時春杏身子是有些乏了,見裡頭確實沒有任何動靜,便去了隔壁稍間打算歪一會兒。


洞房內的紅燭繼續燒著。


兩人各自帶來的那酒壺,酒水已經消了一半。


範伸一直在留意姜姝的神色。


看著紅燭下的那張白璧無瑕的臉,漸漸地變了色,朦朦朧朧的燭光就似在那好看的面上蒙了一層紅紗。


眉目幾度輕鎖。


說話聲越來越小。


便知道藥粉起了作用,等了一陣,卻沒見她乏困,反倒是那雙頰上的紅暈越來越盛,範伸竟從那一顰一笑之間瞧出了,風情萬種


範伸眉心一跳,狐疑地看了一眼身邊上的酒壺。


藥粉他隻放了半包。


上回他去鎮國寺替那戲精拿藥時,順便問常青法師討了些,夜裡失眠之時,偶爾會服用一些。


一次隻能用半包。


多放了會如何,他自然知道。


半包藥粉,叫無憂散,一包藥粉,則是合|歡|散。


適才嚴二拿了酒壺來,他確定自己隻放了半包,另一半如今還在他身上。


當不會出錯。


然對面那人,面兒上的神色,漸漸地同屋內那紅柱紅蠟所融,浮出了一層桃粉。


輕輕地拽扯著領口,頗有了幾分搔首弄姿


儼然是藥量過頭的症狀。


範伸突覺喉嚨口幹澀得慌,忍不住去提了姜姝跟前的酒壺,一口入喉,正打算起身讓她早些歇息。


對面的姜姝卻是撐著木桌先起了身,“夫,夫君,我先去沐浴”


姜姝也覺得今夜這酒越喝越上頭。


頭暈腦脹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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