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姜姝卻沒說話。


迫使自己對上那雙含著幾分笑意的深邃黑眸,心提在了嗓門眼上,緩緩地踮起了腳尖。


範伸沒動。


起初並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在那張臉,慢慢地湊近,閉上眼睛突然湊上來時,竟忘記了躲開。


唇上一軟,帶著微微的涼意。


如蜻蜓點水,那又柔又軟的東西,在他唇瓣上拂過之後,範伸發現。


他有了某種反應。


新婚夜那日的失常之後,他去了百花樓,看著蘇桃一身羅衣紅紗,翩翩起舞的身姿盡顯嫵媚,他卻毫無反應。


此時,不過一個吻。


他竟然又好了。


範伸突地失去了興致,心頭莫名竄出了一股煩躁。


就那作天作地的戲精


範伸轉過身,一眼也沒瞧,那早已退開兩步,躲得遠遠地罪魁禍首,不耐煩地揮手道,“先回你的院子。”


姜姝如獲大赦。


腳步蹭蹭如飛,再也顧不得裝出半分病態,等走出了院門口,雙腿到底一軟,春杏及時扶住了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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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梨院閣樓,姜姝還心有餘悸,那閻王老子,到底還是向她伸出了爪子。


想起他說表哥的那段,姜姝背心不由生了冷汗。


至於她適才是如何反應過來,猜出了他在因何而怒。


是因她又想起來了,當初他既然能放掉臉面,爬|牆來姜家提親,那便是當真喜歡她。


既然是喜歡她,自然也見不得她同旁人有所來往。


第36章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春杏伺候完姜姝洗漱, 又安慰了一陣,半夜才回稍間。


姜姝一人躺在床上,卻還是遲遲合不上眼, 一閉上眼睛, 腦子裡全都是那雙非笑非笑的黑眸。


想著最初嫁進侯府, 不過是想圖那一份榮華富貴, 和後院裡的安穩,如今,卻離那原本設想的日子, 越行越遠。


既然能將表哥的身份調查的一清二楚,自己在他面前, 便也如同那跳梁小醜。


有功夫同有病並不牽扯, 這等鬼話也就韓凌能編出來安撫她。


大夫把脈, 鎮國寺拿藥, 還親自上門喂她喝


他早就知道她那病是裝出來的。


姜姝越往深想, 越覺得毛骨悚然, 腦仁一陣陣跳動。


原本暢想好的美好未來, 一夜之間煙消雲散,別說舒坦日子,恐怕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不免想起適才在鎮國公府, 同表哥說出的那句風涼話,頓覺打臉。


何止是他範伸看走眼了, 自己又何嘗不是看走了眼。


三更過後, 姜姝才從那亂糟糟的腦子裡, 漸漸地理出來了一條生存之道。


他既然心裡還喜歡她, 那便還有回旋的餘地。


明兒她定會好生伺候他, 哄著他, 讓他消了氣兒就行


天麻麻亮,姜姝才終於合上了眼睛。


然剛入睡不久,春杏便進來搖醒了她,“夫人,老爺正尋您呢。”


姜姝一夜沒睡踏實,腦子昏沉,迷迷糊糊想起昨夜姜文召那張臉,不覺煩悶,“我這不是在這嗎,還尋什麼呢。”


春杏神色吞吞吐吐,到底還是說了實話,“世子爺今日起的早,同老爺提了一句,說昨兒晚上夫人親口同他自薦,府上的筍子燒肉乃是一絕,想嘗嘗夫人的手藝。”


姜姝本是迷迷糊糊的,愣是被這話驚醒了,睡眼惺忪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轉頭瞧了一眼屋裡的沙漏。


卯時。


天麻麻亮,她這不才歇下嗎


他何止起得早,莫不也是一夜沒睡?


範伸確實一夜沒睡,他擇床,不習慣在陌生的地方歇息。


昨夜姜姝走後,範伸便繼續坐在那木椅上,瞧了一陣書。


後來嚴二進來,不知從哪裡順回了一本病歷,裡頭記載了那戲精十幾年來,坑蒙拐騙,蒙混過關的所有病症。


一一翻完之後,範伸便沒再打開過自己的書頁,輕輕地捏了一陣眉心,突地想起了什麼,吩咐嚴二道,“你再去查查,看那陳招靈有沒有給過那女人旁的東西。”


每回範伸的吩咐,隻需一句,嚴二便能領悟。


今日嚴二卻領悟不了了,“不知大人說的是”


範伸眼皮子一掀,瞟了一眼嚴二,目光再斂下時,便輕輕地丟了兩個字,“迷|香。”


一個女人而已,再妖的狐媚子手段,他都見過。


所說那戲精也有幾番姿色,但也不至於讓他頻頻失常。


嚴二愣住。


範伸沒看他,聲音卻多了幾分涼意,“上回那酒壺,再查查。”


範伸脊梁一挺,一瞬緊張了起來。


範伸堅持自己的懷疑,“酒壺沒問題,那便是裡頭的酒被人換過。”


戲精的把戲甚多豈會如此輕易讓人察覺。


為了個世子夫人,倒挺拼。


嚴二沒動,幾度欲言又止。


範伸見他還杵在那,緩緩地望了過去。


嚴二便梗著脖子,冒死開了口,“屬下前兒聽了蔣大人一句話,頗有感悟。”


範伸擰眉,正疑惑蔣言生嘴裡能吐出什麼好東西,能讓他嚴二這呆板子有了感悟。


嚴二便道,“蔣大人說,情感二字,往往當局者迷。”


範伸那雙眼睛鋒利如刀,盯著嚴二看了半晌,才輕聲問道,“何意?”


嚴二背心早已生了一層冷汗,硬是頂著那股子壓迫,拼死一搏,“大人喜歡夫人。”


屋內突地安靜下來。


範伸看著嚴二,目光陌生,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奇聞,身子往後一仰,再次確認道,“誰?”


“夫人。”


嚴二看著範伸那雙漸漸危險的眼睛,如同正抓著那懸吊在深淵上的草繩,隻能往前跑,稍微一遲疑,便會跌下去,屍骨無存。


“蔣大人說,動情之人,猶如犯過心疾。”嚴二說完,也沒去看範伸,垂目拱手道,“屬下這就去查。”


從屋裡出來,嚴二知道自己又踏進了墳墓一步。


也有所體會,人一旦撒謊,得編造出千萬個謊言來彌補。


他盡力了。


餘下的,隻能靠春杏。


嚴二一走,範伸就保持看著嚴二的姿勢,呆了足足十幾息,眸子才微微動了動,舌尖輕抿了一下幹澀的唇瓣,而後躺在那椅子上,手指敲了一下桌面,滿臉的涼薄。


嚴二,他懂個屁的情


還心疾。


屋外夜色被雪霧凝結,氣溫有多寒涼,範伸心頭的燥熱就有多旺,那雙薄情的眸子裡,一瞬掀起了滔天般的煩躁。


之後再歸於平靜。


臉上便如同罩了一層陰雲,遲遲散不開。


一直到天邊剛翻了魚肚,範伸便將臉上的那層烏雲,掛在了姜家的頭頂上,誰也不得安寧。


姜老夫人上了年紀,瞌睡越來越少,本就起得早。


姜文召知道府上歇了位閻王,睡不踏實,起的也早。


姜夫人今兒難得也沒了瞌睡。


可誰也沒料到範伸比誰都起得早。


姜老夫人聽下人稟報,範伸已去了前廳,忙地差安嬤嬤去廚房備早食,安嬤嬤人還未走出去,便見姜文召跨步進來,“昨日姝姐兒同世子爺誇了口要下廚。”


姜文召說完瞅了一眼前廳的位置,“如今人正等著呢。”


姜老夫人一愣。


那丫頭會燒菜?她怎不知


再一想便也明白了,想必是那丫頭知道昨兒理虧,為了討人歡心,才誇下了海口。


姜老夫人清楚姜姝是個什麼樣的身子骨,悄悄地交代了安嬤嬤,“讓她去廚房外守著便是,要什麼菜,自個兒同廚子說。”


交代完,一家人才急急忙忙地趕去了前廳陪著範伸等。


範伸也沒著急,緩緩地品著茶,時不時應上姜老夫人一聲,兩人多數聊的都是侯夫人。


姜夫人之前怕範伸,瞧也不敢瞧上一眼。


如今見範伸一句沒一句地同老夫人搭著話,就如同做夢一般,一時才驚覺,那丫頭雖不是她親生的,可從輩分上來算,堂堂的大理寺卿,還是她的女婿。


姜夫人一陣恍惚,身子都飄了。


不由又想起了姜瀅。


最初的嫉妒心慢慢地緩了過來,如今人也清醒了許多。


想著若是有範伸這顆參天大樹罩著,哪怕單是一片葉子,也能施下一塊陰惠。


說不定姜瀅以後出來,說親還真得靠侯府。


姜夫人乘著空隙,忙地插了一聲進去,“大人平時裡都喜歡些什麼菜色,回頭我教教那丫頭,都給你做”


姜夫人臉上的笑容,十足的獻媚。


話音一落,姜老夫人和姜文召都不動聲色的握住了手裡的茶杯。


屋子裡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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