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那句再親也是妾,姜老夫人沒說出口。


畢竟是侯夫人的親姐姐。


祖孫兩人一聊起來,便忘了時辰,安嬤嬤進來提醒午食的時辰到了,姜老夫人才忙地掐斷了話頭,一面張羅擺桌,一面差人去姜寒的院子裡請人。


等到兩人到了老夫人院子。


範伸還是來時的模樣,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倒是姜寒,整個人似是被霜打的茄子,一瞬焉了氣,走路都沒了力氣。


姜老夫人一愣,問了聲怎麼了。


姜寒搖頭,閉口不談。


橫豎這些年養出來的自信,今兒是敗了個精光。


十幾局,一局都沒贏


往後出去,哪裡還敢說,自個兒棋藝精湛,他如今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會不會下棋了。


姜老夫人也沒再問他,陪著姜姝和範伸用完飯,親自將兩人送到了門口後,回來安嬤嬤才同她稟報道,“大公子今兒同姑爺下棋,輸了,正怄氣呢。”


適才安嬤嬤去請人時,大抵知道了情況。


姜老夫人倒是奇怪了,“這下棋輸了便輸了,有何可沮喪的,還怄氣?到底還是年紀輕,沒被磨練過”


安嬤嬤又才輕聲道,“聽小柳子說,十幾局,全給輸了。”


姜老夫人愣了愣。


寒哥兒的棋藝雖談不上出類拔萃,但在長安城也算是有了名頭,碰到再厲害的角色,也不至於輸成這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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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伸的棋藝竟如此超群?


姜老夫人想了一圈,侯府的範侯爺闲雲野鶴,隻懂畫畫,並不善於摸棋子兒。


侯夫人更不用說,棋盤上的規矩都不懂。


想必定是拜了哪個高人。


說起高人,姜老夫人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人,同身旁的安嬤嬤聊了一句闲話,“長公主要是在世,她那一手棋藝,誰不叫絕,當年遼國二皇子當眾挑釁我大周皇族,長公主便是用了一盤棋,將對方的氣焰徹底地滅了下來”


都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


因著當年姜太師對長公主有幾分恩情,那回的宮宴,長公主特意邀請了她去,本想給她姜家引薦一個翻身的機會,卻不曾想,遼國二皇子突然來了宮裡。


她才有幸目睹了那場巔峰對決。


姜老夫人自己也喜歡下棋,當初長公主那棋盤上的每一個子兒,她如今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姜老夫人同安嬤嬤聊了一會兒,上了長廊,走到了通往姜寒院子的月洞門時,到底還是停了腳步,“咱去瞧瞧吧。”


適才姜寒用了午飯,便回了院子。


一回來,便坐在了棋盤前。


一個人沉默不語,隻盯著上頭的棋局看,最後一局時,他並沒有推倒,如今棋盤上留著的,便是範伸適才用時一刻,將他圍死在裡頭的局面。


安嬤嬤扶著姜老夫人何時進來的,姜寒並沒注意。


姜老夫人走到了姜姝的身後,目光也往那棋盤上瞧去,片刻後,眸子便是一陣猛顫,臉色也跟著起了變化,漸漸地褪了血色。


安嬤嬤還未留意到她的異常,便見她顫顫巍巍地往前走了兩步,顫聲問姜寒,“這棋局,是誰下的?”


姜寒這才回過神來,忙地起身,“祖母怎麼過來了。”


“我問你,這棋局可是範大人留下的?”姜老夫人又問了一遍,安嬤嬤和姜寒都才發覺其臉色有些不對,趕緊扶住了她。


“黑子是姐夫,白子是不孝孫兒。”姜寒道她是因為自個兒不成材傷了心,便主動認了錯,“孫兒辜負了祖母的栽培,下回孫兒再努力”


姜寒的話還未說完,姜老夫人的腳步便是一個踉跄。


她就說呢


她就說呢


怎就長的不像侯爺,也不像侯夫人。


永寧侯府的世子,一場高燒,人都快燒沒了,過了一月,卻突然又好了。


那長相,分明就是


姜老夫人的臉色雪白,她怎就從未懷疑過。


跟前的姜寒見她的臉色越來越差,心頭一慌,正欲去喚人請大夫,卻見姜老夫人突地直起了身來,手裡的拐杖對準那一盤棋,直接給砸了下去,棋子兒瞬間散落了一地。


姜寒想阻止都來不及。


姜老夫人卻是回頭看著他,肅然地道,“今日這些棋局,你都給我爛在肚子裡了,不得對外宣揚,更不得拿出去同人討論。”


姜寒還未明白過來,姜老夫人的拐杖便往地上一跺,咬牙問他道,“聽清楚了沒?”


姜寒隻得點頭,“孫兒明白了。”


第78章 第 78 章


第七十八章


姜姝上了馬車後, 才察覺出了範伸有些不對勁。


沒閉目養神,也沒看書,一人安靜地坐在一側, 姜姝念起祖母同她說的那番道理,幾回主動同他攀談,均不見回應。


再一瞧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姜姝心頭沒底了。


雖平時也是一張冷面孔, 今兒明擺著冷的不同。


姜姝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得罪他了, 還是說姜家招待不周?可適才那樣,分明是寒哥兒被他欺負了


罷了。


她哄哄吧


姜姝吸了一口氣,屁股往他那側挪了挪,攤開了自己白嫩的手掌, 小心翼翼地湊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偏過頭輕聲問道, “世子爺, 會不會看手相?”


範伸瞟了她一眼, 看著她那張沒心沒肺的臉, 也不知道怎的,氣不打一處來。


繡花。


他怎就如此高看了她, 她能繡出個什麼花來


範伸轉過頭, 臉色更冷。


姜姝起了那個頭, 也沒放棄,“不會沒關系, 我教你,很簡單的”說完便掰著自己的手指頭, 細細地翻看起了指腹, “你瞧, 咱們手指頭上的紋路,每個都不一樣,還頗有講究,紋路圓的叫螺,紋路沒封口的叫簸箕。”


也是小時候祖母教她的。


恐怕長安城沒有哪個孩子,沒玩過。


姜姝照著那口訣念了一遍,“一螺窮二螺富,三螺四螺賣豆腐十螺全,點狀元。”說著的功夫,姜姝又將自己的手指頭翻了個遍,神色微帶沮喪地道,“十幾年了,我這就從未變過,一個螺都沒有,十個全是簸箕,豈不是將來要討飯吃”


範伸的眸子又輕輕地瞟了回來。


“我替世子爺也瞧瞧。”姜姝趁著這功夫,一把拉過了範伸搭在膝蓋上的手掌,也沒去看他的臉色,認認真真地替他看起了手相。


範伸正要將手抽出來,便聽到一聲驚喜的聲音,“世子爺,是螺紋。”


那驚愕的神色,宛如見到了一件無比稀罕的事。


“別鬧。”範伸意識到了什麼,又將手往外抽了一下,卻抵不住姜姝的好奇心,“咦,又是一個螺,世子爺先別動,讓我再瞧瞧”


姜姝這會子也忘記了自己替他看手相的初衷,生怕範伸將手挪回去,便動用上了胳膊肘子,將他的小臂摁住了懷裡,一顆頭早就蹭到了範伸的胸膛上。


發簪上的流蘇掃過來,範伸微微仰目,眸子垂下,直盯著她那發簪下絞纏的根根青絲。


湊近看,姜姝的發絲並不是很黑,顏色偏棕色。


卻細膩如流墨,散著幽幽清香。


範伸心頭的悶氣,被鼻尖的香氣一索繞,不知不覺竟也平復了不少,一時也沒再動,由著她瞧。


待姜姝瞧完了,才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範伸,似是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一般,神色中還帶著不敢置信的驚喜,“世子爺,你竟然有十個螺。”


她一個都沒有。


範伸的目光不鹹不淡地落在她臉上。


手是他自己的,他還能不知道?


如今被她這般咋呼地呼出來,倒又覺得是有幾分稀奇。


姜姝的目光卻是緊緊地盯著他不放,就似是他臉上生了什麼可吸引她的東西,眼珠子一眨也不眨,半晌才輕輕地喚出了一聲,“世子爺。”


範伸被她這番一瞧,一時也猜不透,她又在耍什麼鬼主意,終於開了口,“怎麼了。”


姜姝那雙呆愣的眸子,良久才緩緩一動,看著範伸的眼睛,無比真誠地道,“我們真是,天生一對。”


她聽祖母說過。


十個螺的人和十個簸箕的是上天注定的姻緣,是幾輩子才能休來的福分,十個螺和簸箕的人,本就是少之又少,還能湊到一對,更是萬裡挑一。


竟被自己給遇上了。


祖母說,一旦遇上這樣的緣分,即便是將來遇上再大的磨難,也無法將他們拆散


永生永世都會彼此相守。


她說不定上輩子,就已經認識了他。


範伸原本看著那張突然深情起來的臉,也沒指望,她能吐出什麼好話來。


聽完後,那雙黑眸深處,一抹柔光慢慢地浮現了出來,片刻後瞥過目光,微微轉了轉頭,唇角的一抹笑容,終是沒有憋住流露了出來。


姜姝這回看得明明白白。


他就是笑了。


姜姝心頭一松,握住他的手也沒往回挪,輕輕地捏著他的手指頭。


姜姝坐在了範伸的左手邊,握的卻是他的右手,一路上,範伸就這般別扭地保持著被她攥住的姿勢,兩人之後雖沒再說話,心思卻都在對方身上。


車子一慢下來,似乎還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快到侯府了,姜姝才松了手,問他,“世子爺,不生氣了?”


範伸將胳膊抽了回去,臂膀處已開始發麻,隨口應了一聲,“還好。”


姜姝不過是想試探他一句。


被他如此一答,便說明他是當真生過氣了,姜姝還是沒明白,見其臉色比起適才來,好了許多,便問道,“世子爺,可是姝兒哪裡得罪您了?”


範伸還沒來得及回答,腳下的馬車一頓,嚴二掀開了車簾。


範伸先起身下了馬車,再轉身同她伸了手,扶著她站穩後,對上她那疑惑又求知的眼神,才道,“想知道?”


姜姝自然點頭。


範伸卻輕飄飄地撂了一句,“自己想。”


姜姝看著他率先進府的背影,當下嘴角便是兩抽。


她想。


她怎麼想,她今日壓根兒什麼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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