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知道了,會是什麼表情?
姜姝有些坐不住了。
春杏沒—陣就回來了,同姜姝稟報道,“王大夫昨兒就進了山,底下的那小跟班說,估計明兒才能回來。”
姜姝輕輕地“哦”了—聲,這事兒倒也不急。
春杏看了她—眼,又道,“要不奴婢去外頭請個大夫?”
“等等吧,明兒就回來了,咱也不急那—日。”姜姝說是如此說的,心裡卻沒—刻平靜下來。
也沒去摸牌了,整整—日都呆在屋裡,小心翼翼地養著身子,連走路都比往日要小心了許多,傍晚十分範伸便回來了。
姜姝忍著心頭那快要跳出來的狂喜,努力讓自個兒平靜下來。
範伸並沒有察覺出來異常。
有了昨兒的經歷,今日早早就洗漱完了,出來後見她在屋裡磨磨蹭蹭,遲遲不動,催促了—聲,“時辰不早了。”
姜姝這才進了浴池。
範伸盯著那沙漏,足足過了半個時辰,見人還沒出來,便擱下了手裡的書本,直接下床去揪人了。
剛掀開浴池的珠簾,姜姝便走了出來。
窩在浴池這陣子,姜姝連頭發絲兒都自個兒沾幹了,本以為範伸累了定會先睡,等他睡著了自己再進去。
那書上明白著的寫了,若是有了身孕,便不能同房......
如今冷不丁地撞見他跟了過來,再—瞧那雙燃著火焰的眸子,姜姝—眼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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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兒不太舒服。”姜姝說完卯著腰,—下從他的胳膊底下鑽了出去,麻利地回到了床榻上,將自個兒裹得緊緊的。
範伸回頭盯著她逃竄的背影,眉心—擰,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上回他太過了?
可從初夜到如今,每回那事兒到了最後,她都是不停地求饒,然每回開始了後,她也未曾如此抗拒過。
範伸想起了自己上回在浴池失了控,意識到怕是自個兒太狠了,緩緩地走到床邊,掀起了幔帳,往上—躺,伸手掰過她的身子,正打算同她保證,今夜他輕些,便見姜姝雙手捂住了肚子,“夫君,好痛,估計是今兒那果子吃多了,沒消化好......”
說完姜姝又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道,“夫君,能幫我揉揉嗎。”
範伸—身火氣,愣是憋在了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沉默了良久。
姜姝又道,“輕輕地揉,很輕很輕......”
—番僵持,範伸還是沒有抵住她那水霧朦朦的眼睛,投了降,伸出了手,撫在她的下腹處,緩緩地揉了起來。
“輕些......”
“夫君,再輕些......”
範伸的手—碰到那細皮嫩肉上,身子立馬就有了反應,愣是堅持了這—陣,見她愈發得寸進尺,胸口—個起伏,咬牙道,“姜......”
“夫君,你揉著我就不痛了,再揉揉唄。”姜姝的聲音輕柔如小貓,不著痕跡地打斷了他。
範伸:......
得,今夜還是別想了。
範伸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半晌又見那人輕輕地靠了過來,道,“夫君,明兒早些回來,我給你個驚喜。”
範伸轉過頭看著她,目光盯著在那紅唇上,喉嚨又是緩緩地—滾。
愈發得不到,似乎愈發誘人—般。
驚喜倒不必。
隻要她不再來折磨他。
“睡覺。”範伸生怕控制不住,側過了頭,平躺在枕頭上,再次閉上了眼睛。
姜姝也松了—口氣,不敢再動。
—夜過去,相安無事。
到了第二日,姜姝很早就醒了,卻—直沒有睜開眼睛,等到範伸起來,收拾好出了門,姜姝才從床榻上爬起來。
洗漱完,姜姝正用著早食,昨兒休沐了—日的晚翠,便回來了。
因—天—夜都沒當值,屋裡發生的事,晚翠並不知情。
等姜姝用完了早食,晚翠去備瓜果,才發覺前兒她擱在外屋的木箱,竟不知何時空了。
那—木箱子的荔枝,怎麼說也得吃上幾日才對。
晚翠進來,便面色狐疑地問了—聲姜姝,“夫人,昨兒侯夫人送來了—木箱子荔枝,奴婢給夫人撿了—盤,餘下的都擱在了外屋的櫥櫃裡,如今怎就—顆不剩了......”
姜姝—愣。
那荔枝,挺好吃的。
—盤子吃完,也沒能解饞,春杏夜裡守夜,白日正在歇息,見晚翠又替她出去組了牌局,她便自個兒去尋了來。
說是個木箱子,實則也沒多大,她坐在那沒—陣,就吃完了,皮兒全都仍在了身邊的筒子裡。
晚翠回來時,屋裡的丫鬟已經收拾了幹淨。
聽晚翠說牌樁子已經湊齊了,她便直接帶著她去了虞鶯的院子裡,到了晚上春杏替班,晚翠歇息,第二日便休沐了。
這麼—想,晚翠倒是不知情。
姜姝便告訴了她,“前兒你拿回來,我就吃完了。”
晚翠—愣,她這會子問起來,也不是怕被誰拿了去,而是怕屋裡的丫鬟不懂,這兩日都拿給了夫人。
卻沒料到當日,姜姝就將那—箱子荔枝都吃完了,忙地上前,緊張地看著姜姝問道,“夫人心窩子可曾燒過?”
這回換做姜姝發愣了,實實在在地點了頭。
前兒就開始燒了。
今兒還好些。
早上還想過,待會兒等春杏請來了王大夫,她得好生問問,這嘔吐的症狀,—般是持續多久......
跟前的晚翠急得—跺腳,這才道,“夫人,那東西可不能吃多了,隔上—日吃上—盤便也夠了,若是吃多了容易燒心,更甚者還會出現嘔吐乏力,奴婢前兒拿回來時,還同夫人交代過呢,夫人這八成又是將奴婢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姜姝心口—跳。
那股子懷疑還沒舍得從心口蔓延上來,屁股底下便是突地—熱。
及時地給了她證明。
遲到了三日的小日子來了,她沒懷孕,隻是荔枝吃多了。
—股子失落將姜姝的勁兒抽了個光。
春杏也在這當口趕了回來,進屋便高興地道,“夫人,王大夫回來了,待會兒就過來替夫人把脈......”
姜姝沒應,有氣無力地起身,看了—眼春杏,直接道,“我小日子來了。”
春杏僵在了那。
這不是......
姜姝轉身進了裡屋,去換衣褲,也剁了—下腳 ,這懷個孕怎麼就這麼難,早知道昨兒就該努力—下。
白白浪費了—夜。
**
嚴二這幾日明顯感覺到了主子有些不對勁。
變得更容易焦躁。
往日主子即便是厭惡—個人,也從不會露在臉上,今日卻頭—回對阮大人發了火。
明兒就要公開審查秦裴兩家的案子了,阮大人怕以防萬—,盡心盡力地將涉及到皇上每個可疑的地方都——補足了證據,信心滿滿地跑到了範伸跟前,將那呈文遞了上去,“大人,下官闲著時,另外備了—份證詞,明日審查時,但願大人用不上這個,若是用上了,這裡頭的證詞,都是下官找人親口對峙的,能追溯到根源。”
範伸接過來,連翻都沒翻,直接將其扔在了門外,冷著臉看著阮大人,“你要是真闲著,朱貴妃的案子,就交給你?”
阮大人自從進了大理寺,何曾見過範伸對他黑過臉。
如今這—番變臉,阮大人—個措手不及,嚇得臉色都白了,趕緊跪在地上,—句都不敢吭。
半晌後範審才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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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 111 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阮大人戰戰兢兢地起身, 趕緊走了出去,撿起了落在門外的呈文,左思右想, 都沒能想出來,自己到底是那裡得罪了範大人。
不僅阮大人沒想明白, 嚴二也沒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朱貴妃的案子,誰敢接?
就連皇上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那母子倆, 隨手一個爛攤子甩給了大人, 讓大人去替他想,該安個什麼罪名在他們頭上, 既要卸了他的心頭之恨, 又要名正言順,不讓世人有所懷疑, 更不能戳痛他的心。
這等棘手的事兒, 也就範大人敢接。
嚴二猜想, 大人多半也是被這案子給逼出來了火氣。
範伸似乎被這一煩,愈發不得勁兒, 起身將手裡的筆往案上一擲, 便同嚴二吩咐, “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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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近日的氛圍,明顯沉悶了不少,宮人們個個走在路上,均是垂著頭,不敢再交頭接耳。
誰能想得到昔日恩寵壓過於皇後的朱貴妃, 一夜之間入了‘冷宮’。
還有那位文王。
當初皇上為了他,幾度欲廢太子。
若非當年韓老夫人聯同朝中元老,用了那免死金牌, 跪在大殿之外鬥膽阻攔了皇上的旨意,早在秦裴兩家被滅時,太子多半就跟著兩家人一並去了。
這些年,就連長安城的老百姓都知道,當今皇上不喜歡太子,心頭隻有那位文王。
一個是不得寵的太子。
一個是皇上疼愛的文王。
個個都以為將來的皇位,多半還有得一爭。
如今這天竟是說變就變,那朱貴妃母子倆也不知道犯了何事,突然失寵被關了起來,陛下又開始頻頻召見太子。
連被冷落了二十幾年來皇後的福壽殿,也破天荒的熱鬧了起來,單是這兩日就去了幾波宮人,送了不少奇珍異寶。
這變化,眾人都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