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對啊。”師壇主將視線移到百裡輕淼臉上,整個人頓時呆住了。


屋外暗中觀察的聞人厄也覺得師從心的狀態不對,他忙掏出《虐戀風華》,發現上面的字跡正在瘋狂發生改變。


原書賀聞朝與紫靈閣主大婚之日,百裡輕淼先是在鍾離謙幫助下逃脫,與鍾離謙互換姓名後分開。大婚當晚洞房夜時,她又遇到一直關心著她的聞人厄,聞人厄陪她渡過那個難熬的夜,並許諾成神會幫她將牛郎織女星安排在一起。


今天剛巧是賀聞朝和柳新葉成婚的日子,百裡輕淼身邊沒有男二男三,隻剩下一個正在施咒的師從心。


聞人厄眼看著書中的字跡飛快地變成:師從心看著淚痕未幹的百裡輕淼,被她脆弱卻又堅強的姿態吸引,燭火下百裡輕淼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神光,師從心的心亂了。


聞人厄:“……”


又見神光,師壇主也能看到神光?而且這段話之前分明是給聞人厄的,現在就換了個人名。


師從心腦海中也浮現出那行字,他舉起油燈,細細觀察百裡輕淼的臉,掐指測算天機,得出答案後,猛烈地咳嗽起來。


他咳得太劇烈,仿佛要將肺咳出來,百裡輕淼聽聲音都覺得驚心動魄,感覺身邊的人馬上就要咳死。


聞人厄皺眉,殷寒江忙戴上鬼面具,一晃身出現在室內,單手拎起師從心,將人拽了出去,留下百裡輕淼一人在房內滿頭霧水。


“尊主,咳咳咳……”師從心狂咳,好半天才緩過來,氣喘籲籲地說道,“屬下好像不能再對她下手了。”


“為何?”


師從心回答道:“屬下修人間七苦,“生、老、病、死、怨、離、求而不得”中的病,這本是從佛家中轉換而來的道,修者必須體會百病纏身、五勞七傷的滋味,品人間苦楚,才能登上大道。我方才看那女子時,竟有種被神威震懾的感覺。


“就好像,她本該是屬下的上級,比裘壇主與尊上更高一級……不不不,比不上尊上。屬下一看到她,就好像……苗壇主的蠱蟲遇到母蠱,像著魔般地想為她生為她死為她付出一切呢。”


聞人厄:“……”


百裡輕淼前世,司災厄、疾病、死亡,可不就是師從心的本源麼,他將來就算是成仙成神,也隻會是百裡輕淼的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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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土味小劇場,舒護法與裘壇主打鬥始末——


裘壇主:你瞅啥


舒護法:瞅你咋地


裘壇主:誰讓你瞅地


舒護法:我今天就瞅了咋地


裘壇主:你再瞅一個試試


舒護法:試試就試試


裘壇主:開揍


第33章 意料之外


聞人厄並未覺得憤怒,他早已適應劇情的慣性,現實發展時不時要靠攏原劇情這應是正常現象。


他們逆天改命,不斷扭轉劇情,可原本的命數還在抵抗,這種情況下,偶爾會出現原劇情硬是貼在某個不相幹的人身上,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那你對百裡輕淼是否有傾慕之情?”聞人厄問道。


他忽然發現選項不止鍾離謙一人,師從心……聞人厄細細打量師壇主,除了有病容外,生得還算不錯。以師壇主的體質,在他能夠將病氣收放自如之前,無論與誰雙修都會病死對方,也隻有鬼修能夠承受住他體內的病氣,這也是當年聞人厄把師從心安置在冥火壇的原因。


世間唯有女主不會怕師從心的病氣,這不也是一種唯一嗎?


聞人厄和善地看著自己為百裡輕淼選擇的“備胎”,師從心感受到聞人厄期待的視線,忙狂搖頭道:“咳咳咳,怎麼會呢?屬下效忠的對象,僅有尊主一人。”


意思就是,今天聞人厄做魔尊,師從心就效忠聞人厄,明日舒豔豔若是篡位成功,師從心也一樣效忠魔尊,沒有任何問題,絕對是玄淵宗一脈相承的忠心。


聞人厄頓時興致闌珊,揮手道:“你既無法動手,百裡輕淼就先放在一邊吧,先去為鍾離謙下咒。”


師從心忙退下,隔著窗子看了眼百裡輕淼,微微搖頭,他內心深處是想幫助這位女子的,但……尊主有吩咐還是要辦的,日後在無傷大雅的地方順手幫一下吧。


見他的表現,聞人厄大失所望地搖搖頭道:“連違反本尊的命令偷偷救人都做不到,不堪重用!”


剛剛趕到的苗壇主:“……”


尊主所謂的“重用”,難道就是違背他的命令嗎?那他明白為什麼舒護法能夠一直穩坐護法之位了,在背著聞人厄暗施手腳這方面,他苗秋青的確是自愧不如。


苗壇主進入房中,繼續用布條蒙住百裡輕淼的眼睛,喂她服下蠱蟲,便離開去給鍾離謙下蠱。


鍾離謙剛被師從心施咒,又被苗壇主下蠱,他全程是清醒的,自然知道這二人對自己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不過他並未害怕,一顆懸著的心反而落地了。原本他始終擔心聞人厄會利用他對付鍾離世家,或者利用鍾離謙在俗世中的名望,蠱惑學子們建立邪教,好增強聞人厄的實力。


此刻他擔心的兩件事均沒有發生,鍾離謙博覽群書,比百裡輕淼有眼界,血液滴入眼中,他就分辨出這是依靠血液追蹤某人的咒術,對他的神智沒有影響。苗壇主的蠱蟲入腹內他就知道是同心蠱,這種蠱蟲會讓人的情緒與另外一人相連,是情蠱的變種,苗疆女子多用是它感應丈夫的心情。


相傳苗疆之所以有情蠱又培養出同心蠱,是因為苗女們發現,她們的丈夫就算被情蠱控制,深深地愛上了她們,也不影響他們去拈花惹草。有些男人將欲與情分得很清楚,可以一邊深愛一個女人,同時與另外一名女子發生關系,事後還可以翻臉不認人。


為了徹底收服丈夫,苗女培育出同心蠱,如此一來,丈夫若是對其他女子意動,她們就能立刻感應到。


鍾離謙知道這種蠱蟲沒有影響人神智的能力,它們不服從母蠱,僅能感應到彼此,而且這種情感體驗是雙向的,若是自己意志堅定,完全可以不受對方情感影響,還可以反過來壓制對方。


“聞人先生應該清楚這兩種方法無法控制我,為何要這麼做呢?難道是希望謙為他追蹤某個人嗎?”鍾離謙問道,“可謙並不擅長追蹤,與其找我,倒不如派更擅長的修者去做。”


鍾離謙是個聰明人,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聞人厄究竟想做什麼,目的為何。冥火壇做客的日子裡,他經常拿著棋子與自己對弈,想出無數種可能性,此刻卻發現自己都猜錯了。


“尊主高深莫測,非吾等可揣摩的。”師壇主道,“鍾離公子還是乖乖聽尊主吩咐吧,咳咳咳。”


苗壇主比後上位的師壇主知道的多一點,他清楚百裡輕淼是聞人厄看中的弟子,隻不過現在被裘叢雪搶了,他也清楚同心蠱是用來做什麼的,加上聞人厄剛剛說師壇主“不堪重用”。綜合以上線索,他認為尊主可能是想借鍾離世家的手除掉裘叢雪這個散仙,同時回收自己看中的弟子。


當然這個猜測他是不會告訴鍾離謙,完成任務後他直接走人,解除同心蠱的方法苗壇主已經交給聞人厄了,剩下的就看聞人厄自己了。


師、苗兩位壇主離開後,百裡輕淼拼命掙脫開繩子,偷偷走出房門,見四下無人,她沒有逃跑,而是反向裡面走去,尋找清雪師父。


百裡輕淼不傻,方才出現的兩人皆是深不可測,她一個普通的元嬰期修者怎麼可能掙脫繩子逃出去,這一定有陰謀,說不定對方正等著她出逃呢。與其傻兮兮地中計,倒不如去找師父,清雪師父是散仙,功力深厚,兩個人會比她一個人更容易逃出去。


聞人厄本以為百裡輕淼會向出口逃走,出口處已經設下幻陣,隻要百裡輕淼向那個方向逃,就能遇到鬼打牆,怎麼走都會走到關押鍾離謙的房間,誰知她竟比自己想象得要聰明。


“奇怪,百裡輕淼是這麼聰明的人嗎?”聞人厄蹙眉道,總覺得似乎有哪裡偏離了自己的計劃。


如果百裡輕淼走出口,她會一路無礙地找到鍾離謙,可她向裡面走,冥火壇深處是藏著無數鬼修的!


她才走出兩步就聽到一聲哭泣,快步走過去,見一紅衣披散頭發的人正蹲在一個房子的牆角裡哭泣,哭聲令人心悸。


百裡輕淼聽到哭聲就不由自主地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問道:“姑娘,你也是被抓到這裡的人嗎?”


“嗚嗚嗚……”那紅衣人隻顧著哭,哭得肝顫寸斷,好傷心好傷心的樣子。


百裡輕淼聽得有些心疼,心想這位姑娘可能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更加擔心清雪師父。


“嗚嗚嗚,他們、他們最後推選我去見他,為什麼是我,嗚嗚嗚……”紅衣人哭道,“明明那麼多同僚想要和阮壇主親近,讓他們去好了,我不想的!”


“他們逼你做什麼事情?”百裡輕淼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觸到這位姑娘的痛處。


“逼、逼我……”紅衣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慢慢地轉過身,抬起頭道,“他們說我長得最醜,逼我去親阮壇主。”


“啊!!!!”看到紅衣人的臉,百裡輕淼不受控制地尖叫出聲,這是怎樣一張臉啊,眼珠掛在眼眶上,臉上滿是腐臭的味道,舌頭裡更是有蛆蟲爬來爬去,更重要的是,這人……好像是個男子。


紅衣人一把扣住百裡輕淼的手臂,壓著她爬過來,指著自己的臉問道:“我、我其實也不是不願意和阮壇主在一起,但是他罵我,說我把蟲子弄到他身上,這些明明是我養的小寶貝,你說它們醜嗎?你看一節一節一拱一拱的,明明那麼可愛。”


“啊!!!你不要碰我!”百裡輕淼運足真元推開對方,她一個元嬰期修者全力一擊,竟隻將對方推出去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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