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魏娆快速收拾好包袱,走出來的時候,隔壁剛剛開始,客棧的牆壁仿佛紙糊的,女人分不清喜歡還是痛苦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魏娆咬牙,扶著陸濯下了樓。


  老板娘都要關門了,見他們下來,換了女裝的魏娆雖然戴著面紗卻也能看出傾城之貌,不禁笑道:“兩位不住了嗎?若是因為隔壁太吵,我可以給你們換間房。”


  “備車。”陸濯冷聲道。


  他平時溫潤,動起怒來老板娘隻覺得心底直竄涼氣,趕緊叫伙計把兩人的馬車牽出來。


  魏娆掃眼陸濯,心想這人總算真的君子了一回。


第82章


  伙計將馬車牽出來,魏娆扶陸濯上了車,然而陸濯並沒有進去,而是坐到了趕車的那一旁車轅。


  魏娆驚愕地看著他。


  陸濯笑道:“我腿腳不便,睡不安穩,你先去裡面睡吧。”


  趕車隻需要陸濯甩甩鞭子,確實不用費力氣,飛墨又那麼聽他的話。


  魏娆不再客氣,鑽進了車內。


  此時街上早已漆黑一片,陸濯跟老板娘買了兩盞燈掛在馬車兩側,樓上的動靜愈演愈烈,陸濯面無表情,趕著飛墨出發了。


  馬車離開小鎮後,魏娆才把她那套洗過的男裝與中衣取出包袱,掛在兩側車窗外面,風吹一晚,明早肯定幹了。


  車內的窄榻睡得不舒服,魏娆想了想,將包袱放在窄榻下面,她試著躺下去,膝蓋以下就伸出了前面的車門。


  這樣其實最合適了,無論睡得多熟,都不用擔心在馬車顛簸的時候從窄榻上滾下來,唯一的缺點——不雅。可黑燈瞎火的,除了陸濯,誰知道呢?而陸濯,魏娆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在他面前演賢淑閨秀,自然也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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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半夜我睡,下半夜換你。”魏娆打著哈欠道。


  陸濯看看他的裙擺,道好。


  飛墨走得很穩,馬車輕輕地顛簸,魏娆筋疲力盡,很快就睡著了。


  長夜沉沉,魏娆中間連身都沒翻過一次,直到被陸濯用馬鞭把手戳了戳小腿,戳醒了。


  魏娆猛地坐了起來!


  陸濯及時在外面道:“要到錦城了。”


  錦城?


  魏娆探出車門,這才發現天已微微亮,一座恢弘的城池赫然坐鎮在前方,通往城門的官道上,陸陸續續分布著幾輛馬車與三三兩兩挑著貨物的小販,隻等城門一開就進去了。


  所以,她竟然整整睡了一晚,陸濯也趕了一晚的車?


  魏娆難以置信地看向陸濯。


  陸濯目送前方,淡笑道:“馬上到了,剩下這一段也由我來吧,免得你還要換回男裝。”


  一提到男裝,魏娆趕緊去看掛在車窗外的男袍與中衣,左右都沒找到,視線在車內一掃,才發現兩套衣裳都被陸濯收起來了,就疊放在車門內側。想來是怕衣裳掛在外面,被遠處的行人客商瞧見吧?


  魏娆很是懊惱,她怎麼睡得這麼沉?


  將幹掉的男裝放回包袱,魏娆坐在車門內側,問陸濯:“你傷口怎麼樣?”


  陸濯道:“還好,我換過藥,隻是有些餓了,城門內應有早市,你想吃點什麼?”


  魏娆的肚子立即叫了兩聲。


  能不餓嗎,不提兩人趕的這漫漫長路,在樹林裡的那一戰幾乎便耗光了她的力氣,本想昨晚在客棧填飽肚子,結果沒吃幾口隔壁就開始傳來汙言穢語。


  經過一晚,魏娆的肚子都扁了。


  等馬車來到城門前,城門已經開了。


  排了一會兒隊,陸濯一亮腰牌,守城士兵馬上讓他們的車過去了。


  魏娆躲在車簾後,看到一側有賣包子的,蒸屜裡面露出來的包子有碗口那麼大,就跟陸濯點了兩個肉包。


  陸濯停車,他坐在上面不動,扔了一塊兒碎銀給攤主,要四個肉包。光吃包子肯定不夠飽,隻是先拿包子填填肚子,回到驛館再吃湯面。


  攤主滿面堆笑地把四個大包子送了過來。


  陸濯將一個油紙包塞到車門內。


  魏娆抓起來就吃,也不管燙不燙嘴。


  回到驛館,趙松趙柏碧桃都擔心一晚了,兩位主子交代的都是最遲昨晚便能歸來。


  陸濯直接將馬車趕到他們住的別院前,不等趙松迎上來,他右腿先著地,跳下馬車。


  魏娆正好探身出來,見此眉頭一皺,怕陸濯逞強,她吩咐趙松:“世子腿上有傷,你扶世子進去。”


  趙松、趙柏臉都白了,二話不說跑過來,一左一右把陸濯架進去了。


  “姑娘,您沒事吧?”碧桃擔憂地來扶主子。


  魏娆跳下車,低聲道:“我沒事,我與世子的包袱都在裡面,你拿進去,另外吩咐廚房備水,早飯也趕緊準備起來,還有……”


  她沒說完,趙柏跑了回來,朝她行禮,看著飛墨道:“少夫人,世子讓我照料飛墨。”


  魏娆點頭,應該的,飛墨走了一天一夜,陸濯不心疼她也要心疼的。


  等趙柏走了,碧桃抱著兩個包袱小聲問:“姑娘剛剛還有什麼吩咐?”


  魏娆笑笑,道:“我與世子和好了,之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五月初七,這是魏娆、陸濯一行人在錦城驛館下榻的最後一日。


  清晨夫妻倆從外面回來,一起吃頓飯後就分開了,陸濯在後院補覺休息,魏娆待在前院,招待前來給夫妻倆踐行的本地官員。


  晌午的時候,陸濯醒了,傍晚他還要帶魏娆去知府家裡吃踐行酒。


  身為官員,總是免不了這些應酬,哪怕身上帶了傷。


  陸濯不可能說出他被刺客偷襲的事,便沒有其他理由拒絕知府大人的好意。


  當然,這隻是陸濯的想法。


  魏娆聽他說要去知府家裡赴宴,笑了,盯著陸濯的左腿道:“你的腿現在根本不能用力,真去了那邊,你要想不露出痕跡,隻能正常走路,傷口崩裂怎麼辦?別說隻是小傷,別忘了去年你為什麼會臥床不起了?現在是炎炎夏日,傷口更容易潰爛,你若瘸了腿,老夫人怎麼想?”


  陸濯坐在對面的太師椅上,聽她連珠炮似的質問起來,又兇又俏,話裡則是對他的關心,便覺得腿上的傷一點都不疼了,隻是……“若不去,該用什麼借口?先前我已經應了他。”


  魏娆:“就說昨晚醉酒,下馬時不小心扭到了腳。”


  陸濯臉色微變,他堂堂武將,這種借口未免有失顏面。


  魏娆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一點顏面重要,還是你的腿重要?世子別忘了,你若帶傷回京,老夫人可是要找我追問緣由的。”


  陸濯無奈,喊趙松進來,讓趙松去知府家裡跑一趟。


  趙松神色冷峻地領了命,走出廳堂嘴角就咧開了,雖然少夫人的語氣聽起來兇巴巴的,可是管用啊,世子爺那麼倔強好面子的人,竟然真肯聽少夫人的。再想到兩位主子離開前互不理睬的情形,趙松猜啊,過去那幾日世子爺不定如何低三下氣地討好少夫人呢,才換得了少夫人今日的關心。


  知府一聽陸濯扭了腳,連忙帶著一批官員來驛館探望,陸濯坐在椅子上,笑著應付了過去。


  翌日一早,一行人動身啟程。


  陸濯與魏娆坐在馬車裡,在城門外與八位神武軍都頭率領的八百多新兵匯合。


  陸濯的傷口每日要換三次藥。


  魏娆隻在替他拔箭的時候幫他換過一次,當時他傷口周圍的衣裳都割掉了,其他地方無需露出來。如今他要換藥,總不能把好好的衣裳剪了,腿上的還方便,一卷褲腿就行,肩膀上的需要扒掉半邊袍子。


  每當他要換藥,魏娆就背過去。


  如果是來時人少,魏娆會下去跑會兒馬,但此時後面跟著近千個新兵,想到她與陸濯的協議,魏娆便安安分分地待在車內,免得被那些新兵們品頭論足,傷了陸濯作為神武軍副將的顏面。


  “怎麼不去跑馬了?”


  她連著悶了四日,陸濯奇怪地問,前四日陽光灼熱,她可能怕曬,今日一直是陰天,還有風。


  因為沒了棗紅馬?


  “你可以騎飛墨。”


  魏娆無精打採地靠著車角,閉著眼睛道:“那麼多新兵,世子不介意你的夫人拋頭露面了?”


  陸濯沒料到她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讓陸濯後知後覺的是,他好像真的不介意了,但面紗還是要戴的。那幫新兵個個年輕氣盛血氣方剛,有的農家小子可能連普通的美人都沒見過,如果看到魏娆,陸濯能管住他們的眼睛嘴,卻管不了他們的心甚至是夢。


  “今日天氣不錯,你若想騎,我可以陪你跑一會兒。”陸濯看眼她白皙鮮嫩的臉,對著車門道。


  魏娆睫毛一動,微微睜開一條眼縫,對面就是陸濯俊美溫潤的面龐。


  這家伙態度突然變好,是因為她救了他的命,還是陸濯仍然想討好她,與她做真夫妻,這樣就不用擔心她去母親面前告狀,不用擔心母親去元嘉帝那裡吹枕邊風?


  魏娆可不敢與陸濯做真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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