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晚上起夜上廁所,三個室友齊刷刷地站在我床前。


「要死啊!你們三個大半夜不睡覺裝鬼嚇人?」


他們三個 gay 該不會是覬覦我的清白吧!


皎潔的月光下,齊勻一臉天真地問道:


「你們直男打呼嚕都這麼響嗎?」


1


「你好,我叫宋欽北,我是個 gay。」


「你好啊!我是齊勻。我是個 1。」


「你好,同學,我是時騁,我喜歡男人,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我黑人問號臉。


我怎麼成「彎仔碼頭」了。


一個寢室四個人,三個人是 gay。


看來 404 男寢,還是改成給子俱樂部比較貼切。


不過我面子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我媽和我妹都是腐女,我從小對 gay 耳濡目染,本身也沒什麼排斥情緒。


所以面對這種抓馬事件,驚訝過後,很快便接受了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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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我叫顧準,照顧的顧,準確的準。」


宋欽北指了指最裡面的一張床:


「那邊空著的 1 號床是你的。」


「哦哦,謝謝。」


「我是你對床,有緣哦。」


「呃,有緣有緣。」


這天聊得可真尷尬啊!


2


作為一個社會主義 e 人。


我很快就摸清了基本情況。


宋欽北是老大,時聘隻大齊勻 3 天,因此齊勻排老三,而我是最小的那個。


他們三個都說自己是 1,按我多年被我媽和我妹科普的情況來看。


肯定有人是 0 裝 1。


用她們的話說,遍地飄 0,但 1 打著燈籠都難找。


怎麼可能一個寢室集齊 3 個。


這概率比買彩票中獎都低。


不過這些和我一個直男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尊重,理解並祝福。


3


晚上起夜上廁所,我心臟差點沒被嚇出來。


齊勻、時騁、宋欽北三個人齊刷刷地站在我床前。


「要死啊!你們三個大半夜不睡覺裝鬼嚇人?」


我被嚇得不輕。


天知道這三個人是不是覬覦我的清白。


我一邊攥緊被子,一邊思考如果他們硬來,以一敵三的獲勝概率有多高。


皎潔的月光下,齊勻一臉天真地問道:


「你們直男打呼嚕都這麼響嗎?」


「啊?」


上大學第一天晚上我就經歷了如此社死。


我當時又尷尬,又羞憤。


家人們,誰懂那種大學第一次睡寢室的無助啊!


打呼嚕這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從小我一直一個人睡,沒人和我說過這個問題。


時騁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


摸了摸我的頭,出來替我解圍:


「沒事,男人嘛,打個呼嚕正常的,別害羞。」


我感激地看向時騁。


時騁轉身從抽屜裡拿出兩副耳塞,遞給宋欽北和齊勻:


「我有多餘的耳塞,你們先拿著用。」


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對勁。


剛剛時騁是不是對我使用了摸頭殺!


半夜摸頭殺!


這不是啥正經人的操作吧!!


4


第二天早上,我刻意避開時騁的眼睛,生怕他一個會錯意。


我腦海裡的雷達還是不斷滴滴滴滴地響著警報。


他不能是對我一見鐘情了吧!


我對著鏡子搖了搖頭,想把這些想法搖出去。


顧準,做人不能自戀。


萬一人家就是單純的兄弟情,你不就尷尬了。


我胡亂地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強壓了下去。


他們三個已經收拾好在等我了。


齊勻催促道:「顧準,你再磨蹭,早飯都趕不上了!」


我不好意思讓他們等我,於是我讓他們先去吃早飯:


「你們先去吧!我不吃早飯了。」


齊勻第一個出聲反對:


「顧準,你夠瘦了,再不吃飯都要瘦脫相了!」


瘦?受?


我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


「你說誰是受,你才是受!」


「雖然我長得可愛,但是我是貨真價實的 1 哦,不信你要不自己試一試?」


呃……那倒也不必。


我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太敏感了。


「對不起啊,我理解錯了。」


我連忙道歉,齊勻卻靠了過來。


甚至故意用氣泡夾子音曖昧地問我:


「聽到『受』字這麼敏感,你該不會也是個彎的吧!」


我一把推開他:


「老子可是鋼鐵直男!」


「哈哈哈哈哈哈哈。」


齊勻笑到蹲在了地上:「時騁、宋欽北,你們快看,顧準這個反應也太可愛了!」


淦!齊勻怎麼也不怎麼正常。


5


我踩著上課鈴聲走進了教室。


齊勻揮了揮手,又指了指旁邊的空位。


沒想到他居然替我佔座了,我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我剛坐下,後面就遞過來一個包子和一杯豆漿。


我扭頭看去,是宋欽北。


「謝謝。」


「空腹對健康不好。」


宋欽北這個人沒有齊勻和時騁那麼外放。


沉默寡言的時間比較多。


但現在看下來,也是個面冷心熱的好同學嘛!


看來大學生活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麼慘。


「同學們,為了讓大家更好的破冰,本周末院裡會舉辦一次露營。大家選好合住對象,把住宿組隊情況報給我。」


導員話音剛落,講臺下面的同學們紛紛開始找搭子。


時騁用胳膊肘推了推我:「顧準,咱倆一間吧。」


「不行,顧準要和我一間。」


齊勻忙拉住我另外一個胳膊,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但我怎麼有種要成為他們 Play 中一環的錯覺啊!


他倆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放棄。


局面就這樣僵持住了。


至於我怎麼想的?


我 TM 想睡單間啊。


但是導員說這次是破冰,必須是兩個人一起住。


蒼天啊!救命!


宋欽北坐在座位上沒出聲,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他倆搶人。


我心裡一動:「要不,我和北哥一間吧。」


比起時聘和齊勻,我還是覺得宋欽北更安全一些。


「好。」


宋欽北一錘定音。


齊勻和時聘這對冤家就這樣住在了一起。


6


我們要從學校坐大巴去露營的地方。


齊勻沖上車,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顧準,坐這裡!」


我剛想坐過去。


那座位上已經有個黑影坐了下去。


是時騁。


「你起開,這是我給顧準佔的位置。」


齊勻推搡著已經坐下的時騁,想要讓他換個位置。


可時聘根本不買賬,依舊坐在位置上紋絲不動。


「那我換個位置,你起開。」


時聘慢吞吞地起開身子,可就在他們爭吵的時候,車上的人已經坐得七七八八了。


已經沒有挨著的座位了。


見狀我連忙安撫要炸毛的齊勻:「齊勻,你就別折騰了,我坐哪裡都行。」


為了證明我說話的可實踐性。


我走近靠著最近的那個座位坐下了。


「要開車了,你快系好安全帶,別鬧了。」


事已至此,齊勻也隻好作罷,又氣鼓鼓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暈車貼要嗎?」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


我扭頭看過去,才發現旁邊的人竟然是宋欽北:


「啊,好巧啊。」


我撓了撓頭,接過他手裡的暈車貼貼上。


其實我也暈車,隻不過癥狀不是很嚴重。


我暈車的癥狀是想睡覺:


「北哥,我想靠窗邊坐。


「為什麼?」


「就靠著玻璃方便睡覺。」


「不用那麼麻煩,你靠我肩膀上吧。」


男男授受不親?


拒絕是不是顯得我格局太小了。


「這……不好吧。」


「叫你靠你就靠,哪那麼多廢話。」


宋欽北直接動手把我的脖子掰向了他的肩膀:


「我懶得動了,就這樣吧。」


宋欽北霸道得讓人不容置疑。


我想了想我又不吃虧,還有人免費當人形支架,不用白不用。


做好心理建設,我就靠在宋欽北的肩上睡著了。


7


「我沒打呼嚕吧。」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問宋欽北。


「沒打呼嚕。」宋欽北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但是流口水了。」


呃,我的形象在他面前徹底破裂了。


我看著他肩膀上可疑的水跡:


「那個什麼,這個衣服給我,我幫你洗。」


「你不用放在心上。」


辦好酒店入住,我決定把自己好好捯飭下。


聽說晚上還有篝火晚會,我勢必要成為人群裡最亮眼的男人。


爭取給妹子留下個好印象。


「我先去洗澡,你別跟我搶。」


我搶先佔據了浴室的使用權。


等我出來的時候,宋欽北已經把東西整理得一絲不茍。


整整齊齊地擺在了酒店的桌子上。


「北哥,你有強迫癥吧?」


宋欽北抬頭看向我,看了大概有半分鐘。


我好像一塊案板上的肉。


給我看得渾身不自在。


立馬抓過床上的衣服去洗手間換上。


外面傳來宋欽北戲謔的笑聲:「喲,這時候才知道害羞啊。」


總是忘記這家伙也是 gay 了。


我剛做好腋下管理,正在擺弄著發型。


宋欽北已經等煩了,開口催促道:


「走了,走了,你頭上的發膠都要兩斤沉了,別搞得跟個花蝴蝶一樣。」


「你懂什麼,很多美好的愛情都是始於顏值的。今夜就是美好的開始!」


宋欽北給了我一個白眼:


「那你知不知道還有另外一句話。」


「啊?」


「適度打扮吸引異性,過度打扮吸引同性。」


「滾!」


8


我心裡有個小目標。


吸引林竹的注意。


開學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林竹。


那天她穿著一襲白裙,溫婉又可人。


跟我的理想型一模一樣。


所以晚飯面對齊勻的熱情邀請。


我還是毅然決然地坐在了林竹旁邊。


但我低估了齊勻的厚臉皮,這家伙居然蹭了過來。


時騁也不甘示弱,直接上去讓林竹挪位置:


「同學,你好,我們三個是一個寢室的,你能往右邊挪一挪嗎?」


林竹雖然一臉蒙逼,但仍是好心地給時聘挪了位置。


齊勻和時聘一左一右,像是左右護法一樣坐在我旁邊。


看著女神離我遠去。


我心裡的火氣真是噌噌往上冒出來:


「時聘,你硬塞進來幹什麼。」


「齊勻可以坐你旁邊,我為什麼不行?」


「那是因為那邊之前有空位。」


「那林竹走了,這邊也有空位了。」


你把人攆走,和之前就有空位這能一樣嗎!


時聘的腦回路真的不可理喻。


我懶得再同他爭論。


默默關注著林竹的動向。


她今天也是略施粉黛,比初見時多了幾分嫵媚。


真的是美到我的心坎上。


反觀我左右的哼哈二將,一言不合就哼哼哈嘿,喝得那是一個熱火朝天。


他倆講究公平,講究規則。


最後倒霉的就是我這個裁判。


手速、語速都搶不過他們,半天一口串都沒吃到。


再不跑就對不起我的五臟廟了。


我決定去燒烤攤自力更生。


現在主烤人是宋欽北,他帥氣的面龐,吸引了周圍一群花癡。


林竹也在其中。


我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9


我拿了幾罐啤酒去河邊發呆。


吹著晚風,喝著酒。


暫時忘記了剛才失戀的難過。


愜意歸愜意,美中不足少點肉。


「吃嗎?」


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還帶著燒烤特有的香氣。


宋欽北拿著一把烤好的串站在我背後。


這一刻,宋欽北簡直就是我的阿拉丁神燈,還是帶著光的那種。


「要,要,要。」


我給宋欽北騰出一塊地方。


他坐下來,把肉串遞給我:


「吃吧。」


說完非常自然地拿起了一罐啤酒喝了起來。


「喂,等等。」


等我喊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宋欽北滾動的喉結代表著那口酒他已經咽下去了。


「怎麼了?」


宋欽北全然不知自己拿了我的啤酒。


卡在嗓子眼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麼說是不是太刻意了。


萬一他誤會我恐同怎麼辦?


算了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反正不說他也不知道。


我裝傻道:「沒什麼,就是想和你幹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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