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任炎抱著楚千淼的時候,肝膽俱裂。


  他安撫她。她掙扎,抬頭,看見他的臉,失神了一瞬後,居然變得安靜下來。


  她半邊臉都腫了。


  他咬緊牙根。


  大堂裡應該有保安的,但不知道去哪裡開了小差。大廈門口有腳步聲噠噠傳來。


  任炎看到來人是楚千淼的發小谷妙語。


  谷妙語把楚千淼從他懷裡一把奪過去。她攬著楚千淼的肩膀,一臉憤怒地質問任炎:“她怎麼回事?你幹的?”她像要衝過來跟他拼命似的。


  楚千淼按住她:“我沒事!不是他。”


  她鎮定下來了,可聲音的顫抖泄露著她內心尚不平息的恐懼。


  他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緊成拳。剛剛遭遇過不堪的事,她卻這麼快就逼著自己鎮定如此。她何必這麼堅強。


  她甚至還能扭臉過來,慘慘一笑地問他一聲:“任、任總怎麼過來了?”


  那笑容都快抖碎了,可她還頑強地黏合著它們。


  他克制著情緒,一臉平靜地告訴她:“過來辦點事。”又轉頭去告訴谷妙語,“趕緊把她帶回家去吧,給她敷敷臉。”


  谷妙語瞪著他看了一眼,扶著楚千淼走出大廈,上了車。


  任炎目送她們離開,反身上樓。


  他走到鑫豐律所門口。裡面有燈光。他按著門鈴,不停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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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會兒喬志新一邊用紙巾擦著眼睛,一邊走過來,醉漢一樣嘰嘰歪歪地問:“誰啊?催命呢?大晚上的按沒完了?晚上我們這不辦公,走走走!”


  任炎隔著玻璃門說了個名字,說自己是他的朋友。那個名字是鑫豐律所的老大。


  喬志新猶豫了一下,把門打開了,眯著一隻沒清理幹淨的眼睛,探出半邊身子,問:“說吧,你有什麼事?”


  “事”字的音還沒落地,任炎就一把扯住他的領子,另一手握成拳頭,狠狠招呼在他臉上。


  喬志新被打蒙掉了,嘴角炸裂開,鼻血流了滿臉,拼命想往屋裡退,嘴裡喊著:“你松手!”後來被打得直接喊“救命”、“你放我一馬我們有話好說”。


  任炎停下來,冷厲地問他:“你對楚千淼進行侵犯的時候,有想過有話好說和放她一馬嗎?!”


  “我沒怎麼著她啊!”喬志新慘叫著,“反而你看她把我搞得的,都成什麼樣了!”


  喬志新說著話時,突然死命一掙,想掙開任炎躲回屋裡去。


  任炎本想追進去,但他馬上發現進去的過程中反而容易被喬志新利用玻璃門把他卡住,那樣他就變得被動了。


  所以他幹脆放棄進屋去,一用力把喬志新直接揪了出來。他一路拖著踉跄不穩的喬志新往走廊角落裡走。


  走廊角落裡傳來拳頭招呼在皮肉上的聲音。


  和任炎冷冷的聲音。


  ——你再敢動她,我就要了你的命!


  作者有話要說:  任炎:動老子的人,老子用沙包大的拳頭,削死你!


第59章 先就這樣吧


  任炎到家後, 進了洗手間。他從鏡子裡看到一個從沒見過的自己。


  鏡子裡的人面色鐵青,眼底冷戾,身上帶著殺氣。他的西裝外套還好, 襯衫的袖口和前襟卻都有血漬。


  他皺著眉脫掉外套,扯開領帶, 解襯衫的扣子。解著解著煩躁就爬出心底開始作惡, 他幹脆把剩下沒解的扣子一把扯開。那些扣子崩得掉在地上到處蹦。


  他把襯衫直接扔進垃圾桶。


  沾著那個人渣的血漬, 怎麼洗這件衣服也是髒透了,不如丟掉。


  他抬頭看向鏡子裡。他從來也沒這樣狼狽過,連嘴角都裂開了。


  扭開水龍頭,他衝掉嘴角處的淤血。


  他也真是大意, 居然還被打到了。


  涼水一捧一捧地澆在臉上, 理智漸漸回籠。


  他今晚的確是衝動了。以往遇到這樣的事, 他會第一時間採集證據,用法律正途去懲罰人渣。


  可今晚他失控了。在車子開往鑫豐律所的路上, 他給楚千淼打電話。可無論怎麼打,她都不接。


  她不接電話,他心裡發了急,油門被他差點踩掉了。


  終於趕到鑫豐律所樓下, 匆匆停好車, 他奔進大廈裡,卻看到楚千淼倉惶地跑出來。


  她撞進他懷裡時,人都快抖碎了。她抬起頭看他,眼神裡全是恐懼, 視線一點焦距都沒有。他看到她的半邊臉又紅又腫。


  就是那一刻,什麼理智,什麼法律正途,他全都拋到了腦後。那一刻他隻想狠狠揍那個人渣。


  他衝上樓,把那個人渣拖到走廊的暗角裡。


  鑫豐律所他來過,嘉樂遠換籤字律師的時候。他在走廊暗角那裡的窗口前悄悄抽過煙,他記得那裡沒有攝像頭。他在那狠狠揍了喬志新,瘋了一樣的揍。


  喬志新後來趁著他甩手腕的空檔,連滾帶爬地跑了。


  他追了兩步,沒追上,作罷了。


  視線從鏡子裡移開,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拳峰都破了。打那個人渣打的。他打開水龍頭衝受傷的傷口。


  冷水淋漓,手很痛。他一向隱忍克制,他想他真的從來沒有過今晚這麼沒有理智的時刻,從來沒有過。


  關掉水龍頭,擦幹手,任炎拿過手機,想打電話問問楚千淼的情況。手指回彎握著手機的是時候,破了的拳峰絲絲拉拉的疼。


  他打了好久電話,但和之前一樣,楚千淼都沒有接。


  實在不放心。


  他於是回想了一下谷妙語的手機號,但很快他發現他記不住那串11位的號碼。他有點後悔那次谷妙語給他打完電話,他沒存她的號碼。他當時想,以後和楚千淼的瓜葛都變少了,又何必存她閨蜜的號。


  可是現在看起來,他和楚千淼的瓜葛,是少不了了,就算沒有感情方面的瓜葛,他也想在工作上能護著她就多護一些。


  他想了下,直接聯系了遠在海外的邵遠,問他要了谷妙語手機號。


  谷妙語倒是很快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他默了下,問谷妙語:“她怎麼樣了?”


  今晚的谷妙語很仁慈,沒跟他賣關子,說,這和您無關。


  她說:“她到家的時候很懵,但沒哭,隻說頭疼。然後吃了片頭疼藥,現在睡著了。要叫醒她嗎?”


  任炎立刻回她:“不用了,我明天再聯系她。”


  谷妙語在電話裡猶豫了一下,問:“任總,請問你……是在我們走後,上樓去教訓那個人渣了嗎?”


  任炎沉默一下,回答“是。”


  谷妙語嘆口氣:“任總,謝謝您幫千淼出頭。”頓了頓,她又說,“希望您沒有好心辦壞事吧。”


  和谷妙語的通話剛斷,雷振梓的電話就追進了手機。


  任炎一接通電話,雷振梓震天的聲音、誇張的語氣就從聽筒裡滿溢出來。


  “在哪呢?在家嗎?”雷振梓急叨叨地問。


  任炎“嗯”一聲:“在家。”


  雷振梓長出一口氣,表示終於放了心,而後立刻開始抱怨:“說真的阿任,你今天,你真是,你一路向西走得也太衝動了,趕著取經啊你!取經也是好幾個人共同完成的事業,你帶上我一起你能死啊?!我跟你說我後來打車就往城西跑結果他媽的半道遇上事故還堵車了我也真是服了,你說我這命格怎麼這麼新奇呢就因為我起了個神仙名字嗎?”雷振梓逼逼叨了一大通,最後問,“阿任啊,我說你今晚,沒什麼事吧?”


  任炎揉著額角,語氣淡漠地告訴他:“沒什麼事,我要睡覺了,掛了。”


  掛斷電話後他上了床。躺在床上他的視線無焦地看著黑暗中的虛空。他左思右想著晚上的事,最終確定,還是讓楚千淼趕緊跳槽到力通得好。


  谷妙語把楚千淼帶回家。一路上楚千淼都在戰慄,她眼神始終都沒什麼焦距。


  到了家,谷妙語給楚千淼裹了張毯子,摟著她,試探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楚千淼的聲音在難以克制的戰慄中微微發抖,把事情講了一遍。


  谷妙語聽完想衝出去殺人。她對楚千淼說:“水水,我們報警!不能放過那個人渣!”


  楚千淼聽到“報警”兩個字,渾身一震,她撇開毯子開始在身上瘋狂翻找。


  她渾身翻了一遍,最後頹然地坐在床上,告訴谷妙語:“我的錄音筆掉了,小稻谷怎麼辦,沒有錄音筆我就沒證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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