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她有點慌,眼神裡有懊惱和恐懼。但她始終不哭。


  谷妙語實在心疼楚千淼,她實在不忍心讓這種狀態下的楚千淼去面對警察的盤問。她給楚千淼敷臉,聲音軟軟地哄她:“水水沒事兒,錄音筆八成是掉你們律所了,明天去所裡找一下,等找到了咱們就報警,哈!”


  楚千淼被她安撫住了。然後捧著頭說頭疼。谷妙語給她找了兩片頭疼藥,她吃下去睡著了。


  這一覺睡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楚千淼再醒時,人鎮定了下來。她克服了心慌恐懼,又變回了原來的自己。


  谷妙語松口氣。她知道楚千淼是這世上唯二的堅強女孩。嗯,另外一個是大言不慚的她自己。


  谷妙語告訴楚千淼:“任炎打過電話來。”


  楚千淼剛睡醒,腦子還有點鈍鈍的。她嗯了一聲。


  谷妙語有點欲言又止,剛想說點什麼,她手機又響起來。


  這回這通電話居然是譚深打來的。譚深剛回國在燒烤店請客那次,他要了張谷妙語的名片,說以後身邊有人想裝修房子的話就介紹給她。


  但今天這麼晚的時間譚深打電話過來,谷妙語想他要談的事肯定和裝修沒什麼關系。


  果然她把電話一接通,譚深就說:“千淼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打了那麼多通她都不接,她想幹嘛?”


  谷妙語看看楚千淼,捂住話筒小聲說:“是譚深,你想接嗎?”


  楚千淼想了想,記起出事前譚深說要給她送宵夜的。


  她都把這事給忘了。


  她伸手,把谷妙語的手機接了過來,喂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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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深本來憤懑的聲音,聽到她的一聲喂,立刻變得柔軟了。


  他說:“千淼,我今晚沒看著你。”他說得委屈極了。楚千淼覺得他說話的時候,舌頭有點發硬。似乎比晚上他說要給她送宵夜之前,他體內的酒精含量又高了。


  委屈了一下後,譚深馬上問:“千淼,你沒事吧?”忽然他話鋒一轉,聲音也揚高了,舌尖也越來越硬,快讓人分不清他是醉是醒:“我把他揍了!他他媽敢那麼對你!我打死他!”


  楚千淼消化了一下他這句話,出聲問:“你遇到喬志新了?”


  她以前闲聊的時候有跟譚深聊到過,律所裡有個合伙人對她虎視眈眈。


  “但你怎麼知道他今晚對我……動手了?”


  電話裡傳來嘔吐的聲音,那聲音似遠似近。譚深吐了。


  嘔吐的聲音之後,是漱口的聲音。他身邊應該還有人,那人給他遞了水漱口。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隔著手機楚千淼好像都能聞到譚深身上的醉味兒。


  “哦我想起來了,你問我怎麼知道的。”譚深的人好像在晃,連帶著他的聲音也跟著他的身體晃,“我在律所沒找著你,就去走廊裡找,我就看見他了,我問他你在哪呢,我問他是不是又騷擾你了,他居然罵我,我打死他!”


  譚深的舌頭越來越硬,從他的聲音語調聽上去,他連神志都快不清了。可他還在繼續說著:“千淼,我沒看見你,我心裡惦記!”


  楚千淼心裡有一瞬感動。無論如何,他義無反顧地為自己出頭。


  她問他:“那你有沒有受傷?”喬志新的塊頭一點都不小。


  譚深先說:“沒有!”馬上又改了口,語氣都萎頓委屈下去,“有,我臉腫了,給他打到了一拳,我破相了,因為你!你得對我負責!!”


  楚嘆口氣,問他:“你之後是不是又跑去喝酒了?”


  譚深醉哄哄地訴說委屈:“你怎麼都不肯接我電話,我心裡難受,我還擔心你!”


  楚千淼覺得心好累。她自己剛遭遇了這麼一番變故,還要分心思安撫譚深受傷的小心肝。可她又沒辦法不安撫他,他替她出了氣。


  手機忽然換了一個人接聽,是個女人。


  那聲音一開口,楚千淼就聽出她是誰。


  居然是慄棠。


  “我們公司投資部門今晚聚餐,”慄棠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在冷淡中帶著點傲氣,“譚深他半路跑出去,說要給你送宵夜。再回來時臉破了塊皮,好像打了架,然後悶頭坐在那,不停打電話,不停喝酒,直接喝多了。”頓了頓,慄棠問,“我們這邊還沒散,你要過來看看他嗎?”


  楚千淼無聲苦笑一下。她自己眼下的狀態,哪還顧得上去看看譚深。


  “不了,”她告訴慄棠,“我有點事過不去。”


  慄棠低聲一笑:“你可真比我想象中心硬得多,但卻偏偏能讓譚深對你神魂顛倒。”


  楚千淼懶得辯解了。


  “那行,等下就讓同事把譚深送回家了。”慄棠的聲音還是冷淡中帶著一絲傲意,“改天請你喝咖啡。”


  楚千淼把手機還給谷妙語。谷妙語忍不住說了聲:“誰圖她一口咖啡怎麼的?語氣居高臨下的!”


  楚千淼茫然地笑了笑。今晚她和誰都沒辦法計較太多。


  第二天一早起床,楚千淼打起精神。她的臉已經消腫了大半。


  出門前,谷妙語問楚千淼:“你一個人去律所真的可以嗎?”


  楚千淼衝她笑:“放心,大白天的,律所都是人。”


  但走到律所門口時,她還是深深吸了好長一口氣,才昂頭走進去。


  但她一進去就聽說,喬志新今天沒來。聽了這個消息,楚千淼不知道自己應該松口氣還是提口氣。不知道他憋著什麼壞屁呢。


  她先回到工位附近四下尋找,她覺得錄音筆應該是昨天和喬志新撕扯的時候掉的。


  找了一會,她在椅子下面找到了。


  但錄音筆已經被踩碎掉了。


  她試了試,手裡的電子產品殘骸已經完全不能工作。挖出內存卡,連在電腦上,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大腦陷入短暫的空茫狀態。


  昨晚的證據沒了。


  所以接下來該怎麼辦?該怎麼證明喬志新對她做過禽獸不如的舉動?


  她兩眼發直地看著前方,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千淼,這手機是不是你的?我一早來就看到它在我辦公室門口,覺得好像是你的。”


  楚千淼扭身抬頭,看到跟她說話的人是王駿。他手機捏著部手機,是她的。昨天喬志新把手機摔到了王駿辦公室門口。


  楚千淼看到王駿就好像看到喬志新,她在他們臉上看到了一丘之貉四個字。


  她把手機從王駿手裡抽過來,冷淡地說了聲“謝謝”。


  王駿卻看著她問:“千淼你的臉怎麼了?”


  楚千淼別過臉說沒什麼。


  這功夫何偉走過來,和王駿熱乎乎地打招呼,問:“老喬呢?”


  王駿也熱乎乎地回了他的招呼,兩個人一點都看不出互相在背後講過對方的不是。


  “喬律早上給我發信息說他住院了。”


  何偉“哎喲”一聲,說:“那用不用大家買個花籃果籃的,去看看?”


  王駿說:“我問問他。”


  楚千淼轉回到自己工位前。聽到喬志新住院,她心裡咯噔一下,隱隱有一點不好的感覺。


  她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翻看手機。上面有好多條未接來電。開始是任炎的,後來是譚深。再後面居然還有喬志新的,他大概是凌晨時分打的電話。


  她看了下任炎打給她的第一通電話,居然是在昨晚出事前。


  昨晚譚深說要給她送宵夜之後,就一直不斷給她發消息,實時播報他的動向,他下樓了,他去買宵夜了,他買了她愛吃的蝦仁粥,他現在要打車過來了……


  她嫌他一條又一條的消息有點吵,就把手機靜了音。也因此錯過了任炎的電話。不知道他昨晚打給她是有什麼事?


  看完未接來電再未讀信息。


  居然有喬志新發給她的,發消息時間也是凌晨。大概是因為他打電話給她打不通,於是他開始發信息。


  他在信息裡叫她“賤人”。


  “賤人,找男人給你出頭很爽是不是?他們都是你的入幕之賓吧這麼為你拼命!”


  “跟了那麼多男人,還裝什麼清純玉女?”


  “我告訴你,你的姘頭們馬上就有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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