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幾秒後,他把手槍收起來,慢慢蹲下身換上一副笑臉,“小野,可愛,你們躲在衣櫃裡幹什麼呢,我還以為是壞人,嚇到你們了吧?”


  “……”


  小野手一松,垂下來。


  季可愛坐在裡邊,嘴巴附近被按出深深的指印,可見小野有多用力。


  “來,季可愛,到舅舅懷裡來。”


  季競朝她張開手。


  季可愛更小一些,也更懵一些,她沒出來,隻不解地問道,“舅舅為什麼打舅媽?”


  “沒有,舅舅不小心推倒舅媽了。”


  季競笑著道。


  小野坐在角落裡,恐懼地看著季競,幾秒後,他主動推季可愛,“躲在這裡不好玩,季可愛,我們去別的地方玩吧。”


  “……”


  季可愛慢慢挪出衣櫃,季競一把抱起她,笑著問道,“剛剛都聽到什麼了呀?”


  “聽到什麼呀?季可愛撓我痒痒,討厭極了,我就抓她嘴。”


  小野從衣櫃裡一點點爬出來,站在那裡一臉單純地道,“姑父,我可以和季可愛去玩了嗎?”


  “好啊。”


  季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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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野聞言拔腿就跑,季競伸手就把他拎起來,死死抓著,眼神滿是痛苦地看過去,“你這孩子亂跑什麼?”


  多聰明的孩子啊,這麼小就會撒謊裝無知,要是騙人的時候呼吸沒那麼顫抖就更好了。


  他也許會信的。


  “……”


  季可愛有些懵地看著。


  小野知道完了,連忙扯著嗓子喊,“爸爸,媽——啊!”


  門口的保鏢衝進來就把小野的嘴巴捂住,任憑他怎麼掙扎都沒用。


  ……


  底下的晚宴已經到了尾聲,新郎喝醉,大家就等著新娘出來送下客。


  三樓後面的露臺上,風很大,保鏢把小野抱得緊緊的,困住四肢,用膠布封住他的嘴。


  小野死命踢腿,發出微不足道的唔唔聲。


  “小野……”


  季可愛看著對面的小野,又害怕又茫然地要衝過去,被季競一把抱住。


  “可愛,季可愛,聽舅舅說。”


  季競蹲下來抱著她道,“你和小野在捉迷藏,小野非要到三樓來,不小心從露臺掉下去了。”


  季可愛有些莫名地看著他,“小野沒掉。”


  “你得這麼告訴大家,否則舅舅會死的。”


  季競盯著她道,臉色也是慘白,“舅舅要是死了,就沒人照顧你了,明白嗎?”


  “不要,舅舅不要死!”


  季可愛有些激動地喊出來,滿眼都是害怕。


  “那你就要聽話,懂嗎?”


  季競沒什麼時間遊說自己的外甥女,他將她推到一邊,往前走去,看著小野肖似薄妄的漆黑眼睛,他從心裡感到恐懼和怕意。


  季競在地上盤腿坐下,將頭發抓得亂七八糟,“我沒殺過人……我他媽連隻兔子都沒殺過,更別說你這樣的小孩了,你說你為什麼要跑到那個衣櫃裡去……”


  為什麼要逼他走到這一步?


  “唔唔……”


  小野痛恨地瞪著他。


  “你是妄哥的種,你的智商我是真不敢小瞧。”


  季競苦笑一聲,抬頭看向他,“小野,別怪我,讓你爸媽知道我做的事我就完了,季家沒成為國內巨頭前,我不能倒……”


  他用盡心思才讓薄家穩穩成為季家的依靠,他還沒讓季家成為國內第一。


  “……”


  小野被保鏢抱在身前,拼命用腿去踢季競,卻踢不到。


  “小野,姑父下輩子給你贖罪,這輩子,你就成全我吧。”


  季競痛苦地說著,然後站起來擺了擺手。


  保鏢便將小野放下來,撕開他嘴上的膠布,小野見狀拔腿就跑。


  季競的臉冷下來,眼底迸射殺氣,拔出匕首就朝小野砍過去,小野嚇得大喊一聲,被逼得往露臺邊上衝過去。


  露臺護欄的縫隙很大,平時季家是攔著季可愛不讓上來的。


  眼見小野的一雙腳已經挨到邊緣,季競再次假裝要砍他,匕首狠狠衝向他——


  小野驚嚇得就要往外跳,一直呆站在旁邊的季可愛突然撲過來,“小野!”


  “啊……”


  隨著一聲童稚的慘叫,匕首扎進季可愛的耳朵裡,季可愛倒在小野面前,眼睛一閉,昏死過去。


  鮮血從她稚嫩的小耳朵上汩汩而出,淌滿半張臉。


第598章 看來老子和季家的婚禮是過不去了


  “啪。”


  染血的匕首從季競手裡滑落下去。


  季競跪倒在地上,害怕地推了推面前小小的身體,“季可愛,季可愛,別嚇舅舅,醒醒……”


  “……”


  小野也嚇呆了,卟嗵一聲坐在地上,小手伸出去又收回來,“季可愛,季可愛……”


  季可愛倒在地上動也不動。


  季競整個人都在發抖,伸手去探孩子的鼻息。


  待感受到微弱的氣息後,季競呼出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小野轉了轉眼珠子,連滾帶爬地要往門口跑,再一次在風中被保鏢抓起來,被捂住嘴巴。


  “先生,這孩子怎麼辦?”


  保鏢皺眉問道。


  “……”


  季競轉頭去看小野,把心一橫起身就衝過去抱起小野往露臺下扔。


  小野直接嚇懵了,頂著迎面過來的風連喊都喊不出來,隻死死閉起眼睛。


  季競的手停在半空,脖頸上的血管根根突起。


  不能怪他。


  小野不死,他就要死。


  他咬了咬牙關,再一次想扔下去,門外忽然傳來心腹的聲音,“先生,晚宴散了,鹿家人找小野找上來了。”


  “……”


  聞言,季競的眼底瘋狂慌亂起來,抓著小野的手抖得厲害。


  ……


  晚宴已經接近尾聲,左等右等主人不下來送賓客,眾人漸漸意興闌珊,坐在位置上談話聲都少了許多。


  “薄妄,你對你今天吃下去的藥有什麼印象麼?”


  鹿之綾看著往上走的三個哥哥,忽然問道。


  薄妄白天剛經歷一場煎熬,晚上又趕過來參加婚宴,沒有多休息,這會開始疲累犯困,坐在那裡單手抵著頭,英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因此,聽到她的話,他也沒有特別深思,隻隨意地道,“昏過去了哪有什麼意識,怎麼突然問這個,秦醫生的藥有問題?”


  秦醫生的藥沒有問題。


  隻是那顆退燒藥,並不來自秦醫生。


  鹿之綾看著他眉眼間的倦意,道,“沒有,隨便問問,你累了,等六哥他們把小野帶下來我們就回家吧。”


  “嗯。”


  薄妄疲乏地半眯起眼睛。


  “怎麼還不下來?”


  “季競喝成那德行,估計是下不來了。”


  “那他太太也該下來送送人,夫妻倆準備就讓我們這麼回去?”


  “行了行了,季競今年才接手季家,年輕人禮節不到位很正常。”


  “罷了罷了,我年紀大晚睡不得,先走了。”


  宴席上大家開始不耐煩地議論紛紛,有人受不了地站起來身來,走到他們這邊告辭,“薄先生,我們就先走了,您慢用。”


  就算對季家不滿,賓客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不看僧面看佛面,有薄家撐著,他們還指責季競什麼。


  薄妄沒怎麼搭理,忽然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小七!小七!出事了!”


  “……”


  薄妄半闔的眼倏地睜開。


  “……”


  鹿之綾的眼皮不安地跳了下,她轉眸過去,就見鹿景煥抱著滿頭是血的季可愛從樓梯上衝下來,邊跑邊衝著下面的佣人喊,“季家有沒有養私人醫生?沒有就趕緊叫救護車!”


  而鹿景凡則沉著臉快步跟在他的身上,懷裡抱著昏厥過去的薄媛。


  薄媛身上還穿著那件漂亮的敬酒服,高跟鞋掉落一隻,臉色慘白,發間隱隱有血漬淌下來。


  “怎麼回事?”


  “出什麼事了?”


  正準備離開的賓客們見到這一幕都驚住,紛紛停在原地。


  季家的佣人們慌作一團,管家急忙聯系醫生。


  鹿之綾從位置上站起來,手指莫名有些冰涼,“怎麼會這樣?”


  鹿景曄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面前,將一張紙條遞給她,“我們去找小野,找到三樓露臺的時候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薄媛和季可愛,還有這張紙條。”


  鹿之綾接過來看,隻見紙上是一串潦草的字跡——


  【想要薄之野活著,明日將大腦改造技術交出。】


  她剛看完,紙張就被薄妄奪了過去,薄妄沒有起身,就這麼坐在位置上,低眸冷冷地看著紙上的字。


  “是衝我來的。”


  鹿景曄白著臉道,“對方抓小野要挾,薄媛和季可愛被連累了。”


  現場明擺是這樣。


  周勁都死了,居然還有人盯著大腦改造技術。


  現在的人都怎麼了,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鹿之綾站在原地,身體裡血液幾乎全涼了,杏目滯住,已經沒有精力去安慰三哥。


  小野……


  她的小野。


  “呵。”


  薄妄的冷笑聲忽而響起。


  鹿之綾被喚回一絲神志,她轉頭,就見薄妄坐在那裡轉了轉手上的紙張,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看來老子和季家的婚禮是過不去了。”


  滿廳賓客或竊竊私語,或傳遞眼神,或看向薄妄,或往門口走去……


  “一個都不準走。”


  薄妄目光凌厲地直視前方,一個字一個字從薄唇間擠出來。


  李明淮和保鏢聞言立刻衝向大門,如門神般守在那裡。


  “薄總,我們是來喝喜酒的,您把我們困在這裡,是懷疑我們嗎?”


  “薄總,這您可太冤枉了,我是來恭賀令妹新喜的,我連保鏢都沒帶,不可能是我。”


  “我也沒帶,一直呆在這裡,我可以先走吧?”


  有人試圖往外走。


  李明淮冷著臉摸向腰間的槍,“耳朵聾了?妄哥說的是,一個都不準走。”


  “沒有這樣的道理,明天新聞傳出去,還當我是嫌疑犯了。”


  “就是,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沒這麼幹……”


  那人的話未說完,就聽“砰”的一聲巨響,薄妄陰沉著臉將面前的桌子掀了。


  桌子倒在地上,餐盤倒得亂七八糟。


  周圍的人嚇得尖叫著退開。


  鹿之綾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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