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佯裝看不見其餘二人的神情,蘇爾說出自己的計劃:“找到周林均的母親,再尋個說親的,先有父母之命再有媒妁之言,他殺我那就是壞了規矩的大罪。”


溫不語臉都嚇白了:“……鬼能同意和你結親麼?”


蘇爾神情一冷:“你見過誰結冥婚還要徵求死人意見的。”頓了頓又對紀珩說:“我不大了解冥婚流程,你見識廣,屆時來主持婚禮會更加穩妥。”


作者有話要說:  紀珩: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第19章 一家人


見紀珩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的意思,溫不語好不容易才憋出了幾個字:“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蘇爾自認這是當下最好的法子。


半晌,紀珩終於開口:“在副本中,冥婚是犯忌諱的,活人避之不及。”理性和蘇爾分析弊端:“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我知道。”蘇爾沉聲道:“避開鬼怪襲擊隻是目的之一,如果能靠冥婚度過難關,結算時魅力值可能有質的飛躍,再者……”


視線掃過二人:“周林均的母親是害死他的罪魁禍首,他化鬼後為什麼沒展開報復?”


溫不語下意識道:“弑母可是大罪。”


“按照衛長的說法,當年周母是因心上人落選遷怒兒子。若隻是年輕時的幾分心動,還不至於被衝昏頭腦。”蘇爾:“再怎麼說也是親生骨肉。”


溫不語神情一變,略顯遲疑道:“難不成……周母在外面有人?”


蘇爾頷首:“非但如此,也許還被周林均有所察覺,她不得已才會先下手為強。”


這鎮子上的親情和規矩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Advertisement


李守章可以為了衛長的位置向生父和叔伯下毒,周林均自然也能因為擔心被母親連累,想秘密除掉對方。


溫不語有種反胃的衝動,她不是個好人,但絕對做不到對父母下手。


“偷情無疑是壞了規矩,周林均有理由殺她,”蘇爾目光微動:“除非周母手上有什麼東西可以保命。”


聞言溫不語眼前一亮,隱隱想到了什麼,副本裡會有那麼一兩個隱藏的道具供玩家挖掘,可惜一般想要尋到是難於登天。


“隻是猜測罷了,具體等見到周母後才能做定奪。”蘇爾囑咐紀珩:“婚也不能白結,你想辦法把我賣了,換回道具。”


“……”紀珩:“你確定?”


蘇爾點頭,忽然問:“白燕呢?”


記得那個女玩家喜歡和溫不語一起活動。


“剛來時她因為接話比我們多挨了幾鞭子,傷口感染在休息。”溫不語道:“還是想想怎麼籌劃婚禮。”


鎮子守舊,不允許男子和男子結親。若論人選,溫不語更合適,隻是需要守住紅紙的是蘇爾,這個親隻能他來結。


溫不語去買了胭脂水粉,唯一有些麻煩的是頭發,鎮子上找不到賣假發的地方,千辛萬苦才尋來一個帶紗的鬥笠,給蘇爾做喬裝打扮。比起女子,男子的骨骼大肩膀寬,硬要裝扮起來會有幾分不倫不類,好在蘇爾年紀小,隻要不仔細看,很難瞧出端倪。


一番折騰,溫不語面色有幾分古怪:“要換上裙子麼?”


蘇爾搖頭:“找套寬松中性些的衣服,褲腿最好長些,能遮住跑鞋。”


萬一出個意外,不影響逃跑。


溫不語幾乎快要窒息:“你還想逃婚?”


“隻是怕出意外。”蘇爾正色道:“辦禮時,得想辦法引走那具骷髏。”


溫不語自問沒這個本事,下意識看向紀珩,後者淡淡道:“我要主持婚禮。”


“……”


同萬億和沉江北合作是最合適的,但道具的誘惑太大,哪怕隻是有可能,那二人也不可能輕易放棄。


紀珩對蘇爾點點頭,後者會意,問:“確定?”


紀珩:“把萬億攪進來,會更麻煩。”


下一刻,一個盒子突然出現在溫不語面前,後者呼吸一緊。


紀珩:“大概能撐四個小時,但合理利用,挨到天亮不成問題。”


紅紙蘇爾隻保留了幾張,其餘一大半給了溫不語,剩下的則被紀珩帶在身上。


溫不語離開前,紀珩忽然道:“如果你怕了,試圖帶著盒子去找沉江北道明原委,我會殺了李守章。”


屆時所有人免不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溫不語瞳孔一顫,壓下多餘的心思:“當然不會。”


她走後,蘇爾戴上鬥笠:“走吧。”


·


‘僻靜’兩個字形容周母住的地方都有些虛浮,周圍幾乎聽不到人聲。院子裡因為疏於照料,雜草遍地,門開時,倒有幾分出乎意料,屋內十分整潔,隻是窗子被刻意封死。


紀珩彎了彎腰,先行自我介紹,表明是育堂來的。


老太太兩鬢斑白,眼神卻很犀利,看上去就是不好相處的。


紀珩:“前些日子,育堂死了一個人。”


老太太已經有些不耐煩,想拿拐杖驅逐討人厭的客人。紀珩在此之前說:“是被鬼殺死的。”


拐杖用力敲了兩下地,老太太諷刺:“胡言亂語!”


“我親眼瞧見的。”


老太太說話刻薄:“那鬼怎麼沒把你一並帶走?”


“原是想的,”紀珩道:“當時我情急之下懇求,說我死了妹妹便無人照料,他才改了主意。”


衛長說老太太瘋癲,打了照面才發現人實際挺精明。


紀珩一字一頓道:“那鬼自稱是周林均。”


這個名字一出現,老太太面色大變,嘴唇顫抖了幾下,下意識就想關上門。


紀珩像是沒看到似的:“他說自己死得時候太年輕,尚未娶妻,叫我把妹妹配給他做冥婚。”


老太太充耳不聞:“趕緊走!再不走我就叫衛長來了。”


紀珩苦笑:“我不是騙子,誰家的騙子會主動把親妹妹送上門的?”


靜默了幾秒,老太太眼中的懷疑這才散去些。


紀珩:“有活人配冥婚的例子。據說結了親,能平息亡者心中憤懑,減少家中禍事。”


身後蘇爾是真的挺詫異,紀珩平時多正經的一個人,說起胡話來是一套接著一套。倘若不知情的,上鉤也很正常。


最後一句提到的減少禍事似乎打動了老太太:“你妹妹也同意?”


紀珩點頭:“她是個啞巴,又在育堂長大,以後嫁個好人家很困難。”


蘇爾配合地點頭,畏畏縮縮躲在紀珩身後。


紀珩掏出一個信封,裡面是些散錢,遞過去的同時道:“這就算是嫁妝,聘禮您看著給。”


主動給錢可見不圖財,老太太徹底放下疑心。


紀珩趁熱打鐵,表明最好今晚就把婚事辦了:“遲了被鎮上的其他人知道,容易說闲話。那鬼了結心事,也好早日投胎。”


蘇爾的‘婚事’便在三言兩語間被敲定。


·


夜晚,月亮隱於雲層。


兩個寫著生辰八字的庚帖放在一起,院內立著兩根一尺餘長的白色幡,隨著夜風鼓動。


紀珩從前經歷過僵屍新娘的副本,了解冥婚的基本步驟,大體照搬過來。期間假意在屋內外忙著布置,實則是借機尋找道具。


蘇爾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坐姿十分端莊,趁著周母到院子的功夫,輕聲道:“找到沒?”


紀珩點頭:“有了些眉目。”掃了眼紙糊的衣服鞋襪,說:“等庚帖也被燒了,有可能對方會感覺到,現在悔婚還來得及。”


蘇爾隻問了一句:“等出了這個副本,有沒有可能再見到鬼王?”


紀珩失笑:“這比遇見同一個主持人的概率還低。”


蘇爾松了口氣,幹脆利落道:“結。”


·


冷寂的街道上,溫不語渾身發涼,沒走幾步便要左顧右盼,防著鬼突然從某個角落鑽出來。過度的緊張讓她出現幻聽,仿佛遠方正在響起鞭炮鑼鼓聲。


他人洞房花燭夜,自己在街道上受凍引怪,何等心酸。


轉念一想,蘇爾結的是冥婚,她現在經歷的便勉強能接受。


鏘!


似乎有什麼聲音。


這次可以肯定不是幻聽,溫不語毫不猶豫打開盒子,裡面的花瓣開始極其緩慢地綻放。


明明感覺到目標就在附近,骷髏卻像是遭遇了鬼打牆,如何也無法靠近。憤怒讓更多蛆蟲從它的眼中鑽出,這是溫不語第一次直面這種東西,用手捂住嘴死死貼著牆。


骷髏幾次打轉逐漸挪步朝正確的方向走來。


咚咚的心跳聲格外激烈,溫不語屏住呼吸,卻掩蓋不了心髒的跳動。就在她一度懷疑今天會不會交代在這裡時,骷髏突然拍向臨近的一塊巨石,飛濺的碎石子在溫不語的嘴角留下一道血痕,她連忙用手按住,防止血腥味吸引到鬼。


出乎意料,骷髏不過是在宣泄怒火,轉頭朝某個方向疾速而去,它沒下半身,像是某種爬行動物,地上還能看到爪印。


不知過去多久,溫不語貼著牆面癱坐在地,額頭冷汗淋漓。


鬼王過境,街道上夜行的生物紛紛躲進巢穴,不敢惹暴怒的骷髏。


它在被人強行結親!


可惜早已沒了眼睛,否則骷髏現在的狀態一定是目眦欲裂。


鬼王心中暗恨,早就該想辦法殺了那個老太婆。它死在規矩之下,喜歡又畏懼規矩,要說最厭惡的,絕對是斬不斷的血脈。別的鬼還好,早已擺脫這層束縛,它卻有半具殘骸存活,等同於還欠了那老太婆一半身子。


·


庚帖在火盆中燒得正旺。


紀珩用眼神給他暗示了某處,蘇爾望過去,老太太脖子上掛著個吊墜,裡面紅珊瑚的圖案若隱若現。


“高僧開過光的玉佩,”紀珩:“內壁注入了臍帶血。”


蘇爾:“怎麼看出來的?”


紀珩:“有個鑑寶的道具。”


蘇爾沒多問,暗道這人上輩子大概是尋寶鼠轉世。


黑色粉末在空中被風吹散開,庚帖徹底化為了灰燼。院子裡的白幡驟然間猛烈地晃動,老太太嚇得從火盆旁連連後退,到屋中想要把門關上。


進副本來,紀珩都是讓他來做選擇:“逃還是進去?”


“進去。”蘇爾斬釘截鐵。


現在跑估計是很難,人哪能快得過鬼?


兩人的動作都很迅速,硬是趕在老太太把門關上前,擠了進去。


老太太一臉驚恐:“是不是……不滿意新媳婦?”


紀珩:“您別擔心,先去喝口茶緩緩。”


這個時候做點什麼總比幹站在原地好,老太太神叨地念著什麼,轉身去倒水。


蘇爾壓低聲音:“禮已經成了,骷髏總不至於殺我。”

推薦書籍
前腳吃完小龍蝦,後腳就被曝我有了孕肚。還不等我澄清,京圈太子爺的電話便打來了。「孩子生下來,我養。」我:「我沒有....」太子爺:「爺爺說了,生曾孫女獎勵三億,曾孫子獎勵一億。」我:「生!馬上生!老公你在哪兒,晚上我有幾個億的生意想和你談談!」
2024-11-22 16:08:42
驕矜嫵媚野薔薇?陰鬱偏執掌權人 她不需要講規矩。除了我,沒人配教她規矩也許有些人天生不適合溫和的相處,隻適合撕扯、撕咬、廝殺、廝磨 其實我以前就想過了,三年前如果你不走,我們該結婚了,沈姒 我說娶你,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你。懂嗎?
2024-11-13 17:26:00
中博六州被拱手讓於外敵,沈澤川受押入京,淪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蕭馳野聞著味來,不叫別人動手,自己將沈澤川一腳踹成了病秧子,誰知這病秧子回頭一口,咬得他鮮血淋漓。兩個人從此結下了大梁子,見面必撕咬。浪蕩敗類紈绔攻vs睚眦必報美人受。 惡狗對瘋犬。
2024-12-04 17:41:05
我是一個殺手,一次任務受了傷,為躲避仇家追殺,我躲進了一處僻靜山莊。 山莊裡有個漂亮的小瞎子。 小瞎子每天的生活枯燥乏味,聞草藥,曬草藥,每日亥時準時上床睡覺。 我以為他沒發現我。 一日,小瞎子要沐浴,我津津有味地坐在房梁上,等著他脫衣服。 遲疑片刻,小瞎子忽然抬起頭,隔著蒙眼的白綾,直直看向我待的地方,臉頰微紅:「公子,在下有些害羞,這個就不要看了吧?」 我一驚,一個跟頭栽進了那冒著熱氣的木盆裡。
2024-12-04 17:54:06
失憶後我發現自己手機裡有個備注叫「男朋友」的聯系人。 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撥過去。 「請問你是我男朋友嗎?」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後響起一道懶散好聽的男聲。 「當然了,寶貝。」
2024-11-14 16:17:46
追了秦滿一個月,我在他的衣櫃裏,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小裙子。我把他拉黑,去酒吧放縱,一向冷靜自持的他,親自來酒吧逮我。「不是說隻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對別的男人笑?」我甩開他的手:「裝什麼,你又不喜歡女人。」
2024-11-20 14:48:55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