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綿長的親吻後,氣氛也變得粘稠,空氣中水份過多,加上是夏日,顯得十分潮熱。
白皙纖長的指尖按在了扣子上,解了兩顆將領口松開,露出了鎖骨。
仇或看著青年分明在情緒爆發的邊緣,卻仍然慢條斯理的動作,這種看似理智的隱忍與色欲的結合交織成別樣的性感,能將人引誘的發狂。
仇或的吻像是要將人吞噬,林織被抵在牆上,抓住了仇或的略硬的頭發。
泛著粉的指骨在男人濃密烏黑的發間若隱若現,將悶熱躁動的夏日拉長。
林織貼在了仇或的身上,仿佛是要植根於仇或血肉中汲取養分的花。
心中的躁鬱傾泄,那些負面的對於世間的不耐與厭憎,於情與欲的極致亢奮,毫無保留。
呼吸之間都是仇或的氣息,林織的思緒被侵佔,不會再想其他。
正在失控狀態中的青年其實並沒有收力道,仇或被扯的頭皮都有些發疼,但他並未阻止林織,疼痛激發了血性,他蹲在林織的身前,在他肚臍下方留下了吻痕。
旁邊更衣室的水聲早就停了,不斷有換衣服的人進出,門時不時的被拉響。
換衣聲、討論聲、笑鬧聲,各色嗓音,呈現人生百態的一角。
換衣服人多的時候,也有人嘗試推開左邊一列最後一扇門,但發現有人後就換了一個等待。
門栓碰撞聲如同沉悶的鼓點,讓人忍不住心悸。
在更衣室天花板中央的燈,透過沒有封頂的縫隙照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林織咬著指腹,眼眸中淡淡的薄霧讓他顯得有些失神。
他隻是正常人水平,比不上仇或這種精力旺盛的人,解決後他有些倦怠,思緒逐漸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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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點了嗎?”
仇或立著卻一點沒管,看著林織的反應。
林織點頭,但眉心還是不自覺皺著。
不是不舒服,隻是因為這病而煩擾。
仇或的手貼在了他的額頭上,撫平了他眉間褶皺。
他嘴裡倒是沒說什麼安慰的話,隻說:“這施展不開,晚上回去再喂你。”
不是仇或不想動真格,他也不甘心過嘴癮,但是還有要緊事,一會兒要是有突發狀態提褲子走人才麻煩。
林織似笑非笑地看著仇或,心裡的陰霾倒是散去了些。
仇或開了淋浴設備,微涼的水落下,他洗了個手,又捧著水漱了個口。
林織洗了個手,準備離開,忽然聽見不遠處有女聲響起。
“輝輝,你不用關著門,把門掩上換就可以。”
小男孩稚嫩的聲音隨後響起:“知道了媽媽。”
“媽媽在這看著你,你要是弄不好就叫我。”
小男孩應聲,隨後是門開合的聲音。
不必出去看,林織都知道是很友好的母子氛圍,這讓他心情不免又煩躁了些。
母親在林織的記憶中,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久到他已經記不清那個女人的長相,隻記得大概的形象,那是個讓人覺得溫婉的女人。
她也曾這樣緊張過他,小到他喝進口中的水,大到他的人生規劃,她都要把控,以免出現紕漏。
對於他會復興林家這件事,他母親是最為篤信的人,這種信念感是林家人都比不上的。
母親的家世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普通,但是學識很好,是爺爺做主娶進家中,讓父親接受,爺爺也比較偏愛她這個長媳,母親對爺爺極為尊敬,對他說的話也極為推崇,家裡情況還很好的時候,母親就時常叮囑他要和爺爺學習,聽爺爺的話,成為和爺爺一樣有能力的人。
在他得到爺爺的贊揚後,母親已經把他當成了驕傲,視他為天才,在家道中落後,母親也是唯一一個將爺爺生前看的書做的筆記囫囵帶走的人,時常督促他看,即使那些書籍晦澀,並不適合他那個年齡。
隻是很遺憾,這樣的母親沒有看到他站在頂端,沒有看到林家比從前更輝煌的時候。
母親勞碌過重,在他將林家重新帶進上流社會的時候,就安然地閉上了眼。
不過在她多年的洗腦以及他的成績下,家族的人對他越發篤信,父親作為她的枕邊人,更是對她的言論深信不疑,以至於後來父親有了情人,但凡有人說他不好,父親都會立刻換人,所以後來他身邊的情人也是吹捧他的一員,在意他的安危程度不亞於林家人。
母親的影響之深遠,讓林織偶爾也有些感慨,這大概是他畸形索求欲的開端。
他需要一個人付出很多很多依賴、關注與愛,才允許人靠近。
仇或看林織停在門口,出聲詢問:“怎麼了?”
仇或的聲音將林織拉回現實中,林織沒有很快回答。
他垂著眼眸將襯衫扣子系好,等到儀容完整無缺的時候,他才抬眸微微仰頭道:“可以再接吻嗎?”
看起來美麗無害姿態矜貴的青年,用最溫和的語氣,說著純情又下流的話。
仇或周身的氣息更壓抑了些,熱吻後用微微沙啞的聲音警告地說:“再招我就在這幹你。”
林織眨了眨眼,看起來無辜極了。
仇或似乎在耳麥裡聽到了什麼信息,按下開關說:“知道了,告訴小夏她已經到醫院,外婆傷的不重,隻是虛驚一場,約他下周三見面。”
下周三這個時間點,是仇或考量後的拖延法,避免兇手因為無法行兇轉而換目標動手,這個不長不短的時間應該能夠卡住兇手,讓他有些耐心。
關閉後,他對著林織道:“應詩雨已經安全到家。”
十分鍾前,以為外婆重傷住院的應詩雨焦急地在門口等待父母,上車後看著拉著她一臉後怕的媽媽和不認識的穿制服的女警,簡直一頭霧水。
在聽警察說小夏可能是人販子後,應詩雨下意識否定,小夏怎麼可能是人販子嘛。
雖然嘴裡這麼說,可出於對警察的信任,應詩雨心裡已經信了幾分。
她將手機遞給了女警做資料錄入,然後按照警察說的給小夏發消息。
“什麼,還讓我女兒去見人販子?不行不行!”
應媽媽不答應,隻要想到今天警察沒通知她可能就要失去女兒,她說什麼都不能看女兒涉險。
“您放心,這隻是一個幌子。”
危允君解釋道,隻是為了爭取調查時間。
“其實我可以哎,你們要是沒證據的話,他要是對我動手,你們不就可以抓了嗎,我相信你們會保護好我。”
應詩雨躍躍欲試,人販子嘛,要把她拐走賣個好價錢肯定不會傷害她,等到她被綁起來,警察不就可以上了,這叫什麼,人贓俱獲?
應爸爸黑著臉說:“胡鬧!”
危允君搖頭說:“我們不會這麼做。”
警方不會讓人這樣涉險,哪怕是人販子在那種情況下都會魚死網破,更別說本就存殺心的殺人犯。
小夏還沒有回復消息,危允君接管了應詩雨的手機,耐心地等待。
另一邊,遊樂園裡的人已經跟著小夏繞了很久。
周二河:“這姑娘真的謹慎,難道學過反偵察,繞來繞去的,也不玩東西,難道察覺到了嗎,她現在已經進衛生間了。”
危允君提醒:“這不是個姑娘,是個男扮女裝的小子。”
她已經看完了小夏的資料,知道對方是個偽娘,應詩雨確認他開口是男生的聲音。
周二河有些目瞪口呆,看著錄音裡的長發高挑美女,以及美女的胸,陷入了沉思。
現在的殺人犯,裝備真是越來越高端,越來越與時俱進了。
不對啊,剛剛這小子進的他媽的是女廁所!
“變態啊!”
旁邊警員默默提醒:“二河哥,連環殺人犯本就很變態了。”
話語間,穿著裙子的小夏已經出了衛生間。
周二河更謹慎地讓大家變幻隊形跟著他,匯報著目標行蹤。
周二河:“她已經到了三號門,準備上公交車。”
仇或正在和林織往三號門走,吩咐道:“小同和倩倩扮情侶跟上去,阿洪、大成前後腳進去,二組三組開車跟上,隨機應變,千萬別讓目標察覺。”
仇或看著依舊跟著他的林織,在想怎麼勸他回家。
倘若他的行蹤在小夏面前暴露,就算林織在旁邊,場面也圓不上。
“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先走,不用為丟下我而內疚,就算是真情侶之間也有很多放鴿子的人,何況我們本來就不是……”
林織溫柔地笑說,表情誠懇。
仇或冷著臉打斷:“上車。”
第229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
今天是周日,哪怕是暑假,今天都要比平常熱鬧些,公交車上的人也多。
遊樂園的這一站是人流量較大的途經站,在這一站下車的人不少,穿著裙子的小夏習慣性地走到了最後一排,坐在了左邊靠窗的位置。
他已經看見了手機上的消息,沒有打算回復。
他的好心情已經消失不見,從看見那個警察開始。
如果說遇見林織是驚喜,那麼遇見仇或就是驚嚇。
他在計劃犯案之前,細細地了解過了會抓捕他的對手。
他知道這個警察很有能力,這一次打照面也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透出來的危險,所以他向來很謹慎,盡量避免暴露自己,但他還是忍不住……或者說按捺不住靠近林織的心。
這些事情隻有他知道,未免太寂寞,在他收手之前,警察還沒有抓到他的蛛絲馬跡,那麼這些案件就會成為懸案,永遠地塵封在布滿灰塵的檔案室裡。
這和他想要的不一樣,他想要很多很多人知道。
小夏有些煩擾,不自覺地用大拇指的指甲摩擦著其他手指,他按得很用力,看著手指上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月牙似的印記。
他已經犯了三起,但是沒有激起一點水花,他的作品甚至不如他親手解開的那個浮屍的名氣大。
不夠有噱頭,不夠吸引人注意,但他又並不信奉血肉藝術,不想把屍體弄成惡心的樣子。
今天他本來精心計劃好了,這次的被害人一定會吸引人注意,一個穿著漂亮裙子的正值花季的少女,他會把她裝進垃圾桶裡,這絕對駭人聽聞,但偏偏不順利。
他本來就打算取消計劃,應詩雨又正好回家,這本來是湊巧,但他總多疑地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難道他被發現了?不,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