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者不斷出現,因為是同AI對抗,難度越來越大,但江瑟不見半點慌亂,從容地打出每一個子彈。
這遊戲陸懷砚先前體驗過,在江瑟玩兒的時候,很自然地代入了自己的思維。
很快便發覺兩人的思維慣式在某種程度上竟十分相似。
即便是作為被狩獵者,也習慣了以狩獵者的姿態去對抗,並且十分擅長給對方設陷阱。
他慢慢彎起了唇角。
半個小時過去,被狩獵者將所有狩獵者成功擊殺,遊戲結束。
江瑟卻沒摘下頭盔,側了側頭,說:“我還要再玩。”
陸懷砚上前一步,貼上她後背,身體微一弓,左手扣住她腰,右手包裹住她握木倉的手,食指穿過去抵住她食指,笑著道:“不成,這局該輪到哥哥玩兒了。”
依舊是被狩獵者的模式,手木倉都還在江瑟手裡呢,但扣動扳機的人卻是他。
他逼著她進入到他的視角,陪他一起狙擊。
江瑟的腰被他扣得愈來愈緊,兩人在屋子裡移動的步伐近乎一致。
最後那一下,陸懷砚打出最後一顆子彈,為了避開對方的那一槍,他拉著她一起往地上躲。
兩人摔到柔軟的地毯上,江瑟被他護著,整個人壓在他身上。
遊戲結束,又贏了。
陸懷砚扔掉手上的仿真木倉,半撐起身體,摘下兩人的頭盔,撥開她臉上的頭發,去看她眼。
瞳孔微微擴大,這姑娘果然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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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側坐在他腿上,半邊身體靠著他胸膛,慢慢喘著氣。
他落她那兒的眼神很沉,也分外熟悉,她知道他想做什麼。
他想吻她。
她靜靜與他對視,在他手摸上她後腦,唇即將落下時,才不緊不慢地彎起唇角道:“陸懷砚,沒有哥哥會像你這樣吻他妹妹。”
這話一落,男人低頭的動作生生頓住,他眼睛盯她,須臾,身體往後一撥,還真不吻她了,扶她後腦的手轉而蓋上她頭頂,揉了兩把,輕笑:“我們妹妹玩得不錯。”
“……”
他說完便扣住她腰起了身,去撿地上的仿真木倉和頭盔,說:“不能再玩下去了,要不然頭要犯暈。”
江瑟目光追著他,用篤定的語氣說:“這遊戲上不了市。”
太過真實也太過暴力,就連作為設備的木倉都跟真的一樣,不可能會過審上市。
陸懷砚不甚在意道:“我知道,但我已經決定要買斷這遊戲的開發權。”
他放好東西便回過身,走過去掐了下她臉蛋,笑道:“我們妹妹不是喜歡玩麼?以後它就是你的專屬遊戲了,誰都沒得玩,就我們妹妹能玩。”
第42章 “昨晚在我舌尖豁的那個口子,還疼著呢。”
那晚的哥哥妹妹遊戲在午夜戛然而止。
江瑟那會睡意正濃, 迷迷糊糊之際,他忽然挨過來,掰過她臉就吻了下來。
除了摸頭掐臉, 他幾乎一晚上沒沾她,便吻得有些兇。
江瑟被他擾了睡意,又一口氣沒喘過來, 氣性來了,在他舌尖上狠咬了一口。
陸懷砚松開她, 一隻手肘撐在她身側, 看著她笑,舌尖被豁了個口子也跟個沒事人一樣。
“十二點了, 遊戲結束, 終於能親了。”
“……”
江瑟慢慢吸著氣, 張眼看他:“你吵到我睡覺了。”
陸懷砚放下手, 在她身側躺下,手搭上她腰,說:“不吵你, 就同你說幾句話。我走這幾天,哪天要覺得不高興,就過來玩遊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愛玩兒這種刺激的遊戲。”
他溫熱的手掌順著她腰窩往上抵住她後背,側著身看她的眼, “要還是不高興, 就給我撥電話, 我來哄你高興。睡吧, 大小姐。”
她在他這裡總能睡得很好。
先前陸懷砚聽韓瀟說她去醫院開安眠藥, 她在這的第一晚便給她備了藥,她倒是一顆都沒碰過。
屋內光線暗暝,江瑟就著一片暗色看他模糊的眉眼,突然問了句:“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陸懷砚聞言便很輕地笑了笑,這聲笑聽著像是喟嘆。
他們兩人現在這關系,戀人不似戀人,炮友不似炮友。
她對他從不好奇,也幾乎不過問他的事。
今晚要不是他非要見一面,即便知道他明天要走,她也不會過來。
以至於她這會輕飄飄問一句幾點的飛機都像是一點微乎其微的躍進。
陸懷砚再次支起身體,湊過去在她耳珠上啜了一口,笑說:“好像把我們大小姐喂熟點兒了。”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且答非所問。
江瑟怔了下,又聽見他說:“早晨六點的飛機,我五點離開,你隻管睡,我不會吵醒你。”
江瑟沒說話,他手還搭在她身上,兩人這次的距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近。
之前他們就算睡同一張床上,習慣使然,中間始終隔著一臂的距離。
江瑟隻要微微一個轉身,便又能拉開距離。
就這麼一個猶豫的片刻,對面那男人竟然輕輕拍起她背,像哄小孩兒一樣哄她睡覺。
“之前不是一沾枕子就能睡著麼?怎麼還沒睡著?”他聲嗓含了點笑,問她,“因為今天沒做?”
江瑟懶得理他,直接閉上眼。
似是為了證明他問的那句話有多錯誤,她沒一會兒便沉沉睡了去。
陸懷砚聽她的呼吸聲聽了片刻,才將手從她後背挪開,轉而握住她搭在枕邊的手。
江瑟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旁邊那人早已離去,他那側的被芯也已經涼下。
先前每次在這床上醒來,右手總是被他左手包裹著,手背連同手心都是熱的,習慣了他的體溫,這會竟是覺到點涼意。
她將手鑽入被窩裡,扭頭看了眼床頭鍾,七點,他已經在飛機上了。
打開手機一看,果然他在一個小時前給她發了條微信,說登機了。
江瑟掀開被子下床。
剛洗漱完,總套的內線電話“叮鈴鈴”響起,是管家特地打來給江瑟報今日的早餐餐單。
江瑟隨口挑了個,早餐沒一會便送了過來。
卷成玫瑰花形狀的煙燻三文魚,上頭綴兩顆腌漬過的小橄欖,底下一層烤得酥脆蓬松的塔皮,一口一個,味兒很正。
用餐時屋子裡安靜得很。
之前同陸懷砚在這屋子吃早餐其實也安靜,兩人用餐時都不說話。
可這會的安靜與他在時的安靜到底不一樣。
江瑟吃了三塊便不吃了,把杯子裡的紅茶慢慢喝完便開車回了公寓。
張玥那邊有何苗照看著,她並不擔心。
這一整日她都坐在沙發上翻看那紙皮箱裡的東西,裡頭的東西並不多,一個多小時便能翻完。
有用的信息並不多,就像張玥說的,那上頭的東西基本都是她與趙志成在江城時的回憶。
她將每一份東西都拍下了照片,給鄭歡發了過去。
鄭歡便是她五年前聘請的偵探,也是手機裡那串沒有署名的手機號主人。
最後一張照片上的東西是一聽啤酒,這啤酒並非市面上常見的啤酒,青色的金屬瓶身,上頭就兩個字:嘉土。
岑家做軟飲起家,江瑟對市面上的一些酒飲多少有些涉獵。
這一款啤酒是聞所未聞,料想是某個小地方的土啤酒。
手腕輕一轉,江瑟低眸看著罐子上的地址。
柏縣。
這地名很陌生,卻莫名有一絲熟悉感。
她拿起手機對準這地址又拍了張照片。
雖然這箱子裡的東西並沒有留下太多線索,但也不是沒有收獲的。
趙志成去殺人前曾經說過要找一個人幫忙,八年前他在江城的最後一晚,忽然提著一大筆錢給張玥,要她來桐城。
那筆錢是誰給他的?
他又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離開張玥?
那時的張玥分明還未走出過去的陰霾,他們在江城的日子那麼安寧,趙志成不應當在那個時候離開。
除非是不得不離開。
有沒有可能是那個曾經幫過他的人要他去北城?
因為欠下了人情,他不得不還,所以明明不想離開張玥,明明不想和莊強、錢文旭那樣的人同流合汙,也不得不去做。
江瑟慢慢捋著思緒,直到沙發上的手機嗡嗡響起,才驟然回過神。
拿起手機一看,才知道已經下午四點了。
電話是陸懷砚打來的,他剛從機艙下來,挑了個相對僻靜的地兒給她打來這電話。
她這一整個白日都沒給他回個信,還以為他又要說她沒良心。
誰知他接通電話的第一句便是問她:“今天的早餐吃什麼了?”
江瑟屈起腿,緩緩靠上沙發背,平淡回道:“煙燻三文魚塔和紅茶。”
“好吃嗎?”
“還不錯。”
她這頭剛說完“還不錯”,陸懷砚便笑了一聲,說:“瑟瑟,飛機餐太難吃了。”
他那頭的背景音十分吵雜,隱約能聽見航班的播報聲。
他脫口而出的那句話聽著不似在埋怨,而是在遺憾,遺憾今早沒能一塊兒吃早餐。
啤酒從手裡滾落到沙發面,江瑟垂著眼睫問:“你還在機場裡?”
“嗯,剛從機艙下來。”說完手機便震了下,陸懷砚將手機從耳邊拿下看了眼,是關紹廷的來電,他將手機放回耳側,說,“接我的人來了,我晚些時候再給你打電話。”
江瑟“嗯”了聲,默默掛了電話。
希斯羅機場,到港大廳。
關紹廷雙手插在大衣的兜裡,好笑地望了望身側的女孩兒,打趣道:“真難得你今朝能起這麼早,外婆說你過來英國後日日不睡到十點不起身。”
他說的粵語,關嘉頤卻不用粵語回他,反而用地道的普通話說:“我天天練舞練得那麼累,當然要多睡會啦。”
她生得嬌俏,眉眼一團朝氣,笑起來時頰邊一個小酒窩,反駁起旁人的話來都帶了幾分軟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