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故意若無其事問我介不介意,我很難不懷疑他在暗戳戳挑起我的記憶。


他成功了。


我霎時有點氣餒,還有點氣惱。


賤人,不愛我還撩撥我,真不是東西!


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弄死他,我皮笑肉不笑:「不介意。」


「多抽點,死早點,少走幾十年彎路。」


9


孟宴之咬著煙覷我:「這麼想我死?」


「是的呢。」


明知故問,犯賤。


孟宴之眸色深深,不搭腔了。


空氣裡涼意侵入肌膚,我被他盯得心裡發毛。


算了,懶得理他。


我的腳剛準備動,門外傳來一道聲音:「孟總,葉小姐來了。」


葉小姐?


我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來了,葉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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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是在孟宴之家裡一本相冊上。


巴黎鐵塔前,她站在孟宴之的身邊,頭微微側向他,幾乎要落在他肩上。


白裙黑長直,身材好臉蛋好,氣質清純溫柔,典型的校園女神賢妻良母模板。


我是個眼裡揉不進沙子的姑娘,當即就問了孟宴之。


他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朋友的妹妹。」


「朋友的妹妹能讓你把她的照片這麼珍貴地收藏?」


「相冊是她送的。」


孟宴之談興不高,手從我裙擺摩挲進去,無恥地結束話題。


要是事情到此結束,我也不至於對葉渺這個名字印象如此之深。


我真正見到葉渺,也是在孟宴之家裡。


那天早上我一推開門,就看見了漂洋過海而來的葉渺,穿著我的睡衣睡眼惺忪地從臥室裡走出來。


手腕突然被他緊緊扼住,我從記憶中回神。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孟宴之塞進辦公桌下。


「???」我他媽要殺人!


試圖掙扎,可孟宴之的手掌就按在我腦袋上。


我毫不懷疑,如果我敢反抗,他一定會加重力道把我按回去。


嗯,他一直就是這麼強勢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竟然能生生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媽的狗男人,以為我會乖乖配合躲在這裡不出聲?


我待會嚇死你的青梅。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聲音很輕,我聽見葉渺溫柔地喚他:「宴之。」


雖然已經過去很長時間,聽到這個聲音我的血液還是沸騰了起來。


叫得可真親昵。


「嗯。」孟宴之的語調聽不出什麼波瀾,但身體前傾,拿下了唇上要點的煙。


就這小小的舉動,讓我五味雜陳。


真夠呵護他的,連煙都不點了。


「聽我哥說你最近很忙,我給你煲了點湯。」


孟宴之沒拒絕,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葉渺聊著。


雖然都是些無關痛痒的生活瑣事,我還是渾身不適,默默翻了個白眼。


更讓我惱火的是,孟宴之從容不迫地應付著葉渺,桌底下按在我腦袋上的那隻手也一點沒闲著。


手遊離到我的臉頰,指腹落在唇邊,狀似無意的觸碰。


10


我咬著牙,火氣蹭蹭上來了。


空間狹小,我根本沒法動彈,目之所及是他熨帖筆直的西裝下露出的腳踝,骨節凸出。


耳邊回蕩著孟宴之和葉渺的談笑風生,想起以前那些事,我心裡的怒火越發高漲。


我沒忍住的張開唇,狠狠咬住他的手指。


孟宴之吃疼,但這賤人是真能忍,臉上不露痕跡,愣是沒讓葉渺看出半點端倪。


我哪能放過他,加重力道又咬了一口。


不是要把我藏起來嗎?那就讓他自己自曝更好玩。


但沒想到啊,孟宴之這回是真疼了,但還是沒吭聲,隻反抗抵住我的牙關。


我被戗得淚花都出來了,差點就叫出聲,卻被他反手捂住了嘴。


「我還有事,回聊。」孟宴之在這時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葉渺聽話地起身離開。


直到腳步聲隱沒在開門聲後,他才松開手把我拉出來。


緩過勁來,我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受他擺布,沒讓葉渺知道我的存在。


這個認知使我火大,抬腳狠狠地踹向孟宴之。


「你他媽是不是有毛病?」我氣紅了眼,「為了哄現任就可以這麼對我?」


孟宴之沒躲也沒阻攔,還真被我扎扎實實踹了一腳。


他勾唇:「她算哪門子現任。」


「你們沒在一起?」我愣了愣,氣焰弱了。


孟宴之抿著唇,不回答。


「不應該啊。」我不怕死陰陽怪氣笑道:「這麼一個溫柔小意我見猶憐的大美女,深情脈脈環繞在你身邊多年,你的心就是石頭也該焐熱了吧。」


孟宴之還是不搭我的線,隻眸色陰涼涼地睨著我。


終於逮到擠對他的機會,我當然不會就此罷休。


興致盎然地追問:「為什麼?」


被我問得不耐煩,孟宴之冷冷地開口:「八字不合。」


「……」我一陣無語,轉瞬火氣又上來了,「那你還把我藏桌底?」


我一開始以為他把我推到桌底藏起來,是怕葉渺多想不高興。


不可否認,在被他按在那一方狹小的桌底下時,委屈差點把我淹沒。


甚至覺得自己那幾年交付在孟宴之身上的青春白瞎了。


可現在這麼一鬧,又好像不是我想的這樣?


「抱歉,條件反射。」孟宴之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


條件反射?


我腦子沒轉過來,冷冷地看著他。


孟宴之的手過分好看,白皙的指骨修長。


當我看到他被我咬出血痕的中指,我的臉皮,一點點就燒了起來。


腦海裡如同放電影般,閃過無數個過往的片段。


就很……丟人。


「孟宴之,你個死變態。」我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落荒而逃。


11


我一口氣衝出大樓。


跑得太快,沒注意到前路,徑直撞在迎面走來的人身上。


「唔。」他痛苦地叫了聲。


我揉著撞疼的臉,看清面前的人是孟暄後,尷尬地小聲:「你沒事吧?」


「你說呢?」孟暄語氣不善,「老子受傷的肋骨才剛好一點,現在又被你給撞廢了。」


我是知道的,前陣子在酒吧打架,他的胸口的確受了點傷。


不過,也沒想到這麼嚴重。


「我送你去醫院。」


「去醫院就算了。」他按著胸口,表情看起來挺痛苦,「扶我到車上歇會。」


我真沒有故意懷疑他在趁機訛我,但是我又確實從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精光。


轉瞬即逝。


行吧,是我的錯,也不能抵賴。


我聽話地扶著他回到車內,孟暄癱在座椅上,可憐巴巴地瞧著我,「幫我揉揉。」


「……」


隻要不傻,都能看出他那小心思了吧。


我沒好氣地推開他:「再裝我真折了你的肋骨。」


「冷血的女人。」孟暄裝不下去了,捂住胸口挪開一些。


「知道就好。」


孟暄認命地回到駕駛座:「行,小爺不和你計較。」


送我回去的路上,孟暄才想起問:「你來公司找我小叔叔?」


他一提,我的耳根子莫名又燙了起來。


不自在地轉頭看向窗外:「怎麼可能,我最近在找工作,不小心把簡歷投到他公司,來面試的。」


孟暄半信半疑,快速偏頭看了我眼:「那你為什麼紅著臉拋出來?」


我被問得心虛,胡亂扯了個理由。


「遇上個變態。」


「什麼?變態?」孟暄提高音量,咬牙切齒地問,「快和我說是哪個孫子欺負你?我現在就去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


我的心肝兒顫了一下,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


要是孟宴之知道自己的侄子叫他孫子,表情應該很精彩吧。


這麼想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沒有,我開玩笑的,你這麼慌幹嗎?」


孟暄不吭聲了。


幾分鍾後,他吊兒郎當挑眉問:「祝遙,真不和我試試看?」


「又提這茬。」我白了他眼,「你別說相親的事不是被逼的,我才不信。」


孟暄在長輩跟前裝乖,背地裡就不是個善茬。


他能心甘情願來相親?鬼才信。


「逼我?」孟暄拽拽地扯唇:「小爺不愛幹的事,誰能逼我?」


我想起那天在派出所看到孟宴之的慫樣,故意調笑問:「你小叔叔也不怕?」


孟暄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是,你爸媽來家裡商量相親的事,爺爺和爸媽讓我自己選擇,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小叔就點頭了。」


他挺鬱悶:「他都點頭了,還能有我什麼事?」


聽他一腔委屈的抱怨,我本來該笑話他的,但怎麼也笑不出來。


原來,是孟宴之點頭的啊。


明明知道自己和我有過什麼樣的過去,竟然還安排我和他侄子相親。


這也就算了,他還三番兩次撩撥我。


我想不明白,心裡一陣陣的惡寒感湧上來,難受得抓心撓肺。


孟暄叨叨了一遍,語氣一轉:「不過,我也不全是被逼的。」


12


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我沒心情聽下去。


「孟暄,你讓我靜靜。」


孟暄察覺到我的情緒不對,也就沒再說話。


直到我在家門口下車,孟暄搖下車窗,衝著我背影喊:「祝遙。」


我回頭,見他一隻手搭在窗邊,懶洋洋地挑聲:「如果沒有更好的目標,記得考慮考慮我。」


我皺了皺眉,不知道他這話有幾分真假。


「怎麼說,我們也算青梅竹馬是吧?」


「切,明明就一傲嬌的跟屁蟲。」


小時候孟暄性子別扭得很,整日擺著一張臭臉,自以為又酷又拽,實際就是個二百五。


看我們一群人玩的時候,他眼裡明明寫滿了渴望,我邀請他他又不理人。


所以,雖然我們也算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就算了吧。


孟暄不理會我的擠對,傲嬌地哼聲:「讓小爺當你的跟屁蟲,那是你的榮幸。」


發動車子帥氣地打了個漂亮的甩尾,掉頭揚長而去。


「還是這德行。」


我嘟囔著往家裡走,祝女士從廚房探出頭:「回來了。」


飯菜的香味飄出來,我不禁揶揄笑道:「喲,今個咱家皇後竟然親自下廚啊。」


祝女士吧,當姑娘時是我外公外婆大舅們的心肝。


嫁人了,是我爸的寶貝疙瘩。


我爸這人五大三粗的,在外頭脾氣很大,當然,對我的脾氣也不小。


但對祝女士,一句重話都沒舍得說的那種,就算再忙再累,祝女士的大小事永遠在第一位。


在我的記憶裡,祝女士下廚房的次數,局指可數。


我爸在家,就是他做,不在家,有阿姨。


所以她親自下廚,我還是挺稀奇的。


「你今天不是去面試了嗎?」祝女士端著一盤菜出來,「我做頓飯,給你慶祝慶祝。」


一提這茬,我就笑不出來了。


「沒成功?」祝女士一點兒沒意外。


不等我回答,她就笑道:「那更要慶祝了。」


我:「……」


就是巴望我找不到工作,好乖乖聽她的安排到公司上班唄。


「快去給你爸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哪了。」


我還沒來得及應,就聽我爸洪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老婆,我回來了。」


他換了鞋,就急不可耐地朝廚房走去:「做什麼好吃的了?」


愣是沒看到戳在客廳裡這麼大的一個我。


多餘的我表示,見怪不怪。


飯桌上,祝女士又提起孟暄:「剛才是小暄送你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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