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你喜歡我了,我就膩了。」
喻時淵的這句話,我品了一晚上,最終決定改變戰略。
他說得沒錯,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此,男人得到了的東西就開始膩了,正常操作。
於是——
正吃著早飯呢,我突然開口:
「喻時淵,我感覺我有點喜歡你。」
喻時淵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頭也不抬:
「假。」
喻時淵在書房工作,我突然探出半個腦袋:
「喻時淵,我考慮清楚了,我確實喜歡你。」
「出去。」
「哦。」
喻時淵正在洗澡,我敲了敲浴室門,喻時淵關掉淋浴,問我:
「有事?」
「喻時淵,你怎麼就不信呢,老子是真喜歡你。」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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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已經用盡了我以往追人的手段對喻時淵大獻殷勤,但他絲毫不領情。
「我知道了,你不相信,是因為你沒有看我的眼睛,喻時淵,你盯著我的眼睛看看。」
還沒等我湊近,喻時淵一把蓋住我的臉,將我的腦袋推遠:
「你哪怕說你ẗű̂⁴想睡我,都比你說喜歡我,要更令人信服一點。」
我不理解了,攤手道:「這有什麼不一樣嗎?」
然後,我就被喻時淵趕出了書房,並且勒令我一周不準進書房打擾他。
難搞,喻時淵真的是我遇到過最難搞的男人了。
為此,我把前男友們拉了個群,用僅剩的積蓄發了個超大紅包,詢問:
【如何,讓一個男人相信,我喜歡他?】
還沒等我信息發出去幾秒鍾,群消息叮叮叮地響,一下子頂上了幾十條。
【謝少這是又看上誰了?】
【奇怪了,什麼人還需要謝少主動去追?】
【對啊,真是不懂事,不像我,謝少你勾勾手指頭我就來了。】
【別追了,謝少,咱復合唄,我最近又增肌了,要不要看看?】
【你要不要臉,復合也是先輪到我,我在你前面,麻煩遵循先分先復合原則。】
……
一堆人開始爭先在群裡發起腹肌照,沒幾分鍾,群被封了。
不是,我以前喜歡的都是些什麼四肢發抖頭腦簡單的男人。
嘶,仔細想想,這些人,我喜歡倒是也喜歡,就是這種喜歡大多是見色起意。
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過久了,有錢就不缺人喜歡,上下嘴唇一碰就是愛你。
我好像確實沒有,真心地,喜歡過一個人。
等等,也不是沒有,在我混亂不清的感情生涯中,我確實純粹真心地喜歡過一個男孩,不過是個直男。
他沒被我掰彎,後來被我嚇到轉學了。
那以後,我就更加放縱自己,幹嘛費心勞力地去喜歡人?
真情實感的喜歡,是會遭報應的。
算了,考慮怎麼讓喻時淵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他。
還不如多刷幾期《演員請起立》,提升一下我的演技。
14
我正看綜藝看得起勁,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手機一看,收到了陌生人發來的照片,喻時淵摟著個男人,舉止親密地進了酒店。
……
好好好,喻時淵,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既然都送上門來了,那我肯定要借題發揮一把。
我動用了鈔能力,沒多久就查到了喻時淵今天的行程。
等我帶著兩個保鏢找到酒店的時候,果不其然,就看見喻時淵的助理守在房間門口。
「您、您、您怎麼來了?」
懶得廢話,我招招手直接讓保鏢把助理扣住。
拿出早就弄到手的房卡,推開房門之前,我特地打通了喻老爺子的電話,說了今天就要和喻時淵離婚。
我剛打開門,就聽見男人嘶啞狠戾的聲音:
「我他媽不是說了不準任何人進來嗎?」
房間內一片漆黑,我隻能隱約看到房內的人影。
奇怪,怎麼好像就一個人。
我一邊摸索著燈的開關,一邊壯著膽子開口道:
「喻時淵,敢做還怕別人知道?」
「是你?」
就在我摸索到開關的剎那,黑暗中驟然出現一隻有力的手將我拽住。
下一刻,手機滑落,我跌進了柔軟的床墊裡。
15
「這次可又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脖頸間,他的體溫燙得嚇人。
這種狀態,我他媽可太熟了,我奮力推開身上的人,爬起來就跑。
喻時淵力氣大得驚人,攔腰直接將我扔回了床上。
「你他媽的死變態!」
「嗯,我是變態。」
喻時淵急切地吻著我,胡亂回答。
空氣變得燥熱,連帶著我的體溫也在逐漸升高。
我熱得要命,喻時淵仍舊死死地抱住我。
我推開,他抱上來,我再推開,他又抱上來。
反復幾次,我沒力氣了,輕輕踹了他一腳:
「我他媽要去洗澡。」
喻時淵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將我驟然抱了起來:
「我幫你。」
但我實在沒力氣反抗了,好在喻時淵還是認認真真給我清洗幹淨。
甚至半跪在地上,仔細地給我擦腳。
「沒想到,喻老板服務意識太強,怎麼?你以前也是這麼伺候你的小情兒的?」
我調侃他,抬腳踩在他健碩的胸口。
喻時淵嗤笑一聲,挑起眉來看我:
「你要是在吃醋的話,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沒有。」
16
等等——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跑出了浴室。
果然在夾縫裡找到了我的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電話早就被掛斷了,但是通話時長長達兩個半小時……
當天,我和喻時淵被叫回喻家老宅吃飯,其間喻老爺子東一句西一句地訓了喻時淵好一頓。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注意身體,加以節制。還有,小年輕不要動不動就說離婚。
直到臨走前,喻老爺子還偷偷摸摸地拉住我,要是喻時淵惹我不高興了就跟他說,他給我撐腰。
車上,我臊得滿臉通紅,喻時淵卻跟沒事人一樣,戳了戳我的腦袋:
「就這點事,值得和老人家告狀,跟我說不就行了?」
沒等我開口,喻時淵抬起手在我的上衣口袋裡塞下一張黑卡。
「靠,姓喻的,你把老子當什麼了?」
「不要?好。」
見他要收回,我當即捂住口袋:
「我他媽憑什麼不要,這是老子的精神損失費。」
喻時淵莫名地心情大好,抬起手來在我的臉上掐了一把,笑道:
「嗯,確實是精神損失了不少,去好好玩玩。」
我腦子裡都已經想好點個男模陪我出國散心了,沒想到喻時淵驟然掐住我的臉警告道:
「讓你玩,不是讓你找別的男人玩。」
雖然不知道昨晚上喻時淵被下藥是怎麼回事,但是那張照片還存在我手機裡。
我當即拿出手機把照片懟他臉上,得意地笑著問他:
「喻老板,做人可不能太雙標,既然離不了婚,我都不幹涉你了,你憑什麼幹涉我?」
喻時淵怔了半晌,臉瞬間黑了下來,冷笑道:
「所以,你昨晚氣勢洶洶地來,隻是想捉住我的把柄,好去和老爺子告狀,想跟我離婚?即便是現在,你拿著這張照片來當作和我談判的籌碼,也從沒想過來質問我,這個人是誰?我們幹了什麼?」
喻時淵大多時候端著個矜貴文雅的架子,要麼就是個精明得跟個狐狸似的,很少有這種動怒的時候。
而且,還噼裡啪啦一下子說了那麼多話。
17
「不是,這跟我有關系嗎?」
喻時淵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扯了扯領帶,驟然一把將我壓在後座:
「需要我跟你提醒一下,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嗎?嗯?」
「嗯……咱倆,不是,商業聯姻的關系嗎?」
啪地一下,喻時淵竟然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取出了結婚證,甩到了我的跟前:
「放屁,咱倆是受法律保護的婚姻關系,我警告你,你過去的事,我管不著,我以前的事,也都處理好了。」
不是,這哥們兒,怎麼還,隨身攜帶結婚證啊……
見我發怔,他再次掐起我的臉,警告道:
「從今往後,你的男人,隻能有老子一個。」
沒見過自己浪子回頭,還拖別人下水的。
看著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我震驚道:
「你、你、你、你來真的?」
他繃直了下巴,沒有說話,隻是那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得我直發毛。
「雖然,老子確實挺有魅力,但是,喻時淵,我就不是安分的人,我哪怕真喜歡你了,我也不會保證一直喜歡你,隻喜歡你。」
我說的是實話,喻時淵如果接受開放式關系,我也不介意跟他繼續保持婚姻關系。
但他要是跟我談什麼真情實意,說白了,我壓根就不會喜歡誰。
真情實感的喜歡,有時候回饋的不一定是同等價值的快樂,甚至可能會回饋加倍的痛苦。
喻時淵松開了我,臉色的神情讓人難以看懂,他輕聲道: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沒心沒肺。」
什麼意思?喻時淵怎麼說得好像認識我很久一樣。
沒等我詢問,他隻甩下一句:
「總之,我們結婚之後,我就沒再碰過其他人。離婚不可能,找別的男人更不可能。你隻能認命,或者試著喜歡我,一直喜歡我,隻喜歡我。」
18
情況,瞬間變得更加棘手,喻時淵好像是來真的了。
據我調查,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倒確實在我們結婚之後就清理得幹幹淨淨。
更要命的是,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
喻時淵養過的女人倒是什麼類型都有。
可是男人,竟都差不多一個風格。
娃娃臉,看著清雋白淨,眼睛大,皮膚白,頭發是微微蓬松的自然卷。
不說長相有多相似,但看起來都是一個款。
等等——
雖然我人比較花心,但是還真就長著這樣一張人畜無害的臉。
靠了,難道喻時淵真的很早就認識我了,被我甩過?對老子念念不忘?
不應該啊,按喻時淵這個條件,我真談過,怎麼可能記不住——
算了,與其糾結這個,倒不如想想,黑卡到手了,怎麼狠狠宰喻時淵一頓。
剛好有場拍賣會的翡翠珠鏈很合我的心意,母親喜歡翡翠,我打算拍下來送給她。
讓我沒想到的是,宋知斐這個家伙也在,而且他顯然是跟我槓上了。
他大概是也看中了那條翡翠手鏈,一個勁地和我競價。
「五百六十萬。」
宋知斐掃了我一眼,臉上滿是倨傲。
我想了想,舉牌:
「六百萬。」
結果我話音剛落,就接到了喻時淵的電話。
那頭的人嗓音沉沉,漠然道:
「一千萬。」
環顧了一周,我果然在二樓,看到了喻時淵的身影,他衝我揚揚下巴打了個招呼。
「你有病吧?有錢也不能這麼造啊。」
喻時淵嗤笑一聲:
「我在陪客戶,你這樣喊價,別人會以為咱們家破產了,寶貝兒。」
既然喻時淵都這麼說了,於是乎,這個,包括後續的所有藏品,我都直接喊出一個所有人像看地主家傻兒子一樣的價格,最後全部收入囊中。
拍賣會剛一結束,周圍的人全都迎了上來,又費了我好一番的工夫虛與委蛇。
意外的是,宋知斐竟然沒有半分惱怒,甚至還主動過來和我打了招呼:
「桉哥倒是出手闊綽。」
「沒辦法,斐弟,在家的時候爸媽養著,結婚了老公養著,我還開了十幾二十家俱樂部,花錢大手大腳這習慣,還真改不過來。」
宋知斐的眼神中陰鸷一閃而過,湊過來拍了拍我的肩,冷笑道:
「桉哥真是少爺當久了,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19
我當時還以為,宋知斐隻是氣壞了,故意想惹怒我罷了。
直到夜裡,我從謝家離開,正準備叫司機回喻家的時候,卻意外地撞上了一個人。
準確地說,倒也不是撞,那個婦女,明顯是直接衝我來的,抱住我的大腿,二話不說就開始哭。
這裡的路燈壞了,我看不見她的模樣,卻清楚地聽見了她的聲音,她叫我——阿昶。
莫名的憤怒直衝我的頭頂,我渾身發抖,想推開她,沒想到她卻抱得更緊。
「這位女士,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請松手。」
「阿昶!以前都是媽媽的不對,可你也不能跟了有錢的爸媽就不管親媽死活了吧?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放手!」
我奮力地將腳下的人推開,跌跌撞撞地逃離了這裡。
這個女人,當初未婚先孕,生下我卻把我丟給外婆養,不讓我叫媽媽,隻讓我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