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格羅麗側目看向她,“你難道沒有發現麼。整個商府,隻有一個吉娜能和白小姐說上幾句話。如果沒有吉娜的存在,白小姐該覺得多無趣。”


  話音落地,索菲隱約反應過來什麼,道:“先生是為了白小姐才留下的吉娜?可是,吉娜來商府已經兩年,白小姐才剛搬來不到半個月……”


  “先生的事不是你我能過問的。”格羅麗說,“索菲,收起你的好奇心,你應該很清楚,在商家,好奇心會害死人。”


  中年婦人的語氣神態皆無絲毫變化,但索菲卻感覺到一股低冷的寒意。她垂眸,“抱歉,格羅麗管家。我失言了。”


  格羅麗臉色淡漠不再說話。


  索菲卻忽的又彎了彎唇,淡聲,“不過吉娜有一句話我也贊同。”


  “什麼?”


  “管家,我們都看得出來,您很喜歡白小姐。在她出現之前,我已經忘記有多久沒見到您笑了。”索菲平日裡沉靜的眸光裡閃過一絲促狹,“先生也是。”


  格羅麗拿餘光瞥她。


  索菲垂著頭繼續打掃,淡定自若,一副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格羅麗收回視線,背過身,搖頭很淡地笑了下。自從那個孩子再次出現,商家從上到下就全都變得不正常。


  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


  白珊珊和顧千與見面的地方,是距離一中兩條街距離的一家咖啡館。這家店以前是一家賣炸雞漢堡的快餐店,她們上高中那會兒便時常相約在此處補作業,如今十年過去,快餐店變成了咖啡館,裝修了一次又一次,老板也換了一個又一個。


  唯一不變的是坐在裡面的兩個姑娘。她們的友誼經受住了歲月的變遷和考驗,始終猶如當年。


  天已經黑透,小咖啡館裡隻有零零散散幾個客人。中年大叔店主抱著他的大肥貓懶洋洋地坐在吧臺裡頭看電視劇,一臺老舊到快要被淘汰的櫃式空調拖著殘軀,吱嘎吱嘎吃力地往外散發冷氣,與屋外的酷暑高溫做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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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珊珊和顧千與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一個位置上,桌上擺著一杯奶茶和一杯卡布奇諾,好半天都沒有人說話。


  良久,白珊珊皺眉,看著從進門到現在始終一言未發的好友,終於忍不住出聲:“到底出了什麼事?思涵怎麼了?”


  顧千與眼眶紅紅的,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像下定極大決心般開口,抬眸看她,開口:“你知道我妹妹大學讀的是電影學院表演專業,畢業後籤了一家傳媒公司的事吧?”


  白珊珊點頭,“嗯。”


  “今年年初,思涵的公司幫她投了一份簡歷,想要給她爭取一部電影女三號的試鏡機會。”顧千與道,“那部電影是大制作,制片策劃導演全是業內數一數二的。但是你也知道,思涵入行這些年沒什麼代表作人氣也不高,所以她公司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隻是想著試一試。但是大家都沒想到的是,最後她真的被選上了。”


  顧千與說著頓了下,雙手捧起桌上的奶茶杯子喝了一口,像在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緩了緩才接著道:“制片給思涵打電話,說看了她的照片和部分作品之後,覺得她無論是形象還是整體氣質都很符合他們對女三號那個角色的要求。然後就提出要親自見見她,讓她去A城試鏡。”


  “思涵是新人,從來沒接觸過這麼好的資源。得知這個消息,她和她的公司都高興壞了,第二天就讓經紀人帶著她去了A城。按照制片人給的地址,他們到了一家高檔會所的一間包間門口,然後經紀人就被對方隨便找了個理由支開了……”


  娛樂圈本就是個大染缸,各類黑料層出不窮。聽到這裡,白珊珊心裡一涼已隱約猜到什麼,皺緊了眉頭:“經紀人被支開了,然後呢?思涵一個人進了那個包間?”


  “……”顧千與這會兒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抬手捂住嘴,點了點頭,再出聲時語帶哽咽,說:“包間裡沒有制片人,也沒有導演。隻有一個投資商……他剛開始還算規矩,隻是和思涵聊天,誇她人漂亮,身材好,還說她以後一定能大紅大紫。思涵說她當時很害怕很想走,但是知道能投資這部電影的肯定是大人物,她得罪不起,就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待著。後來那個投資商就拿了一杯酒給她,說她能得到這個角色,都是因為他,讓她敬他這個伯樂一杯……”


  顧思涵是娛樂圈的人,對於那些骯髒的門門道道,她雖未經歷過,但基本的警惕性還是有。因此看著投資商遞給自己的那杯酒,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但,這個世界的惡意,和人性的醜惡,遠遠不是一句簡單的“警惕性強”就能對抗得了的。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怎麼擰得過一個人高馬大孔武有力的男人。


  那杯酒被那個投資商強行灌進了顧思涵嘴裡。


  “那杯酒裡下了藥,思涵被那個投資商給……”顧千與再也說不下去,她痛苦不堪,抬手捂住嘴悶悶地哭了起來。


  聽完整件事,白珊珊隻覺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她的腦門兒上。


  她一直知道,這個世界,光鮮美好隻是部分,無數醜陋和罪惡都隱藏在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處,發霉腐朽。但白珊珊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這些醜惡人性會這麼鮮血淋漓地暴露在陽光下。


  發生在她身邊,發生在她好朋友的親妹妹身上。


  白珊珊足足沉默了數分鍾。半晌,她深吸一口氣定下神來,抬眸,再看向顧千與的目光已經重歸冷靜。她說:“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在這兒痛苦難過無濟於事。打起精神,做點有意義的事。”


  顧千與聞言怔了下。


  “第一,思涵現在怎麼樣?”


  “……這件事發生在幾個月之前。她一直瞞著沒有告訴我,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都怪我,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對她關心不夠,沒能第一時間陪在她身邊。”顧千與內疚不已,“前幾天她回來休假,我看她精神狀態很糟,一再逼問,她才在昨晚跟我說了實話。”


  “這麼大個事,一個小姑娘怎麼承受得住……”白珊珊皺眉,思索幾秒後道,“這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你家,看看思涵。我需要面診才能確定她具體是什麼情況。”


  顧千與頷首,“好。”


  “第二。”白珊珊眸色驟冷,沉聲道:“那個殺千刀的狗逼是誰?”


  顧千與支吾了下,面露難色,半天沒有說話。


  白珊珊氣結,“你跟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你誤會了,珊珊。我不是想隱瞞你。”顧千與眉頭用力擰起一個結,道,“如果那個狗逼隻是個普通的富商富二代,不用你說,我都會去把他千刀萬剐。但是……算了,我找你隻是想讓你幫幫思涵,讓她走出陰影,至於其他的事,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給你添麻煩。”


  話音落地,白珊珊揚手,“啪”一聲拍在顧千與腦門兒上。


  顧千與吃痛,“嗷”的一聲捂住腦袋。


  “給我說人話。”白珊珊臉上沒什麼表情地瞧著她,淡淡的,“我隻數三聲。一,”


  “……”


  “二。”


  “……司馬邢。”顧千與說。


  白珊珊瞳孔突的收縮,眯了眯眼睛。


  顧千與沉聲嘆氣,“司馬家的三少爺司馬邢,‘蜂後影業’的執行總裁。司馬家的勢力如何,我不說你也清楚。再加上他們是A城人,天高皇帝遠,我們根本動不了他。能有什麼辦法?”


  咖啡館有一剎的安靜。


  須臾,


  白珊珊拿起包招呼了聲,“老板,買單。”說著就起身給錢去了。


  顧千與皺眉,在白珊珊身後喊道,“大哥,你有這份心意我替我全家謝謝你。但是你搞不動那個司馬邢的,千萬別幹傻事兒。”


  “搞不動?”白珊珊回頭看她,挑了挑眉毛,語氣淡漠慢條斯理地拖長,“沒聽過麼。一山還有一山高,一物降一物。”


  顧千與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能對付壞人的,隻有比壞人還壞的人。”白珊珊淡聲道。話說完,老板剛好把錢找給她。


  “等爸爸消息。”


  “……”顧千與目送她家一米六大佬的氣場兩米八的背影離去。


  這時咖啡店老板養的大肥貓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腳底下,眯著眼,懶洋洋慢悠悠地轉圈。


  顧千與彎腰把肥貓抱懷裡,忽的明白過來,“難道?爸爸要去找?爺爺?”


  大肥貓嗷嗚打了個哈欠:“喵~”


  ——


  原本隻是想去看場戲,但半路上忽然出了顧千與妹子的那件糟心事,白珊珊的身份瞬間就從“圍觀這場大佬之戰的吃瓜群眾”搖身一變,成了誓要錘死司馬邢那個狗逼的鐵杆討伐者。


  惡人自有惡人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思及此,回商府的途中,為了正義,為了給顧思涵討回公道,白珊珊在悲憤之餘又對自己的身份進行了一個小調整。姑且先把自己定位成了“變態大佬的鐵杆支持者”。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家變態大佬把司馬狗逼踩在地上摩擦的畫面。


  司機克朗尼在駕駛室裡安靜地看著車。白珊珊坐在後座,沒什麼表情地看著車窗外飛馳倒退的景物和街燈,在心裡琢磨著要怎麼幫助變態大佬滅掉司馬家的事。


  想著想著,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白珊珊看一眼來電顯示,接起來,問:“格羅麗阿姨,怎麼了?”


  “小姐,先生回來了。”聽筒裡格羅麗的聲音無波無瀾。


  白珊珊有點懵:“……然後呢?”


  “沒有第一時間就看見你,先生不太高興。”格羅麗說,“他在等你吃晚餐,請你盡快回家。”


  “……”……@#¥%


  白珊珊:你家大佬一把年紀了還這麼黏人,你身為把他撫養長大的人,不批評他兩句也就算了,跟著瞎起什麼哄啊阿姨?


  白珊珊彎了彎唇,嗓音輕軟,語氣禮貌:“好的格羅麗阿姨,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麻煩你跟商先生說一下,請他老人家稍等片刻,謝謝。”


  掛斷電話,白珊珊扶額默了兩秒,對英籍司機用英語道:“勞煩您,請開快一點。”


  黑色賓利霎時“biu”如離弦之箭一般劃破夜色。


  數分鍾後,商府大院。


  白珊珊放下包包在玄關處換鞋,站起來一瞧,偌大開闊而燈火通明的一層客廳和飯廳內都沒有變態大佬的身影。她狐疑地在屋子裡晃了一圈兒,問剛從花園進來的格羅麗,“格羅麗,你看到商先生了嗎?”


  格羅麗語氣寡淡,道:“先生在主臥等你。”


  白珊珊點頭,說了句謝謝,然後便踩著拖鞋踢嗒踢嗒地上了樓梯,直往二樓的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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