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點開我媽發過來關於相親對象的詳盡資料,忍不住笑了出來。


已經單身四年了,雖然才二十六,不過我媽急也是應該的。


我好心情地點開 Word 文檔,看到姓名那一欄的時候,臉僵住了。


沈渡,我高中同學,我曾短暫地明戀過他,不過被他明確告知有喜歡的人之後,大哭一場就結束了。


看來,他跟他喜歡的人沒戲了嘛,這都相親了。


樂滋滋看完他的全部個人資料,又瞥了一眼他的二寸證件照,說實話,真帥。


而且跟某人還有點兒像,都是又冷又拽那一掛的。


不愧是我,品位這麼多年都不變,永遠喜歡不給我臉的男人。


我媽看出我早已沒有世俗的欲望,早上八點半就打電話給我,把我喊醒去收拾、化妝,還要拍照交差。


抹口紅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就想到當初和裴景珏兩周年的時候。


他把我摁在房門上,大拇指不輕不重地摩擦著我的唇。


燈光昏黃,而他的眼神染著濃濃的欲,比一切都曖昧。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惡狠狠地吻了下來:「還不是要喂給我?」


那麼兇的模樣,我還以為我惹毛他了,原來是佔有欲作祟,像極了愛情,把我迷得神魂顛倒,熱情而又放浪地回應他。


我瞟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實在是豔麗得叫人喉頭發緊,比當初的化妝水平好了不少。


到了餐廳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了沈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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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出眾,即使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兒也可以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我搖晃著走到他面前,放下皮包:「沈大學神怎麼淪落到來相親了,這是心上人另嫁他人了?」


沈渡輕抬眼皮看向我,這是我今天出門碰到唯一一個目光裡沒有驚豔的人,心裡有點兒不爽。


「差不多。」


不爽和調侃一下子被澆滅,我不由得覺得面前的人有點兒可憐。


他當初多喜歡那個女生,學校花錢請他留下來高考把狀元名額拿到手他都沒同意,硬是急得不行地三月出國。


好像是喜歡的女孩要談戀愛了。


我收了表情,他把菜單推過來給我:「也沒那麼糟,收起你奇怪的眼神。」


好兇。


「不是心上人,也是老同學吧?你這態度,跟我相什麼親!」我翻了個白眼。


雖然我也沒打算和沈渡有發展,可他也不能這麼不體貼呀。


「我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感情不是對我的美色有所圖謀。


「親兄弟明算賬,咱老同學也不能隨便請。」我喝了一口水。


「按天付錢。」


真有錢。


「行!」


「不聽聽是什麼要求?」沈渡嘴角翹了翹,看起來有些壞。


我的思路一下子就被帶歪了,我又喝了口水壓壓驚:「別把我賣了就行。」


「差不多。」


「我 c……」我那句國罵還沒出口,就被沈渡一個涼飕飕的眼神制止了。


「當我女朋友,按天付錢。」


「牽手、接吻什麼的,可以另收費嗎?」


沈渡挑眉嘲諷:「你想得美,那我得跟你收錢。」


飯菜上桌,邊吃邊聊。


我才知道沈渡請我當他「女朋友」的理由。


他媽身體很不好,想看到他有個女朋友,而他還在等一個不可能的人,不想找女朋友。我這不就送上門了嗎?


「改天要是真追到了請我喝喜酒,我好想看看是哪位人物居然扛得住你這麼多年。」我擦了擦嘴,忍不住感嘆。


沈渡聽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微勾薄唇:「是嗎?」


7


和沈渡分開之後也沒怎麼見面,每天意思意思聊兩句應付一下,水到渠成地我倆成了「男女朋友」。


他特地來接我下班,我拉後座沒拉動,又轉到副駕。


「又不是真的,你也太敬業了。」低頭系安全帶的時候,看到他伸手遞來了一根棒棒糖。


我高中最愛吃的牌子和口味,每天都吃。


「你逗小孩呢?」嘴上那麼說著,我還是接過了糖,撕開包裝袋塞進嘴裡。


沈渡踩了一腳油門:「做戲做全套,第一天在一起不要吃飯拍照留念嗎?」


很對。


我媽這人超級講究儀式感。


估計他媽也是。


「那你女神看到你的留戀,你這不鐵定黃了嗎?」


「她不在意。」


沈渡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莫名地讓人覺得心酸。


對啊,沒有人在意。


沈渡也話少,我自從和裴景珏分手之後,性子也內斂了很多。


一頓飯我們就沒怎麼說話,沈渡倒是有些訝異我不講話,中途目光深沉地瞥了我兩眼,卻沒說什麼。


我隻在最後應付似的拍上了兩張照片,牽住他的手,發給了他。


朋友圈配文:兜兜轉轉,還是你。


其實我真的希望,人生是一個圈,總能轉回去,可偏偏兜兜轉轉的結果隻是筋疲力盡地迷了路。


我和沈渡不可能。


我和裴景珏,也、不、可能。


晚風把難受的情緒吹走,沈渡站在車邊抽煙看著我上樓,倒是貼心得以假亂真。


沈渡帶我去見了他媽,一個很優雅的女人,可惜躺在病床上,已經被折磨得十分憔悴。


她看到我們的時候很欣慰,以至於離開醫院,我心裡有了些愧疚。


「你就非得騙你媽嗎?」


沈渡低著頭看手機,沒有一點兒別的動作:「那不然呢?你想跟我假戲真做?」


「你或許可以和你女神談談?」


「他不是女的。」


我被噎住了,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也是,沈渡從來沒說過他喜歡的是女孩。


「你一直追不到,不會因為人家是直男吧?」


「我也是。」


看來是直男了。


我懂。「我不是彎的,隻是我喜歡的人性別跟我相同」。


這話我都聽爛了。


看出他情緒不對,我用手肘抵了他一下:「要不要陪你去喝酒?」


沈渡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跟他在我家門口的酒吧喝得爛醉。


這廝從頭到尾都沒吭過聲,反倒是我,越喝越壓抑、越苦悶,最後一股腦把我和裴景珏的往事全說了出來,抱著他的腰哭得撕心裂肺。


他尷尬又無措地頂著所有人的目光,拍了拍我的後背,把我拖回家。


將我扔床上的時候,我又吐了他一身,他臉都綠了。


最後隻得在我家衝了把澡又洗幹烘幹衣服,在客廳講究了一晚。


至於我為什麼知道這些事兒,因為我……他媽的酒後不忘事兒!


我一覺醒來,惶恐又羞愧地看著半靠在沙發裡臉色很差的沈渡:「謝謝……對不起啊。」


「下次別喊我喝酒了。」他睨了我一眼,拿起外套離開。


剛刷完牙,換好衣服,門鈴響起,以為是沈渡丟了東西又折回來,我連忙跑去開門:「你什麼東西丟這兒了,我幫你……」


「拿」字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一張讓我每每醒來都心悸的臉。


他臉色有些白,眼底一片青黑,頭發還翹起一小撮,手上拖著行李箱,顯然是剛下飛機。


稜角更分明了,眼睛長而冷,更好看,也更兇。


「他昨晚住這兒了?」裴景珏聲音也很沙啞,顯然是累極,不過語調倒是平平,聽不出喜怒。


我還沒從他突然出現這件事裡緩過神來,他就已經寒著臉色走進了我家門。


像捉奸一樣地環顧四周,眯著眼盯著亂糟糟的沙發看,聲音冰冷又嫉妒:「挺激烈?」


「你有病啊,出去!」我終於反應過來,惱怒又激動地指著大門,歇斯底裡的樣子大概很難看。


裴景珏瞟了一眼打開的門,居然聽話得乖乖地走了過去。


我還以為要再鬧上一會兒。


誰知道他隻是伸手將門猛地關上,然後就反手將我撈進懷裡壓在門上吻,或者說是咬。


激烈又兇狠,好像把所有的怒氣和不甘都糅進了這個吻裡。


我掙扎著,又被制止,最後順從。


他的吻落在我的頸側,我才恍然回神,猛地推開他給了一巴掌。


裴景珏的臉被扇偏過去,不過他的心情顯然不差,眉眼間染著餍足和劫後餘生的喜悅。


我低頭瞥了一眼自己光潔一片的胸口,憤怒地系上扣子。


「不錯,挺乖。」他揉了揉唇角,好心情地轉身,特地避開那張亂糟糟的沙發,躺進了一旁的單人小沙發裡。


整個人都松懈下來,慵懶又性感。


「昨天沒有,你怎麼知道以前沒有?」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他。


裴景珏眸色湧動:「徐芊菀,你忘了我臨走前和你說什麼了?」


「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四年、四年都沒見過面,你他媽是有病吧!」


他憑什麼這麼橫?!


裴景珏揉了揉眉心:「我要是不拼命,可能八年都不止。徐芊菀,我真的很想你。不要跟我鬧,和他分手,嗯?」


他這個「想」,讓我心裡猛地一酸,我還是沒忍住,偏開了頭不再看他。


「新年、情人節、生日,你以為那些亂七八糟的節日是誰給你送禮物?」


「我差你那兩個禮物?」


「嗯,不差,就是我想送給你。」


他的神色越來越溫柔,好像忘了當初不解釋的是他,沒說喜歡的是他,怕「我這種女生」的是他,讓感情走入絕境的也是他。


他越是溫柔又無動於衷,我就越難受,像一把刀,鈍鈍地磨著。


最後我也平靜下來:「你走吧,我不喜歡你,隻喜歡他,怎麼可能分手?」


長久的沉默,讓空氣都變得沉悶。


我不由得轉過臉看向他,卻發現他居然眼睛紅了起來。


他和我對視著,神色冰冷,小心翼翼地藏起裡面的脆弱:「你再說一遍。」


「再說多少遍都一樣,我本來一開始喜歡的人就是他。你不覺得你們有點兒像嗎?難道我會騙你嗎?」我撒起謊來竟然這麼自然。


裴景珏的神色閃過不易察覺的受傷,好像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站了起來,發出不小的聲音,從我身旁走過去:「徐芊菀,我當初說的話可不是逗你玩的。」


8


沈渡接我去吃飯,我抬頭看了一眼這家法國餐廳一面問他:「你怎麼成天請我吃飯,你不會對我有想法吧?」


沈渡瞥了我一眼:「還好。」


說完他就下車,我急忙忙地小跑跟上去,拉住他的袖子:「你說清楚什麼叫還好?我勸你不要在這場錢色交易裡帶入感情,這樣你將會輸光褲衩!」


「他讓我和女生處處,我看看有什麼好的,行不行?」沈渡表情難得出現了一絲無語的神態。


這還是奉旨行事。


他的心上人要是讓他結個婚、生個孩子玩玩他是不會也照辦?


這麼想著,我也這麼問了:「那要是結婚呢,你也?」


沈渡還沒回答我,我倆就撞倒了從地下車庫另一個方向過來的裴景珏,和裴嘉佳。


裴景珏穿了一身黑色西服,再也不見當初校園裡青澀又肆意的模樣,有的隻有嚴肅沉穩和無盡的冷漠。


「嫂子是要結婚了嗎?」裴嘉佳眼睛亮亮的,說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下意識地捂住嘴,既天真又可愛。


還惡心。


沈渡特別上路子,攬住我的腰按下電梯:「我沒有妹妹,姑娘年紀也不小了,不要口無遮攔。」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裴嘉佳連連道歉,聽得我心煩意亂。


抬頭就跟裴景珏的視線撞在了一起,他眸色極沉,我隻能看出一絲克制的妒與怒,然後又消失不見。


他居然帶裴嘉佳出來吃飯,呵,狗男女!


電梯到了,我率先往外走,沈渡落後半步拎住我的後衣領,就像當初裴景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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