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個時辰後,聞祁從坐墊下的箱子裡拿出來了兩套衣服,我連力氣都沒有,隻能無力地瞪著他。
聞祁輕手輕腳地給我穿衣服:「還疼麼?」
「哼!」
聞祁將換下的舊衣服裹了裹放到一邊,單手將我撈到身上坐著:「今晚的月亮真圓啊。」
「相爺,十五的月亮十六才圓呢。」
聞祁抱著我低低的笑,而後打了個響哨,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慢地行駛了起來。
「你就不怕我不來?」
聞祁又笑,我氣憤地捏著他下巴:「你是不是有解藥?」
「府裡有。」
「哼!」
我抱拳坐在他身上,隻恨不得自己怎麼不是三五百斤,壓死這個狗男人。
一到府門口,我一把推開聞祁,跳下馬車,結果腿一軟,華麗麗地對著丞相府行了個磕頭禮。
聞祁從後一下子跑了下來,將我橫抱起來:「腿軟?」
「你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麼?」
直到迷迷糊糊的被抱到床上,我攬著聞祁的腰,軟軟的,暖暖的,有什麼東西蓬勃而生,將我的心填得滿滿當當。
Advertisement
嗫嚅道:「太子也真是個能人,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
聞祁環著我的腰,將我扣進懷裡:「你猜到了?」
我嗅了嗅他身上澡豆的味道,感到安心。
「你是瑞王的人?」
「你覺得呢?」
我腦子漿糊一般:「猜不到,不猜了,反正你做事總有自己的理由,自己小心點就是了。」
聞祁似乎愣了很久,然後將我抱得更緊,我的睡意生生的被他勒醒了:「你輕點抱,我瞌睡都被你勒沒了。」
聞祁低低的笑,一笑準沒好事:「夫人,我毒好像沒消完。」
「滾!」
第二天睡到午膳才醒,翠柳說三個姨娘已經來找過我幾次了,我都沒醒。
想起昨晚的荒唐事,我才開始盤邏輯。
我一直以為聞祁的背後是太子,但昨夜一事,很明顯不是。
太子給聞祁下藥,然後本來是準備讓聞祁和太子妃苟合,這種事,拿來拿捏聞祁簡直是夠夠的。
畢竟太子不能生,若是聞祁行一些,一舉得孩,那對太子來說,聞祁簡直就是任他宰割了。
但我記得,早年間太子是有過兩個孩子的,都沒生下來而已,雖然得來不易,但總歸是有的,現在是全然不能生了。
所以太子以這種手段想要拉攏聞祁,以聞祁的性子,是怎麼都不可能會和他同流合汙的。
畢竟穢亂皇室血脈,論罪當誅。
難怪太子按捺不住了,這太子之位,怕是要走到頭了。
10
我和三個姨娘搓著麻將,但她們都齊刷刷地盯著我的脖子看,我猛然想起昨夜聞祁留下的痕跡。
我欲蓋彌彰地擋了擋。
柳姨娘對著我豎大拇指:「還得是夫人。」
我翻了個白眼:「啥啊?」
周姨娘默了默:「夫人,今日來,我是有事說的。」
我看向她,今日竟然沒帶小食過來,簡直是奇跡,放下麻將看向她:「你說。」
「我想出府了。」
我啪嗒一下沒反應過來:「啥?」
周姨娘跪在地上:「夫人,奴婢知道對不住您,但是您也知道,我……」
我連忙擺擺手:「沒事,我不是不讓你出府,就是你怎麼想通了?」
「還不是我爹,那酒樓都要被他幹垮了,東西越做越難吃,我要回去繼承家業了。」
額……
我看向另外兩個姨娘:「你們也是?」
她們一起點了點頭,我大手一揮:「行吧,那要和相爺說一聲麼?」
周姨娘連忙擺手:「別了吧,相爺每次在我屋裡待大半夜,我手都酸了。」
嘖,這是我能聽的麼?
柳姨娘忙點頭:「就是就是,我嗓子疼。」
……
陳姨娘點點頭:「我腿疼。」
然後三人一起看向我:「夫人,昨夜聽說相爺在你屋裡啊,你哪疼?」
「全身……」
周姨娘猛地站起來:「相爺真是的,讓你炒花生了?」
啥?
柳姨娘一臉憤慨:「讓你念書了?」
啥?
陳姨娘捂著腰:「讓你蹲馬步了?」
……
我就想說,這樣,能生娃麼?還得我自己來。
11
聞祁出門了,要出去個兩三天,三個姨娘都送走了,我想說很無聊。
下人來報,說是清夢逃跑被抓回來了。
這……
玩的不就來了麼?
她可是唯一有孩子的,而且我早就知道了,這孩子絕對不會是聞祁的,要真是聞祁的,聞祁哪會這樣對這個清夢呢。
我馬不停蹄的趕到清夢的小院,清夢看到我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我招呼了一聲照顧的嬤嬤:「怎麼照顧清夢姨娘的?」
嬤嬤憤憤地看了一眼清夢:「夫人,我們用盡心力地照顧了,好吃好喝伺候著,誰知道姨娘要跑呢?」
我看著清夢:「你跑什麼?」
清夢挺著個大肚子,連磕頭都艱難,我使了個眼色,嬤嬤上前將她拉了起來。
「夫人,您就放清夢一條生路吧,求您了。」
這小娘子說話真好笑,在這相府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怎麼就沒有生路了?
但我懶得和她多說,我隻要保證她的孩子完好無損地生下來就好了。
最近府外多了很多的陌生人,天上也時不時地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信鴿。
我隻能再多安排了一些人在清夢的身邊,確保她的安全,更要保護好她孩子的安全。
聞祁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我剛從外面逛街回來,就聽說聞祁下朝回來了。
來到房間,聞祁端著本書在看,看到我滿臉的不高興:「你去哪兒了?」
我愣了愣:「逛街買買買啊。」
說著,我轉頭就看到榻上的包裹散著,也不知是要帶走的還是帶回來沒有收拾好的。
聞祁從後擁住我:「不想我?」
我懶得理他,這幾日每天都讓郎中來把脈,就想看自己有沒有懷孕,畢竟我娃繼承崔家產業的目的不能丟不是。
輕輕拍了拍聞祁摟住我腰的手:「丞相大人,這青天白日的,你給我悠著點。」
聞祁低笑出聲,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手不停的摸向包裹,聞祁攔的時候,包裹被我打開了。
嘖,我的小衣,寢衣,裡衣,浴衣。他的包裹,帶我的東西?
我挑起我的小衣:「丞相大人,你莫不是有什麼怪癖?」
聞祁一把扛起我,拍了拍我的屁股:「閉嘴!」
……
夜色已濃,聞祁吻著我汗津津的鬢發:「宜宜,我在京郊有個莊子,風景如畫,有山有水的,你去住一段時間?」
我累得不行,攬著他的腰:「你去麼?」
聞祁似乎愣了愣,而後才說:「去,你先去,我過幾日來找你。」
我點了點頭。
聞祁端來燕窩和晚膳,任由我躺在床上喂著。
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就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了。
翠柳在一邊打瞌睡,我皺著眉頭:「怎麼在馬車上?」
翠柳一下子驚醒:「相爺不是說您答應了去莊子上玩兩天麼?」
我坐直了身子,看向外面,一水兒的暗衛和護衛,連小四都來了。
大凜怕是要變天了。
「爹爹回信了麼?」
翠柳搖了搖頭:「沒有。」
我心下不安,撩開車簾:「小四,我們回去。」
小四充耳不聞:「夫人,相爺說一定要照顧好您。」
「哪怕相爺死了也是麼?」
小四的身子猛地一僵,拉緊了韁繩,馬車停了下來。
「我睡了多久?」
小四低著頭:「三天了。」
「回去!現在!立刻!馬上!」
12
回程時我直接棄了馬車,騎著馬回去的,要快不少。
臨淵城家家戶戶閉門不出,丞相府肯定已經出事了,我隻能先回崔府,剛到大門口,爹爹看到我一臉的吃驚:「宜宜,你怎麼回來了?」
「聞祁呢?」
爹爹欲言又止,半天後才道:「在大獄裡。」
我差點站不穩,翠柳在後扶著我:「夫人。」
我穩了穩心神:「和太子有關?」
爹爹點了點頭。
「丞相府被抄了麼?」
「還沒有。」
我抓著翠柳回府,爹爹在後面大喊:「宜宜,沒用的。」
丞相府現在人人自危,我到的時候,好些下人正在四處搬著府裡的東西,我看向小四:「吃裡爬外的人,都處理了。」
小四連連點頭。
我一路趕到清夢的院子裡,好在這裡用的護衛都是聞祁的心腹,無人離開。
看到我,清夢抖得什麼似的,聞祁這麼護著她,我又在東宮見到過她,太子現在不能生育,那清夢這個孩子,沒準就是太子唯一的孩子了,而聞祁這般護著她,想來是她手上有聞祁想要的東西。我死死地盯著她:「東西呢?」
清夢一臉的驚恐:「不知姐姐在說什麼?」
我隨手從旁邊的護衛腰間抽出一把刀來,抵在清夢的肚子上:「東西呢?」
護衛想要來攔我,卻是攔不住,隻能任由我胡作非為。
「還不說是麼?既如此,那大家都別活,來人啊,把她肚子給我剖了。」
清夢厲聲嘶吼,捂著肚子:「不,你不可以,這孩子,這孩子是……」
我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孩子是太子的?聞祁有沒有孩子我比你更清楚,你最好想好了說。要是我拿不到我想要的東西,你連著你肚子裡的這個,一起死!你要知道現在沒人來救你,太子知道你的所在麼?皇室會承認你肚子裡的這個孩子麼?我最後問你一次,東西呢?」
「夫人,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
嘴還挺硬,難怪聞祁也拿她束手無策。
既然這樣。
「小四,去請太子妃過來,過來,就說丞相夫人設宴,請他過府一敘。我倒是要看看,太子妃沒有的東西,她會不會讓你有。」
清夢猛地抓住我的腳:「不行,你不能這樣做!」
我看著天上飛得來來往往的信鴿,太子到現在還沒有進府來搜尋,無非是皇上還沒有拿到聞祁的證據。
而聞祁也沒有拿到太子的證據,現在隻能看誰比誰快一步了。
我掏出懷裡的藥瓶,捏著清夢的嘴準備灌:「三天,我隻給你三天,要是說不出來……」
正要說話,就看到清夢頭上的簪子,這東西,我在瑞王妃的頭上看到過,東珠常見,但粉色的東珠卻是不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