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等霍雲嵐繞出屏風去洗手時,就聽屏風後面傳來了魏臨的聲音:“娘子,時候還早著呢,我們做點什麼吧。”


  霍雲嵐頭也沒抬,隻管擦了擦手,又抹了香脂在手上,隨口問道:“你想做甚?”


  “我想聽你背詩。”


  霍雲嵐本想說,這大晚上的背什麼詩?


  可很快,她便反應過來,手上動作一頓,看了看妝鏡裡臉色微紅的自己,用手背摁了摁臉頰,過了會兒才慢悠悠的把香脂盒子撂回去,輕輕的應了聲:“好。”


  自是一夜交流學習成果不提,待到了第二日,霍雲嵐都不知道魏臨何時去上朝的,她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若是尋常,隻管睡著便是,不過如今家中有客,總不好一直拖著。


  霍雲嵐立刻坐起來,就見蘇婆子拿著潤湿了的帕子過來遞給她,嘴裡道:“夫人隻管睡,不礙的。”


  “二嫂呢?”


  “二夫人一早就跟著二爺一起出了門,說是帶著四爺去莊子上看看,讓他挑點順手的東西回來。”


  霍雲嵐眨眨眼,沒說話,隻管又躺下了,抱著被子準備睡回籠覺。


  等她再醒了,一眼就看到了正縮在自己身邊瞪著大眼睛瞧她的福團,霍雲嵐便抱著胖兒子起來直接吃午飯。


  用罷了飯,見他們還沒回來,霍雲嵐就帶上了徐環兒出門,準備去自家藥鋪裡轉轉。


  她平常甚少到鋪子裡來,事情多是交給掌櫃的去辦,隻是偶爾過來看看。


  這次來也是為了給卓氏拿些上好的藥材帶回去。


  卓氏成親多年才有身孕,想來是格外精細的,隻是卓氏年紀漸長,又是頭胎,少不得要多養著些,霍雲嵐回不去,能送些好藥也算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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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霍雲嵐來,藥鋪掌櫃自然不敢怠慢,趕忙送霍雲嵐去藥鋪二樓安坐,上了好茶,很是恭謹。


  霍雲嵐便讓他們把賬簿也送來,正好看看賬。


  她翻了兩頁,便對著徐環兒道:“你且過來跟我一起瞧。”


  徐環兒是個好姑娘,霍雲嵐也是喜歡的,而且霍雲嵐知道,徐承平將徐環兒託付給自己可不是單單是為了讓徐環兒有個安穩生活的地方,也是想讓自己代為教導。


  終究徐家已經沒了父母,尋常母親要教導的徐環兒都學不到,她又年幼,總不好跟著徐承平到處奔波,而女兒家也該早早學到些管家算賬的本事,以後才不致於吃虧。


  雖然徐環兒並不喜歡看賬,可她知道自家哥哥和夫人的良苦用心,便乖乖的坐到了霍雲嵐身邊,跟她一起看。


  幸而徐環兒聰慧,一點就透,霍雲嵐教的也很舒心。


  甚至想著,要是環兒能年長幾歲,把鋪子交給她自己也能放心。


  不過稍一錯眼,徐環兒的眼睛就對著窗外挪不開了。


  霍雲嵐見她分神,不由得道:“瞧什麼呢?”


  徐環兒有些猶豫,又看了兩眼才輕聲道:“夫人,我有些看不真切,不甚確定……那邊坐著的是不是千戶大人?”


  霍雲嵐聞言也順著徐環兒的視線看去,而後便瞧見對面的茶樓裡有人對面而坐,靠近窗邊正喝茶的便是鄭四安。


  而他對面還坐著個人,做男裝打扮,領子略高,低著頭看不清楚面容。


  但是霍雲嵐卻認得在旁邊站著的隨侍,之前將軍夫人能一眼認出已經喬裝打扮過的紅梢,這會兒光看眉眼也是一眼便知道是玲瓏。


  玲瓏在,那和鄭四安坐在一起的,豈不是……


  偏巧這時,那人抬起臉,霍雲嵐就知道自己所猜不錯,果然是安順縣主蕭成君。


  瞧他們相處格外融洽,蕭成君的神態比在霍雲嵐面前還自在,鄭四安眉宇間更是散不去的和煦。


  這一刻,霍雲嵐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件不得了的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魏四郎:活在臺詞裡的我突然出現!


  魏臨:……突然出現,牙嗎?


  魏四郎:qxq虛假兄弟情!


  =w=


第62章


  茶樓裡,鄭四安神色自若的給蕭成君倒了一盞茶。


  兩人已經見過好幾次,之前還有些忐忑,雖然都是穿來的,卻還要好一番見禮,說話也拘束,不過現在見得次數多了,關系熟識,便自在很多。


  而他們能三不五時的出來吃茶,皆是因為魏臨和霍雲嵐。


  自從上次兩人知道了對方的來歷後,他們便沒有什麼保留。


  你的女主我的男主,各有各的劇情走向,時常交流一下總好過兩眼一抹黑。


  不過因著安順縣主身份尊貴,府邸也是有人盯著的,府內僕役也並非都是鐵板一塊,她總不好讓鄭四安到府裡說話,省的招人口實。


  鄭四安也有公務在身,常要跟在魏臨身邊,沒辦法總往縣主府跑。


  於是兩人便約了在這茶樓見面。


  雖然這裡距離魏家藥鋪不遠,但也正因為距離不遠,若是被人發覺,也有話可說。


  鄭四安自由來去不妨事,蕭成君則是改換服裝扮作男子,又換了妝容變了發型,什麼佩飾釵環一概不用,若不是熟悉人,哪怕是面對面也不會認出她來的。


  剛才也不過是開了窗戶透透氣,很快又關上,好巧不巧的就被過目不忘的霍雲嵐瞧見了。


  不過兩人都不知道霍雲嵐就在不遠處坐著,他們喝了茶,待玲瓏去門口守著後,蕭成君的神色才完全松快下來,臉上卻有些不高興,嘟囔道:“好容易能出來一遭,本想著能去郊外走走看看,偏康親王家的小郡主解了禁足,約人去賞花,我也推脫不掉。”


  鄭四安尋常見了安順縣主自然格外恭謹,任誰都挑不出錯處,但是私下裡兩人說話倒沒那麼多規矩,這會兒鄭四安便道:“你若不想去,回絕了便是,想來也沒人能摁著你的。”


  蕭成君接過茶盞,卻沒喝,隻在手上捧著:“我也想拒,不過大公主要去,我就要去。”


  “大公主最近如何?”


  “還不錯,就是提起驸馬還是一肚子的氣。”霍成君便轉而道,“這個地方,做了驸馬也是能當官的,大公主的驸馬常明尚前些日子得了個樞密院承旨的差使,以後你們少不得相處,隻是我瞧著大公主夫婦關系不睦,有些事情還是要謹慎些的好。”


  話說到這裡,他們都沒有細說,彼此心知肚明便是。


  對待常明尚,要有所保留才穩妥。


  如今蕭淑華與蕭成君關系漸好,出來進去常常湊在一處,因著大公主在楚王面前得臉,蕭成君也一直是被楚王誇贊的,兩人在一起倒是合情合理。


  可是他們心裡都清楚,蕭成君親近大公主,除了因為脾氣相投,還是為了蕭明遠籌謀。


  這位到底是不是能順利的成為真龍還未可知,如今劇情變化許多,自然要多努力些才能把日子過得順遂。


  而兩人的“書友見面會”對於朝堂上的事情大多點到即止,各有分寸,有關緊要事更是一概不提。


  相比較之前幾次他們生疏,見面就是圍著魏臨和霍雲嵐打轉,現在熟識不少,說的話也就多了。


  很快話提就轉到了自己個兒身上。


  鄭四安是個心大的,加上穿過來之後的經歷頗為傳奇,從屠夫之子一路拼到男主身邊博得官位,跟著魏臨南徵北戰,經歷苦的甜的都不少。


  他便挑揀著有趣的事說給蕭成君聽,蕭成君次次都聽得津津有味。


  夾了一塊茶點到盤子裡,蕭成君眼中有些向往:“我與你不同,來了之後便是呆在都城裡,莫說是外面了,就連城郊都甚少去,不是在宅子裡就是在宮牆裡,行走坐臥生怕一個不小心暴露了痕跡,被人當成妖怪抓去燒死。”


  鄭四安明白她的難處,在都城裡這些時候,鄭四安也琢磨出來了此處的生存之道。


  人人都是七拐八繞的心眼,分明是古代人,可是卻比誰都聰明。


  縱然他和蕭成君是穿來的,可論起心眼手段,他們拍馬都趕不上這些從出生就耳濡目染的高門大戶。


  自己有魏臨庇護,而且是行伍出身,尚且要在衙門裡應付一堆試探猜忌,更不用說蕭成君這樣連睡覺都有人盯著看的貴女。


  不過鄭四安卻不想讓她對外面太向往,如今關系親近些,索性半點修飾都沒有的實話實說:“如今這天下亂的很,世道艱難,能有個安穩就很是不易。”聲音微頓,“齊楚一戰不過是開始,若是想要平穩,隻有歸於一統,今後少不得興起戰事,你還是安穩呆在都城裡才穩妥。”


  蕭成君微愣,看著鄭四安,沒有開口。


  鄭四安與她算有同鄉之誼,再加上蕭成君性子好,年紀又比他小些,鄭四安對她多了些關切,也就不瞞她,把話說透:“並非我嚇唬你,這裡雖說是書,可也是新的天地,盡是活生生的人世間,如今這個年頭,護好自己才是頭等要事。”


  蕭成君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神態是難得一見的老實。


  隻是鄭四安見慣了她的笑顏,如今這樣倒覺得是自己剛才話說重了,趕忙道:“不過你安心,有夫人在,一切好說。”


  蕭成君這才彎起嘴角,應了一聲。


  她從一開始就沒奢望過很多,如今能遇到霍雲嵐已經是運道了。


  這就像是一道平安符,還是永不過期的那種。


  見她展顏,鄭四安松了口氣,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帶了東西。


  趕忙將早早準備好的錦盒拿出來,並不直接遞過去,而是放在了桌上,往蕭成君那裡推了推,鄭四安才道:“上次你送的袖箭我試了試,很是好用,我便買了東西當謝禮。”


  蕭成君送他東西是擔心他的安危,畢竟在這裡,能讓她放下戒備松快相處的人不多,時時都要端著的日子真的是誰苦誰知道,能有鄭四安在,哪怕隻是說說話都是好的,蕭成君自然不希望他有事。


  沒想到鄭四安還買了東西回送自己。


  蕭成君也不和他客氣,伸手接過,打開盒子,就看到裡面是個玉镯。


  她在這裡的幾年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一眼就能瞧出成色,這镯子在她的釵環首飾裡算不得好,可也不差,顯然是盡心挑了的,蕭成君便笑著道:“謝謝你。”


  鄭四安見她收了,也松了口氣,這才有心思夾茶點來吃。


  蕭成君則是瞧著他,輕聲道:“都城裡歷來都是倒春寒嚴重的,我讓人去尋了新鮮的鵝絨做了被子,你試試看。”聲音微頓,“之前開河,我尋人留了好幾尾活魚,燉了魚湯做了魚膾,味道都不錯,送了些給雲嵐,也給你留了。”


  鄭四安微愣:“不用這麼客氣……”


  蕭成君託腮看他:“不要,丟了便是。”


  鄭四安不再推辭,隻是在心裡想著,下次置辦點什麼送她。


  禮尚往來嘛。


  蕭成君則是晃了晃茶盞,突然問道:“若有戰事,你也要上戰場?”


  鄭四安隨口回道:“那是自然。”


  他是千戶,跟在魏臨身邊行走,魏臨去哪裡他就去哪裡,如今的鄭千戶也不再是當初那個看到打殺就嚇得走不動路的新兵蛋子,經歷數場廝殺回來的人,說起這些時格外從容。


  蕭成君則是看著他,像是端詳又像是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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