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簡輕語愣了一下,拿著剪刀看向他。


她正打算將幾根打結的頭發剪了,他為什麼要兇她……


是因為看到僧袍了?


寧昌侯一直覺得她說出家隻是氣話,這會兒見她拿著剪刀不肯松手,內心仿佛受了什麼衝擊,好半天才開始勸。


“別衝動,千萬別衝動,你不就是想讓我為你娘立衣冠冢麼,我答應你總行了吧!


但得等你定好了親事,你若敢斷發……


我絕不讓她進祖墳!”


寧昌侯心驚膽戰地看著她手裡的剪刀。


這一剪子下去,不僅她的一輩子毀了,整個寧昌侯府怕都無法再出門見人。


簡輕語眨了眨眼睛:


“您說什麼?”


“隻要你聽話,我就讓你娘進祖墳!”


寧昌侯又重復一遍。


簡輕語表情微妙地放下剪刀,思忖許久後輕嘆一聲,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我本一心向佛,奈何世間多羈絆。”


“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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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了?”


寧昌侯不太信任她,“不會趁我不備又斷發吧?”


“隻要爹說話算話,那我也會聽話。”


簡輕語一臉認真。


寧昌侯這才松一口氣:


“行,那便這樣定了,明日就是相親宴,你好好準備吧。”


說罷,想到方才自己慌亂的模樣頓感無顏,急匆匆便離開了,走到門口時還不忘斥責英兒一句,叫她將僧袍扔了。


簡輕語看向剪刀,心想早知這般容易,她還費什麼勁。


……


門窗緊閉的書房,高大清俊的男子身著暗紅飛魚服,靜坐於長桌後,一隻手放在桌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手背上一道被縫得歪歪扭扭的傷疤清晰可見。


他的繡春刀置於桌上,將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死死壓在下方。


香爐上一縷白煙直繞房梁,沉香和松木的味道在屋中蔓延。


片刻之後,門突然大開,白煙被吹散成幾截,飄在空中瞬間散了。


來人單膝半跪,握刀向長桌後的人行禮:


“大人,查到了,寧昌侯府的嫡長女簡輕語,年十七,自幼長在漠北,四個多月前母親病故,便從漠北回了京都,兩個月前剛到侯府。”


敲桌子的手指停下,書房裡沉默開始蔓延,當來人的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後,男子才緩緩開口,聲音冷峻危險:


“下去吧。”


“是……”


來人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隻是快走到門口時突然想到什麼,頓時停下腳步,欲言又止地回頭,“對了大人,寧昌侯府明日設宴,像是要為簡輕語……


相看夫家。”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他說完最後四個字時,突然感覺周身一冷。


男子這次沉默更久,久到來人覺得自己可能會死時,他才淡淡說了三個字:


“知道了。”


來人如釋重負,行了一禮後便匆匆離開了。


一陣風吹過,桌上那張被繡春刀壓著的銀票邊角顫了兩下,仿佛某個曾經在他手中顫抖的女人。


第5章


翌日,夏風和煦,花開正好。


寧昌侯府天不亮便開始灑掃,待到日頭一出來便正門大開準備迎客。


別院寢房內,簡輕語已經許久沒這麼起早了,坐在梳妝臺前困得腦袋一頓一頓的,英兒提心吊膽地守著,生怕她會磕到桌子上。


眼看著前院的賓客越來越多,英兒隻能出言提醒:


“大小姐,您別亂動,奴婢給您梳頭。”


簡輕語小雞啄米一般抬頭,雙眼迷蒙地看向她:


“嗯?”


聲音軟軟的,像隻可憐的兔子。


“……


奴婢說,時間還早,要不您再去睡一刻鍾,咱們再梳洗打扮如何?”


話音未落,簡輕語便跑到了床上,脫鞋蓋被閉眼一氣呵成,動作利索毫不拖泥帶水,英兒看得甚為佩服。


一刻鍾於英兒而言極長,可對簡輕語來說就有些短了,她隻覺得自己好像剛躺下,還未等睡著,便聽到英兒喚自己起來了。


簡輕語遲緩地睜開眼睛,半晌幽幽嘆了聲氣。


早起可真是件痛苦事兒。


眼看著時間要來不及了,英兒叫簡輕語起來後,便快速為她挽了一個追星流月發髻,發包歪歪地掛在左耳後,額前留了些短短的蓬松碎發,兩邊鬢角勾出兩縷發絲,看起來俏皮又可愛,像個不諳世事的小仙女。


簡輕語晃了晃腦袋,誇贊:


“英兒梳得真好。”


“是大小姐生得好,梳這發式的人多了,可大小姐是奴婢見過梳了最好看的人。”


英兒看著鏡中的簡輕語誇贊。


她這句話是發自真心的,大小姐膚色白皙,一雙眼睛又生得靈動無辜,梳稍顯稚氣的追星流月髻最適合不過了。


簡輕語對著鏡子又看了片刻:


“疹痕還是有些明顯,用水粉蓋一下吧。”


英兒應了一聲,取了一盒細白的粉在她臉上輕擦幾下,淺色的疹痕頓時被遮住了:


“再細的粉也沒有大小姐的肌膚細,若是再晚些設宴就好了。”


“父親著急為我定親,怕是一日也等不得了。”


簡輕語說著,又往唇上塗了一層淺淺的口脂。


英兒見她如此認真地裝扮,頓時心疼不已:


“大小姐明明不喜歡京都,也不想嫁人,可如今卻要為了先夫人的事妥協,真是委屈您了。”


“定親隻是給母親立冢的權宜之計,又不是真要嫁在京都,有什麼可委屈的。”


簡輕語笑了一聲。


英兒微愣:


“您的意思是……”


“噓。”


簡輕語狡黠地對她做了個封口的動作。


她起得不算早,加上梳妝打扮耽擱了時辰,等到出門的時候,府中已經來了不少賓客,前院和後院分開招待,所以直接去了招待女客的後院。


主僕二人到後院時,裡頭正熱鬧,簡輕語遠遠便聽到了秦怡的聲音,她與英兒對視一眼,便徑直走了進去。


她今日依然隻著淺色衣衫,發式首飾都極為簡單,相比其他夫人帶來的姑娘要清淺許多,可一張臉實在生得奪目,即便是最素的妝扮,也在進院的第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秦怡沒想到消了疹子的簡輕語會如此貌美,直接奪了滿院子姑娘的風頭,連她的慢聲都要遜色許多,再看比寧昌侯府門第要高的那些夫人們,眼底都流露出欣賞的情緒,她頓時有些心慌。


“輕語來了啊,快些過來見過嬸嬸姨母們。”


秦怡擠出笑意招呼。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簡輕語倒也給她面子,乖順地走過去見禮,待跟所有女客都打過招呼後,便去同簡慢聲站到了一處。


簡慢聲看了她一眼,冷淡地別開了臉,簡輕語也不在乎,隻是將乖巧表現在臉上。


“不愧是寧昌侯府出來的姑娘,即便是養在漠北,也能養得跟朵花一樣,真叫人羨慕。”


坐在上位的一位女客笑道,其他客人頓時也跟著附和起來。


秦怡雖不想簡輕語嫁得比簡慢聲好,但再蠢也不會這個時候挑簡輕語的刺,畢竟不管誰家的姑娘,隻要是一個府邸出來的,那都是一損俱損的存在,即便為了自家女兒,也要將簡輕語誇出一朵花來。


院子裡百花鬥豔,女客們相互誇贊,從衣裳首飾到丈夫子女,簡輕語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多好聽的話,聽得她……


想打哈欠。


打哈欠雖然算不上什麼事,可難保這些女客不會覺得自己懶怠。


簡輕語如今需要一樁體面的親事,助她完成母親遺願,所以一點閃失都不能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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