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將茶杯放下,杯底和木桌相觸,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響聲,“隻要寧昌侯被貶為庶民,便不算與世家貴族牽扯不清了。”
簡輕語聞言顫了一下。
她在提到聖上時,便是在賭他會不會受要挾,若是受了,便是最好,若是反過來要挾她……
便說明她這一計是行不通的,隻能不破不立。
簡輕語掐住手心,鼓起勇氣幹脆就與他挑明了:
“大人位高權重,想要什麼樣的女子要不到?
何必如此威脅我一個弱女子,我是騙過大人不假,大人何嘗不是一句實話都未嘗與我說過,求求大人放我一條生路,放寧昌侯府一條生路。”
說著說著,當真就委屈起來,眼淚便斷線珠子一樣往下掉,倒是真心實意地可憐起來了。
陸遠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久久都不表態,簡輕語心中漸漸絕望,正覺得自己今晚別想活著離開時,突然聽到他說了一句:
“我姓陸名遠,字培之,以表字走江湖,算不得欺騙。”
簡輕語:
“?”
她一時沒明白陸遠想說什麼,因此出現一瞬的呆滯,等意識到他在回應自己那句‘他一句實話都沒跟她說過’時,又隱隱覺得無語。
僵持半天,她小小聲道:
“我小名確實叫喃喃,是母親所取,從小到大隻有她和您這般叫。”
陸遠眼眸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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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輕語偷偷瞄了他一眼,不小心與他對視後又飛速低下頭,擦了擦眼淚又重新抬頭,可憐兮兮地與他撒嬌:
“大人……
培之,喃喃此生不求富貴榮寵,隻想平平淡淡,求您放過喃喃吧。”
裝可憐不好用,隻能試試耍賴了,這招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成功,便成仁,沒什麼中間的可能性。
她說完便噙著眼淚與陸遠對視,無聲地哀求他放過自己,明明胭脂已經掉得差不多了,可眼角卻愈發通紅。
陸遠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抬手去觸她的眼睛,簡輕語下意識要躲,卻在最後關頭強行停了下來。
她的閃躲落入陸遠眼中,陸遠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你當初要我帶你走,也是這般求我。”
他不帶感情的說了一句。
簡輕語後背起了一層冷汗,跪在地上半點都不敢動。
“但那時比如今要誠心。”
陸遠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不再給她半個眼神。
簡輕語愣了一下,突然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她咽了下口水,盯著喝茶的他看了半晌,才試探地用小手覆上他的膝蓋:
“多謝大人,若大人不嫌棄,喃喃想最後伺候大人一次,還望大人成全。”
陸遠放下茶盞,平靜地看向她。
簡輕語乖順地扶著他的膝蓋,直起腰身去吻他的唇。
這個吻極為費力,隻因她還跪在地上,陸遠又生得高大,她要拼命昂頭才能夠到他,隻親了一會兒便累了,然而陸遠卻沒有像以前一樣直接將她從地上撈起來,而是任由她在自己的唇邊輾轉。
簡輕語越親心裡越沒底,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會錯了意,陸遠方才提起誠心不誠心,並非是要放過她,也不是要她如那日一般獻上自己。
……
所以要停下嗎?
不停的話,她也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步了啊,畢竟往常都是由他主導,她隻需躺著配合便好。
簡輕語猶豫不定,最後求助似的地喚了他一聲:
“培之,你幫幫我。”
她的聲音比起平時更加柔軟勾人,又酥又軟叫人提不起精神拒絕。
然而陸遠卻不為所動,隻是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幫不了。”
“……
為什麼?”
“我活兒不好。”
簡輕語:
“……”
這人一直沒提那張字條,她還以為他忘了,合著是在這兒等著呢?
第11章
簡輕語被陸遠一句‘我活兒不好’,嚇得肚子都好像開始疼了,幹笑一聲轉移話題:
“大人還渴嗎?
喃喃再給您倒杯水。”
說罷,抬手便要去拿茶壺,結果還未碰到,就被陸遠握住了手腕,簡輕語頓時欲哭無淚:
“大人……
“不渴。”
陸遠掃了她一眼,放開了她的手腕。
簡輕語摸了摸他握過的地方,謹慎地觀察他的表情,確定他沒有動怒之後,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攀上他的脖頸,借著他的力量從地上爬了起來。
雖然沒跪多久,但起身時還是雙膝一軟,好在她及時跨坐在了陸遠的腿上,這才沒有磕回地上。
“……
喃喃知道錯了,日後再也不敢跟您開這種玩笑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這次吧,”簡輕語乖順地討好,有一下沒一下地親他的鼻尖,末了小聲說一句,“大人是喃喃心裡,最厲害的男人。”
雖然陸遠在床上獨斷專行不溫柔,但鑑於她長這麼大就跟過這麼一個男人,所以她這句倒也不算撒謊,因此說得格外真誠。
陸遠眼眸微深,抬起手指捏住她的下颌。
“大人。”
簡輕語又軟綿綿地喚了他一聲。
指尖下劃,她的喉嚨在他指下輕顫,卻依然乖順地等著,手指繼續向下,落在細腰上勾開了衣帶。
衣衫散開,簡輕語臉頰泛紅,卻還是主動去親他的唇角,親著親著,肚子突然一陣墜痛,接著便是一股暖流。
簡輕語直接愣住了。
“繼續。”
陸遠啞聲催促。
簡輕語茫然地看向他,半晌幹笑一聲,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
畢竟連她自己都覺得太巧了,巧得好像故意的一般。
陸遠看著她尷尬的笑,想到什麼後眯起長眸:
“故意的?”
果然……
簡輕語急忙要解釋,隻是還未開口,小腹就一陣鑽心的痛,臉色瞬間就蒼白了:
“不、不是故意的,我時常不準,大人也是知道的……”
說著話,身上就出了一層虛汗,暖流似乎也在擴大,她悶哼一聲,下意識地將額頭抵在陸遠肩膀上,蜷在一起試圖減輕疼痛:
“真的不是故意的。”
葵水這東西,提前或推遲幾天都是正常,她今日來時也沒什麼感覺,以為還要再過兩日,誰知道怎麼這麼巧,偏偏在今日、在此刻來了。
聽著她貓兒一樣的聲音,陸遠眼神微冷:
“為何這麼疼?”
“……
我以為要過幾日才有,所以沒怎麼注意,來之前用了冷水沐浴,還喝了一碗冰鎮綠豆湯。”
簡輕語有氣無力,察覺到陸遠身形微動後忙哀求,“大人別動,讓我緩緩。”
正要起身的陸遠頓時不動了。
小腹仿佛有把匕首在攪,簡輕語縮在他懷裡緩了許久,疼痛才消了一些。
等到沒那麼疼了之後,她輕呼一口氣,有氣無力地坐直了身體,一抬頭便對上陸遠漆黑的眼眸。
簡輕語驀地心虛,清了清嗓子討好:
“雖、雖然不能行房了,可別的喃喃還是能做的。”
說罷,她的一雙小手便往下遊去,隻是在快碰到陸遠的腰帶時,突然就被扣住了。
“在你眼中,我便是這等急色之人?”
陸遠的聲音透著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