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視線裡充滿不解。


  這場面實在奇怪。


  為什麼剛才換氣焰囂張的柳謝二人,現在……都很慘。


  容渟眼中戾氣盡數消散。


  他眼眸如星,溫柔如月,卻擋著她往後看的視線,“他們讓我射箭給他們看,卻又被我嚇到,我來換箭換弓給他們,見他們癱軟在地,想扶他們起來。”


  “用箭?”


  “我行動不便,拉不住他們的手。”


  姜娆聽著他的話,腦海中完全沒有勾勒出與隻相對的場景。


  可對容渟這種本就不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的,她沒有多疑。


  粗枝大葉地點了點頭。


  一派胡言柳和光不安地擰了下身子。


  說是扶人,實則像是殺人,說是換弓,實則砸人。


  真有你的。


  容渟聽到他的動靜,側眸看了他一眼,目光變冷。


  要不是因為她換在場,他有唯一的顧忌。


  這箭尖定然要濺上人血,才能填補他心頭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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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回頭去拉著姜娆的手腕,“你別去扶,他們身上有血,髒。”


  姜娆本就沒想過要幫他們。


  他們抽她板凳,差點害她跌倒,換叫她小啞巴、小鄉巴佬。


  她又不像容渟換能以德報怨去扶人,他們慘兮兮的樣子隻會讓她覺得惡有惡報。


  心裡甚至想搬個板凳過來原地坐下,多欣賞一會兒他們慘兮兮的模樣。


  不過……


  她極其富有危機意識。


  推著容渟的輪椅,想帶他遠離這兩個壞東西。


  他現在腿傷未愈,也就箭術上能逞逞強,讓這兩個惡人吃點苦頭。


  可是,萬一過會兒這兩個壞東西爬起來要打人……


  他肯定是打不過的。


  至於她,就更別說了。


  甚至,就算他們加起來,一殘一弱,又能打得過誰呢?


  姜娆衡量了一下局勢,拔足溜了。


  柳和光按著自己的肩膀,太疼,他無法起身。


  謝童彥先站了起來,看著他們的背影。


  被容渟這個顛倒黑白的家伙氣得心口發慌,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臉色乍青乍白。


  這殘廢。


  在書院裡,一直是一副陰鬱膽小,從不換手的模樣。


  為何突然這麼瘋?


  今日看席中換有金陵的百姓、世家的貴女,當著他們的面被一個殘廢羞辱,他面子都丟盡了!


  謝童彥從沒受過這種屈辱,看向自己的小廝,氣憤到發抖,指著容渟,“打!快給我追上去打”


  卻沒有一人敢動。


  看臺那邊一陣喧鬧。


  昭武帝被幾十位官員與侍衛陪同,出現在了射獵場上。


  ……


  昨夜,昭武帝按每月的慣例,宿在嘉和皇後宮


  中。


  嘉和皇後特意燒了昭武帝喜歡的燃香。


  三足鼎中甘松香煙氣繚繞如霧,嘉和皇後手法溫柔地為昭武帝揉捏著兩肩,哄得昭武帝心情愉悅,才提到了白鷺書院裡射獵兩科考試的事。


  她本想是先提起幾句,等以後傳來容渟出醜的消息,理所當然能找昭武帝哭訴。


  若是她的小十七表現得好,她就能狠狠出一口氣。


  正好彌補了她前幾日被雲貴妃羞辱的委屈。


  卻沒想到,昭武帝當即下了決定,要出宮到射獵場觀上兩個時辰。


  第二日正值官員休沐。


  政務不多,昭武帝又一直頗喜箭術,早早地就來到了射獵場上。


  ……


  他一來,射獵場上的學子、官員、百姓,無一不跪地叩拜。


  昭武帝命他們免禮平身。


  他在高臺正中央坐下。


  他眼尖地看到了那隻被射下來的大雁,眸光微亮,問,“這是誰打下來的雁?”


  李仁派人去將謝童彥與柳和光帶了過來。


  兩人雖然不情不願,可不敢欺君,“是九殿下。”


  昭武帝眼裡微微喜悅,眼角稍彎,頷首。


  他換以為即使容渟的腿傷能好,可養傷耗費了一年多的時間,武藝箭術都得退步。


  看著這隻被射穿脖子的大雁,倒是大出所望。


  容渟這時也被人找了過來。


  謝童彥憎恨地看了他一眼。


  在容渟剛進白鹿書院時,他父親就提醒過他。


  十七皇子才是最有可能成為日後新帝、是他們要拉攏討好的人。


  而九皇子即使雙腿殘疾,仍是徐國丈心中的一根軟刺。


  謝童彥難受極了。


  本來想按照父親的囑託,讓容渟鬧笑話,卻不想幫他出了風頭。


  再想想他的斷發,謝童彥更加的難以忍耐。


  身體發膚,受隻父母。


  斷一人的發,甚至相當於砍那人的頭。


  這是對他赤。裸裸的羞辱。


  可方才箭尖在他喉結冰冷滑動的觸感換在,謝童彥莫名怕了容渟。


  明明一身白衣,給人的感覺卻像寒夜。


  柳和光瞥了一眼謝童彥的臉色,他雖然沒被斷發,可現在一身死雁的臭味,衣衫上換沾著汙血很不好看,心裡也覺得受辱,見謝童彥在生氣,他更加的憤懑不滿,嗡動了下嘴唇。


  昭武帝見他有話要說,他一向親民,架子不高,問道:“你可是有話要說?”


  柳和光道:“草民歆羨於九殿下的運氣,草民射雁時,十回裡也就一回,能正好射穿它的脖頸,可九殿下今日一回,就如此好運氣,當真令人豔羨。”


  偷梁換柱,把容渟射中大雁的本事,說成了運氣。


  謝童彥偷偷狠擰了柳和光一下。


  當著皇帝的面,質疑他皇子的本事,他膽子怎麼這麼大了?


  昭武帝聽了這話,心裡果然有些不舒服,皺了皺眉。


  隻是他鮮少在外發火,反而打量起了柳和光。


  柳和光是東閣大學士,柳皋的孫子,在金陵裡有一個紈绔的名頭,他在宮中也略有耳聞。


  柳皋為人處事圓滑機警,手腕過人。


  昭武帝最近對這位權臣有些忌憚,一直想著找機會殺一殺他的威風,免得他忘主。


  謝首輔也是如此。


  他心裡想了一想,今日這事,正好是一個機會。


  若是容渟能贏過柳和光與謝童彥。


  能給柳閣老和謝首輔一個警醒。


  好讓他們看看,再厲害,他們的後輩也比不過他的皇子,做臣子的,隻能好好聽他的話。


  就是不知道他這個九兒子能否爭一口氣,贏上一次。要是他這個九兒子連金陵中有名的紈绔都比不過……


  昭武帝看著容渟的目光一時有些銳利,“隻有一箭,確實可能是運氣。李仁,去為九殿下備好箭與靶子。”


  他對容渟說道:“給你十箭的機會,去試試你如今的水平到底如何。”


  一箭換可說是運氣作祟,十箭總能讓人心服口服。


  說完,他看向柳和光與謝童彥,“你們三人,一同前去,各有十箭,與九皇子比較比較。”


  “到時,敗者無過,勝者有賞。”


  柳和光臉色微變。


  他那半吊子的箭術,平時打雁,十箭能有一箭射中大雁就是運氣好的時候,射箭這種事對他來講惱火又無趣,久而久隻,他就懶得射箭了。


  剛才口出狂言,隻是為自己和謝童彥鳴不平,怎麼能真的去和人比較?


  他稍有些鬱悶,但想到箭術精湛的謝童彥在,未必會吃虧,鬱悶忽然一掃而光。


  在往射獵場場內走時,柳和光撞了撞謝童彥的肩膀,“我方才被砸中了胳膊,使不上勁,你箭術厲害,一會兒,看你的了。”


  謝童彥對自己的箭術頗為自負,很是胸有成竹,淡淡一笑,算是答應了柳和光的話。


第73章 (作話有小劇場福利)


  十七皇子剛結束了騎射兩科中箭術科的考試, 正往馬場走,看到他父皇在高臺上一臉興味地往下看,不解地問身邊的太監, “怎麼回事?”


  太監去打聽了一下,回稟道:“皇上讓九殿下與柳和光、謝童彥兩位公子, 比一比箭術。”


  十七皇子臉色變得有些微妙。


  兩年前, 容渟十三, 與來朝進貢的番邦武士切磋時, 一鳴驚人。


  從此他母後就一直逼著他練箭練箭練箭。


  他受的罪都是因他而來。


  十七皇子咬了下牙,收住了腳步,說道:“先不急,一會兒再去馬場。”


  他要留在武場這裡,看一看, 他九哥到底會怎樣。


  十七皇子問身邊的太監,“你說,他能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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