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七皇子顧祁樓,今年方十六,乃貴妃所出之子,也是皇帝最寵愛的一個孩子。他少而聰敏、勤學好問,性情仁厚,處事亦有自己的章程,是個非常出色的儲君苗子。


  不僅自身條件優秀,他的母親柔貴妃,更是皇帝心愛的女人,他把柔貴妃當妻子、七皇子當兒子,與他們相處時,就和世上最普通的一家人一樣親密。


  原書中有說,如果顧祁樓尚在,或許還輪不到顧修宴來坐那個位子。


  可惜這個對手,因為一場意外死在了十八歲。


  七皇子意外死亡,皇帝大受打擊之下大病一場,身體更加衰敗,也順便拉開了皇位之爭的序幕。


  阿洛沒想到,趙秋晨要嫁的人竟然是七皇子顧祁樓。


  那她不是過兩年就得守活寡了?


  阿洛有點擔憂,她跟趙秋晨關系其實也還好。與聞人瑾定親之後,不少原來的朋友都跟她疏遠了,隻有趙秋晨一如往昔。


  這人沒什麼心眼,雖然有時候很欠,但阿洛看出來她也沒什麼壞心思。


  要不幫趙秋晨一把?是告訴她不要和七皇子定親,還是阻止七皇子未來遭遇的那場意外?


  不用想肯定是後一個好,這裡親事定了一般很難取消,而且她就算把實情說出去別人也不一定信。最重要的是,既然自己有能力救人,卻還冷眼旁觀身邊的人去死,阿洛覺得自己做不到。


  至於男女主的結局會不會因為劇情改變發生變化,阿洛管不著。她的任務隻有男女配,劇情什麼的與她無關。


  阿洛正暗自思索,趙秋晨卻已經起身打算告辭。


  想著時候還早,還有兩年時間,阿洛便沒說什麼,與聞人瑾一同送她出去了。


  回來時聞人瑾道:“明日回門後,我打算去一趟天門山見師父。”


  阿洛了然:“向他老人家報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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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瑾微微頷首,說:“此番路途遙遠,阿洛且在家稍等些時日,我不日便歸。”


  “???”


  阿洛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沒了,“阿瑜不帶我同去?”


  聞人瑾沉默著,一副默認的姿態。


  “為何不帶我去?師父知曉你成婚,你不帶上妻子,一個人回去見他,他難道不會失望嗎?”


  聞人瑾溫和地說:“師父為人寬厚,不會計較這些。我會向師父傳達阿洛的問候,阿洛不必擔憂。”


  阿洛擰著眉頭:“你是擔心我不能適應長途跋涉嗎?我可以做到的,師父待你恩重如山,我也理應見他一面……”


  “阿洛,”聞人瑾柔聲打斷她:“乖乖在家待我歸來,好嗎?”


  阿洛仰頭仔細打量他,被她說過一次後,聞人瑾再與她說話會直視她,他藏得住話,但那雙琉璃眼卻藏不住心事。


  “阿瑜,你在怕什麼?”


  聞人瑾睫毛一顫,抿唇不語。


  阿洛敏銳地問:“你在怕師父的批言,是不是?你怕他不贊同我們的婚事,還是怕他不喜歡我?”


  聞人瑾張開手臂,輕柔將她擁入懷中,聲音無措又有些祈求般地道:“不是,都不是。阿洛,讓我一個人去吧?我定會很快回來。”


  他唯一怕的,隻有失去她。


  師父說他一生孤苦飄零,若此次前去命格未改,那是不是說明,她終有一日會離他而去?


  僅僅才幾日,他卻已懼怕沒有她,甚至開始在意起那從不被他放在眼中的天命。


  摟住她的懷抱越收越緊,其中的珍惜與惶恐的意味是那樣的明顯。


  阿洛看不到聞人瑾的臉,隻能瞧見他白皙的頸項,她抬起手環住他的腰,踮腳湊近他,在他耳畔緩緩吐出兩個字。


  “不要。”


  聞人瑾身形一僵,下一刻卻感覺耳沿被溫熱濡湿的熾熱擦過,她柔軟的唇貼緊了他的耳垂。


  “夫君,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長身玉立、芝蘭玉樹的白衣公子驀然垂下眼,妥協般地閉上了眸。


  “……好。”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三朝回門,這是大榮朝一向有的傳統,阿洛坐在回蘇府的馬車上,盯著對面垂眸“看”書的白衣公子,已經看了有半盞茶時間了。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然而那清俊溫雅的公子似乎半點沒有感覺到她直勾勾的注視,兀自沉浸在書本當中,頭都沒抬起過。


  阿洛知道,他肯定清楚她在看他,隻是不搭理她罷了。


  泥捏的人都有點脾氣,聞人瑾看似好說話,其實也有自己的小脾氣。


  被她纏著答應帶她一起去天門山後,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阿洛不叫他,他就不說話,裝地像一個真正的盲人。阿洛喚他他才應,和他說話也回答,她不出聲的時候,他就這副瞧不見你的樣子,用這種小小的、不過分的沉默來表達無形的抗爭。


  可惜阿洛打定了主意要去,他再不願,她也不會改變決定。


  兩人相顧無言中,馬車順順當當到了蘇府門口,阿洛掀開簾子正要下去,對面那人率先一步跳下馬車,轉身向她伸出一隻白皙如玉的手來。


  阿洛瞟他一眼,默默把自己的手搭進他掌心,然後就被聞人瑾穩穩扶下馬車。


  不言不語,偏偏又對她處處照顧,真叫阿洛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蘇府大門前,姚氏、蘇太傅還有蘇少言、鍾氏早已等在那裡,見到兩人手牽著手下馬車,眼中俱都露出欣慰的神色。


  阿洛下了車就毫不留戀地收回了手,直奔父母而去。


  她繼承了蘇洛嫣的記憶與身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阿洛也相當於一半的蘇洛嫣,對疼愛她的蘇家父母,阿洛心底很是感激與尊敬。


  記得她大婚前一夜,姚氏眼睛都哭腫了,就連頭發半白、一向古板守舊的蘇太傅都紅了眼眶。


  到他們面前,阿洛先給父母行禮問安,又對哥哥嫂子福了福身,盡全了禮數。


  聞人瑾伴她身側,同樣舉手躬身,給蘇家父母行了個大禮,口稱:“爹、娘。”


  姚氏早將女兒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見阿洛面頰紅潤、眼眸清明,神情裡洋溢著輕松明快的笑意,往日身上那股子端莊刻板都去了不少,一看便知這幾日過極好,心下不禁大安。


  便連那肅容而立的蘇太傅,見此也舒展了眉頭,看聞人瑾的眼神帶著滿意。


  這個不得已選的女婿,如今看來反倒是歪打正著。


  “好好好,好孩子,都起來,進屋去。”姚氏笑吟吟地一手拉一個,牽著女兒女婿進了府。


  到了府中,姚氏便拉阿洛去一旁問話。


  問這幾天阿洛過得如何,那遠亭候府有沒有刁難她的人,下人服不服管教,公公好不好伺候之類的常規問題。


  阿洛全都一一答了,總之樣樣都好。


  遠亭候府人口簡單,府中又沒有女主人,遠亭候也是個特別灑脫的性子,平時多住在外頭哪個酒館或花樓,阿洛唯一一次見他,還是新婚第一天去給他敬茶,之後就沒見過他的影子。


  府裡的下人更是少得可憐,光阿洛從蘇家陪嫁帶過去的就能抵得過一整個侯府。


  而且侯府的人都很講規矩,明明遠亭候混不吝,可下人們做事卻十分嚴謹,阿洛問了才知道他們都是聞人瑾從各地救回來的,一個個尤其崇敬聞人瑾。


  反正阿洛過得那叫一個舒坦,比在蘇家快活不少。


  姚氏聽完,朝前廳裡望一眼,悄聲問阿洛:“世子待你好不好?”


  鍾氏陪在一旁,聞聲笑道:“娘方才不是都瞧見了?世子待妹妹關懷備至,錯不了的。”世人皆避諱在大庭廣眾顯露親密關系,世子卻光明正大地主動牽阿洛下馬車,動作是小,卻也叫人看出他對妻子的愛重。


  姚氏:“總要聽嫣兒說了,我才能安心得下來。”


  阿洛略帶神秘地笑了笑:“世子待女兒如何,稍後母親便可見分曉。”


  姚氏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很快她就明白阿洛為什麼這麼說了。


  母女倆說了陣話,時間也不早,於是一起去外間準備吃午膳,阿洛突然不小心踩空一腳,“啊”地一聲尖叫。


  人還沒摔倒,那邊離她原本有好幾步距離的白衣公子竟迅速閃身過來,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聞人瑾眉心微蹙,面露擔憂,低聲問:“阿洛,可有事?”


  阿洛口中小小吸氣:“腳疼。”


  聞人瑾於是當眾將她打橫抱起,把她放到自己坐的座椅裡,徑直在阿洛面前蹲下身,低垂著頭,伸手要去摸她的腳踝骨。


  這時候其他人才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聞人瑾低頭要給阿洛摸骨,阿洛抿著唇,羞澀又不好意思地收了腳:“現在又不疼了。”


  哪裡是不疼,根本什麼事也沒有!


  姚氏可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塊平地怎麼可能摔倒,就是做出個樣子罷了!


  偏聞人瑾看不見,以為她真扭傷了,一臉的疼惜憂慮。


  接下來即便阿洛說沒事,聞人瑾也不離她左右,隻在她身後默默跟著,像是怕她再摔了。一整天下來,看得其他人牙酸不已。


  一日時間倏忽而過,揮別放下心來的家人,坐上回程的馬車,阿洛戳了戳蹲在身前的人:“我還以為夫君今日都不會理我呢?”


  聞人瑾脫下她的鞋,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腳踝骨,輕輕揉捏著,一邊低聲道:“阿洛若對我有氣,直說即可,也不必叫自己受傷。”


  阿洛的腳是真扭到了,隻是不重,看起來便像沒事一樣。但聞人瑾何其敏銳,自然察覺到她行走間的細微不協調,是以這一天都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看在姚氏他們眼裡倒像是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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