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垂死病中驚坐起,「讓她進來。」
大家一起玩,憑什麼你們講悄悄話不讓我知道!
鍾叢意味深長地挑眉,回復:「哦~搞半天你是因為這個鬧別扭啊。進來吧。」
6
莫雅推開房門,對著病床上的我就是溫柔一笑,隨後將一朵白色玫瑰放在花瓶裡。
她坐在床邊,握起我的手,大姐姐似的慰問:「紫娟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有了身孕要注意些。」
可能是原女配身體的條件反射,在她摸我頭的前一刻,我飛速地撇開脖子,繞過了她的手。
莫雅尷尬無措地望向另一邊靠著牆雙手抱臂的鍾叢,手指蜷縮地摳著衣角,輕咬著嘴唇。
切。
真看不慣這種白蓮花姿態。
我無聲而陰陽怪氣地動著嘴唇,翻了個身:「你是來幫痞老板偷走美味蟹煲的嗎?我沒有,我隻是想帶回家裡吃。我咪咪咪咪咪咪咪……」
餘光中鍾叢的胳膊顫了又顫。
切。
就看不起你這吊兒郎當的耍帥樣。
我咳嗽兩下,開始趕人:「啊好困啊好困,我馬上就要睡著了。」
趕緊走,看見你們就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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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叢站直身子,對莫雅說:「出去說吧。」
莫雅緊跟著站起來,跟在鍾叢身後,在開門時用一種不大不小的音量說:「鍾叢,怎麼感覺紫娟不怎麼喜歡我?」
我聽得一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哦,你沒看見她生病了嗎?她現在誰也不喜歡。」
咔噠一聲,我立刻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掃視周圍一圈沒有發現鞋子,心裡著急,將枕頭一扔,站起身,踩在枕頭上,豎起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看見你們煩,但是聽見不煩啊。
說什麼秘密呢,讓我也聽聽。
率先開口的是莫雅。
「鍾叢,你知道莫家……」她語氣為難,「你能不能先假裝和我訂婚,等莫家穩定下來立馬取消就行。」
鍾叢說:「放心吧,莫家我會幫的,但這件事先放在一邊。」
我興奮地握緊拳頭:【歐耶,女主被拒絕了哈哈哈……】
不對,書中莫雅被拒絕後就開始找我麻煩了。
我去,我還是趕緊擺爛吧。
就在我往回走的那一秒,門「咚」的一聲被推開,我一時不防光著腳往前趔趄了幾步。
鍾叢逆光而戰,勾起一邊嘴角:「杜紫娟,我就知道你在偷聽。」
我慌張了一瞬後又鎮定下來,斜視他:「胡說,我分明是在飯後消食。」
鍾叢大步走過來一把提著我丟在床上:「誰家散步不穿鞋,你病沒好,趕緊躺著。」
恰巧,莫雅一臉失落傷心地走進來:「謝謝你,鍾叢我先走了。」
「等等,你先別走,你幫我看著她一會兒,我一會兒有個重要會議。」
鍾叢給我掖了掖被子,我感覺自己裹得像個蠶寶寶,一動也不能動。
「莫家的事我會盡力幫忙,你不用太著急。」
他瞥了我一眼:「她最近很不讓人放心,麻煩你了。」
莫雅熱心腸地一口答應:「哪裡,紫娟也算是我的妹妹,照顧妹妹有什麼麻煩的。」
鍾叢點了點頭,接著便離開了。
關門聲響起,莫雅一改之前溫和的面容,冷著臉,一臉不屑地看著我,雙臂一環,一整個高傲大小姐的模樣。
真好,免費欣賞了一下變臉文學。
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肚子上:「你這孩子是鍾叢的吧。」
「是啊,不然是誰的?」
她拿起花瓶裡的白玫瑰,輕輕放在鼻尖嗅了嗅:「女孩子家還是要潔身自好一些。我反正一輩子都不會像你一樣不知廉恥,企圖用下三濫的手段虜獲男人的心。」
我狐疑地盯著她:「你潔身自好?」
某知名主持人附身:「真的嗎,我不信。」
莫雅的臉黑了,深呼吸了好一會兒,道:「不如這樣,我給你一百萬,你離開鍾叢。等莫家穩定後,你再回來。我不喜歡鍾叢,我不會跟你搶他的。」
切。
你看看你說的是人話嗎?
鬼都不信。
但念著我這孱弱的身子,我不敢和女主硬剛:「我有空會好好想想的。」
莫雅圓眼一瞪:「你別太不知好歹!」
我冷漠地覷她一眼:「你再兇,你再兇信不信我向鍾叢告狀。」
我抬手指牆角:「有監控。」
莫雅的臉青了又紫,紫了又黑,最後哆哆嗦嗦唇角上揚,微笑著咬牙切齒:「紫娟妹妹真是的,我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妹妹了。」
等她走出病房,惡狠狠地對我說:「算你狠!」
7
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星期,我被鍾叢請來的護工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心情愉悅,身子慢慢康復,體重胖了不少。
這天,好幾天沒見面的鍾叢臭著一張臉進門:「你一直都躺在床上?」
「沒有啊,我上廁所的時候就沒在床上。」
鍾叢無語片刻,再次開口:「我是說,你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病房嗎?」
我一臉茫然:「我是病人,病人離開病房幹嗎?」
鍾叢有些抓狂:「醫生說你營養快超標了!平時要多走動!」
說罷他就拽著我的腳,給我套上柔軟的拖鞋:「走,現在就走。」
我有些不情願,能躺著誰願意坐著啊。
我掙脫開他的手:「我不想動。」
隨即換了一個話題:「別說,這孩子得快三個月了吧?你到底咋想的,要不要啊?」
鍾叢動作一頓,立在原地發蒙:「你不想要?」
我滾回床上:「都行,看你吧。」
鍾叢臉色鐵青:「意思是我想要你就生,不想要你就去做流產?」
「是啊。」
其實我更想你不要,這樣我就可以成功脫離你與莫雅的愛恨糾葛,快快樂樂鹹魚一輩子。
「好,好得很啊杜紫娟,既然如此你當初何必給我下藥,使計懷上孩子?你最好不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我這次絕對不會上當!」
我認真地看著他解釋道:「我沒有耍花招,對於當初我也很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你說真的?」
我誠懇道:「比黃金還真。」
鍾叢胸膛不住地起伏,好一會兒才冷著張臉說:「好,我不要這孩子。」
我立刻拿起手機:「好,我百度一下流產要準備些什麼……」
「啪」的一聲,我的手機以完美拋物線的弧度被扔出窗外。
「杜紫娟!」
我被暴怒的鍾叢嚇了一跳,哆哆嗦嗦著開口:「那個,你要不要去看看醫生,我覺得你挺暴躁的,別是得了躁鬱症了……」
「閉嘴!再亂說我就撕爛你的嘴!」
我抿緊雙唇,手動拉上拉鏈。
鍾叢氣喘鼻子粗:「這件事以後再說。你安分些。」
我看著鍾叢離去的背影,默默縮進被窩,隻露出一雙眼睛。
不愧是男主啊,發起火來真嚇人,看樣子私自改變劇情是不可能了。
原文中是莫雅向鍾家揭穿了原女配的真面目,使其流產被關進精神病院。
我這種菜鳥根本連鬥都沒法鬥。
太復雜了,特麼明天再說吧。
8
第二天,莫雅一早就來了,嘴角帶笑,跟中了五百萬似的。
「紫娟,你怎麼惹得鍾叢生那麼大的氣,昨晚就委託我過來盯著你。」
切。
我暗自翻了個白眼,就看不起你這小人得志的模樣。
莫雅挑眉,一手拄著下巴:「其實你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特麼的,你再說!你再說我就要憋不住了。
「你如果溫柔一些、善解人意一些,鍾叢怎麼著都不會讓你一個人待在醫院裡。」
特麼的,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
她不知從哪裡拿出兩朵玫瑰,一朵紅一朵白,插進花瓶:「我始終覺得白玫瑰高人一等,隻一眼就讓人無法忘卻。」
布拿拿的,病貓不發威你當我是老鼠啊!
「對!」
我大喝一聲,嚇得莫雅一激靈。
「你說得對!」
我站在床上,一把奪過白玫瑰拿在手上:「白玫瑰嬌嫩,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把它捏碎撕爛,放在手裡蹂躪成泥!」
我一邊說一邊動作,將手中揉爛的花瓣嚴肅地交給莫雅:「保護好你的白玫瑰。」
接著,我仰天大笑,癲狂著扯下紅玫瑰的花瓣:「讓紅玫瑰為你保駕護航!哈哈……呃我的頭好痛……」
我咚地一聲砸在病床上,上演了一波僵屍摔,我直挺挺躺著,眼睛瞪得目眦欲裂,嘴唇微張。
莫雅後退半步:「你、你怎麼了?」
下一秒我手腳瘋狂地抽搐起來,眼球顫動著翻白眼,用盡全力繃緊身子,腰身再猛地往上一挺。
莫雅被嚇得不知所措。
我僵硬地轉著腦袋,撿起一片紅色玫瑰:「好美的花啊……」
「啊啊啊!」莫雅大叫,頂著滿頭花瓣倉皇地打開門,大喊,「瘋了!有人瘋了!醫生醫生快來啊!」
我看著莫雅跑丟的白色平底鞋,笑了。
小樣,看我的發瘋文學不拿捏死你!
發瘋完畢,累了,歇會兒。
掀開我柔弱黏人的被窩,好好地安撫一下受傷的床板吧。
睡得好好的,突感一陣晃動,我大駭:「天吶地震了!」
睜眼一看,鍾叢布滿愁雲的俊臉撞入眼簾,他緊張地看著我,輕聲問:「杜紫娟,你還認識我嗎?」
我眨巴了幾下眼睛,脖子前傾,眼睛瞪大,維持這個姿勢幾秒後又忽地閉眼裝睡。
鍾叢掐住我的肩膀一陣搖晃,晃得我都快吐了。
我聽見他問醫生,「她怎麼了,她為什麼會這樣?」
醫生淡淡說:「應該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我眯起一條縫,看見莫雅大驚失色道:「鍾叢我什麼都沒有幹,真的,不是我,紫娟是突然就……」
「行了!」鍾叢不耐煩地揮手,又問醫生,「那她怎麼樣才能好?」
醫生嘆氣:「多順著她,別刺激她,讓她保持好心情。」
我聽得淚流滿面,醫生你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醫生走後,莫雅期期艾艾地開口,帶著哭腔:「鍾叢,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傷害過紫娟一分一毫,你可以查看監控。」
鍾叢瞥了眼牆角:「哦病房的監控壞了,還在維修。」
那一瞬間,莫雅的臉又青又紫又黑,笑容掛不住,想罵我又不能。
鍾叢接著說:「你不是想讓我幫莫家嗎?」
莫雅眼睛裡燃起希望:「嗯嗯!」
鍾叢大手一揮,指著我說:「原來的那個護工被我辭了,來不及找新的,她脾氣又怪,你幫我看著她幾天。」
我&莫雅:「……」
6 啊。
莫雅率先說話:「鍾叢!你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
「行吧,那我就沒時間處理莫家公司的事情了。」
「等等!」莫雅一咬牙,「好,我來照顧紫娟。」
9
早上六點,病房的門被推開,一雙冰涼透骨的手貼在我的脖子上。
我直接被冰醒,倒吸一口涼氣坐直身子,呆滯地看向來人。
莫雅皮笑肉不笑,收回手交握在身前,優雅淡然:「紫娟,醫生說了你要多走動。晨間的空氣最好,我是特意來叫醒你去外面散步的。」
我眨巴了幾下眼睛,嗓音帶著未睡醒的啞:「不去。」
下一刻便又躺回床上。
莫雅故作為難:「我是為了你的身體,紫娟,你要是不去,鍾叢又要來說你了。」
我捂住耳朵:「說就說吧。」
昏昏欲睡之時,我恍惚間聽見了莫雅的笑聲,帶著嘲諷又帶著些可憐的意味。
然後我就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莫雅給我灌了墮胎藥,還在鍾叢面前壞人先告狀。鍾叢抱著她冷酷地看向我,大手一揮:「把她拉到精神病院去。」
唰一下,我坐了起來,把旁邊沙發上的莫雅嚇一跳,「你、你怎麼……沒發瘋吧?」
我轉頭與她對視,眼睛都不帶眨的。
莫雅忐忑地捏緊手:「你、你想什麼壞心思呢?我自己可買了監控來的,別想又誣賴我。」
我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對面牆壁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監控攝像頭。
我點頭表示了然,又僵直地躺回去。
莫雅松了一口氣,打開保溫飯盒:「我買了雞湯,你要喝嗎?」
湯?
我敢喝嗎?
「不喝,謝謝。」
說完我倒頭又睡。
睡到下午五點,我被餓醒了。
莫雅緊張地看著我,打開另一個飯盒,哭喪著臉:「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飯?」
飯?
我敢吃嗎?
「不吃,謝謝。」
我蒙頭大睡,趁她不注意,悄咪咪摸出藏在枕頭底下的小零食偷偷摸摸吃了個半飽。
晚上十點,莫雅離開了。
我立刻下床去廁所,遮住攝像頭,走一步看一步地拿著毛爺爺去醫院超市買了一大袋東西,藏在床底下。
第二天,莫雅早早地來了,我因為昨天睡得多也沒睡,聽見動靜趕緊閉眼。
隻聽見她第一時間就打開了飯盒,然後待了十幾分鍾,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搖晃著我。
「要去散步嗎?」
「不去,謝謝。」
她僵硬的嘴角歘一下往下掉:「你怎麼不吃飯啊,你不餓嗎?」
我突然起了壞心思,想嚇唬她:「我不餓啊,我吃空氣了。」
她的嘴角完全掉平:「吃空氣?」
她小心翼翼地問:「你要成仙了?」
我鎮定自若:「是啊,你要是也想,我就提點你幾句。」
莫雅臉色大駭:「不了不了。」
緊接著,一大群醫生跑來,對著我各種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