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城主!你怎能放那個女子離開!老臣請願,立刻高手前去捉拿!」


他看著那幾個白發蒼蒼的老朽。


那天他執意要救秋水之時,便也是這幾個人站出來極力反對。


可是他堅持救了她。為什麼那樣堅持呢?兀塵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秋水。


為了救她,他失去了心髒的一竅,於是漸漸失去了情感。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曾經動過的情,是以遺忘的方式漸漸消亡。


玲瓏那樣美的一雙眼睛,卻充血地盯著他看。


兀塵不明白她為何要流淚,也不明白為什麼看見她流淚,自己的心居然會抽搐一般的疼痛。


他本就是為了她的玲瓏心,才在那山谷之下將幾乎支離破碎的她救下。


可是他卻心甘情願地放她走了。


「長老不必憂心,即便那女子回到齊國,也活不過十八歲生辰。」


人群中忽有聲音傳出,眾人驚詫望去,隻見一帶著白色鬥篷的男子緩緩走出,將帽子取下時,是一頭蓬亂的黑發,古銅色的皮膚,卻是藍眸。


「常人心有四竅,而玲瓏心為七竅,雖是可知萬人心,卻不是長壽的命格,若非習得永夜城秘術,年滿十八就會心脈崩裂而亡,所以,不必擔心。那女子來時,心脈已不似常人強健,依我看,已經沒有三個月活頭了。」


然而他的喉嚨被兀塵瞬間鉗住:「你再說一次!」


那雙手已集聚了內力,稍一用力,他的脖子就會被輕松扭斷。


「主人!」「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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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塵沒有理會眾人,卻似乎被激怒一般,周身忽然升騰起黑霧。


眾位長老驚異道:「布陣!」


他們十三人居然迅速圍成一個圈,將兀塵團團圍住。


他放開那藍眼的脖子,將他扔了出去。


神色卻已改變,淡漠的眼神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殺。


【齊國】


當所有冬日殘存的涼氣消散,齊國宮中的桃花開了。陽光開始逐漸熱烈的鋪灑下來。


齊堯聞見那香氣的時候,終於從終日的高燒之中清醒。背部的傷口開始漸漸恢復。他似乎這兩天都在夢中一般。那日突襲的僅僅五人,卻把自己的三十護衛殺的片甲不留。他們的兵器十分鋒利,那種兩手才能揮舞起來的長刀,一下就能將馬蹄砍斷。


若不是自己的馬匹是頭半年不遇的良駒,怕是他也要喪生在那冒著森森寒氣的長刀之下。


此刻正是正午時分,宮人們都手在外殿。齊堯支撐著坐起了身子。這幾日一動不動的趴著,隻覺得渾身僵硬無比,恨不能起來活動活動,可是一抬右手,還是錐心的痛。


「嘶——」


他腦海中忽然閃過那日他吻上那小巧雙唇的場景。


那樣軟,像是花瓣似的。他想著那張膚白如玉的臉,那雙閃爍如星的美目,隻覺得跌進了蜜糖裡。


「哈!」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倩影,把玲瓏叫過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


可是奇怪的是,倩影並沒有回答。平日裡,幾乎隻要他喚一個「倩」字,她就會甜甜地回「太子殿下有何吩咐?」的。


於是齊堯又叫了兩聲,這時候,外頭的侍女匆忙趕來,跪下說:「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齊堯有些厭煩地問:「倩影在何處,見我昏睡,跑哪裡去了?」


那宮女斷斷續續地說:「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倩影姑娘去找朱太醫了。」


「找了這幾日都未歸?父皇的宮殿離此處最多來回一個時辰,本宮已經睡了幾日了。」


「沒、沒有幾日,僅僅一日。最近朱太醫出宮去了,怕是倩影姑娘出宮去尋了。」


那小宮女簡直要哭出來了,齊堯看她是個生面孔,問道:「你是哪個宮的?本宮又沒罵你,哭什麼?」


「回太子殿下,奴婢是太子妃娘娘宮裡的。」


太子妃,那個病西施?


齊堯並不在意,隻是自己覺得睡了很久,怎麼就一天?


這時候,也是巧了,門口有人來報,竟是太子妃袁桂芝來了。


齊堯本不想見她,可是怎麼說她父親也是袁大將軍,自己傷得這樣重,作為妻子,是要盡些本分的,於是便要她進來。


袁桂芝緩緩走進來,手中端著一瓮子湯。


齊堯看見湯就頭痛,這年頭宮裡的女人,動不動就煲湯做糕,毫無新意,他看都要看吐了。


就像這袁桂芝的名字,俗不可耐。


不過不得不說,袁桂芝長得標致,有些閨秀的樣子。隻是太無趣,總是一副苦相,嬌滴滴小女子的樣子,令齊堯也不想同她說話。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


今日她倒是很不一樣,穿著明豔的鵝黃色裹胸長裙,漏出脖頸的一抹雪白。主要是那殷紅的唇瓣,倒像是那窗外盛開的桃花。


「嗯,坐下吧。」


「這是臣妾煲的湯水,對生骨有益的,若是太子殿下有胃口,臣妾給您舀一碗?」


「本宮昏迷了多久?」


「也就一日吧。」那雙杏眼眨了兩下,隨即笑道:「太子殿下福大命大,好的也快些。」


齊堯覺得肚中空空,於是端起那碗湯喝了一口,倒也覺得口齒生香。


雖說他此刻隻想見見玲瓏,但是畢竟太子妃還在,實在是不合禮數,心中就想快將她打發走。


「本宮乏了,想再睡會兒。」


太子妃似有不舍,「太子殿下不想臣妾陪陪麼?」


齊堯心中疑惑,怎麼僅僅一日,這太子妃就從連正眼都不敢瞧他變得如此親昵?


直到他仔細看了看她的唇,左側有一絲小小的傷口。他記得自己和玲瓏親吻時,過於忘情的咬破了她的唇。


難道,那日不是玲瓏?而是袁桂芝?


齊堯突然咳嗽起來,隻覺得越想越不對勁,的確,那日的聲音也不是玲瓏。


似乎有一桶冷水從頭澆下。


齊堯冷下了臉,聲音也沉重道:「本宮乏了。」


袁桂芝於是不敢造次,抱著湯走了。


幾乎抓心撓肝般的後悔,為什麼就偏偏認準了那個人是玲瓏!


他在房裡踱著步子,實在無聊,就想去玩玩倩影養的蛐蛐兒。


「獨角大王今日吃的什麼?」他扒開那蛐蛐兒籠子,吃了一驚。


那蛐蛐兒,統統死了,一動不動。像是幾天沒喂食,餓死了。


原本那籠裡絕不會缺少小豆子,可是現在籠中空空如也。


「來人啊!來人!」齊堯靠在椅背上,方才那位膽小的小宮女又來了。


齊堯抿了口茶,「再給你一次機會,倩影哪兒去了!」


那個小宮女趕忙磕起頭來「太子殿下,倩影姑娘真的……」


啪!一個茶杯砸到了那宮女的面前,粉碎的渣子濺到她面龐上,劃出了一道小口子。外殿的人聽到動靜,也都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把玲瓏姑娘叫來。」


齊堯覺得傷口隱隱作痛,似乎動了氣,扯動了傷口。


可是沒人動彈。


「這東宮是無人了?本宮不想再說第二次!」


「回殿下,玲瓏姑娘並未回宮來。」一個小廝上前回答道。


「什麼?」


他愣住了,他昏迷這幾天,到底給了誰這麼做的機會,讓他身邊的兩個人都消失了?


是張皇後?還是父皇?


可是,為何太子妃要撒謊自己才昏迷了一日,為何眼前這位宮女,也如是說?


若不是倩影從來不會忘記喂食,他還真的相信她們的話了。


他派人去請袁桂芝,誰知道,袁桂芝卻是和張皇後一同前來,齊國皇上。


「堯兒此次出行遇刺,為父實屬痛心,好在有驚無險,不然這齊國的皇位還真是後繼無人。」


張皇後聽罷,便賠笑說:「這不是納了太子妃麼?日後堯兒康復了,便可抓緊給皇上生個孫兒了。」


袁桂芝笑得羞怯,隻是用眼睛看著齊堯,不說話。


「堯兒請太子妃過來,怕是有事?」


齊堯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兒臣身邊的兩名侍女,名喚玲瓏和倩影,近來不知去了何處。」


齊堯瞬間看見袁桂芝的臉色蒼白了下去。


心中已經明白一二。


張皇後卻說:「本宮倒是知曉原委。那位叫玲瓏的女醫,說是為了替太子找藥材,提前下了馬車,太子妃知道那是太子心尖兒上的人物,特地派了兩位下人保護,誰知道這位玲瓏姑娘敏捷得很,一個不留神就不見蹤影,可憐那兩個下僕,找了半日都一無所獲。」


齊堯愣了愣,她逃走了?她分明早就無處可去,難道,是去了永夜城?


「況且,」張皇後看了眼皇上,似乎是無意間提起,「那姑娘本就是堯兒從民間搶來的。」


齊國老皇帝倒是無所謂的笑笑:「吾兒倒是個多情種子,有你父皇當年的風範。」


張皇後看皇上不怒反笑,倒是尷尬起來,清了清喉嚨不說話了。


「那倩影呢?太子妃和兒臣說的是她出宮一日,可如今都已經至少三日。」


「死了。」張皇後忽然說了句。


震得齊堯說不出話來。


「母後,您說什麼?」


「她出言頂撞本宮,本宮賞了杖刑一百。」


齊堯隻覺得渾身血液沸騰,咬牙切齒般的問:「屍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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