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到底為何,不給齊國一條活路?」


「活路?」他伸手撫了撫我的頭發說:「這世上的人,早該歸依永夜城。如果他們不來,本君也會去。」


「你說什麼?」


「有些人,不配活在這世上。永夜城中千萬密卷上寫下的那些名字,都不配,活在這世上。」


「秘卷?」


他卻似乎並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卻隻是用眼睛盯著我。


「玲瓏,我們真的不是舊相識麼?」


他忽而變了眼神,「不知為何,每當我靠近你之時,我總是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像是……」


他的手指拂過我的嘴唇,很輕很輕,他靠得越來越近,將要吻上來的時候,我偏了偏頭,遠離了些。


「兀塵,」我笑了笑說,「其實我是一個俗而又俗的人。我不想心懷天下。我不過是一個流著永夜城帶有蠱毒之血的小人物,誰知造化弄人如此。娘親早逝,姐姐也不在了。我這顆生來奇異的心又居然隻可支撐我活十八載。」


「我自小生活在繁花似錦的齊國國都,卻過著最為不堪的生活。我看盡了世間百態,雖一世清貧,行路於那十裡繁花般的帝都,就像是一隻風雨飄搖中的木舟。可我也,從未想過要將一切都毀於一旦,即便所有人因為我的樣貌出身而厭棄我,我也從未因此想過殺之泄憤。」


「你的樣貌?」他似乎不明白。


「我從小便有一條疤痕生於臉上,直至不久前才去除。」我不自覺的摸了摸我的頰側。他盯著我,目光有些疑惑,卻也隻是輕笑出聲,「所以你是想勸本君,放下?」


「不,我懂。我不會勸你忘記,有些事是一輩子也不可忘卻的,隻是,值得嗎?」


我多希望他放棄,這樣我就不用騙他,利用他,站在他的對立面了。


可是他清澈的雙眼看著我,堅定的說:「值得。」

Advertisement


我暗暗地握緊了拳頭。


此刻我終於明白,我面對的,再不是曾經的兀塵了,我不能再留下哪怕一點點的心軟。


我迎上前去,吻上了他的唇角。


「是,我們認識,很久之前我們便認識。」


「你還記得你十三歲那年,出宮尋找你母親遇刺受傷嗎?」


他驚詫的看著我,點點頭,


「那時候,是你吸收了我的熱氣對抗你的寒毒,才得以活下去。」


「還有……」


我將所有的一切都說給他聽。


他第一次這樣安靜的聽著,竟分毫沒有質疑。


「玲瓏,本君且來問你。」他忽而開口,「你是否,心悅於我?」


他的神色竟不似之前那樣淡然不屑,倒是十分認真,似乎十分急迫的想知道答案。


我的心猛地一沉,即便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又怎麼能說,這是一個謊言?


「我自然,心悅。」


他從未問過我這個問題,沒想到,卻是如今他才能毫無顧忌的問出口來。我也沒想到,說出答案的那一瞬,我會心如刀絞。


我話音未落,忽然周身一涼,他竟然將我身上的被子扔去床尾,將我摟進了懷裡。


他的眼睛離我的這樣近,我幾乎看清了他瞳孔中小小的自己。他唇角微揚,幾乎勾人射魄。若是說從前的兀塵是個絕美而不自知的仙人,如今的他卻是風情無邊,我隻覺得讓他這樣看著便已然呼吸不過來了。


「若是如此,那你更不能躲。」


他勾起我的下巴,隻是深而又深的吻了下去。這時候,我感到他冰涼的身子逐漸熱了起來,竟然恢復了常人的體溫。


他將我的雙手抓起放於他的頸後,而後便更緊的摟住了我的腰。


吻了一陣子,我隻覺得快要暈過去。我的心脈受損,承受不住這樣熱烈的心跳。


他微微放開我,他染上了潤色的眼脈脈的看著我,「玲瓏,我不懂什麼是情愛,隻是想來奇怪,每次見你,似乎從心底生出一種歡喜來。」


我怔住了。


他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


「可是……」


「玲瓏,你若是心悅於我,便要站在我身邊,再別提齊國的事了。」


他嚴肅起來,說:「因為你說你喜歡本君,是不可再為旁人說一句話的,齊堯,也不要再提。」


見我面色蒼白,他又吻了吻我的臉頰,「你這病拖不得,若是你願意,我便將永夜城的內功傳給你。但是有了城中的內功,你便是永夜城的人,是我的人。」


是他的人?


我並不是為了我這條命委身與他,卻是為了從他口中套出永夜城密閣才如此假裝妥協。


我是真心喜歡他的,可是。我也不能看著那麼多無辜的百姓為其陪葬。


就算東窗事發,他恨我入骨,我也認了。


到時候,唯有我一死,也無憾了。


於是我點點頭,「我願意。」


他擦了擦我額邊沁出的汗。


緩緩的說:「傳功,需是皮肉貼合才能達到至上之法。本來永夜城之人都是從小修習,練到你這個年紀的內功則足矣救你的心病。隻是你從未練功,又病入膏肓,隻有此法可以救你。」


「皮肉貼合?」我不解「是手心貼手心麼?」


他聽聞此言,居然笑的前仰後合,說著「非也。」


便將他的外衫脫了隨手扔在地上。


這宮殿很大,卻沒人上前服侍,像是都被趕出去一般靜謐。隻我們兩個四目相對。


我心中已然明了。


「你是說,要脫衣服?」


他並未回答,隻是將他層層疊疊的精致衣衫一層層褪去,我再抬眼時,闖進眼睛的竟已然是他赤裸強韌的胸膛。雖然早在初見之日便已經見過,可是此刻此時,我恨不能立刻躲進那床錦被之中,我的心已經快要跳出喉嚨。


「放心,本君隻是為了救你,並不會乘人之危。」


我不敢將視線向下,因為我知道,他全身的衣衫都褪盡了。


我橫了橫心,終於抬手要解開我中衣的系帶。可是這不知道是誰打的結,我使了半天得勁兒,怎麼也打不開,我的手指繞在裡頭半日,那個結還是死死地系著。


「這個節,隻要找到命門,便輕松化解。」


一隻已經恢復涼意的手輕輕一扯,那中衣領口上唯一的結便散落開來。


「你別看。」


我伸手遮住他的眼睛。隻覺得他的雙睫在我手心掃了兩下,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你背過身去,我便看不見了。」


我於是迅速的收回手轉了過去。


他卻在身後,將我身上的寢衣扯去了。那衣衫太薄,輕輕的從我身上滑了下去。


我隻感到一雙熾熱的手貼上我的後背,熾熱的我都有些受不住,果然他運氣之時,周身寒意便會消失不見。


「忍著,什麼時候受不住了便說一聲。」


我閉上眼睛,隻覺得他雙手與我貼合的那一塊燙的人發暈,隻覺得源源不斷的內力像是流水一般鑽進我的身體。很燙,燙的我幾乎覺得疼痛,可是我咬著牙沒有吭聲。


「疼麼?」他的聲音有些抖。


「如此太慢,怕是把你的皮肉都灼傷了也來不及。」他卻沒等我回話,一下將我拽進那已然滾燙的懷抱之中。


他垂著眼睛看我,像是捉住了一隻可口的獵物一般打量著,我抬起頭,隻覺得渾身舒服極了,方才的灼熱之感被分散到了全身,自然減輕了許多。


「方才那樣主動的吻我,此刻倒是怕了?」他雙目微微眯了起來。


「你是要治我的病。我自然不會怕。」


「要治你的病,還有一至上法,你可想知道?」他的手襲上我的頸部,頗為溫柔的撫了撫。


「你方才說,隻是療傷的。」我看著他勾魂攝魄般的雙眼,隻覺得神思已然模糊起來。


忽然間,後背一陣涼意,我整個人隨他倒在了這軟榻之上,瞬間,殿內的燈燭滅了大半,我們之間霎時暗了下來。


我看著他在昏暗光線下的臉,他第一次用這樣的目光看我,他的心髒跳的很快很重,呼吸也是一樣。我們之間縈繞著他的淡淡異香,隻是一切都熱的令人暈眩。


「抱緊我便好。」


我伸出手,抱住了他的後背,閉上了眼睛。我隻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似乎在身體中橫衝直撞起來,周身卻似乎跌入了讓一個夢境。


我的心已經許久沒有那樣舒服。


然而他隻是抱著我,將他的內力傳送給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一片溫暖中沉沉睡去,醒來之時,身上已經穿上了寢衣。


身邊的兀塵也已經換上了寢褂。


我卻深刻的感受到,我已經好了,這顆心已經徹底的好了。


我撫摸著胸口,它強勁有力的跳動著,我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可是身邊的人卻睡得很沉,我想給他把把脈,卻在手指靠近的瞬間被抓住了手腕。


居然睡覺也如此警覺。


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放開我的手腕下了床。


喚來倆個婢子進來,那兩個婢子手捧託盤,上面是新的衣物,一件玄色,一件水綠色。


婢子服侍兀塵穿上那玄色衣袍,他卻又招呼我過去,將那新做的水綠色衣裙遞給我。


「你穿這個。」


「可是永夜城中都是穿黑色的呀。」


「那才顯你不同。」他居然對我溫柔的笑了笑。


那兩個婢子也是驚詫神色,我聽見她們心想:這數月以來,城主鮮少展露笑容,卻因為這個女子才幾日便笑了數次。況這地上一片凌亂,怕是昨日已經……


我真想跳出來為自己爭辯,卻想到昨日那樣赤裸裸的依偎在一起,即便什麼也沒做,即便是為了治我的心疾,也似乎過於親密了。


我卻也沒有想到原來治我這病隻需要他傳功力給我,還以為又要像當初救姐姐一樣要他另一脈心竅呢!


我自然不知道,他幾乎將他十年的功力都傳給了我,這十年功力需要他服下永夜城至烈的補藥,夜夜潛心修煉多日才能恢復,我隻以為他輕飄飄的就隨手救了我,卻不知這也是損了他的根本,要極痛苦的修行才能彌補。


「你既受我恩惠,便是永夜城之人,今日,我要你同我一起,去給外頭十萬齊國士兵下戰書。」


他拉起我的手,「玲瓏,等永夜城統一天下,你我二人便可共賞這盛世。」


我擠出一個笑容。

推薦書籍
確診胃癌的那天,我握著驗孕棒坐在醫 院外面發了很久的呆。手機震動,是我 八年的戀人,江馳。「黎黎,領證的
2024-11-28 14:03:29
小侯爺宋致遠成婚了,新娘不是青梅竹馬的我。 因為我在成婚前一年失了貞潔,自縊了。 一年後宋致遠被迫娶了皇帝最寵愛的小公主,兩人從最開始的互相看不順眼,到最後成了一對歡喜冤家,白頭到老。 而我黃土枯骨,成了小侯爺隱藏在心裏的不可得。 這是我原來的結局。
2024-11-15 13:32:03
綁定惡人系統後,我將男主從家暴男手裡買下,日夜壓迫他。偷偷資助貧困女 主,威脅她聽我的話。所有人都罵我
2024-12-04 14:19:35
穿書後我和女主的竹馬男二在一起了。 可女主未婚先孕的時候,他還是要去認 下那個孩子。
2024-12-23 13:45:13
少年時, 江肆永遠是所有人中央最耀眼最恣肆的天之驕子; 而宋晚梔是站在角落陰影裡,仰頭望著他的,穿純白長裙的少女。
2024-11-12 15:16:26
我得了一種不接吻就會心絞痛的病,時不時發作。 偏偏隻有和我的死對頭南轍接吻才能緩解。 上一秒我和他冷眼相對,下一秒我就淚眼蒙眬地抓住他的衣角:「親我一下好不好。」 他驚訝挑眉,低低一笑,問:「怎麼親都可以嗎?」
2024-12-03 15:01:59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