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玲瓏,我問你一個問題,若是我許你長生,但你得放棄心中求兀塵恢復的執念,你換不換?」

「不換。」

「為什麼嘛,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你知道嗎,那個比天大的永夜城,歷任城主終其一生也不得期中奧秘,姥姥。哦不,我是看你同我一樣百年不遇的體格,才……」

偃雪越說越激動,我打斷她:「長生孤寂,我隻想好好過完這一世,有人相伴,而不是看著一個個都先我而去。」

偃雪怔怔的看著我,「真是傻子,你如此心意,他根本不會知道,男人哪有長情的嘛。」

我轉過身去,從窗口往外望,是一輪明月。我知道,此刻戰火應該已經停歇。

此刻蓬島於我來說,其實已經有如世外一般。雖然身苦,可是心,卻時隔多日終於寧靜起來。

蓬島三年,繞過春去又赴冬。

我踏過了靈山幾乎每一寸土地,一雙手已經長滿了繭子。那是手掌開裂破皮無數次長成的。 好在,我還活著。

日日如同百年,可依舊是被我挨過了這三年。小青蛇都長大,如今已經不能呆在我的竹筒裡了。

再有十日,就是三年之期。

【兀塵】

當兀塵終於找到翼無心的時候,翼無心瞬間愣在了原地。兀塵一點也沒變,翼無心心心念念的臉依舊是那樣的矜貴冷傲,像是一切永遠都在股掌之中的淡然。一襲墨色衣袍,腰間配有白玉,一把雕花長劍在手,無人可擋。

翼無心曾經無數次的靠近,他卻從未敢說出心中對他的情意。如今再見,兀塵的第一句話是,「你見過玲瓏,是嗎?」

她果真是他的心上人,翼無心從未見過他如此緊張一個人的樣子。

「城主,快十年了,我們已經那麼久沒見了,怎麼開口,就要問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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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笑的張狂,一步步的靠近。

「是我恨她傷害你,所以騙她的。兀塵,你若要為此殺我,我無話可說,本應在三年前就死的身體,如今死在你手裡,我也心甘了。」

「她在哪裡。」

一股強烈的氣流撲面而來,翼無心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點住了穴道,無法動彈。

「你真就這樣愛她麼?憑什麼?她將你害的失去了心竅,都三年了,你如今,還是要尋她?」翼無心的眼角愈加發紅,終於是落下一滴淚來。

「無心。我從未想過要殺你,那年,是我錯信了遊之陵逼得你出走,我很少認錯,但是今日,我欠你一句,是我錯了。」

翼無心看著眼前的人。

那個夜夜在夢中才得以相見的人,熬了快十年,才等到他一句抱歉的人。

分明應該恨他的,可是當他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一剎那,翼無心就知道,他輸了,一敗塗地,永世不得超生。

他似乎永遠也不會恨他。

自從他第一次對自己笑,那夜月光落下華澤。他就像是偶然下凡的謫仙一般。那樣高不可攀,卻又霸道的佔據他的心。

如果兀塵能快樂,自己如何又有什麼相幹?而且若不是當初玲瓏為自己解毒,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南國蓬島,靈山之上。」他吐出這幾個字,卻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

如此成全,為何依舊不甘呢?

那年他與齊國皇帝設下的局,剿滅了那群叛賊,卻偏偏被朱清水金蟬脫殼。

齊國與永夜城籤訂了永不交戰的契約,雲英公主的靈柩回到了齊國,兀塵知道那是母親的願望。

斷仇是在戰後被送回來的,他跪地時,自己的心都揪成一團,生怕他說出沒能送到靈藥一言。

可是好在,斷仇說倩影已將藥送到,可是卻也不知她的去向。

直到兀塵隻身前往齊國,幾經轉折,齊國地大物博,竟尋了快三年,才得到她的消息。

原來玲瓏竟為了自己,隻身去往南國,去尋找所謂的秘寶?她卻不知道自己早就恢復如初,曾經的點滴回憶早就回來了。

可她有讀心之術,又怎會不知翼無心所言是假?

況且這居於靈山上的人,怕是視自己為宿敵。

這三年,她怎麼熬的過呢。越想,越覺得心中鬱塞苦悶。

 

環山湖之上。

「公子,您不是南國人士吧?你的模樣和三年前一位小公子一樣,都好看極了。」

嗯?

「那位小公子白淨極了,像是個女子呢,說著要去尋秘寶,如今快三年了也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尋見了沒。」

「那位公子,可是去蓬島靈山的?」

「對對對,怎麼,公子你也要去尋秘寶?」

兀塵心中翻湧,確並未說話。

船家卻喋喋不休,「那位小公子可真是倔強我勸了他幾回,他還偏要去。」

為何命運捉弄至此,分明曾經有機會得到想要的一切,有機會讓她長伴左右,可是自己卻生生的放開了那雙手。

【玲瓏】

近來,那位高人很是奇怪。

我為他端茶之時,竟感到他有些許的殺意。

隻是,他殺我做什麼呢?

這殺意伴隨著他每日從山下而來的童子回話而來。

他身居於靈山,卻並不與外界隔絕,有數十名童子充當信人,日日傳遞世間要事。

其實年歲過去,我早就知道,我在此不過是為自己贖罪,他口中的秘寶,並不能幫我。

我也早就知道,原來當初我拼盡全力想要阻止的戰爭,不過是兩國主君的一場遊戲。為的,是殲滅一直從中作梗的永夜城叛賊。

本想著三年之期一到,我便下山去,在南國開一家醫館,賺點小錢,了此殘生。

可是,如今我居然擔心起來,他會不會放我走。

「玲瓏,你在此三年如一日的侍奉我,如今時日快到了,隻是這秘藥麼。」他撫了撫胡子,「若想得到,你還得為我做一件事。」

不用他說,我從他眼睛裡就讀到了他的意思。

我明知故問道:「請問主子,是什麼事?」

「這事,得睡下說。」

他的手忽而盤住我的肩膀,在他滑向我的手臂之前,我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他的武功遠在我之上,一掌劈來,似乎想將我擊暈,我偏了偏頭,一個轉身說「主子,您請自重!」

他忽而奸笑道:「如今我也不瞞你,等你侍奉好了我,我便殺了你,到時候誰也不知道你曾來過,無論誰找上門來!我雖隱退多年,但是依舊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你服侍我一回,並不是作踐!」

他道貌岸然的說著令人作嘔的話。我冷笑說:「為老不尊,還真是響當當。」

他似乎氣急,我想,若是實在到了末路大不了同歸於盡,可是這時,忽而齊刷刷的飛出三根銀針,幾乎直中他的命門。

那高人飛身躲閃,卻展露狼狽之感。

而我身後,那銀針絲毫未停,我轉過頭,竟是偃雪。

「老匹夫,早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騙人給你放血練功不算,還要玷汙人家身子,本看你還算本分,想饒你一命,如今看來,哼哼!」

那人震驚的看著偃雪,「你究竟是誰!你怎會……」

「還記得你小時候尿褲襠的事兒吧,老匹夫!」偃雪眼神忽變,她此刻氣血翻湧,渾身真氣都提了起來。

「竟然是你!幾十年了!你居然一點也沒變?」

他嚇得連連後退。「原來十二長老說的是真的世上真有長生法。」

「不錯,不過他們永夜城又怎會知道,他們世代守護的長生之法,其實根本保的不是他們的長生呢?哈哈哈!你與十二長老交好,不就是為了能在長生之法得以成真之日分一杯羹麼?」

「隻可惜哈哈哈,隻可惜那個小孩兒,那個新城主,竟然把他們一鍋端了!妙極,妙極!」

偃雪走來,將我護在身後,「放心吧丫頭,有我在,他動不了你。」

那位高人此刻哆嗦著,還想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額頭上卻都是冷汗。

「我看著你長大,若是你誠心悔悟,我也不殺你。」

然而下一瞬,一根銀針貫穿了那滿頭冷汗的男人。

「他沒有悔改。我聽見了。」

偃雪回過頭對我說:「我相信,你也聽見了。」

我的確聽見他的心在想著如何至偃雪於死地。

「你……你也能看透人心?」

「丫頭,我早就說了,你和我的體格是一樣的。」

偃雪的眼睛裡,我居然看到些許慈愛。

「我們的族人,如今隻剩下你我。你母親的祖母曾與我是好姐妹,你母親曾經流落於永夜城,後又在齊國討生活,可是當初,我無力對抗永夜城,隻能幽居在這靈山之上。沒能幫她。」

偃雪落下淚來,「可是如今,我遇見你了。孩子,你真的不要長生?」

我搖搖頭。

她嘆氣道:「也是,我怎能貪心將你留於我膝下,是我看你實在是個好孩子。」

她握住我的手說:「你要等的人,很快就會來了。」

【兀塵】

靈山之上,煙霧繚繞。

兀塵踏上這片土地之時,已是黃昏。

似乎命定一般,隻是向上走了半晌,一個身影便進入視線。

她穿著一襲素衣,洗的很舊,卻很幹淨。

她的面色不在像是從前那般白皙中帶著一摸飛粉,除了蒼白還是蒼白,她的唇都失了血色,像是一張紙,風一吹就會飄走一般。

她提著一盞燈籠,從那高處緩緩走下來。她隻是小心翼翼的看著腳下。那盞燈籠發出微黃的光,在黃昏之色中,似有若無。

心髒像是被擊碎一般疼痛。

「玲瓏。」

【玲瓏】

當那墨色衣衫闖進我的眼睛,我心中問了自己三次,是不是在做夢。燈籠從手中滑落,一路順著山路滾下去,沾上塵土,直至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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