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得通了,那天黑衣人心緒不寧,就是因為四名兒童走失了一個,繼續尋找替補,從而盯上了花蕊。


我蹙眉:「有個疑點,為什麼走失的都是一般大的孩子?」


如果是賣掉換錢,這麼大的孩子不應該記事了嗎?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更關注的是,」謝嶼的視線盯過來,眸底漆黑一片,「宋冉,你身上,有什麼秘密嗎?」


15


咽了咽口水,我躲閃開他的視線。


秘密嗎?


怕是我說出這個,他會覺得我腦子有病吧。


汽車發動,謝嶼沒再多問,隻是眸光冷冷地開著車。


但他的頭頂,真的不忍直視。


「叮~愉悅值-1000」


「叮~愉悅值-2000」


我試探性地開口:「生氣了?」


「沒有。」


「叮~愉悅值-10086」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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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振動,我點開消息,就知道,哪怕放假了事兒都會找到我。


「謝嶼,能開到天羽幼託班嗎?我要去收個問卷。」


汽車極速來了個轉彎,哦,這該死的推背感。


我緊緊抓著安全帶,弱弱地看向謝嶼,他依舊一言不發。


不是,這貨怎麼脾氣這麼大?


急剎,安全帶勒得肩膀有些痛,看了眼他頭上還在掉的愉悅值,我心裡也開始不爽,他有什麼好氣的?


煩躁地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剛準備下車,又良心不安地退回來。


好歹這位大哥還把我送到了目的地,我直接丟下他,不太人道。


看向謝嶼:「那個……你別氣了唄?」


他涼涼瞥我一眼,不語。


「叮~愉悅值+100」


我:「?」


居然,有用?


繼續試探性地開口:「有機會的話,一定告訴你。」


「叮~愉悅值+1000」


嚯,可以這樣?


像是打開了什麼實驗的開關,我突然來了興趣,坐好看著他,眼睛晶亮:「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謝嶼蹙眉迎上我的視線:「你抽什麼瘋?」


我看向他的頭頂。


「叮~愉悅值+2000」


「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要擔心。」


「叮~愉悅值+4000」


「你注意身體,雖然案子重要,但也別太累。」


「叮~愉悅值+8000」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突然發現,能看見別人的愉悅值還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打開車門,我下車,捉弄的心思突然冒出來,彎腰從車窗看向他:「那我先走啦,謝嶼……哥哥。」


「叮~愉悅值+10086」


謝嶼微怔,下一秒,摁下關窗鍵,煩躁地低語:「有病。」


我挑眉,看了眼他微微泛紅的耳根,心情愉悅。


也不知道有病的是誰?


16


導師給了個課題,關於幼兒心理方面的,第一步就是調查問卷,好不容易託了關系找到天羽幼託班的老師,才能完成幾十份的初步調查問卷。


這不,幼託班的老師給我發消息說全部完成了。


「宋冉來啦,你等等,我去給你拿。」張老師笑眯眯地轉身回教室去找。


我靠在門口,看著裡面打成一片的小孩子,不自覺地勾勾嘴角。


果然啊,人類幼崽,很可愛。


突然衣角被拽了一拽,一張芭比娃娃似的小臉蛋映入眼簾,皮膚有些不同於尋常地白,睫毛卷翹,一霎那就把我的小心髒給看化了。


「怎麼啦?小朋友。」我彎腰問。


她也不怕生地衝我笑:「姐姐,你好好看。」


忍不住揉揉她的腦袋,我也笑:「你更好看呀。」


小女孩視線一轉,眼睛倏而亮了:「爸爸!」


我轉身,一個中年男子戴著墨鏡,彎腰把小女孩抱了起來。


場面太過不和諧,我下意識地多看兩眼,小女孩見到男人很開心,在他的懷裡歡騰,我舒了一口氣,大概是新聞關注多了,自己總有點草木皆兵。


估計這個男人老來得子吧,生了個這麼漂亮的奶娃娃,也是福氣。


「爸爸,我不想上學……」


「現在爸爸接你回家。」男人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嘶啞。


我又看過去,男人的視線隔著墨鏡也看了過來。


心口一咯噔。


「爸爸,我想吃糖葫蘆……」


小女孩的手亂動,扯下男人的墨鏡玩了起來。


一剎那,血液冰涼,我甚至連後退的力氣都沒有,這個男人他……


灰白色的瞳孔眯了眯,眼下的刀疤在白日看來也極其詭異,他扯開嘴角:「我認識你。」


控制不住地指尖顫抖,我當然也認識他……


他是這幾起兒童拐賣案的主謀,也就是那天差點拐掉花蕊的刀哥。


大概是看出了我在口袋裡按鍵的動作,刀哥的身形微微一側,露出腰間別著的匕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應該很聰明。」


我咽了下口水,從口袋掏出手機,亮屏對著他,盡量鎮定:「我對你,沒有威脅。」


我和刀哥對視的兩秒之內,空氣像是緩慢流逝了很久。


「宋冉,你要的問卷。」張老師從教室裡小跑出來,看到刀疤臉,熟絡地笑:「芯芯爸爸,又這麼早來啊。」


刀疤臉看了我一眼,把墨鏡戴上:「嗯,我就先接芯芯回去了。」


還是那輛灰色面包車,他坐在主駕駛,看向我,動了動口型。


車輛早已換了個車牌,絕塵而去。


我強忍住發抖的指尖,慌亂地打開和謝嶼的通話界面。


張老師在一旁,絲毫沒有發現異樣,依舊滔滔不絕:


「你別看芯芯爸爸臉上有疤,人倒是挺好的,經常給幼託班送書送吃的。


「說來也巧哈,芯芯跟你,還有點像。


「不過芯芯這個小丫頭可憐,身體不太好,要經常去——」


「張老師。」我打斷她的話,「麻煩你找一下關於芯芯的所有資料。」


17


謝嶼來得很快,別克車後面跟著警車,幼託班的孩子被家長一個一個接走,我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思緒紛亂。


依舊是脊背發涼,腦海裡不斷顯現出刀疤臉的眼睛,灰白,死氣。


但他看向我的時候,我分明看見他頭頂的愉悅值……


在上升!!!


他認識我,似乎不是簡單的認識……


他最後跟我說:「我們會再見面的。」


「宋冉。」謝嶼對著警員叮囑了幾句,走到我身邊來,「還……好嗎?」


我心煩意亂地絞著手指,抬頭看他,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別亂想。」


我點點頭,吐出一口濁氣:「有查到他的信息嗎?」


謝嶼蹙眉:「假的身份證,芯芯連出生證明都沒查到。」


或許,連芯芯都是被他拐來的孩子。


我念著這個名字,忽然覺得有一絲熟悉。


芯芯……


心緒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飛,我把胳膊肘撐在膝蓋上,頭痛地揉著眉心。


「我送你回家,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安心過年。」謝嶼垂在身側的指尖蜷了蜷,低聲。


我搖搖頭,回想起刀哥的眼神和愉悅值,掙扎了片刻,想把一切和盤託出:「刀哥他,好像對我——」


「謝隊!」一個警員匆匆跑過來,氣喘籲籲,「花蕊的母親來報案,花蕊失蹤了!還有,我們在中心廣場後面的街道裡,發現了一名之前失蹤的孩子,吸入了大量的麻醉劑,已經送去醫院了。」


花蕊失蹤了!?我慌忙起身。


謝嶼一怔,神色嚴肅:「不是安排了警員看著嗎?」


「今天臨時抽調到中心廣場排查了,所以新華圖書館那邊……」


「我現在跟你過去。」謝嶼匆匆走了兩步,突然停住回頭看我,然後跟身邊的警員低語,「找個人,把她送——」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我打斷他的話。


「不行。」


我跟上他的腳步,語氣不穩:「謝嶼,我沒有辦法置身事外,你知道的。」


18


新華圖書館。


警方調監控,花蕊的母親在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已經很小心看著她了,今天難得她玩得那麼開心,怎麼就能丟了……」


於心不忍,我遞過一包面紙。


「我求求你們,一定幫我找到蕊蕊,沒有她……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女人像是一瞬間老了好幾歲,看著謝嶼就要給他跪下。


謝嶼蹙眉,扶著她:「麻煩你再跟我講一遍細節。」


「今天蕊蕊沒課,跟我一起出攤的,正好一個小女孩過來,就玩起來了,之前她們也玩過,我還給她炸了烤腸吃……」女人又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小女孩的長相記得嗎?」


小女孩?


如果作案的人是刀哥的話……


我抿唇:「小女孩是不是叫芯芯?」


「對對對!」女人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把視線投向我,「可以找到她嗎?」


女警過來安撫了女人,我跟著謝嶼走到了一側。


「花蕊是他們早就盯上的。」我突然出聲,「利用芯芯和孩子走得近,讓她們不設防。」


黑衣人那天見到花蕊,愉悅值突然上漲,不是盯上了新的目標,而是發現了久違的獵物。


謝嶼垂眸盯著手機:「你猜得沒錯,黑衣人又招了點東西。」


坐上副駕駛,我熟練地系上安全帶。


「櫻花遊樂園重新出現的孩子,檢查過之後,發現隻被抽了幾管血,其他沒有異樣。」大概是默認了我跟著,謝嶼開始分享案情的最新進展。


我斂眸:「估計這個孩子也是一樣。」


「初步斷定,這兩個孩子不符合嫌疑人的篩選要求,被淘汰了。」


篩選要求……


我睫毛顫了顫,看向已經黑下去的天空,會是篩選什麼呢?


刀哥,究竟在篩選什麼呢?


他在找誰呢?


一團迷霧中,一張臉逐漸清晰,蔓延可怖的疤痕在臉上綻放出笑意。


灰白的瞳孔盯著我笑了一下,嗓音沙啞:「我在找你啊!」


「啊——」我猛然睜眼。


「怎麼了?」汽車緩緩剎住,謝嶼關切的臉龐在眼前放大。


後知後覺,才發現,脊背上都是汗意。


「做噩夢了?別怕,我在這。」


冰涼的指尖被包裹在溫暖的掌心,我逐漸回神,隻覺得頭痛異常。


「我夢到刀哥了……」剛開口,就感覺到喉頭幹澀,嗓音嘶啞。


手背被拍了拍,謝嶼的聲音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他很快就會落網的。」


我點頭,希望如此。


19


通過監控和側寫,刀哥的畫像在全城緝捕。


張老師把自己對芯芯的了解全都說了出來。


芯芯才五歲,是這個寒假也就是上周才放到幼託班的,正好是那些兒童失蹤的時間。


刀哥平日不定時來接芯芯,最開始張老師有些顧慮,但刀哥表現得太過樸實正常了,幾天下來也就放下戒心。


中心廣場找回的孩子,確實和我們猜測的一樣,抽了幾管血,其他無異。


櫻花遊樂場的孩子蘇醒之後,估計被嚇得夠嗆,哭了很久,提供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看看日歷,大年二十九了。


要過年了。


我心緒不寧地把問卷調查結果做了個匯總,錄入最後一張的時候,指尖一頓。


是芯芯的。


忘了把這份問卷交給謝嶼了,我拿起那張薄紙看了起來。


「最喜歡的人——爸爸。」


落在鍵盤上的手慢慢移開,我抿唇,似乎……刀哥對芯芯是真的很好。


視線下移。


「最討厭的事——吃藥。」


對上了,張老師說她身體不好,總要被帶去醫院檢查。


「最大的願望——永遠不死。」


瞳孔輕輕一顫,死……嗎?


像是一條巨大的線索,我拍給了謝嶼,那邊秒回了消息,說已經到樓下了。


抑制住狂跳的心髒,我急忙穿衣服,一不小心碰掉了床頭櫃上擺放著的相冊。


真是,越急越亂。


我撿起來,看到攤開的某一頁,突然一滯。


「冉冉,你和謝嶼又約著玩啦?」老媽出現在房門口,臉上抑制不住地開心,「我看他的車已經在樓下了,你別讓人家等。」


回過神,我匆忙地應了一聲,套上外套就出門。


剛出家門,我突然轉頭:「媽,為什麼我五歲那一年沒有生日照?」


20


視線裡。


老媽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錯開視線又笑了起來:「不是跟你說了很多遍了嗎?那年忘拍了。」


我看了看她的頭頂,極速下降的愉悅值,輕輕嗯了一聲。


謝嶼原先就打算來接我,說是抽空吃個飯,後面過年還得值班,沒什麼時間。


剛坐上副駕駛,謝嶼就遞過來一杯溫水:「審完張老師,我們在各大醫院都沒有查到芯芯的看病記錄。」


蹙眉,不應該啊,我那天明明看到芯芯拽我的小手上有密密麻麻的針孔,當時隻是粗略掃過沒注意,現在想起來,就應該是定期檢查。


我和謝嶼的猜測都是,芯芯患病,而這個病需要配型,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孩子丟失,配型失敗之後又重新找到。


刀哥還算有一點僅存的良心,沒有把孩子給處理了。


而他當初指使黑衣人,也是因為孩子配型不成功,讓黑衣人盡快找尋新的目標。


那麼他是在哪裡去進行這些處理的呢?


線團扯開了些,一根線驟然清晰。


腦袋被拍了下:「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案子有我。」


看向謝嶼,我點頭,開杯喝了口溫水,杯子是新的,上面漂了幾顆枸杞。


唇角微微一勾,還挺養生。


「謝嶼,我們家什麼時候搬走的?」


「很久了,你五歲的時候吧,那會兒我十一。」


「你後來為什麼做警察?」


他一頓:「問這個做什麼?」


我看向他的頭頂,一樣的愉悅值極速下落。


「謝嶼,有些事情,我是不記得,但我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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