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周景象再次變幻,小阿念依舊靠在我懷裡。方聞洲就站在我身旁,推動周身靈力,打算給幻妖致命一擊。


然而在他手中長劍即將刺穿幻妖的心口時,那藥物的臉再次變化,竟然變成了沈紓意的模樣!


「不要殺我!」


雖說聲音有著細微差別,可那張臉幾乎無懈可擊。方聞洲手中的劍,硬生生止住,竟然還呆愣在原地。


「大師兄,你在猶豫什麼?這隻妖殺了那麼多人,早就罪惡滔天,還不趕緊殺了她!」


我故意驚呼開口,方聞洲回過神,不僅沒有殺了幻妖,反而還擋在了那妖物面前。


那妖物像是知道方聞洲有意救她一命。


當即跪在地上朝我們磕頭:「我自知罪孽深重,但如今已然悔過。保證日後絕不會再殺人,還請各位仙者饒我一命!」


說罷,方聞洲轉頭看著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


眼神閃過一瞬間的糾結,很快就開始幫她說話:「既然這妖誠心悔過,我們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我還未曾開口,小阿念當即就喊出了聲。


「她殺了我爹爹!殺了村長,殺了嬸嬸,殺了我們林家村那麼多的村民!她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妖怪,絕對不能夠放過她!」


她眼中的恨意,讓我恍惚間瞧見了十年前的自己。


小阿念說完這些話後,就掙扎著從我懷中下來,接著一把搶過我手中的斷水劍,試圖靠著弱小的自己,去殺了那幻妖,為親人們報仇。


她沒靈力,但斷水劍能夠自己辨善惡。


因此小小的阿念,竟然也能夠握住那把斷水劍,朝著幻妖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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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妖已然被我砍成重傷,師兄弟們又已經結好了陣法,她此時根本無法逃脫,隻能不斷拉著方聞洲,用著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企圖讓她心軟。


「郎君,救救奴家……」


隻因這句話,方聞洲忍不住開口質問。並猛然出手,一把推倒了小阿念。


「她都已經知錯了,也已經決意悔改了。為什麼你們還非要對他趕盡殺絕!她隻是一個沒有什麼妖力的幻妖而已!」


小孩子根本沒防備,手中的斷水劍也順勢落在地,整個人也飛了出去。若非我搭救及時,恐怕此時早就會被摔到了牆上。


「方聞洲,你在發什麼瘋!」


我忍不住吼出了聲,雖說我很早就知道他是個拎不清的人,卻沒想到會如此拎不清。


方聞洲愣了一下,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剛才幹了一件怎樣的蠢事?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呆愣得不知所措。


而也因這個變故,師兄弟們皆有些分神,那個幻妖拼盡全力衝破陣,很快便逃得無影無蹤。


「不要讓她逃掉,不要!」


小阿念瘋狂嘶吼,一路小跑著。可根本就追不到那個能用妖力逃脫的幻妖,她哭得雙眼依然紅腫。


接著又跑回來,紅著眼質問方聞洲:「你不是修仙者嗎?不是自詡要除魔衛道?如今那個妖怪殺了我爹爹,殺了我們村子所有的人?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憑什麼要放過那隻妖?就因為她變換出了一張很好看的臉?所以你心軟了嗎?如果你是這樣子的人,你有什麼資格修仙?有什麼資格拿起這把劍!」


小阿念的年紀很小,可是說出口的話,這實在不像是一個小孩。


或許是因為她的質問實在是直擊人心,同行的其他同門,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反應,就像是大師兄的行為,代表著同一個宗門,讓他們此時也覺得臉上無光與愧疚。


而方聞洲,聽著小阿念的質問。


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對上小阿念的目光,卻可恥地心虛了。


沒有道歉,沒有解釋。


隻是拿著劍轉身離開,說著要繼續去尋找其他妖物的蹤跡。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小阿念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淚,也沒有像先前那麼激動。


而是轉頭看向我,平靜開口:「他這種人,也配修仙嗎?」


8


小阿念的所有親人都死在了幻妖手裡。


就像十年前的我,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什麼也做不了。


宗門裡的許多弟子都是被長老撿回山的。


大多都是沒有親人,孤苦無依,索性帶回仙山,若是能有靈根修煉,也算是日後造福天下蒼生的一件功德。


因此我問小阿念:「阿念,你願意跟姐姐去劍宗,當一名修仙者嗎?」


她沒立刻回答,而是反問我:


「如果我成為一名修仙者,是不是就可以拿起劍,替爹爹和那些叔叔伯伯還有嬸嬸們報仇了?」


我點頭:「可以報仇,成為修仙者,也可以除魔衛道,去保護更多的人。」


她眼睛的光瞬間亮了起來,可很快又熄滅,低著頭聲音有些悶悶的。


「可是那個人也是個修仙者,可他為什麼不除魔衛道?為什麼隻因為妖怪長得好看,就心軟了呢?」


我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她腦袋:「因為方聞洲,他不配當個修仙者。」


「好,那我跟你走!」


她點頭,滿眼堅定地看向我,接著又說了一句:「那我不僅要報仇,我還要保護更多的人,而且我絕對不要像方聞洲那種人一樣,我要跟姐姐學,庇佑天下蒼生!」


真乖。


我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就像是在抱當年孤苦無依的我。


至此——


我宋離憂,也有了自己的親傳弟子。


但我這次沒有給她改名,因為她的名字,已經承載了太多的思念。


「阿念,師父會讓你親手報仇的。」


這將會是,我親手送給小阿念一份拜師禮。


9


我將小阿念帶回了宗門。


師父見我收了徒弟,很是詫異。卻在得知小阿念的身世,以及山下所發生的一切後,沉默了許久。


最後又從他的寶貝乾坤袋裡,掏出了一件防身的寶物。


「按照規矩,你進門後的第一把劍,得由你師父親自傳授給你。不過現在還不急,日後她手中的這柄斷水劍,便是你的了。但你既然是我徒孫,我自然也得給你送一份禮物,這顆避雲珠,你且帶在身上。若非法術高深者,那些普通的妖物,是無法傷你的。」


的確是一件很珍貴的寶物。


小阿念也很乖,當即就給我師父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師祖!徒孫日後必定勤加練習,以降妖除魔為己任,庇護天下蒼生!」


師父聽她這麼說,眉眼間也多了許多笑意,之後便讓我去安置小阿念。


她年紀小,如今還需要人照顧。


因此我讓她住在我隔壁,這樣無論發生何事,都能夠及時照料。


「師父,我是不是要等到學成後,才可以替爹爹和那些叔叔伯伯們報仇啊?」


小阿念一直都記著自己的仇恨,尤其是明明可以報仇,卻偏偏被方聞洲破壞,眼睜睜看著仇人逃跑,心裡更是難受至極。


我交給她一把匕首:「師父答應你,很快就可以讓你報仇了。」


幻妖而已。


當時我在打傷她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還在她身上下了可以追蹤的術法,因此哪怕相隔千裡,我也能夠知道她究竟在何地。


就想,我知道幻妖此時就在宗門裡一樣。


回到宗門的前一晚,方聞洲避開了所有人出了客棧,我因為擔心小阿念夢魘,所以去隔壁房間查看一番,誰曾想回來時,就瞧見他出去的身影。


結合著我所下的咒法。


想來,他是將那隻重傷的幻妖帶回了宗門救治。


那隻妖的法術低微,也隻敢傷害手無寸鐵的凡人,但是在宗門裡,本就有結界壓制妖力,加上身受重傷,幾乎任何攻擊的法術都使不出來,隻能赤手空拳,連宗門裡實力最弱的弟子都打不過。


更怕被發現,因此隻能日日躲在方聞洲的房間裡,完全不敢出來。


我也敢放心不將此事說出來。


我知道方聞洲的算計,幻妖最強悍的能力不在於攻擊,而是幻化之術。


宗門大比在即。


方聞洲在我這裡討要不了他想要的丹藥,那就隻能夠另闢蹊徑,利用這幻化之術,來個出其不意。


而他的謀劃,也確實在比賽中發揮了一定作用。


幾位師兄的能力都很強,方聞洲沒有完全把握能夠取勝,因此就在比鬥時,巧妙運用幻化之術,讓對方有一瞬遲疑之機,然後一擊必中!


靠著這手段,一直連贏了許多場。


而接下來的一場,那便是同我之間的比試。


前世,我並沒有參加。但這一次,我既然想要掌門之位,那麼自然要在能力上服眾。加之我乃掌門親傳弟子,師父又是整個宗門裡最厲害的,方聞洲顯然就忌憚我的存在。


所以在比賽前,就假模假樣來找我:「小師妹,明天你棄賽吧。我如今修煉突破瓶頸,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我怕打傷了你。反正日後咱們要成親,你是我的娘子,就算你整日不修煉,我也會拼盡全力保護你的。」


瞧瞧,這話說的。


就像是凡間話本子裡提及過的,那些向來花言巧語,隻會哄騙有錢人家小姐的那種窮酸書生。


靠著一副皮囊,然後許著空無實際的承諾,騙下一個女子的芳心。


可等到一朝成功,又會瞬間變了臉色,甚至還會覺得對方配不上自己,轉頭就想攀更高的枝。


這不,和方聞洲很像嗎?


我還沒開口拒絕,小阿念就從房間裡跑了出來。她對方聞洲沒有什麼好臉色,自然說出口的話也是冷冰冰的。


「我師父很厲害,最近也突破了瓶頸。或許真的打起來,你根本打不過我師父。還是說你害怕自己輸了,所以才來這裡說些有的沒的,想要诓騙我師父棄賽,好讓你直接贏?」


喲,小小年紀一語道破天機。


連身為師父的我,都忍不住拍手大叫一聲好。


「小師妹,你管管你這徒弟,小小年紀就沒有什麼教養,在這裡說些有的沒的?長輩說話,有你什麼份嗎!」


前面半句話,是對我的控訴。


後面半句,則是惱羞成怒後,企圖用自己的身份來壓迫一個勇於說真話的小姑娘。


臉呢?


被狗吃了吧?


「放心,你肯定不會傷到我。最近我不僅突破瓶頸,師父又送了我不少好東西,若是真的打起來,你以為自己能贏得過我?」


我這話說得極狂妄,狂妄到似乎已經能夠預見結局,沒有任何懸念。


方聞洲不疑有他,相信了我的話,覺得師父當真會在這種比賽上幫我,讓我吃下那些能夠在短時間提升功法的丹藥。


他眼神一狠,一言不發就轉身離開。


我倒是想瞧一瞧,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究竟會不會铤而走險選擇那種方法呢?


小阿念伸手扯了扯我裙擺:「師祖不是說為了公平,這次比賽,不會額外送給你什麼寶物嗎?」


是的,沒有額外開小灶。


師父雖然偏疼我,可這次比試,也是為了檢驗我們每個人各自真實的能力,所以並不會對我額外照拂。


隻是這麼說,就能夠讓方聞洲有著危機感。


有些向來冠冕堂皇的人,其實自己才是沒有什麼下限的。我這次不過是想看一看,他的下限究竟能到哪一步?


而隔天比試臺上,我便知道了。


因為一早就有所準備,所以我在身上放了一個能夠洞察出所有細微妖力的符咒,比試臺和觀賽臺有一定距離,而這點微末妖力,離開了這個臺子,就完全都感受不到。


若非我帶了符咒,自然也是不會發覺的。


「小師妹,你現在後悔還有用。」


比賽開始之前,他還在裝模作樣勸我放棄,我懶得理他,直接在宣布比賽開始的那一刻,舉著手中的斷水劍,直接開始朝他進攻。


方聞洲眼裡迸現殺意,卻又顧忌著不敢真正傷我。因此他最好的招數,就是使用幻化之術。而前幾日所用的,隻是微末。


為了對付我,他將幻妖之血引入體內,又以符咒壓制,讓人無法察覺。


這樣能讓他在短時間內借到妖力,將幻化之術用得出神入化。而按照他的計劃,在比賽結束後,趕在徹底妖化之前,服用一顆清妖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化去體內妖族之血,誰也不會知道他背地裡使的手段。


而他既然敢兵行險招,那麼自然做好了萬全準備,比如那顆最為重要的清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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