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顯得我像個瘋子。


「她也是好意,你這種口氣嚇著人家了。」


我把手機從他手上拿回來,直接摁斷,徑直走向採訪間。


接下來還有夫妻合體採訪。


推門時,沈宸風還站在走廊的窗口沒動,突然向我開口:


「你不介意?」


我看他。


「介意什麼?」


他沉穩的眉宇間閃過一絲燥意。


「沒什麼,進去吧。」


5


導演說,合體採訪的答案可以隨意發揮,到時節目組會挑一些能用的剪輯。


「第一個問題,對方最讓你感動的一件事是什麼?」


沈宸風坐姿輕松,沉穩風雅不失友好,展現出一貫的對外形象。


他溫和笑答:


「婚姻代表著天長地久,是相濡以沫,它由無數瑣碎的生活小事組成,如果僅靠某件事的感動,那基石是脆弱的,是不穩固的。所以對我而言,我們沒有最感動的事,隻有無數溫馨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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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皺了皺眉,轉頭問我,「楚楚老師呢?也沒有嗎?」


「我倒是有。」


我想了想,「二十一歲那年,我深陷合同糾紛差點中斷演藝事業,是他出面力挽狂瀾,花費大筆賠償金讓我脫身。這件事,是我覺得最感動的一件事。」


導演點評,「看來沈總有攻成不居的風範。」


沈宸風淺笑著擺了擺手,「楚楚是有天賦的演員,年輕無知遇到困難,我有能力就順手拉了一把,不值一提。」


「第二個問題,你們認為在幾年相處中帶給了對方什麼?這次楚楚老師先答。」


我卻沒說話,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沈宸風爽朗地笑了聲。


「她嘴笨反應慢,還是我先答吧。」


「不自謙地說,我帶給楚楚的東西,價值百億。她學歷不高,早早進入社會,在認知和底蘊方面存在嚴重不足。我大她五歲,閱歷思想比她多少豐富點,我踩過的坑她沒必要再踩一遍,所以隻要有空,我就會點撥她,指引她,為的就是讓她明白一些更深層次的人生道理和社會規則。」


「說句玩笑話,我有時挺羨慕她。如果我在這樣的年齡身邊有個這樣的人,該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


導演沉默幾秒,「楚楚老師呢?」


我平靜開口,「沒有。」


導演挑眉,有些不相信。


「你們認識 6 年結婚 4 年,一點都沒有嗎?」


「嗯,沒有。」我淡聲重復。


沈宸風微微蹙眉。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導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


「那就開始第三個問題。這幾年,最讓你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


沈宸風輕咳了一聲,緩緩說道:


「最讓我後悔的,應該就是這兩年花在工作上的時間精力太多,對楚楚陪伴少了些。」


他轉頭,眉眼溫柔地注視著我,「我們之間沒什麼原則性矛盾,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太忙,但我已經意識到這一點,這也是為什麼我會上這個節目的原因。楚楚,你不要一時衝動,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我們遠沒有走到要離婚的地步。」


我沒有回應。


直愣愣看著鏡頭,淡淡開口:


「要說最讓我後悔的一件事……是我曾經向他下跪。」


導演、攝影師、燈光師,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沈宸風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


「楚楚,你又忘了言多必失的道理。」


他沉聲,「如果總這麼冥頑不靈,這個節目就沒有錄制的必要了。」


導演眨了眨眼,笑著打圓場。


「那這個問題待定,我們直接進入最後的問題?」


我微不可查嘆了一聲,「好。」


不過一瞬間,沈宸風神色如初,又恢復了沉穩風雅的模樣。


他含笑點頭,「請繼續。」


「最後一個問題,請你們同時給出答案:你們還愛對方嗎?」


導演問完,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我們。


「當然愛。」


「不愛了。」


沈宸風一凝,驟然朝我望來。


6


採訪結束,我們穿過走廊往生活區走。


沈宸風走在前面,一直沒說話。


快到轉角處,他突然停下,回頭問:


「你為什麼說那句?」


「啊!」


我正對著右側鏡牆看自己身材。


最近好吃好睡總算長胖了些,婀娜曲線讓我很滿意。


我直接貼臉撞在他背上。


「哪句?」我莫名其妙。


他抿著嘴,頓了一下,「不愛了那句。」


我摸了摸撞疼的鼻子。


「不是你說情緒要表達強烈點?」


他不說話了,沉著眉眼看我。


我面無表情地與他擦肩而過。


……


節目組比較人性化,沒有在臥室裝攝像頭。


我站在偌大的雙人床前發怔。


我和沈宸風分房睡已經一年了。


最初的開始,源於那次換經紀人事件的爭吵。


他聽取安藍的意見拒絕我後,我難以接受,在某一次他晚歸求歡時拒絕了他。


沈宸風是一個需求很大的人。


剛結婚時,他幾乎日日索取,對我身體極度迷戀,仿佛永不知疲倦。


柔情蜜意時,他也曾俯下身姿,聲聲繾綣。


「楚楚,你是我的,每一寸。」


我至今記得那個晚上,他半裸著上身,站在床前冷冷看我的模樣。


「不想是嗎,那就如你所願。」


從那天起,他搬去了客臥。


我在無數個夜裡躲在被子裡流淚,幻想他推門進來,輕輕摟著我,溫柔安撫我:


「楚楚,我想你了,我們不生氣了好嗎?」


可從來沒有。


我曾不爭氣借著某個問題請教,主動去客臥找他。


他也正常說話,客觀回答。


隻是到了時間,他就淡淡注視著我,冷漠開口:


「我要睡了,還有什麼事嗎?」


後來,我就不去了。


再後來,我學會了一個人睡覺。


……


沈宸風從浴室出來時,我已經裹著被子睡了。


床很大,我緊貼床沿,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原以為自己會心重會失眠,可竟很快睡著了。


感受到寬大的手掌從腰間慢慢探入衣內時,我倏地睜開了眼。


心中震驚,我轉過頭去。


他一下子吻了下來。


情緒猛烈,呼吸熾熱,帶著粗重的喘息。


我身體驟然僵直,下意識想躲開。


他察覺到了我的動作,短暫愣怔,旋即動作更猛烈起來,儼然一副帶著怒意,不管不顧的架勢。


我的衣服已經被他撕開一半。


「沈宸風,不要!」


我喊出了聲。


他停下了。


「不要是什麼意思?」


他壓抑著嗓音,有些咬牙切齒,「你不想嗎?嗯?這麼久了,不想嗎?」


我推開了他,迅速整理好衣服,下了床。


借著窗外透進的朦朧月光,我看見了他赤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我站在床邊,像那個晚上他看著我般看著他。


「抱歉,我不習慣了。」


我們在黑暗中沉默對峙。


他猛地捶了下床,拿起衣服衝出去了。


7


第二天是全體嘉賓集中活動拍攝。


走進餐廳時,我聽見裡面在說話。


素人男,「聽工作人員說,沈總昨晚在外面沙發上睡的,我還以為藝人上這種離婚節目都是演戲賺人氣呢,他們這倒像是真的。」


素人女慨嘆:「我要有個這麼有錢的老公,管他有沒有時間陪我,管他在外面養幾個,隻要錢給足,小三坐月子我都能親自去伺候!」


「你這是又嫌我賺錢少了?」


「難道不是?你比得上人家一個腳指頭?」


歌手男好脾氣地勸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都可以理解。」


歌手女是個以「嘴毒」出名的,習慣性懟自己丈夫:


「你又能理解了?我偏不能理解。當場奔著錢嫁的,現在又抱怨對方不能提供情緒價值,這不就是既要還要嗎?」


我走了進去。


素人夫妻、歌手男見到我,都尷尬地笑。


歌手女嘴一撇,抱著吉他昂頭走了出去。


歌手男窘迫地站起解釋,「她是個嘴快的,我替她道個歉,你別介意。」


我笑了笑,問:「你們倆誰是想離婚?」


歌手男小聲,「我。」


我點點頭。


不難猜。


素人女大聲說:「楚楚老師,我也給你道個歉哈!」


素人男立刻附和,「我也道歉!」


我擺了擺手,笑著說:


「沒關系,我們本來就有問題,不然也不會到這來了。」


三人點頭如搗蒜。


「對對。」


「我們是性格不合。」


「我們是整天為錢吵,兩個都要離。」


他們說完,齊齊看向我。


我雙手攤開,聳肩。


「不愛了。」


大家齊齊笑出聲來。


「楚楚姐,我以前以為你心高氣傲脾氣大,其實你人蠻好的嘛!」


素人女親親熱熱過來挽我的手,目不眨睛地盯著我看,「而且你真的好美啊,比電影上看著還美。」


「謝謝你的誇獎。」


我發自內心地對她說。


這幾年,在沈宸風「演員要有距離感才能更好創造人物」的理念下,我從不出席粉絲見面會,從不在社交平臺上發表內容,從不穿非奢侈品牌以外的衣服。


以至於我突然開始直播帶貨時,外界誹聲一片。


【這是沒錢了又出來撈錢了!】


【以為演過幾部電影就成仙女了,還不是出來賣 19 塊 9 的洗衣液!】


【本來就是削尖腦袋硬擠進豪門的,現在大概是不得寵了,開始被廢物利用了!】


這兩年,充斥在我生活中的。


是外界愈演愈烈的負面評論。


是沈宸風不斷地否定、教育、打壓。


以及因為他的態度,導致的他身邊人對我鄙夷和輕視。


我很久沒有聽見別人發自內心的稱贊了。


明明曾經,我因為燦爛明媚的笑,獲得了那一屆網友們「微笑女王」的稱號。


「楚楚姐,你看那是不是昨天送沈總來的女人?」素人女忽然指著落地窗說。


我望過去。


安藍一個人站在路邊樹下。


顯然已經站了很長一段時間。


深秋的風寒意逼人,她穿著薄薄的風衣,被吹得臉色發白,身子微微發抖。


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有些納悶。


沈宸風呢?


8


白天的拍攝任務,是三組夫妻嘉賓合作準備一頓原生態大餐。


我在河邊木屋的集合點,看見了沈宸風。


他挽著襯衫袖子,露出精壯結實的手臂,正舉著把斧頭劈柴。


一下,又一下。


使的猛勁,似在宣泄。


他瞥了我一眼,停了下來,仿佛在等我過去。


我轉身往廚房方向走,他一把將斧頭狠擲在樹樁上,冷聲問:


「你沒什麼對我說的嗎?」


我扭頭,歪了歪腦袋。


「哦,安藍來了,在外面等你,你快去看看吧,她都快凍暈了。」


他仿佛有些煩躁,抿了抿唇,銳利的眼神落在我臉上。


「我記得教過你,做任何事都要適度,否則過猶不及的道理吧?」


我點頭,「記得。你那次因為我和安藍爭執,停了我半年所有的資源,就是為了教我這個道理,所以我現在對她很友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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