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
「喬先生,你知道你當初去學校那一次我是什麼感覺嗎?」
「你給了我希望,我以為我卑微順從這麼多年,終於能得到一點點你的關心,你的庇護。」
「那一刻我想,我真的願意把你當成我唯一的家人。」
「我會永遠聽你的話,我會永遠懂事。」
「但你還記得你對我說了什麼嗎?」
我瞳孔驟縮,我記得,我當然記得。
我說他沒爹沒娘的野種。
他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柔得像一片霧,手指點上了我的嘴,「誰能比你更惡心呢?」
「小叔叔。」
他的指腹很柔軟,輕輕放在我的唇上,沒有用力。
我卻無端地緊張,喉結滑動,腦海裡一時沒有一點頭緒,不清楚他到底要什麼。
他看向我的喉結,又一次問我,「要喝水嗎?」
我更加覺得以他此刻對我的恨意,水裡不會有什麼好東西。
我用力搖了搖頭,下一刻他端起了水杯,自己喝了一口,我看著他的動作心裡就有了預感。
立刻想躲,但手腳仍是沒有恢復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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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下巴被他微涼的手指掐住,帶來一陣輕微的痛感。
他低頭湊了下來,那張殷紅的唇貼了上來,很強勢,碾得我的嘴唇開始發痛。
我死死咬著牙關不肯張嘴,透明的水從唇角慢慢滑落。
他捏著我下巴的手用了力,我吃痛松懈了一秒,有舌尖滑進,肆意地糾纏。
溫熱的氣息近得仿佛要把我的神智攪散。
所有情緒在胸口炸開來,我看著他垂著的睫毛,震驚,羞恥,痛苦,逼得我想咬斷他作亂的舌頭。
但在這之前他就有所察覺退開了。
眼神中恨意與欲念糾纏,看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你他媽瘋了是不是?!」
「你恨我是嗎?」
「好!那你他媽殺了我!殺了我夠給你泄憤了嗎?!」
他抿著唇,看我,居然是笑著的,「你害怕了是嗎?」
我心髒猛然一跳。
他站起身,一條腿跪在了床上,我看著被他膝蓋壓出的褶皺一陣慌亂,「你害怕了。」
「因為你知道,我不想殺了你,我是想上你。」
「閉嘴,滾開,滾遠一點!」
他慢慢覆身上來,一片陰影將我籠罩。
我從來沒有一刻想過,會是這樣的,沒有任何一刻。
我急促地呼吸著,強烈的憤怒快要讓我的胸腔炸開,他垂頭盯著我,「別這麼生氣,放松,不然會呼吸性碱中毒。」
要怎麼樣?要用什麼東西跟他換可以結束這一切?
他直起身子,拉過了床頭櫃,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放到我鼻下。
「聞一聞。」
我別過頭,又被他掐著下巴移回來。
我不能一直屏住呼吸,最後還是吸入了那有一點點刺激的氣體。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是……是什麼?」
「吸入性春藥。」
「季移星!」我終於忍不住大吼出聲。
他解我衣服的手頓了頓,那雙情欲深重的眸子竟然閃過一絲興奮的光。
「你第一次這麼叫我。」
「感覺還不錯。」
「再叫一聲。」
我咬了牙,「你這個畜生!」
「我養了你九年!」
「我是你的長輩!」
最後一塊遮羞布被他扯下,我的眼睛慌亂地看向一邊,牆角頂上的一個小小圓形機器閃著紅光。
身體已經開始燥熱,但胸口仿佛凝起一口隨時會噴湧而出的血。
「你裝了監控?!」
他的手摸上我的腰,湿熱的吻落在了我的喉結上,留下一絲被舔舐過後的水痕。
「嗯。」
「關掉,關掉!」
「你再叫我一聲。」
「……季移星。」
他嗯了一聲,卻沒有守諾,隻是伸手扯下了自己的衣裳,白花花的肉體看得我眼前發暈。
他含住了我的耳垂,身體在叫囂著舒愉,心裡卻早已被凌遲瀕死。
我吸了口氣,崩潰地說,「你現在停下,我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拉過我的腰,將我扯向他,我在搖搖欲墜的邊緣終於墜入深淵。
我不知道世上還有這種酷刑。
我被他碾磨得隻剩一片碎骨。
失去意識之前我記得我所有的驕傲與自尊都被他踩碎。
我在迷亂不堪地求他,我求他不要繼續。
他的汗落在我的肩頭,順勢留下一個牙印。
那雙眼睛裡染了像墨一樣化不開的濃重情欲。
他說,「小叔叔,叫我的名字。」
「叫我的名字我就放過你。」
21
我昏睡了兩天,醒來時還是那個房間,我猛然坐起,發現自己已經有了力氣。
身體泛著劇烈的疼痛。
我的手機就那樣被放在一邊,他沒有拿走。
手機突然響起,是程棋的電話,我看了片刻,伸手接起。
他的聲音著急地傳了過來,「怎麼回事啊?一消失就是四天?你再不出現我都要去報警了!」
「你幹嘛去了?有事沒事啊?」
「啊,我……」我垂眼看著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連指節上都有無比深刻的牙印。
心髒突突地跳著,我舔了舔嘴唇,「程棋,我……」
門輕輕地開了,季移星走進來,安靜地看著我,完全沒有阻止我繼續跟人打電話的意思。
看著他的臉,我就覺得毛骨悚然。
「你怎麼了你?聲音怎麼怪怪的?感冒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嗯,我再休息兩天。」
「哦好,休息吧,你沒失蹤就行,我還以為你那個小侄子突然回來了,你心裡不痛快呢,那我掛了啊。」
「好。」
我無力地放下手機,說不出口。
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我要怎麼說我被那個野種強暴了。
甚至他手裡還有全程的錄像帶。
我要怎麼開口。
我重重抓了一把頭發,下一刻被人拉過了手。
「餓了嗎?」
他溫溫柔柔地笑著,那張我曾經也曾喜愛過的,在某個瞬間讓我覺得很驚豔的臉此刻變得驚悚。
「滾開。」
他沒生氣,眼底眉梢是餍足過後的寬容,「吃點東西?」
我用盡剛恢復一點的力氣狠狠砸向他的臉,「我他媽讓你滾!」
他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嘴角滲出絲絲血跡。
他伸出指腹擦了一下。
下一瞬帶著血跡的那隻手就鑽進了我的被子裡。
我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剛想動,他就開了口,「想變太監的話隨便動。」
我的身體立刻僵住了,這是男性的本能,沒人敢開這種玩笑。
他脫了拖鞋,我看著他曲起一條長腿半跪在床上的動作就打了個寒顫。
他俯下身,鼻尖蹭了一下我的臉。
這種親昵讓我頭皮發麻。
「上床,還是吃飯?」
「……吃飯。」
21
他放我走了,甚至還好心地送我回了家。
臨別前他抓著我深吻,剛結痂的嘴唇又被咬破。
他的舌尖細細密密地將血跡舔舐幹淨。
這才退開,對我溫柔地笑了笑。
「賤種,我當時就該把你扔外面自生自滅。」
他摸著我臉的指尖微不可見地蜷了蜷,纖長的睫毛掩著情緒。
他說,「不,你該對我好一點。」
我被他逗笑了,「對你好一點你就不會強暴我了?」
他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一時愣住了。
「同性戀,真惡心。」
我冷冷地別過臉,推門下車,頭也不回地回了家。
柳叔快步迎了過來,「哎喲,這麼多天不回家怎麼也不來個電話,擔心死我們了。」
「嗯,我先回房了。」
柳叔點了點頭。
在關上門那一刻,忽然所有的力氣都被瞬間抽空。
我順著門板滑落在地,暴露在視線裡的一截手腕還印著曖昧的紅痕。
季移星的味道像是在我骨子裡刻上了烙印,此時此刻,也依舊縈繞在我鼻尖,不滅不散。
我發出一聲嗤笑,活了這麼久了,第一次有一件事情的發生讓我覺得無所適從。
我甚至搞不清楚這一切從何開始,又該如何結束。
22.
我在家躺了幾天,公司實在是催得厲害,我不得不爬了起來。
看著鏡子裡那張憔悴不堪,胡子拉碴的臉,我愣了愣。
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鏡面。
這副倒霉相的人居然是我。
我用力搓了兩把臉,將自己清理得幹幹淨淨,穿上衣服出門。
程棋一聽到我來公司的消息就急匆匆衝了進來。
「季移星要跟昭華合作你聽說了沒?」
我現在聽到他的名字都腦內一痛,這個名字在最近出現的頻率太高了。
我腦海裡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碎片。
他的聲音陰冷又黏膩,貼著我的耳邊一遍一遍地說,「小叔叔,再叫我一聲。」
我捏了捏眉心,「現在聽說了。」
「你知道現在媒體都要炸鍋了嗎?」
「本來要續約的一個合同,合作了這麼多年了,現在突然說他們老板出國了,過段時間再談。」
我知道情況不太樂觀,「一個合作而已,隨便吧。」
程棋震驚地看了我一眼,「那之後的合作呢?一個一個都放掉嗎?」
「那小崽子好歹你養了那麼多年,他就一點舊情都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