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天,我把最絕情、最狠心的話全對周岐書說了。


我聽到他在哭。


而嚴燼,靠在床頭笑。


「喬喬。」


周岐書的輕喚把我從回憶中拉回現實,他說,「我馬上到換班時間了,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我答應了。


「紅絲絨蛋糕。」


坐下不久,周岐書將精巧的小蛋糕推到我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試探:「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它,不知道現在還喜不喜歡……」


仿佛在問,現在喜不喜歡他。


我握著叉子的手在發抖,鼻酸地點頭:「一直隻喜歡它。」


我挖了好大一塊,塞在嘴裡。


很甜。


甜得發膩想哭。


「還和以前一樣。」


周岐書笑著湊上來給我擦嘴,「吃得滿嘴都是。」


我對上他的眼,心頭嘭嘭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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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開口問他這幾年過的怎麼樣、有沒有想過我,一道冷冷男聲打破這份悸動,「秀恩愛秀到我眼皮子底下來了。」


我瞬間頭皮發麻。


嚴燼坐在輪椅裡,被一幫狐朋狗友推著進門,死死盯著我。


他沒開口,但好像在說:「你死定了。」


7


「周醫生,好久不見。」


嚴燼指了指空位,「能加我一個嗎?」


周岐書臉色不好,但還是禮貌地點頭。


我很想找借口離開,但又怕不在場,嚴燼會跟周岐書胡說八道。


畢竟他這個人,要人品有顏值。


要教養,有顏值。


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


「喬喬。」


嚴燼打斷我的恍神,「還不來推我過去。」


「你朋友不就在身後嗎。」


我不滿地撇頭。


嚴燼笑起來了,「對了,這裡離醫院不遠,一會兒我去看看你媽吧。」


靠!


我立刻賠笑著走上去推輪椅,「您貴人事忙,不用特地跑一趟,我媽最近挺好的。」


周岐書有點錯愕。


我不敢和他對視,把嚴燼推到桌前。


他有一茬沒一茬地跟周岐書寒暄,但手不老實地撥開我脖子裡的頭發,微涼的指尖摳了下我的脖子。


他咦了聲:「喬喬,我給你買的項鏈怎麼沒帶?」


真好笑。


他不會是忘記了吧!


送我項鏈那天和我耍脾氣吵了一架,被他從窗口扔到花園裡。


他當時咬牙切齒地說:「我 TM 送狗也比送你強!」


後來。


那條鑽石項鏈還真戴在他家那條柯基的脖子上,柯基叫喬一水。


嗯,和我名字一樣。


他故意的。


「項鏈戴在你家狗脖子上呢。」


我無語。


周岐書握著杯耳的手一緊,「你們關系這麼好,還去過他家裡嗎?」


「是啊。」


嚴燼咧嘴笑起來,一隻手箍住我的臉,「她沒告訴你嗎?喬一水是我的狗。」


「嚴燼!」


周岐書一向溫柔的臉上染上怒意:「你放尊重點!」


「周醫生想揍我這個殘疾人嗎?」


嚴燼一臉無辜地朝我求助:「喬喬,我好怕。」


他的狐朋狗友笑起來。


周岐書脾氣很好,也被他惹得上火。我怕他真著了嚴燼的道,連忙拉住他解釋:「他家的狗,和我重名。」


「這些年,他還在欺負你是不是!」


不等我答復,嚴燼欠揍地說:「是的話你又能怎麼樣,要英雄救美你也晚了六年。不過你真想救她,可以我打個賭啊。」


「賭贏了我不再打擾她,就看周醫生敢不敢。」


嚴燼拿著我用過的勺子,挖了塊蛋糕塞嘴裡,皺眉吐槽:「齁甜!」


「學長,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扯著周岐書往外走,走到門口,他頓住腳步回應:「我和你賭!」


8


嚴燼把我們帶到一個會所。


隱蔽在山上,四周裝潢中式,光一扇大門核驗身份就嚴謹得堪比保密單位。


等我們進去了瞬間也明白為什麼了。


客人裡除了電視裡才能見到的大牌明星,多的是商界名流,以及不可言說的各路權貴。


這個地方,是嚴燼家的產業。


嚴燼這人奇葩又最愛玩,在地下三層還設了個拳擊場,造型搞得跟羅馬角鬥場一樣。


「互相選一個,看誰的人打贏。」


偌大的落地窗外,正排開站著六個身體健壯的拳擊手。


面容兇狠一看就不好惹。


「你先請。」


嚴燼點了支煙,笑嘻嘻地謙讓。


周岐書問:「輸了你想要什麼?」


「你的手。」


嚴燼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吐口煙。


「不行!」


我哀求周岐書:「我們走好不好?你的手是用來拿手術刀救人的,不是給他鬧著玩的。」


周岐書不知道怎麼回事,非常固執地答應了。


全程我的心都懸在嗓子眼。


我不喜歡看拳擊比賽,覺得這個運動太暴力血腥。


可現在,我趴在落地窗上死死盯著在扭打的兩個選手。


嚴燼遞給我一杯果汁,「你希望誰贏?」


我瞪他一眼。


嚴燼也不惱,笑著仰靠在沙發裡,任由兩個美女給他揉頭按摩。


最後,周岐書輸了。


滿屋除了我和周岐書,其他人都在高呼大笑。


「請吧,周醫生。」


嚴燼把水果刀丟在桌上。


我把周岐書擋在身後,「嚴燼,你別鬧了行嗎?」


「願賭服輸。」


嚴燼輕蔑道:「玩不起啊?」


周岐書決絕地走上前,將手摁在桌面上,拿起水果刀。


「不要!」


我一把奪走水果刀,憤怒地瞪向嚴燼,「你不就是看我不順眼想方設法折磨我嗎,手,我給你!」


抬手時,我聽到嚴燼罵了句:「艹!」


不等我反應,他撲上來整隻手握住了水果刀。


我是橫了心要扎自己,所以手勁很大。


嚴燼痛得咬牙悶哼了一聲。


鮮血立刻從他的掌心和指間溢出滴落在桌面,和我的手背上。


「嚴少!」


在場的人都嚇白了臉。


我錯愕地看著他,剛要開口,嚴燼抬手給了我一耳光。


他用了很大的力道,我被扇摔在一旁。要不是周岐書攬住我,可能要磕到椅把。


嚴燼紅著眼怒喝:「喬一水,你 TM 有種!」


「滾!」


他將沾血的刀子往地上砸,開始瘋癲大叫。


9


這件事後嚴燼沒再聯系我。


我安心打工賺錢,早晚兩次跑醫院照顧媽媽。


有周岐書在,我更放心了。


周岐書約我看電影前夜,我在家裡翻箱倒櫃地找衣服搭配,試到第三套時,嚴燼陰魂不散地打來電話。


他戲謔道:「喬一水,你是不是以為我把你忘了?」


「你有什麼事。」


我反感地皺眉。


「明天陪我參加個晚宴,事成之後賠償金一筆勾銷。」


像是怕我不答應,他另補充了句:「再也不會去打擾你和周岐書。」


「一言為定。」


我不是沒想過有詐,但如同溺水的人終於抓到一根浮木。


且不論浮木是否能支撐得住我的分量,但不賭一次永遠也到不了岸。


我推了周岐書的約會,他沒生氣也沒多問,在電話裡和我規劃下一次約會的日子,還說:「不要再丟下我第三次,不然我可不原諒你了。」


我滿口答應。


晚宴的主旨是慈善募捐,當天的權貴名流都拿藏品拍賣。


場上有尊古董花瓶展出,有幾百年歷史。


據說價值好幾個小目標。


可它現在碎了。


被我撞碎的。


在場的人都用唏噓的表情審視著我,罪魁禍首的嚴燼更一臉地看好戲。


「你撞我。」


我驚惶地瞪他。


嚴燼幸災樂禍:「看來喬喬得拍下這件東西了。」


工作人員跑來了解情況後,遞給我一份拍賣成交確認書。


在看清 5 後面緊跟著的幾個零後,我差點窒息暈倒。


我顫聲道:「是他撞我才會發生事故,這筆錢理應他來支付,不信可以調監控。」


工作人員看了嚴燼一眼。


後者頷首:「去調吧。」


但我忘記了,嚴燼是誰啊。就那麼巧,我這個角度的監控壞了。


我要報警。


但在場的人都是狗腿子,全站在嚴燼這邊當人證。


我就像個笑話,像隻蝼蟻無措地盯著四周的誹謗和指責。


「你想找周岐書幫忙啊?」


看我顫巍巍地掏出手機,嚴燼讓助理把平板遞給我。


上面是周家最近財政危機的新聞。


「賠償金那點錢,你都因為自尊骨氣沒告訴他,我不信你現在敢讓他幫這個忙,周岐書自身都難保,怎麼護住你。」


我氣到發抖:「周家的事也是你幹的?」


嚴燼不置可否。


他笑得偏執:「喬喬,我能幫你的,隻要你向我低頭,求一求。」


我問他,「你是不是真要逼死我?」


「你不會的。」


嚴燼胸有成竹,「你媽還在醫院躺著需要人照顧呢。」


我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人是惡魔。


徹骨的寒夜遍布全身。


他拿捏我的脾性、戳我的軟肋。


惡魔向我伸手:「喬一水,我隻給你一次機會。」


10


夜色深涼。


我洗完澡出來,發現嚴燼坐在海天一線的落地窗前在抽煙,俯瞰夜景。


他向我招手:「過來。」


我僵硬地走到他的面前,在他挑眉的示意下褪掉浴袍。


嚴燼眼色一沉,喉結不禁上下起落:「坐上來,喬喬。」


整夜的屈辱,我將唇咬破出血,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嚴燼惡劣要我衝破這道防線,死勁手段折騰。


該哭的是我,嚴燼卻在抵死纏綿時哭了出來。


他像個要溺死的人,一遍遍吻著我喊:「我也很痛,你別拋下我。」


我被他關在酒店兩天。


記不清第幾次。


在他抱著我熟睡後,我跑了。


周岐書滿臉憔悴地坐在我家門口。


他焦急問:「你去哪裡了,整整兩天沒有消息,也不回電話!」


我答不上來,隻是掉眼淚。


「好好,我不問。」


周岐書驚慌地給我擦眼淚,「沒事就好,這些日子你媽媽有蘇醒的跡象,別擔心。」


看著他溫柔如故的樣子,我心裡一陣煩悶,想到兩夜裡無數次不知羞恥的畫面,我控制不住的衝出樓道吐了起來。


周岐書要來攙,被我一把甩開,「別碰我,求你……」


他震驚地看著我,但沒有多問,安靜地陪我進屋。


「我要回趟醫院,粥涼了不好。」


周岐書溫柔地粥點端上桌後離開。


我發了一下午的呆,到了傍晚接到嚴燼的電話。


他又像瘋子一樣在大呼小叫:「喬一水,你下床不認人是吧!」


「別以為周岐書替你還了賠償金就能擺脫我,我的腿可是你爸撞殘廢的!」


我關機拉黑。


周岐書晚上來看我。


他絕口不提幫我償還賠償金的事,照例溫柔地做晚飯。


做菜時也不管我在不在聽,笑著將白天醫院發生的奇葩事和有趣的事。


他就像道光,照到我晦暗泥濘的世界裡。


「學長。」


我走上前抱住他,哭噎:「我不是喬一水就好了。」


我從來不為出身、落魄感到自卑。


可現在,我怯懦了。


我不是喬一水就好了。


是個幹淨的女孩,是個有學歷、有家世,能夠和他相配的女孩就好了。


「我愛的就是喬一水啊。」


周岐書擱下鏟子,轉身溫柔地笑:「什麼樣子的你,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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